来爷怀里走着走着,却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刚刚还跟着“他”的人却早已不知去向。暗忖到,今天真是奇了个怪了,怎么个个都来无影去无踪的。
另一边卿若长安跟着那一道黑影进了林子,看着她在林子深处停了下来,便跳上了身旁的树枝。这树枝叶繁茂道正好可以藏身。突然想到若她发现了他,这个名字确是不好,于是赶紧换来叶尘枭在这边盯着。
卿若桃花在树下静静等着,只是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不禁回头看了看,却在这密林深处除了摇晃的树枝,倒也并无一人。
“你找我有何事?”随着一声音而至的正是她今天要等的人——刀疤。
卿若桃花冷冷一笑,不可否认,她那样的媚色配上那一笑,确也是极动人的。叶尘枭不禁自嘲到,当初自己是不是就看上了那一抹笑容?
“攻守战马上就要开了,我听说烈焰是和剑雨一起攻城,我想知道烈焰是真心还是假意?”
“哈哈哈!”刀疤的笑声在林间响起,她听着他笑声中的嘲弄,但依旧自持,刀疤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你觉得我可能回答你的问题吗?”
她略略收了收声音:“自然,我问你,也并未想过让你回答。”她冷冷一笑:“我只想说,第一场仗,输赢便是人心,攻与守同样重要,让烈焰和剑雨一起攻城,明显是逍遥公子并不信任你。”说完她微微一抬眼眸,翦羽闪动:“既然不信任必定防着,若此时烈焰真有二心,输了战役,必定要有人背锅,这锅谁背,我想帮主您自然清楚。”
刀疤扯了扯嘴唇,轻蔑地说:“阵营大义!哼,我竟不知你离开烈焰多日竟然还关心背锅的事。”
“我自然不会真的关心烈焰的前途,我只是不想烈焰在这次战役中被剑花盟从此列为叛徒,更不想烈焰因此而被剑花盟群起而攻之,若烈焰败了,我想到时候笑的人必定是叶尘枭。”她一字一句,渐渐将目光移在刀疤脸上,看着那狰狞地疤痕,眼中露出丝丝恨意。
“呵!”刀疤冷笑一声,走近她,看着她眼中的决绝,一笑:“前日子你似乎还对他用情颇深,如今怎么一副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模样?”
她斜了他一眼,微微吐气,声音如一丝微弱的气流,轻而促,但字字句句却有着那般坚韧:“得不到的便毁了,这,奇怪?”
“哈哈哈!”他拍着手笑道:“说得很好。”双手交于身后,背对着她:“不过你觉得我会笨得相信你说的话?恨他?哼,你为何恨他,是你骗他在先。你今日来不过是为了剑雨来说和,也是要提醒我不要耍什么手段。”
卿若桃花笑了笑:“信与不信在你,我,无所谓。我话到这儿了,各种利弊相信不用我多说,如何抉择,你自己定。”说完转身欲走。博弈,博得不过是人心,谁稳住了心,谁便赢了。
“等等!”刀疤突然叫住了她:“孤壑舒彧是否真的和逍遥公子决裂了。”
“你竟然关心他们?”这点她颇为奇怪。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虽然你嘴上说要毁了他,不过也是因为得不到才如此说,倘若我能让你回答他身边,你可愿意?”
“说来听听。”
“你现在人在剑雨,听说和孤壑舒彧的徒弟走得很近,你帮我打听孤壑舒彧到底是什么情况。至于这攻守战第一场我可以真心帮剑雨前尘打一回。还有,你不是看上那个叶尘枭了吗,事后我让木樨子他们回月染衣烬,届时再帮你圆个谎,让你得到那厮,如何?”
不口否认,他的提议让她忍不住心动。圆谎,这个自然很简单,或是让月染的人相信她是被逼无奈的,或是她被逼无奈下让木樨子一帮人过去其实是探听烈焰虚实的,诸如此类。只要刀疤肯为她演这出戏,叶尘枭定然能原谅她,或者还会觉得这些日子如此误会她心有愧疚也说不定。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
“你为何肯为一个孤壑舒彧花如此大的力气?”她问道。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回答我,行还是不行。”
“好!我答应你。”不再迟疑,她一口应下,也怕他突然反悔:“我若为你带来消息,你何时帮我回月染衣烬?”
“第一场攻守战结束后?”刀疤说着。
如此她便再无其它可说的了。攻守战,也就两周后,她真的能回到他身边?她不敢想。如果陌茈汀澜让她帮剑雨是一条迂回之路,还不一定奏效,那刀疤给她的这条路便是必能达到目的地的捷径。
叶尘枭隐没于枝叶中,起初不过是想看她究竟是作甚,待看到刀疤,他便有了几分猜测。只是那刀疤的武功也是了得,不得以他只有藏躲深一些,以防被他发现,因此远远的听不真切他们的谈话,偶尔传来一两句关于剑雨、孤壑舒彧的话,他猜测多半不知又再谋什么诡计。这个女人,当初来到他身边,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委实让他信了,却在她手里栽了这么大跟头。如今又辗转去了陌茈汀澜身边,陌茈汀澜还说什么信她。他如今看来那丫头只怕到头来怎么被这卿若桃花愚弄都不知。待刀疤走远,看着渐渐走近的黑衣女子,他噌的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在了她面前。
卿若桃花本思索着自己的事,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人,着实吓了一跳,抬头看清来人后,更是一惊,由不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
他缓缓侧过身子,冷冷地看着她。她一颤,从前这样的眼神只见过他放在旁人身上,却如今单单落在她身上时竟越发冷了几分,可见他是从心里厌恶她的。这么想着,脸色越发暗了许多。
“汀澜丫头还说信你!呵”他侧头一笑:“我倒看不出你有何值得信的?”
她垂下了眼脸,看着林中枯黄的树叶,萧瑟得如深秋一般,缓缓说道:“何苦来?次次见面都针锋相对。”
“骗了我再去骗汀澜?好玩?”
人心似乎总是矛盾的。明明盼着与他见面,可每每见了却又急急的想要逃开。感情,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东西。此时她不愿与他多做口舌之争,她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低着头从他身边插肩而过,掠过他时,她的脚步有些微乱,稳住自己的心神就这么走了过去。就在她快要离开他的气息范围时,一只手在她身侧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