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筱苒出了副本,便立刻点了胭舞蝶进组,一进去才发现所有人都在,除了刚刚队伍里的那几个人。
【团队】「胭舞蝶」:汀澜?
墨筱苒刚把号开进帮会家园,看见众人都在,心里琢磨着如果等会儿孤壑舒彧真要追杀她,他们会不会见死不救?
【团队】「陌茈汀澜」:那个,等会儿如果我师傅要杀我,你们一定要救我。
【团队】「百里屠苏」:我的狗耳听到了什么,你师傅怎么会杀你,他爱你都来不及呢。
【团队】「叶知秋」:你对你师傅干啥了?表白了?
墨筱苒翻了翻白眼,真正是一堆2货。
【团队】「逍遥公子」:汀澜,怎么回事?
【团队】「陌茈汀澜」:额,那个……我……
【团队】「胭舞蝶」:急死人了,你倒是说话啊。
【团队】「陌茈汀澜」:我刚才,一不小心,额……把……把陌血薇……
她觉得她就这么说出来,会不会把他们吓死?。
【团队】「百里屠苏」:你把她咋了?吃了?杀了?(^o^)/~
【团队】「于越竹马」:你觉得汀澜可能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吗,那可是她未来师娘啊。
【团队】「于越青梅」:相公,胡说什么?
一听师娘二字,墨筱苒心一动,说道:
【团队】「陌茈汀澜」:对,我就是当着师傅的面把她杀了。
所有人,瞬间都安静了……
【团队】「百里屠苏」:好样的,你死定了!
【团队】「胭舞蝶」:怎么你就把她杀了?
墨筱苒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边。沈琦薇在电脑前扶着额头。
【团队】「胭舞蝶」:真有你的。你就这么经不起挑衅?明显那女人是故意刺激你的。你说好的脑子呢?
说到最后胭舞蝶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开骂了。
【团队】「百里屠苏」:汀澜她有脑子吗?^_^
【团队】「陌茈汀澜」:滚………………
正在此时,突然看见逍遥公子在团队里说道。
【团队】「逍遥公子」:汀澜,你师傅点我进组,我觉得他应该是点你进组的。
话音刚落,队伍提示:孤壑舒彧进入了逍遥公子的队伍。和其他人相比,墨筱苒倒显得沉稳很多,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究竟孤壑舒彧会如何对她?
【团队】「于越竹马」:额,娘子,我们去做日常吧,还有哪些人要去,离队点我进组。
于是墨筱苒就看着这群家伙,一个个纷纷离队,闪得比谁都快,包括胭舞蝶和逍遥公子。罢了,本也没指望他们。
临走前,逍遥公子和孤壑舒彧对看了一眼。胭舞蝶突然觉得这两男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胭舞蝶看着逍遥公子说:“我们都走了,不会出事吧?”
“应该不会,我们都在反而不好。”
帮会大厅站了三人,陌茈汀澜,孤壑舒彧,陌血薇。
陌茈汀澜缓缓抬起眼,看着不远处站定的陌血薇,和她脸上那一抹不想隐藏的笑容。
而他,孤儿孤壑舒彧正一步步走向自己。不知为何,她的心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惶惶无助。可能是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只需静待结果的她,反而多了一份冷静自持。
孤壑舒彧一脸冷漠:“去跟血薇道歉。”
“不去!”她坐到了台阶上,无需更多言语,两个字足以表达。
“你为何杀她,有理由,你可以不去。”他再次逼近她,高高在上,俯视着她小小的身影。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此时孤壑舒彧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她却没有丝毫变化:“没有理由,但也不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抬价上拎了起来:“啊!”她疼得失声尖叫。
他看见她痛苦的神色,稍微松了下力道,但嘴上依然不客气,一字一句的说:“我一直告诉自己,谁也不能伤她一分一毫,你今日竟然当着我的面,杀了她,你很厉害啊。”
“所以呢!”陌茈汀澜冷静地看着他,毫无畏惧,就这么迎上了他的目光,没有退缩:“我不去道歉,你是不是要杀了我,替她报仇?”说完她竟然露出一抹笑容,那笑是美的。
孤壑舒彧紧闭双唇,嘴角有些隐隐抽动,看着这个平时有点傻傻的徒弟,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我再问一句,你去不去道歉?”
说着手上不经意加重了力道,陌茈汀澜感到越发疼了起来,但依旧这么看着他:“不去”。
“好!”他突然一笑,那笑竟有些决裂之感,陌茈汀澜的心由不得漏了一拍,是不是和自己猜想的并不一样?她好像已经预见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你就离开剑雨前尘。”
冷冷一声,如此决绝!
风突然吹了起来,刮疼了她的脸,不知何时天上竟然飘起了雨滴。又下雨了,每每此时总会有雨,是否真的她伤心时,天空也会跟着哭泣。
耳畔一直回荡这那句:离开剑雨前尘。
他的话,是一把冰冷的剑刺穿了她的心。而她看见了不远处笑得越发灿烂的人……
迂于与煜让她信他,叶尘枭说信任,他自己也这么说过。多日以来,她前前后后思考着他的奇怪举动,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错怪了他,所以她愿意一试。她想着就算输了,至少也让自己知道结果。
她看着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不错过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孤壑舒彧!”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若今日不去道歉,你是否真要我离开?”
她等着他的回答,不再多想。
听到她这么叫他的名字,他一惊,转过身不再看她:“去道歉,不要任性。”
“这样吧!”她踮起脚尖,在他身后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自己去哄好陌血薇,等她下线后你来找我。”
“作甚?”
她深吸一口气:“我认识的孤壑舒彧,绝对不会这么傻,在陌血薇这样步步紧逼之下,竟然还傻到去伤害那个喜欢自己的人。”
她的话,让他浑身一抖。而她,十分满意他的变化。
“记得我说过,如果我们吵架了,我会在落雪峰之巅等你,如果她下线后一小时之内你都没有出现,那……”她突然停了停,整理了自己的心绪,才缓缓说出了那句话:
“我们从此江湖不见。”
他倏地回头看她,她脸上那抹沉静的笑容就这么展露在他眼前:“何为江湖不见?”
她笑了,越发小声地说道:“离开剑花血祭,不再回来。我……”她睁了睁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决不食言!”
他看着那双眼睛,一字一句听在耳里,突然意识到,她说的不是玩笑。
没等他开口,她使出“飞身”技能,朝着他们约定的地方而去,留下不明所以的陌血薇,和那没有任何表情的孤壑舒彧!
站在落雪峰之巅,想起了昔日在这里和他初遇,后又听他说了那段伤心往事,当时她之心境和如今大大不同了。今日站在这里,她等的是结果,来,不来,都取决于他。
风雪依旧,景色如常。她就这么站在雪地里,迎风而立,等着,等着,他会不会出现,她真的不那么笃定。
想起了这些日子,有他,有亲友,有帮会,这么红尘相伴,多么惬意潇洒。想着想着,心又疼了几分。如果真要离去,心中的不舍又岂止那一点点。可,留着也是无意了。自己何曾对人如此用心?不曾,以为自己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感情,但想来是自己太不了解自己。原来感情就是在这样的分分合合,不时折腾中越来越深刻,直到刻骨铭心,痛彻心扉对吗?
她笑了笑,任由雪花轻吻她的脸颊,发丝,衣衫……
时间一分分过去了,她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她看见陌血薇离开了剑花血祭,她的心便一下子再也不能平静了。
一个小时,或长或短!等待素来最为折磨,她不喜欢等待,可不得不等。
她不想背对他来的方向,不想等他走近她才看见他。所以她转过身来,看着那条上山唯一的路。若不来,她的心也明白了。若来了,她必定要问清楚。当初在这紫清山上,嫣然若信于纯,若多问一句,恐怕也不会酿成后面的果。当日她便想着若是换了她,她断然不会不清不楚便放弃的。所以,今日在这里,她也不会重蹈嫣然之覆辙。要结果就必定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风雪中,一个人影隐隐可见,就这么缓缓而来。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是开心,亦是担心,但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他来了。
孤壑舒彧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头上衣服上全是雪花的她,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傻站着作甚?”
“等你!”她仰起头看着他,好像自己最近又长高了一些,越发有点少女的模样了。
拿出了油纸伞,撑在了他俩头顶,将风雪挡在了伞外:“然后呢?”
“我就问你一句。”她说着。
他却抢先一步说:“等等,不如我先问你一句。”他伸出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这些日子,你可信我?”
此话一出,她的心不禁乱跳开去,仿佛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怎也按不住了:“我想信你,可是我看见你搂着她,看见你一个眼色也不曾给我,看见你对她呵护备至,我怎么信你?”
“所以,你不信!”他松开了她,将伞递到她手里,自己却走出了伞下,掠过她,看向了那断崖。风撩起他的白发,在风中乱舞。那模样让她想起了他们初初相见的情景,也是在这断崖之上,也是如此这般看着悬崖。他当时想的是陌血薇,如今想的又是谁?
“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关键是你的心。”
他依旧这么站着,背对着她:“我的心从来没变过。”
“对谁?”她问着,心越发凌乱。
没有思虑,仿佛无需思虑,他说了那两个字,让她一惊!
“对你!”他说道。
对你!
对你!
对你……
两个字,他说得如此恳切,她听得如此心惊!好像因这两字,她的心境竟然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不是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便如此患得患失,如此阴情难测?
轻咬下唇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可是你对她……”
“你认识我这么久,连你这么傻的丫头都知道血薇居心叵测,我竟然会不知?”
“你这是什么话?我哪里傻了?”她对着他的背影:“还有,你一直背着我干嘛?”
他叹了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这样显得我很有气势。”
“……”一头黑线冒出,因他这话忍不住说道:“2不2?”
他转过身来,笑看着她,宠溺之色溢于言表。
为何画风如此急转直下,她以为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些让彼此都难过的话,然后再哭泣一番,方才对得起这些日子所受的种种。
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俩和平相处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好像很久很久了。她太怀念了,太渴望了,就生怕这样的感觉下一秒就消失了。
他对她挥了挥手:“过来!”
她抿了抿嘴,瞪了他一眼,还是乖乖走了过去。他伸出手指在她额前一撮:“你怎么就那么不信任我,亏我事前还提示过你。”
“我不是没怀疑过,我也觉得你很奇怪,怎么说变脸就变了。可是我想不出你这么做的其它理由”有好几次,她都觉得他看陌血薇的眼神好奇怪,那么陌生,就像不是发自内心的。
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好久没这样捏她了,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松手,于是就这么捏着:“找不到其它理由,于是就觉得的确是我变心了。”
握着他捏住自己脸的手:“疼!”
“你疼了,才长记性。”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松开了她。
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嘟着嘴看着他:“也不是变心吧,毕竟你曾经那么喜欢她。”
“你都说是曾经了,我已经跟你表明了心迹,你就听不明白?”瞪了她一眼,伸出双手握住了她小小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那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我,孤壑舒彧,以前是喜欢过陌血薇,可是自从认识了一个叫陌茈汀澜的笨蛋后,就一心一意喜欢这个傻丫头,其他人都进不了本少爷的心。这下你听懂了没?”
听着他的每一个字,记着他的每一个字,俏脸微红,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因君一席话,仿佛多日来所受的委屈也值了。
笑着捂了捂自己的脸颊,一把拉住他的手:“知道了!”
收起了伞,此时她觉得能和雪花来个亲密接触是再好不过了。伸出自己的小手环住了他的:“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丫头,叹了口气说:“血薇不过是想离间我和逍遥,想我离开剑雨前尘,我怎会不明?从她以白双儿的身份叫我舒彧开始,我就已经猜到白双儿就是她了。”
“这么早?”她吃惊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其实她不过是故意露个破绽给我,所以那段时间我没有拒绝她的有意靠近,一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血薇,二是想摸清她的用意。我想最开始她并不想这么早暴露的,直到我公开和你在一起。”
陌茈汀澜听懂了,开始以白双儿的身份接近,故意撩拨他,谁知却发现他有心仪的人了,所以就干脆本尊出现,她想着这样必定能让他就范。想到这里,她突然松开了他,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变脸了:“作甚?”
她气鼓鼓地说:“我来问你,你选择那日和我说你喜欢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他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笑道:“是也不是。”
“什么?”她越发生气了。
他走过来试图拉住她的手,却被她挣开,于是他干脆直接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她在怀里挣扎,就是不松手:“我一直不确定你对我的心意,所以也不敢冒然给你说什么,怕把你吓跑了。直到我看出你因为白双儿好像有些难过,才有几分确定,才敢和你说出我心底的话。而我也确实想知道白双儿是不是陌血薇,但这不是重点。你想,若不是对你有意,我要引蛇出洞,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一样的。凭我,还怕没有妹纸陪我演这出戏?”
“呸……不害臊!”她啐了他一口。知道他说的也是事实,渐渐她也没刚才挣扎得厉害,可是心里还是多少不高兴,便闷闷地不再说话。
“还不高兴?”
“不——高——兴”
他笑道:“那你要怎也才高兴?”
“现在不知道,等我想好再说!”她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好好好,你说我做,就算死也无所谓!”
“切!”她一仰头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后来呢?”
他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后,便直接向我表白。”
她知道,恐怕就是那日在扬州河堤他们相拥一起的时候,想着当日的情景,她故意说道:“你是不是听她表白了,很开心啊?”
“傻!”他戳了她一下:“她让我带她进一团,每次总是挑事,我就更加肯定她居心不良了。我和逍遥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因为当年之事心中不平,所以想报复逍遥,但后来我们发现这里面远不止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不就是一个女人的私心吗?能有多复杂?她不明所以。
“随着我这段时间和她的相处,我发现她的行事后面有高人指点。”
“高人?”她嘲笑道:“就她那个伎俩,那高人是有多高?”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么明显是来搅局的,猪才看不出来。
显然孤壑舒彧并没有她那么乐观,皱着眉头说:“我也没查得很清楚,但不会这么简单。血薇在你们面前所表现的,和在我面前是完全不同的。”
“那不是演戏吗?”
“她是演戏,可演得太好,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来听听。”
“她能准确分析出我们剑雨存在的弊端,就是PVP和PVE兼顾,以后开了城池大战后,我们若想拿下城池,PVP的装备必须增强,还得组织各种PVP活动。可是我们帮会有一半都是PVE,而且我们自己都是先打副本的。这些都不利于城池的掠夺战。其实这些我和逍遥已经看到了,现在还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来改变。而且她还说出了如今我们剑花盟和血祭渊相比,根本是一盘散沙,逍遥虽然在各帮会之间有些威望,可他一心想着儿女私情,缺少统揽大局经验,如此芸芸。她一方面和你们发生冲突,让大家不信任我,从情感上让我对剑雨失望。另一方面理性分析出现在的局势,从理性上让我放弃剑雨。我不觉得这是她能说出的话。还有一点就是,她出手阔绰,经常给我买东西,各种昂贵的附魔材料。花起钱来好像不是她的钱似的。”
“所以你觉得她背后有人?”
“这两天我故意表现出我想离开剑雨的意思,也是想顺藤摸瓜看看她背后究竟是谁?谁知,差点被你毁了。”
她朝着他无害的一笑,知道他是说她今天故意这么一闹,可是她也想到了各种可能性,不是让他在陌血薇离开后才来嘛,也是以防万一啊:“还不怪你?你要是肯跟我明说,哪里会出这些事?弄得我那么伤心。”
“哎!”他说道:“血薇虽然知道我对她曾经有过感情,但毕竟这多么年过去了,她恐怕也不敢笃定我对她的心意究竟还剩多少。所以她起初用白双儿的身份冷眼旁观,看到我们在一起后,她知道她再不现身就晚了。她更知道如今能让我下定决心离开剑雨的人便只有两个,一个是逍遥,一个是你,你觉得她拿逍遥开刀容易,还是拿你?”
“额……”她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