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楠这次真是气大了,要只是当官的欺负百姓,李如楠大局为重说不定也就忍了,可有人做的实在是太过分,居然不拿百姓当人,鱼肉乡里,祸害地方,那可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了。
大明军队军纪败坏,李如楠早就知道,这是个普遍现象,各地都是如此,就连戚继光那等明将都解决不了,李如楠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着到了金州卫这边就能看见一出军民鱼水情的感人情景剧。
可李如楠所见所闻,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他这人别的没有,性情暴戾,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可有一点,李如楠最看不得就是欺压良善,尤其还是仗势欺人的。他前世在部队里别的没培养出来,这股正义感总归还是有的。
一路上走过来,看着被马彪等人折腾得满目疮痍的金州卫,李如楠岂能不怒,再去看那些困苦不堪的百姓,这些人日后可都是他的根本,可现在那些百姓对金州卫的民心归附居然都降到了冰点,李如楠要是还能装聋作哑的话,他和马彪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李九少爷的刀已经磨亮了,他就是要杀人,就是要让这金州卫见见血,好将马彪等人十几年积攒下来的流毒彻底冲洗干净。
“傅成!你方才说你和甘宁都是一身的好本事,老子没工夫去试你们的身手,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马彪,冯立二人残害百姓,罪恶滔天,你们忍了他们这么多年,现在老子让你们带人去灭了他们,你们可有这个胆量!?”
马彪,冯立是必须死的,这两个罪大恶极之人若是不死的话,何以平息民怨,何以使金州卫的百姓归心,当然最重要的是,让他们这些个王八蛋,鸠占鹊巢,李如楠的主城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所以他们必须死!
当了李九少爷的道了,不死都不行!
傅成闻言,顿时心中大喜,方才李如楠只是问了一番话,就让他们二人回避,他这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李如楠是个怕事的,不敢担当,继续任由马彪等人为恶,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害了他和甘宁两家人。
现在听李如楠要让他们兄弟去对付马彪等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愿意,忙应道:“大人放心,若是拿不下那几个恶人的话,标下提头来见!”
李如楠冷笑一声,道:“老子不要你们的狗头,你们当自己就比马彪等人强了不成,他们为祸地方,残害百姓,你们两个身为朝廷敕封的千户官,居然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老子这是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件事办成了,以前你们做缩头乌龟的事,就一笔勾销,要是办砸了,就哪来的给老子滚哪去,老子这里可不养着闲人!”
傅成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恼怒,正要分辨却被甘宁一把攥住了手。
“大人!”甘宁对着李如楠一拱手,道,“这些年我们兄弟确实因自保,犯下了大错,大人不计前嫌,肯再给标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标下感激不尽,此番前去,定然拿了那马彪等人,献于大人当面!”
李如楠这才点点头,道:“好!甘宁,傅成,金州卫这地方你们熟习路途,便由你们二人带路,孙兴,赵老三,你们两个王八蛋之前吃了马彪等人的大亏,害的老子也跟着你们丢人现眼,现在你们两个就去把丢了的面子,给老子找回来,要是再出了差错,便滚回铁岭卫去。”
孙兴和赵老三两人闻言,连忙应道:“大人放心,标下一定不辱使命!”
李如楠安排完,正好来顺也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张纸,递给了李如楠,道,“少爷!这是那刘千里的供状,还有一事,都怪小人看管不严,那刘千里写完供状,趁着小人不备,居然畏罪自杀了!”
李如楠接过供状看了一遍,又交给了来顺,道:“暂且收好,等来日和马彪,冯立的人头一并送往辽阳,交给我大哥!”
甘宁闻言,顿时一皱眉,刘千里死了,还是畏罪自杀,让他相信,实在是难了些,他在金州卫多年,对刘千里最为了解,马彪,冯立虽然可恶,但却是鲁莽之人,唯独这个刘千里,心机深沉,虽然为恶,但却从来都不留把柄,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如此,在甘宁看来,刘千里最难对付,可现在却听到刘千里死了,让他不吃惊都不行。
甘宁正想着,猛然间抬头,正好迎上李如楠深邃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惊,连忙低头,暗暗责备自己多事,既然李如楠说刘千里死了,那就是死了。
孙兴等人一并退下去准备了,这等事自然不需要李如楠亲自出马,要是什么事都要他亲力亲为的话,李如楠就是生着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傅成既然敢说大话,将这件事交给他们作为考校也正好合适,要是当真能拿得下马彪,冯立,李如楠自然不介意重用他们两个,可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了的话,这个才也高的有限。
见众人都出去了,来顺有把刘千里的另一份口供递给了李如楠,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里面写着的才是真正的大事。
李如楠接过,看了一遍,顿时也变了脸色,他万万没想到马彪,冯立,刘千里这几个小人物的背后站着的居然是福王朱常洵。
福王是谁?
稍微熟悉历史的,都应该知道万历朝发生的那件非常有名的国本之争,还有梃击案。
其实要说起来这件事也简单,无非万历皇帝像那位中学课本上的赵太后一样,太宠爱小儿子了。
万历皇帝的长子朱常洛,说起来就是个意外,他是万历皇帝一次荷尔蒙分泌过剩,与宫女王氏在非常偶然之下发生关系的产物。
说起来倒也不能怪万历皇帝禽兽,男人嘛!后宫的女人除了老皇帝的,全都是为他准备的,又是雷雨交加,外带天色昏暗,王氏又只穿了条裤衩,万历皇帝一热血小青年,一时间没能把持住,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在这个时代,生母身份低贱,当孩子的都要跟着粘包,朱常洛的老娘就是个没有品级的宫女,再加上姿色平庸,本来万历皇帝就不喜欢当娘的,连带着朱常洛也不得万历皇帝的欢心。
甚至在王氏怀孕期间,太后询问他,他起先都不承认是他的种,太后没办法,只能命人取《内起居注》来查看,万历皇帝见遮掩不过,这才委委屈屈的勉强承认了,王氏好歹是太后身边的人,万历皇帝就算是再不喜欢,也只能封让她为妃。
本来就是个不受宠的女人,再加上万历皇帝嫔妃众多,很快就把这位恭妃给忘到了一边,万历皇帝最为宠爱的后妃是郑氏,万历十年封为淑妃,次年进为德妃。到万历十四年,郑氏生子,即朱常洵。
万历皇帝喜当爹,高兴的忘乎所以,便有意进封郑氏为皇贵妃,这和对恭妃冷落的态度有鲜明的对比。
很快,就有流言说明神宗与郑贵妃曾到大高玄殿祷神盟誓,相约立朱常洵为太子,并且将密誓御书封缄在玉匣内,由郑贵妃保管。
大臣们一听这还得了,可不能让皇帝由着性子胡来,还没等万历皇帝将废长立幼的行动付诸实施呢,大臣们就纷纷建议尽早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以稳固国本。
当时的内阁首辅申时行上疏,列举明英宗两岁、明孝宗六岁被立皇太子为例,要求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万历皇帝哪能答应,又不能明说自己喜欢小儿子,小儿子可爱,小儿子天真,小儿子他娘我最中意,就以长子幼弱为由,等两三年后再举行。
万历皇帝原以为这样能争取时间,谁知道他低估了大明朝臣的战斗力,和皇帝闹别扭,顶着皇帝的粪门做事,是他们的最爱。
很快户科给事中姜应麟、吏部员外郎沈璟等人纷纷殊请册立东宫。其中姜应麟措词激烈,就差就这万历皇帝的龙根说要不是这东西坏事,哪有现在这么多屁事。
这让万历皇帝大为光火,将奏折扔在地上,于是姜应麟同志光荣的被降官三级,做了个大同广昌典史。吏部员外郎沈璟、刑部主事孙如法相继上言,都被处罚。
明朝的大臣大多都是贱骨头,如果因为顶撞皇帝降官免职,还会被他们当成无上的荣耀,谁要是这辈子没被皇帝骂过,揍过,出了门都不还意思说自己曾是个当官的。
见姜应麟被降职了,朝臣们更是兴奋不已,纷纷表示要不走寻常路,仍然要求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并于万历十八年集体要求册立,并且杜门请辞,向万历皇帝施加压力。
万历皇帝一见没辙了,要是这帮子大臣都走了,这大明岂不是要乱套了,可是又不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唱《征服》,只好推至明年,或皇子十五岁时,之后又推说延至万历二十年春举行。
到了万历二十年八月,工部侍郎张有德提议需要动工准备,然而被万历皇帝以不准奏扰为由罚禄三月。首辅申时行与大臣等人上疏反对,万历皇帝这个暴脾气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瞬间爆发了,申时行无奈辞官,朝臣们或被贬谪,或被廷杖。
虽然在和大臣们的斗争中,小胜了一场,但万历皇帝也看出来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加快了改立进程,下手诏给内阁首辅赵志皐,要将皇长子朱常洛、皇三子朱常洵和皇五子朱常浩一并封王,以后再择其中善者为太子。
赵志皐既怕得罪万历皇帝,又怕被朝臣攻讦,于是将这件事推给了王锡爵,王锡爵是个聪明的,一言就看穿了万历皇帝的心思,随后上疏请由皇后抚育长子朱常洛,如此朱常洛就由皇长子变成了嫡长子。
王锡爵这么一说,虽然明着是好意,但是朝臣们岂是好糊弄的,王锡爵这奏本,分明就是指朱常洛还需要补办手续,质疑了朱常洛做太子的合法性,因此大臣们纷纷指责王锡爵阿谀顺上。万历皇帝没办法,只得暂停了册封之事。
可眼下储位未定,但凡是有资格的谁不动这个心思,还有就是那些在其中有利益牵扯的,可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金州卫居然还有福王一党的人,看得出马彪和冯立也是两个不得志的,要不然抱住了这么一条大粗腿,还能不得升迁。
李如楠可不想牵扯其中,历朝历代以来,但凡是有争储的事情发生,到头来哪个不是杀得血流成河,日月无光。
李如楠倒也佩服朝中那些个大臣,一个个和皇帝争个什么劲儿,人家自己生的儿子,谁接班,人家自己说了算不就完了吗?
可偏偏要整出一个天子无家事来膈应人,反正只要是和皇帝有关的他们都要管,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凸显出他们的重要性来,就连皇帝放个屁,那都是国家的臭氧,怎么放,用什么姿势,分几次排出,能不能带着哨都要过问,累不累啊!
这个大明朝都烂到根子里了,这会儿就算万历皇帝有本事,生出了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来,一样要完蛋,谁做皇帝还不都一样。
李如楠纳闷的是朱常洵那个小瘪犊子,现在顶天也就才七岁,七岁的小毛孩子居然都知道争储了,万历皇帝的家庭教育怎么做的?
转念再一想,李如楠就明白了,朱常洵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可问题是有人给他支招啊!
比如刚刚扳倒了赵志皐,荣登内阁首辅位置的王锡爵大大!
万历二十年一过,万历皇帝就以不作为的名义,让赵志皐同志回家抱孙子去了,新上台的正是福王一党的核心人物王锡爵。
一想到自己刚来金州卫,就把朝廷的一大势力给得罪了,李如楠瞬间感觉前途暗淡,认怂,也跑去跟着抱福王的大腿,跪倒在一个小毛孩子的面前,表忠心。
李如楠没生出那根贱骨头来!
管你是谁,捞过界了,照打不误。
孙兴等人一出来,傅成就把甘宁给拉住了,道:“哥哥!那刘千里怎会畏罪自杀,这件事只怕有所蹊跷,该不会是那刘千里买通了指挥使大人身边的人,方才在厅上,哥哥为何不让指挥使大人去验明正身!”
甘宁闻言,忙道:“休要胡说,这件事既然指挥使大人说了,那就是真的,我等做下属的不要多事,大人让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就是了,之前你我兄弟二人确实窝囊,被马彪,冯立在金州卫作威作福多年,此番指挥使大人肯给我们兄弟一个机会,当先做好此事,余下的,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傅成虽然鲁莽,却也不笨,见甘宁连连使眼色,也顿时明白了过来,顿时闭口不言。
这时孙兴和赵老三两个过来了,他们到了这金州卫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对傅成和甘宁两人也是瞧不上。
“那马彪和冯立麾下有多少人可以调用!?”
傅成见孙兴仰着头,神态倨傲,登时就要发作,甘宁连忙将他拦下,道:“回大人的话,马彪和冯立两人在金州卫作恶多年,民心大多都不肯归附,然其党羽众多,少说也有千余人,皆是亡命之徒,不可小觑!”
孙兴不屑的一笑道:“妈的!老子当他多能耐,就千多人就敢阻挡指挥使大人,当真是不知死了,老三!今日合该咱们兄弟建功,受够了他们的气,今日正好砍了那些人的脑袋,献于指挥使大人!”
赵老三也在后悔当初太求稳了,结果惹得李如楠动怒,正要好好表现一番,也顺着孙兴的话道:“正该如此!”
孙兴道:“你二人可知道那马彪,冯立现在何处!?”
甘宁回道:“二人皆在家中筑有坞堡,将军若是要拿人的话,标下愿意带路!”
孙兴点点头道:“好!老三!咱们兄弟各带六百人,便由他们带路,分别拿人可好!?”
赵老三自无不允,他现在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想要找人寻晦气。
当初牦牛镇的军户跟随李如楠入朝作战的,最后只回来了不到千人,随后孙兴和赵老三得了李如楠的将令,又在镇上招募青壮,合计有一千二百人,其中班底还是跟随李如楠在朝鲜打过仗,见过血的,都堪称精兵。
有牦牛镇的老兄弟在,孙兴和赵老三自然不把马彪等人放在眼里,当即便分兵,由甘宁和傅成分别作向导,朝着马彪,冯立的坞堡进发。
与此同时,金州卫的石河驿城,这里是马彪所领千户的地盘,这么多年经营下来,这座土石构筑的小城也变得异常坚固,依托山势而建,易守难攻。
城内马彪的家中,此时厅上熙熙攘攘的,冯立以及金州卫的一众百户,小旗都到齐了,马彪正坐在一张虎皮椅上大发雷霆。
“妈了个巴子的!一个娃娃也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风,不给他些颜色瞧瞧,他就还当真以为这金州卫是他姓李的说了算!”
马彪一开口,那些个百户立刻纷纷叫嚷了起来,他们都是马彪的人,早就和马彪捆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管他什么指挥使,要是敢动大人,就宰了他狗娘养的的!”
“一个娃娃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大人!您一句话,弟兄们就去砍了那李如楠的脑袋,给大人当夜壶!”
马彪看着,心里不禁暗暗得意,道:“好!弟兄们能站在咱姓马的这边,马彪先谢了,那李如楠过来,就是来抢食的,要是当真让他得了逞,咱们弟兄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你们说怎么办?”
这些个百户都是吃拿卡要惯了的,一听李如楠要坏了他们的好日子,这还得了,又是大骂起来。
“宰了他!”
“谁要动达人!小人这口刀不答应!”
冯立看着,忍不住担心道:“马千户!那李如楠来者不善,今日既然能在金州城外折辱我们,难保他没有依仗,我看他带来的那些兵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怕是不好对付啊!”
一想到簇拥着李如楠的那些卫队,冯立就是遍体生寒,他虽然不习兵事,却也看得出来,他绝对都是精锐。
马彪倒是满不在乎,道:“怕个鸟!他手里有兵,难道老子的弟兄们就是吃白饭的,你这人就是胆小,李如楠要是想对付咱们,还能等到现在,今日在金州城外就能把咱们拿下,他没动手,肯定也是有所顾忌,他虽是指挥使,可咱们兄弟也是正经有官身的,他还敢乱来,告诉你,王大人已经来了书信,让咱们对付那李如楠,不能让李家在辽东太得意了,到时候事成,咱们兄弟都是升官发财,调任他处,李家就算是想要找咱们的麻烦,都找不到!”
冯立一听,顿时满心的欢喜,他在这金州卫十几年了,都不得升迁,今日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岂能不喜。
王大人那可是万历皇帝跟前的红人,背后又靠着福王和郑贵妃,一个小小的李家哪能动得了。
不过不知怎地,冯立就是放心不下,一颗心乱糟糟的:“马千户!也不知道刘千户怎样了,他被李如楠传见,难保他不会~~~~~~~~~”
马彪一摆手道:“只管放心,刘千里不是个没心机的人,咱们做过什么,他就做过什么,他要是卖了咱们,他也一样活不了。”
冯立闻言,也觉得马彪说的在理,便道:“马千户打算怎么办!?小弟无不遵从!”
马彪哈哈一笑,道:“也不用那李如楠传见,明日咱们就带人去金州城,他要是个知情识趣的,早早的做他的寓公,咱们也不难为他,还让他继续做指挥使,要是不识抬举,就把他请出金州卫,哪来的回哪去,这金州卫还是咱们弟兄的!”
冯立一听,也觉得这样做很稳妥,既不会丢了到手的利益,也不会过分得罪李家,便道:“如此甚好!小弟回去就纠集人手,明日也给兄长去壮壮声势!”
这边正说着,突然一个家丁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撞开门就扑到了马彪的近前道:“大人!不~~~~~~~~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正叫嚷着要捉拿大人归案!”
马彪闻言就跳了起来,大声道:“什么?要抓老子归案!”
冯立闻言,这会儿已经出溜到了地上,肥胖的身子抖个不停,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那些百户这会儿也不跟着喊了,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在等着马彪拿主意。
马彪的脸色也是一阵阴晴变幻,道:“走!出去看看,老子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拿老子归案,这金州卫还没生出这个能人!”
马彪说完,迈步就向外走,那些百户也只能跟着。
到了坞堡的墙上,之间城外的雪地里站着不下五六百人,为首的两个,一个是他见过的那个少了一条胳膊的孙兴,还有一个就是甘宁。
孙兴见马彪到了,一只胳膊擎着大刀,喊道:“马彪!你作恶多端,老子奉了我家指挥使大人的将令,特来拿你,识趣的便早早自缚出降,否则一旦老子攻进去,将你满门抄斩。”
马彪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大怒,吼道:“放你娘的屁,想要抓老子,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甘宁!你这王八蛋居然还敢带了人来对付老子,早晚找你算账!”
甘宁手里抓着一把长枪,枪头一指马彪,大声道:“马彪!你为祸地方多年,今日指挥使大人要拿你,早早投降,免得株连家人!”
马彪怒笑道:“投降!谁胜谁败,现在说还为时尚早,有本事便来攻城,看老子不杀你个片甲不留!”
马彪转身接着又对那些百户道:“弟兄们!今日跟着老子将那姓李的杀回去,老子绝不相忘,等杀退了李如楠,人人都有好处。”
一个百户颤声道:“大人!那李如楠可是指挥使,我等要是抵抗的话,岂不是造反,到时候~~~~~~~~”
马彪闻言心中也是着急,忙道:“你们放心,朝中的内阁首辅王锡爵大人是老子的靠山,就算是杀了那个李如楠也没人能把咱们怎样,是他容不下我等,先动的刀,也怪不得我们!”
一众百户闻言也觉得在理,况且就算是他们不反抗,李如楠就能饶了他们,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谁的屁股都不干净,就算是他们把马彪,冯立给绑了,送给李如楠,估计也是脑袋搬家,就他们做下的那些个屁事,杀他们一百次也够了。
眼下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跟着马彪顽抗到底了,说不定还真能有条生路。
众人打定了主意,纷纷跪倒在地:“愿与大人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