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分手

我刚回妍心家,就看见画板在沙发放着,一定是妍心回来了,她不是要准备期末作品么,怎么这么早回来,到房间一看,妍心抱膝坐在床上,俩眼直直的望着前面地板上,我边脱外套,边叫她一句,“妍心。”她轻嗯了一声,转过眼看我,眼眶红红红的,没有说话。我心下奇怪,扒上床坐在她身旁:“你怎么了?”

她下床把房门关住,又坐回床上,她咬着唇,方才犹豫低声道:“我...我可能...可能怀孕了。”

“怀孕!”我吃惊的差点跳起来,猛地想到了什么“你...你难道和吴伟硕......。”

她低下头,红着脸点点头:“就是上次咱们一块喝酒,那天晚上我和他都喝多了,就...然后第二天我没去学校,等再去学校就听见你被警察抓起来了。”我想起那天从警察局出来,发现她气色不太好,原来是因为这个。又听见她低声说:“在那次之后,他又要求过几次。”

“你同意了?”

她点点头说:“反正我是要嫁给他的,所以...我就同意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我焦急说道,不免提高了嗓门。她上前一把捂住我的嘴,做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小声点,我妈在做饭呢。”平时看她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胆子还真大,当初我和明渊再怎么好,也顶多拥抱彼此,从没有做出越轨的行为。

我认真说:“你确定自己怀孕了?”

她红着一双眼,低声道:“我...我不确定,不过我那个这个月没有来,而且最近老感觉身上乏力 ,我以为是准备作品累的了,可是回想起去年也是这样忙,也没见怎么样。”

我道:“那也许不是怀孕。”

她焦急道:“我有感觉的。”

我说:“这样吧,我下午陪你去医院做检查,好不好?”

她一脸忧愁看着我,“思佳,我要是真的怀孕了,可怎么办?”

下午我陪着妍心到医院去做检查,检查结果到明天上午才能出来,她这一下午都忐忑不安,神色焦急,在吃晚饭时竟然又在饭桌上打起瞌睡。

妍心的爸爸瞧出女儿的反常,心疼道:“不就是期末作品,非把自己搞这么累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妍心立即来了精神:“没事,我没有不舒服,就是太累了。”又看着她妈妈:“妈妈,当年你生我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她妈妈吃着饭,没有抬头,随口“嗯”一声.

妍心爸爸却笑着说:“你呀,在你妈妈肚子里也是调皮的,记得当时你妈妈刚怀你时候,身体经常没劲,爱睡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二个小时她都在睡觉,所以你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你妈。”

妍心听他说着,脸色越变越白,呼吸有些紊乱,我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微凉,手心里全是汗,神色紧张的看我,我对她微微一笑,她自持冷静,说:“我吃完了。”就和我回房间。

刚一回房间,妍心就扒到床上低声哭泣,我在旁边小声劝慰:“明天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她回过头,满脸泪水:“你没听见我妈当时怀我时和我的征兆一样嘛,我一定是怀孕了。”又扒到床上埋头小声低泣着。

当第二天妍心拿到化验单,医生微笑告诉她已经怀孕两周了,她当时腿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我好不容易的将她搀扶到病房外的椅子上,此刻她只有哭了,我认真的对她说:“妍心,这不是你一个人该去面对的事,去找吴伟硕商量一下吧。”

妍心约吴伟硕在咖啡馆见面,我因不放下心她,和她一起去见吴伟硕,我坐在他们不远处,没有让吴伟硕看到我,自顾自的点一杯咖啡,慢慢喝着。

等服务员给他们上完了喝的,吴伟硕问妍心:“这里的咖啡不错,你怎么不点,却喝白水?”

妍心却没答他的话,从口袋掏出化验单,放到桌子上,忐忑不安的咬着下唇看着他,吴伟硕纳闷的把化验单拿了过去,撑开一看,立即把大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妍心,“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妍心红着脸,小声说:“是上午刚检查出来的,你...你看怎么办?”

吴伟硕紧蹙着眉,小声埋怨:“怎么办,我会知道怎么办,平时我不是让你注意点嘛,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完,烦躁的喝了口咖啡。

妍心面色苍白,小声说:“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吴伟硕打断道:“生下来,你没毛病吧,咱俩现在可是个学生,要是被学校知道了,咱俩是要被开除的,再说了生下来怎么养?”又命令说:“马上把孩子打掉,马上。”

妍心难以自信的看着他,“你让我把孩子打掉?这是你的孩子啊,是一条生命,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又倔强的将脸一仰:“这个孩子我一定生下来。”

吴伟硕见她如此,冷言说:“好,既然你想生那你就去生吧,不过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负责的,我更不会认他,咱们分道扬镳,以后别来找......。”

我放下咖啡杯,豁然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拿起放在妍心面前的白开水,手一扬将那杯白开水泼在吴伟硕脸上,他一惊站了起来,向我怒叫道:“你干什么你。”妍心道:“思佳。”

我对吴伟硕怒道:“你说的是人话么?”这个禽兽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心里的火一下子冲到脑门。一把将他推到椅子上,他扬坐回椅子上,我对妍心说:“像这种人没什么跟他好谈的。”说完拉着妍心出了咖啡馆。

妍心一路上都在小声喃喃:“他说过的要对我负责的,他说过的。”又对我说:“那是第一次的时候,我捂着脸哭,他拥我入怀就在我耳边说‘妍心,你不要哭,我会对你负责的。’他还说会对我好,可是如今他都忘了。”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有时候女人总像个小孩子,做了伤害她的事,几句道歉会让她心软,几句承诺就可以把她哄的深信不疑。

妍心愣了一下,又转身跑回去,正好吴伟硕一边从咖啡厅里走了出来,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水,妍心上前拉住他的手,哀求道:“别和我分手,也别让我打掉孩子,我不能没有你。”她哭着说着,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吴伟硕一边蹙着眉看着路人,一边掰开妍心的手,咬牙小声说:“你在干什么,快放手,别人都在看。”又说:“你给我听清楚了,要不把这个孩子打掉,要不就跟我分手。”说完,厌恶的甩开妍心的手,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里。

妍心坐在地上眼神飘渺着看着前方,仿佛是迷失方向的路人。

我见她如此模样,急道:“妍心,你要打起精神,既然吴伟硕不肯对你负责,那你要想办法让他负责。”

她凄楚的摇了摇头:“算了吧,他都说了那么清楚了,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我不能为了跟他在一起杀掉自己的孩子,我不想勉强他。”

我问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垂头低声说:“我只想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说:“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办,就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你妈妈吧。”

她立即扬起了脸,惊慌的拉着我的衣袖:“思佳,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妈,要是她知道我现在怀孕了,非打死我不可.”

“可是你妈妈毕竟是长辈,又有经验,她既是再气你,打你一顿,她的建议总不会害你吧。”我说。

她犹豫的看着我,我轻轻对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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