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赐闭着眼睛,双拳紧握,指关节已然发白,他在强忍着内心的怒火,任由那药童在他的分身上来回地摸来又摸去,腮帮子因为憋气变红,大有一张嘴,立马就会传出一阵狮子吼,把药童直接给喷出去。
这没死倒好,释放了心中的怒气,可万一死了,那神医不帮他治疗,那可就惨了,所以他必须得忍,谁让他妈的自己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臭病。
要不是那可恶的李凝雪,他今天又怎么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李凝雪你可真该死,等老子治好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现在去把脉。”药童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径直朝外面走去,他是名医,又怎么会没感觉到夏侯天赐的愤怒,再呆下来,保准会被夏侯天赐的眼神给直接杀死。
总算是检查完了,夏侯天赐憋着的一口气,可以发出来了。
麻痹的。
他起身时用力一撑。
哗啦
他什么人呀,堂堂的太子,一生气一出手,能料倒一大片,更别提这弱不禁风的小床了。
随着床的垮塌,他利用轻功,一跃而起,在空中的时候觉得哪不对劲,原来是裤子没来得及穿,一阵手忙脚乱,那裤子好像和他作对一样,怎么套都套不上来,好在在落地之时,他顺势一提,穿了上来。
还好那药童聪明,没有留在此处,看到他刚才的窘状,否则他不敢保证,哪怕不治病,也得把这药童给秒杀了。
回头看了一眼那破烂的小床,一挥手,那些木棍子,立马化为木渣渣,这才觉得解了气,让自己再次恢复扑克脸后,他才理了理衣裳,朝外面而去。
若是出去之后,药童敢笑,他定让药童好看,不过好像药童已经见怪不怪,并没有半点表情,正在从一间屋子在拉线出来,那门是关着的,线也是从那小圆圈里穿出来。
果然弄得很神秘,难道真的丑得没办法见人吗?
这人也真是的,有如此高超的本领,还怕什么,李凝雪一个女人家,自己脸伤成那样,半点都不计较。
夏侯天赐自从知道这家诊所的所作所为之后,不知不觉的老拿李凝雪来作比较,这一比,李凝雪真是好太多了。
药童将线栓到了夏侯天赐的手上,顺带着开始替他把脉。
谁知道才刚摸上去,就让药童大吃一惊,这样的脉像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脉像紊乱,时而有,时而无,无时悄无声息,像是此人已死之状;脉像有时,又如强壮的男子,一拳能打死十头牛。
药童边拉线,边摇头,他已经对夏侯天赐的脉像感兴趣了,他的动作很慢很慢,似在替里面的人理那些,可是他却在帮夏侯天赐把脉。
可是无论如何把,他都没办法确诊。
不过刚才在那头屋子里检查分身时,可以确定,夏侯天赐确实是有问题的,分身顶部,有一小处大概有米粒般大小的淤血,应该是受过伤,才导致。
那一直硬不起来,就是因为心理有阴影导致,看来呀,这太子的不举之症,怕是难治了,只是不知道太子妃,能否治好?
药童根本不敢有任何不好的表现,若是夏侯天赐知道他的病情严重,不能治好的话,当场杀了自己都难说。
他刚才出来之时,已经将夏侯天赐的情况写给了李凝雪,此时的李凝雪正坐在屋里,手里捏着那张纸,在思考着。
受过伤?怎么会呢?好奇怪,要说分身若是被人伤害过,也会是大面积的,像夏侯天赐这种,只是顶部受过,那就是在长大的时候,才会如此?
难不成,是那天晚上自己不小心伤到了?
不对不对,当时他已经粗暴到不行,她的力气哪里挣得过他,只顾上推搡让他离开,根本顾不上下半部分。
不想了,无论如何有多难,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他,只要他好,能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就会放了自己。
想到此,李凝雪觉得是时候可以现身了,她拉了一下那根绳,药童得到暗号后,脸色微微一变,最后慢慢放开。
“去,给我打酒去。”里屋传出了一声老人莎哑的声音。
“是,师父。”药童轻声答道。
“这位客官,你闭上眼睛,放松放松,对,就这样,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我们师父好替你把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我去”
夏侯天赐也相当配合,事已自此,容不得他不配合,刚才连小弟弟都让人家摸半天了,这闭个眼睛,能有什么事?
若是这些人想要杀了他,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那他可就有理由,将这屋里之人,大卸八块,不,以泄心头之恨。
药童见此情景,回头看了一眼李凝雪那个房间,提起了旁边的一个酒壶,朝外面而去。
才刚到了大门外,立马有人前来接药童,药童随着那些人急步转入了一条小巷子里,最后他又冒出了身子,冲着门诊的方向,连叩了三个响头,这才随着那些人,迅速地消失不见。
李凝雪通过这根线,一直在替夏侯天赐把着脉,果然和药童把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心里也一惊。
怪不得刚才药童半天了没反应,原来如此。
看来夏侯天赐的不举之症,并不像其它人一样,只需要药物调理就行,还得从身体上下手。
有可能是他这些年身体很差,一直带着病,所以才会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不过还好,他既然已经送上了门,不用查证,也可以代表,他是有问题的,这一次,自己总算是实实的抓住他的把柄了。
李凝雪将线栓好,起身将脸上的伤疤和背上的东西,全部摘了下来,再将外面套着的衣裳一脱,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夜行服,她必须得现身,和夏侯天赐谈判。
夏侯天赐也来也觉得不对劲,这屋里什么味,怎么会有一股子李凝雪的味道,刚才明明没有的。
糟了,上当了。
夏侯天赐着急之下,正想要离开,谁想到,手上栓着线,他一动,屋里的桌子便被他拉动了一下,随后,那房间的门便打开,李凝雪走了出来。
“雪儿参见太子殿下万安。”
“你,臭不要脸的,你竟然敢耍老子,老子现在就杀了你。”夏侯天赐一使力,那线立马断作几截,举起手,就朝着李凝雪的天灵盖而去。
“且慢,若是把我打死了,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治好你的不举之症,太子。”
李凝雪不慌不忙地说道。
夏侯天赐赶紧的收住了掌风,站在了原地,眼神恨恨地注视着李凝雪,咬牙切齿状。
“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这神医就是你?可是我明明找人查过?怎么会是你?”
“哼,别以为只有你会用计,我也会,只是看我想不想用而已。坐吧,太子殿下,刚才隔着线,不好把,不过已经可以确定,你确实是有问题的,普天之下,只怕只有我才能治好你的这不举之症,不信,你可以去找找。”
“看来我可真是小看了你,既然已经上当,你说吧,想要怎么样做?”夏侯天赐就想知道李凝雪这番的苦心布局,引自己上钩,肯定不是只想给自己治病那样简单。
“你休了我,我就给你治。”李凝雪简单明了。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不会同意的。”夏侯天赐一听到李凝雪要走,忍不住的伸手过来,掐住了李凝雪的脖子。
“要不然你也可以杀了我,一了百了。”李凝雪闭上了眼睛,心灰意冷。
“想死,没这么容易。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在你治好我的时候,我才能签字,现在我可以先拟一份休书,你看怎么样?”夏侯天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既然这件事已经被李凝雪知道,那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只要李凝雪治好了他的病,到时候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你说话算话?”
“当然说话算话,我可是当今太子。难道我会骗你不成。怎么?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谁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治好,万一我现在签了,你治不好,那你又不怕死,我总不能杀了你吧?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这样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还有,不说别的,就凭你替男人看病这事,我也觉得再没有留你的必要,不用你说,我都会休了你的。”夏侯天赐为了让李凝雪相信自己的诚意,解释道,最后还加上了一句冷冰冰的打击。
李凝雪看了看夏侯天赐,虽然不是太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可如今也只能如此,最起码,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好,你先写。”
夏侯天赐听罢,便走向了一旁的桌子,提笔开始写了起来,不一会,一封洋洋洒洒的狂草的休书,便递到了李凝雪的面前。
这笔风和以前的夏侯天赐完全不同,夏侯天赐写的是柳体,瘦弱且美,如娇羞美人,可如今却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不过李凝雪还是没有往其它地方多想,只要能拿到休书,给他治好了病,她能够离开,而不牵扯到其它人,这些就够了。
至于夏侯天赐会变成什么样,已经与她无关,他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不是吗?
待休书的墨汁干了之后,李凝雪将休书小心地折了起来,装进了一个锦袋,放进了自己的牛仔包里,这个包已经被绣娘给缝好,还绣上了一朵漂亮的牡丹花,那技术没话说,这包倒比以前更漂亮了。
“你若想被治好,必须一切听我的。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熬夜,不要再出去喝酒,都先戒了吧,否则到时候治不好,难受的人不是我。”李凝雪冷冷地说道。
“好,一切都听你的。不过,我不明的是,刚才屋里明明传出了男人的声音,怎么会没人?你是怎么办到的?”夏侯天赐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想到李凝雪和别的男人一起来算计他,他就恨不得找出那男人,将他碎尸万段。
李凝雪听罢,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来,一按录音键,立马就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给我打酒去。”
“你这病可以治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吃了这几副药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
夏侯天赐双眼圆睁,没想到这世界上有这样好的东西可用,这手机他没玩过,只是凭着夏侯天赐似有似无的记忆,有些模糊地记得,两人在一起看手机时,高兴劲,可是到底是在看什么,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正想要一把抢过来看看,到底那上面有什么稀奇之物,李凝雪一下便缩了回去。
“哎,别乱动,现在我是医生,你什么都要听我的,刚才那小床你也见识过了吧,我现在要搬回正屋去住,不再住柴房,还有,我有时候要出去采药,有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给你做饭,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我不出去,我就会做,毕竟你是需要食疗调养的,好了,现在可以回去了。折腾了半天,你也累坏了吧,好好的休息,从明天开始,就准备治疗了。我先回去看看我的店去了,别想用什么来威胁我,大不了到时候大家一起鱼死网破,你若不想终身当个废人,最好对我客气点。”
李凝雪朝后门走去,边走边说道。
夏侯天赐恨恨地坐在椅子上,双拳紧握,看着李凝雪的身影消失在后门处,他也跟在了后面,在他人全部走出去之后,他一回掌,屋后的房子在他的掌力之下,轰然倒下,溅起了阵阵尘土。
李凝雪一回头,皱着眉头看了看,唉,看来,还得再赔人家屋主一所房子,这人火气真大。
“若是想治好,收起你那臭脾气,你这样,容易使血管爆裂,到时候就算我有那能力也没办法治好了。记住,不能喝酒,不能熬夜,不能发火,遇到不好的事时,一定要先深呼吸三次,这样下来之后,你的火就消了,如果你老是这样的话,根本没办法治,请你配合治疗,作为医生,最讨厌遇到你这样不听话的病人。”
李凝雪可惜自己的银子白白打了水漂,对夏侯天赐自然没好脸色,冷冰冰地说道,要不是看在夏侯天赐给了五千两的份上,她语气还会更加的不善。
“你……,好好,我听你的。若是到时候你还治不好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只要你听我的,就没有我李凝雪治不好的病。回见。”李凝雪转身上了马车,再也不理夏侯天赐。
夏侯天赐站在尘土之中,看着远去的车子,想到李凝雪一副趾高气扬,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模样,眼神更加的阴冷。
李凝雪你个臭女人,老子变成这样,全是你害的,如今你替老子治病,也是应该的,什么破休书,老子才不会签,你就等着后悔去吧,现在可以让你高兴高兴,到时候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站得越高,摔得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