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下来,孙若兰和她的助理均大为叹服,看李成的眼光自然不一样。
“孙总,您这个病,说大不大,断根却难,因为前几年太辛苦,经常熬夜,得不到修养,本命精气亏损。这是实亏,补起来不容易啊,只能慢慢来。”李成说道。
《素问•;上古天真论》中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孙若兰正处于五七,也就是三十五的年龄,肾气盛壮,所以症状不显,再过几年,以她这个病根子,衰老起来就很快了。所谓三十岁的身体,四十岁的健康状况,就是指孙若兰这样的工作狂,现代人竞争激烈,生活压力大,透支健康是常事。当然这些话李成也没有必要说了,反正在场的就他一个专业人士。
“要调养,药物针灸,一起,要想完全恢复,至少要一个月。”
“这些都不是问题,就是诊治的时间您看能不能机动一点?尽量偏向于我这边,事情实在太忙。”孙若兰道,她身居高位已久,说起话来自然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势。
在场的除了刘泰阳李成孙若兰,还有孙若兰的保健医生和助理小张,都是女性。李成从护腕里抽出一根针来,讨了酒精灯烤了烤。
孙若兰的助理说道:“李医生,你这样不符合操作规范吧?据我所知现在标准的银针都是一次性用品。”助理也姓孙,是个小姑娘,刚从国外留洋回来,号称康斯威辛州立大学MBA硕士,不过这年头,海龟多如狗,谁知道真假。保健医生姓张,是二院的推拿针灸科主任,就是赵若安现在当院长的那个二院,张医生是知道李成名头的,轻轻地拉了拉孙助理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追究。
李成笑道:“一般的银针我还用不来,我就是这几根针,治不治,你们做决定。”
“啊俞,不要这么没礼貌。”孙若兰赶紧制止助理的非难,圆场道:“我们小时或都用玻璃针筒打针,不也没出什么事嘛。”
“呵呵,孙总,其实我也挺忙,本来就打算最多给你针灸三次,既然你的时间难凑,那就今天晚上针一次好了,我留个方子,其它时间你只要照我开的方子抓药,按时服用就可以。”孙若兰架子大,李成可不吃这一套,也不可能花太多时间在一个病人身上,“那么现在就开始?”
看着李成的反应,孙若兰微笑起来,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脾气还挺大的,不过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她不打算继续下去,问道:“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你坐正,手放桌上。手心朝上,对。”
孙若兰的手指纤长,干燥温暖,和一般女人不同,她的指尖是圆润的,少了一份秀气,多了一份端庄。李成在孙若兰手背中渚穴刺了一针听了个大概便拔出来。
这几次给胡媚治病时,李成使用的是养子穴法,他发现这本针法得气时间特别长,很适合体弱的人和顽症患者。既然只针一次,就用养子穴法好了,李成把九根针尽数取出,掐了掐时辰,正是晚上9点,戌亥之交,土衰水旺之时,按子午流注配脏腑之法,当配心包三焦,不过功夫到了李成这个地步,却无需过于在意,内经言,女子肾阴,上承壬葵之水,任脉通则壬葵盛。
隔着衣服,5分钟刺一穴,李成从气海起,自承浆止,细细刺来,耗费了2个多小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按理,这任脉,应当从会阴穴刺起,但是男女有别,孙若兰又是个有身份的人,李成只好取其次,从气海刺起,饶是如此,孙助理的眼光已经要像杀人一样了。而那个保健医生多少懂点推拿按摩,久闻李成大名的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成,想偷师学一点技巧,不过看了半天楞是没看懂,在她眼里,李成认穴不准,针法毫无讲究,即不抖针,也不缠针,就那么直直刺下去,竟是半点技术含量也没。
这是她冤枉李成了,以李成的内家功夫,意到而针到,针到而劲到,劲到则气行,哪里需要像普通医生那样靠手指的动作来弹拨针尾。因此从外表看是一点端倪也没有。
整个过程孙若兰没有闭上眼睛,她发觉李成一拿起针就变了一个人,孙若兰自信身材样貌也是百里挑一,加上合体的手工服饰,配上她的气质,即知性又感性,一般男人见到她,不失神的不多。此刻眼前的年轻人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孙若兰坐着,李成站在她身前,位置比她高,偶尔眼神望下来,孙若兰感觉就像寺庙里佛像的眼神那样,不喜无悲,男人的瞳孔明明清澈,却又让她觉得深不见底。
就这样一排向上,刺完之后,19个穴位已经得气,李成双手按孙若兰头顶百会穴上,因为之前避讳,漏了会阴等5个穴位,他现在需要做一个内气外放的步骤,梳理整条任脉。
李成真气大成也久矣,平日不用,渊深岳峙,此番施为,真气如潮涨雷奔,连绵不绝,一个多月来李成天天被王小薇拉去试药,以内力对抗高浓度的药力,功夫精深不少,一月之功竟抵得上过去一年所炼。此刻内气外布,自孙若兰百会穴直下重楼,逆行任脉,真真是飞流直下,摧枯拉朽,真气磅然礴然,引的诸穴齐动,孙若兰身上的金针并未起出,此刻身体上一溜金针颤动,其中有一根金针长达一尺三寸,正是李成给王书记治中风那根,那根针刺在孙若兰气海上,针尾余了半尺多在外,本是软趴趴的,竟笔直向前。颤动越来越剧烈,九根金针,长短不同,粗细不一,一齐发声,有的音极高,似乎若有若无,几不可闻,有的音极沉,震人心肺。一时密密缭绕,似乎这狭小的客厅弥散不开。
如此神技,几人何曾见过,客厅里鸦雀无声,诸人目瞪口呆,就连见识过李成内功的刘泰阳也不例外。
孙若兰只觉得有一股暖气从小肚子升起,上冲到头,像醉酒一样,双颊一片嫣红,内家针灸果然是立竿见影,就这么几个小时功夫,她脸上艳光四射,仿佛宝光在内流动。小孙助理给她拿了面镜子,孙若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年轻了十岁,不禁有点失态,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向李成道谢。
□□□
从孙若兰家里出来,刘泰阳问李成这个月的情况,李成跟他说了个大概,刘泰阳听到王小薇的财迷表现笑道:“我这侄女心眼直,旅长干了一辈子革命,只知低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没为自己想过。小薇着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现在是经济至上,无钱寸步难行啊。”
天气不好,也没什么地方去,李成便早早回去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