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E3更好看E3GHK
刘泰阳的老婆也来了,饭桌旁围坐了一圈。问了刘泰阳,王小薇和李成才知道王启祥今天为什么要把大家叫到一起吃饭。原来王启祥准备半退,明天就退下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位置,这是一个象征性的步骤,也是一种通告式的行为,主要是为了让东州官场对权力的交接有一个适应期,再过半年,他就会退下市委书记的位置。
官员的退休或者连任是有明文规定的,副省或以上超过60也可以连任,但地市一级的干部,60岁就要退休,按道理王启祥今年58岁,换届是在明年,届时他可以在59岁的时候再任一届。有些官员撞在这种坎上,通过改档案的办法改小一岁。不过王启祥性子直,不愿意沾这个便宜,直接向省委递交了申请。
“哟,王书记,您这?”李成看到客厅书桌上摆了一撂书,有围棋布局三十六式、中国画、如何养画眉、钓鱼真经、蜜蜂的习性……
“我让泰阳帮我买的,有备无患,就要开始学起来嘛。”王启祥笑道。
“围棋?……水墨山水……爸,这些东西对您来说,会不会层次太高了些啊??”王小薇嘴里咬着苹果,说话含混,不过意思却很明白,她毫不顾忌地表达了对王启祥同志智商的担忧。
“什么话呢?你都能念博士,老子能差到哪去?”王启祥道。王小薇噗哧一笑被苹果呛了喉咙,连连咳嗽起来。
刘泰阳的婆娘赶紧给李成倒茶递毛巾,她对李成可是感恩戴德,要不是李成他们两口子可没这么河蟹。
席间众人相谈甚欢,王启祥戎马半生,没什么看不开的。对即将交出的权力没有一般人的依依不舍,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意。三个男人喝了四瓶茅台,除了李成面不改色之外,刘泰阳和王启祥已经是红光满面,说话舌头也大了起来,两个女人耐不住劝,也都喝了点,刘泰阳的婆娘还好。估计两口子经常对饮来着,王小薇就不行了,喝地眼神都有些迷离。
“来,首长,我敬你!这次可是放大假了,以后咱两天天钓鱼去。”刘泰阳说道。
“还敢天天钓鱼哪?你小子经常迟到早退旷工我是知道的,等我退了,你可要收敛一点。不然让人穿小鞋可没人保你。”王启祥哈哈大笑。酒劲上涌,脖子上有一道血一样鲜红地疤痕颤动,他是苦哈哈出身,也没读过书,在部队的时候靠一身的伤疤爬到旅长的位置。爱兵如子。
“他娘的,谁敢给我小鞋穿?老子大耳刮子煽他,大不了提前内退。”钱是英雄胆,刘泰阳有点小钱。说话腰杆也硬了不少。当初他跟刘杨李成二人合伙开饭馆,用得还是夫妻俩几十年的积蓄,刘泰阳的婆娘开始不同意,吵了起来。没想到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婆娘似乎突然开了窍,脑子里地商业细胞如雨后春笋一般泛滥,这半年下来撺掇刘泰阳搞股票折腾了不少钱。搞的刘泰阳连官都不想当了,反正他也没从当官里面捞到什么好处。
“行了行了。又发酒疯了。”桌子底下婆娘的鞋跟开始蹂躏刘泰阳。
“踩我干嘛?这是大实话。”刘泰阳瞪了他婆娘一眼,众人大笑。
“对了,小薇!你岁数也不小了,男朋友找了没?找了就要经常带回家里来,可不能瞒着我们这些做家长的雅。”看刘泰阳又出丑了,他婆娘赶紧转移话题,这话是对着王小薇说的,眼睛却瞅着李成。=金==榜=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你们两个一起混了这么久。也搞上了吧?”王启祥大着舌头说,他明显是喝高了。一张嘴几十年当兵生涯的做派又带了出来。
“爸!……”王小薇娇嗔道。
“阿成,问你话呢?搞上了没?”刘泰阳煽风点火。
李成张嘴想说,却被王小薇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一脚,李成啊了一声。幸好在这关键时刻刘泰阳和王启祥终于醉倒了。
半山社区,说起来半山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取的,方小山一看这路牌就想起来香港地半山公墓,真够晦气。他摇下车窗吐了口唾沫,没想被一个戴红袖章的看门老大爷眼尖瞧见了,老大爷追着车跑,身手矫健浑然不像是糟老头子,不过就是乔丹也跑不过911,老大爷眼看到手的罚款没了,气急败坏地停下来大叫,嗓门倍儿亮就像刚吃了金嗓子喉宝:“孙子(音贼),开好车你不是个好人啊!”
“看大门了啊。”方小山探出头来对老头吼了一句,一点油门没影了。
方家,一个小保姆在给太师椅上的方文极按摩肩膀,方文极在翻三国志。他年轻时经常坐在办公室里给领导写讲话稿,落下了颈椎肩周的毛病,上岁数了就经常发作。方小山推门进来,看见小保姆楞了一下,这小保姆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红扑扑地瓜子脸上五官标致,身上穿的佣人衣服略显宽大,不过方小山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前凸后翘的身材很好,方文极挥手让保姆出去。
“哪来的保姆?”方小山目送小保姆出去。
“凤民硬塞过来地,说我肩周炎得靠养,这姑娘按摩确实好,我就留下来了。”方文极强调了一下这姑娘的按摩技术,以昭示并无他意。
“老岳?没想到这孙子一脸忠良,拍起马屁来工夫也挺深嘛!”方小山笑道。
“这低眉顺眼的,还带点害臊。真是我见尤怜啊。”小保姆屁股一扭一扭地带上门出去了,方小山啧啧地调侃,“想通拉?老妈子换成美女拉?不过您这会才想通也忒晚了点吧?都一大把年纪了……”
方小山声音越说越小,要换了往日老头子早拿东西砸过来了,可今天方文极却面沉如水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吴妈老了,回老家去了。”方文极缓缓道。
“哦,我知道了,应该的,年纪也这么大了不是……”方小山尴尬地笑了笑,要论察言观色他可是一把好手,方文极是个文人,文人要么不发脾气,真发起来都很大。方小山不知道父亲哪跟筋又搭错了,不过这关头自讨苦吃是个不明智的事情,他乖巧地站到父亲身后,给老头按起肩膀来。
“少不看水浒,老不读三国。以前我看到这话,少不看水浒是明白的,老不读三国我不太认同,总觉得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人没年轻人血气方刚,总得会点阴谋诡计,要不然怎么玩得过。后来听毛主席讲阳谋,我这才恍然大悟……”方文极合上书本,长舒了口气,“我也老了,也差不多该回老家了。”
“爸,您也知道,我上学时就会打架,您还是说白话吧,这绕来绕去的,我听不懂。”方小山听地一头雾水。
“蠢才!我方文极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纨绔子弟?”方文极突然站起来,一头白发差点撞上方小山的下巴。老头自顾自去倒了杯水,道,“要不是凤民跟我说,我还被瞒在鼓里,这么大的事,你们两个猪头就敢这么干?”
一时间气氛沉滞下来……
“得!原来您啥都知道了。药也换了货也发了,估计这会已经快死人了。您看怎么着吧?”方小山见事发了,也不慌张,翘起二郎腿躺在沙发上。
“怎么着?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你后面打算怎么着?”
“这事还不容易?找几家媒体,找些专门搞事的,一曝光,啥都结了。我管他什么新特药,电视报纸一轮轰炸下来,汉成是彻底废掉了。”
“就这么简单?”方文极嗤笑。
“就这么简单!爸你别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这事谁知道是我们干的?再说了,按照汉成的发展势头,我们不搞他,以后就是他搞我们。商场如战场,只有利益没有立场,这话不也是你教我地么?”方小山梗着脖子辩解。
“所有阴谋诡计都是见光死,王启祥是吃素地?明摆着有人陷害,他能不找公安?立案一查,你这一手处处漏洞,谁换的药?谁掉地包?谁去找媒体?谁去找闹事的?又是谁去打探情报的?公安随便一查就查出来了。”方文极道。
“放心,药是老岳自己配的,掉包我找的流窜犯,做完了就跑路了,给钱办事不问姓名这是道上规矩,他们也不知道是我出的钱。媒体那边只要提个醒他们自己会屁颠屁颠去抓新闻,至于这打探情报的……”方小山忽然想起来当初瞒着胡媚,事情发了胡媚肯定能知道,虽然这女人目前看来被他迷住了不过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住。得赶紧想办法把她弄开,要不然就坏菜了。方小山想到这里冷汗流了下来。
“还有,上次齐耳假药事件,总理都惊动了。这次如果不死人还好,要是死了人,这局面不是我能控制的,更不要说你了。”方文极好像突然老了好几岁,说道:“你先出去吧,这段时间听我电话办事,记住!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