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真是凉薄啊,我才刚来呢。”小艾唏嘘一声,脸上却堆满了虚假的笑。她将包包刻意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目光落在那上面的便当盒上,愣了一下,笑道:“我就说早上宣城起那么早干什么,原来是给你送早饭来了。”
姜卿静静的盯着她,没说话。
“宣城还真是温柔了,可惜啊,你没福气生下这个孩子啊。”小艾感叹一番,脸上尽是惋惜,可眼底却带着浓墨般的笑意。
姜卿看着刺眼,干脆挪开目光,假装不见。
“不过你放心,还有我呢。”她笑意绵绵,掌心抚上自己的小腹,就好像隔着肚皮感受里面的生命一般。
姜卿心里咯噔一声,惊讶的瞪大眼睛,追问:“难道说?”
“对,你不是一直都不满跟宣城的关系吗?现在孩子没了,你们之间的那张纸也作废了,所以你自由了,不是吗?”
“而且……”她的眸子突然变得十分柔A软,掌心在小腹上抚摸着:“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你也不需要那么痛苦的隐忍下去了。”
果然如此……
姜卿脸色大变,眼角突然翻涌起一股酸意。她紧咬着下唇,把脑袋埋的很低,怕被人看见此时她痛苦、愤怒的表情。
明明是应该高兴,可是此时她只有千刀剜在心头的感觉,痛的无法呼吸。
那个男人前一秒还在说没了一个孩子还会有下一个,下一秒小艾就顶着孕肚来找她示威。
这算什么?是在嘲讽她流产了?还是在玩弄她?
姜卿越想越觉得痛心疾首,紧握的拳头,手背关节泛着青白色,
“哎,姜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伤的地方又疼了?”小艾突然惊呼一声,凑上来,双手在她身上摸索,没轻没重的,虽然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但是下手的力道将她的不安好心暴露无遗。
姜卿疼的眉头挤弄在一起,脸色难看至极,一掌把人挥开。
小艾大惊,尖叫一声往后踉跄,稳住脚跟后,脸上还气呼呼的:“姜卿,你干什么啊,我可是好心关心你。难道说……”
她顿了顿,嘴角挂着不明蕴意的笑:“你嫉妒我有孩子了?”
姜卿抬眼,目光犀利的望着她,眼神如缕薄冰:“如果你是来给我炫耀你怀孕了,大可不必。如果能离开喻宣城,我高兴不得。”
小艾冷笑一声,双手环胸:“最好是这样。”
话落,她弯腰拿起自己的名牌包包,声音悠悠传来:“我这个人呢,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跟别人沾点关系了,你这医院的医疗费都是宣城付的,”欲言又止。她把包包挂在自己手臂间,抬眼,眉眼弯弯道:“算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好好享受吧。”
说完,转身离去。
姜卿气的肩头发抖,脸色一阵一阵白了下去,几乎透明。
她紧搓着床上的被单,深吸一口气,把被子掀开,输液管也拔掉,怒气冲冲的穿上衣服离开了医院。
这个地方,让她待她都不愿意待。
一路忍着剧痛下楼打车离去,她都没注意到医院楼梯口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那人才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嘴角挂着深邃的笑意。
正在得意之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小艾低头把手机掏出,淡淡的扫了眼上面的信息,是一条陌生短信,上面显示她涉嫌买凶杀人,需尽快回公A安配合调查。如若不从,将施行强行逮捕。
小艾神色一滞,冷汗猝不及防的涌上后脊。
她不敢相信的在手机上滑动了几下,看到的内容确实无误,甚至上面的标明都是自己的名字。
事实证明,她被通缉了。
小艾顿失气力,双腿发软,软软的跌坐在地上,双目呆滞,手机顺从她的手心滑落,滚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一只手扶住墙面,低头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脑海中突然想起喻宣城说过的话,他说过会让自己付出代价。那这就是代价?
小艾心缠,拧住嘴角,哆哆嗦嗦的把落在一边的手机摸到手心上,她泪眼朦胧的在上面找到之前打给她的那个陌生人的电话号,惊心动魄的等了许久,才等到对方接通。
不等对方开口,她连忙大吼出口,激动的差点把眼眶的泪震了出来:“喂,你们怎么办事的?不是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涉及到我吗?为什么我现在被通缉了?”
“小艾小姐,请你冷静下,”
“你要我怎么冷静?这可是犯法的事,我说不定下半辈子都要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渡过了,你们要我怎么冷静?”小艾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医院的人来来往往,皆用异样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既然小艾小姐无法冷静听我说,那这件事我们也帮不上忙。”
这么说,就是还有挽回的余地?
小艾心惊,连忙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语气缓和些许:“你……你的意思是,还有办法挽回?”
“我们做事从来不会不留余地。”男人风轻云淡的声音意外的让她平静了下来。
她上下起伏的胸口也渐渐恢复如初。
“那你说,怎么做?”
“只要小艾小姐再答应帮我们做一件事,这件事我们自然会帮你摆平。”
“开什么玩笑。”小艾想都没想便吼了出来。
明明是她主动跟对方合作的,现在却变成她没有说话的余地了。说是帮她摆平,这一切不是这群人害的吗?
小艾后悔莫及,但是一想到姜卿面如土色躺在医院的样子,她心情便好。有利有弊,她也只能咬牙认了。
“好吧,你说。”
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好像都在那人意料之中。
“只要你……”男人的声音逐渐小去,渐渐的她只能贴紧手机才能听见对方说的话。
一字一句分量极重,让小艾的脸色逐渐裹上一片雪白。她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险些握不住。
“怎么样?要做吗?”男人的分贝恢复如初,突然的恢复,就好像在耳畔响起的雷鸣,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