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秘密

作为长媳,小于氏心里很明白该如何行事,只是刚才看景氏不顺眼罢了。于氏这一发了话,她便连忙走上前去,笑吟吟地亲自邀请崔夫人。片刻之后,崔家两辆马车都停过来,车帘掀起,崔夫人当先走了下来,后头马车里则出来两个少女,连那马上少年也翻身下来,跟蒋家人彼此见礼。

崔夫人年轻时应该也生得十分秀美,只是如今身体发福,下巴也成了双层的,虽然有些走形,看起来倒也雍荣。那骑马的青年人乃是她的长子崔敬,后面两个少女便是她两个女儿了。

锦帷张起,女眷们都入内坐下,男子们则在外头说话。崔敬已然考中秀才,明年秋闱要下场应举人试。恰好崔家籍贯便在京城,故而此次送妹妹入京成婚,他便也要留在京城,准备明年的考试了。

蒋家几个男丁,除了蒋楠华已然随父从商,蒋松华与蒋榆华都是读书的,跟崔敬相谈甚欢。蒋柏华虽然不懂这些,但对崔敬的马儿十分感兴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要不是蒋锡抱着他,大约已经要跑过去摸摸了。

蒋锡一家在无锡是养不起马的,何况江南一带多水,船比马还常用,虽也有出租的马车,但那些马哪里比得上崔敬这匹健马——颜色是纯正的枣红色,皮毛光润,在阳光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不时甩甩头抖抖鬃毛,蒋柏华的眼珠子就跟着转。

崔敬看得十分有趣。他尚未成亲——崔知府想让他中了举人之后再谈一门更好的亲事,因此并不着急——偶尔在好友家中看见他们的孩子,就觉得肉团团的怪有趣,不过碍着内外有别,并不好亲近,如今见了蒋柏华,难得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小肉团子,便觉得十分之好玩。

“小公子可是想摸摸马?”再次看见蒋柏华向马儿伸手,又被三七拦下,崔敬便笑着问。

蒋柏华还不知道小公子是在称呼他,但马却是听懂了的,马上用力点着大脑壳:“柏哥儿摸马,骑!”

崔敬大笑:“这么小就想骑马,将来一定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向蒋柏华一伸手道,“你太小了,不能骑马,不过可以去摸一摸,好吗?”

蒋柏华毫不认生地往他怀里扑,由着崔敬抱他去马的旁边,上下其手摸起来没够,一边咯咯地笑,一边还要回头冲锦帷里喊:“姐姐,马马,来摸马马!”

锦帷里头,桃华正觉得有几分无聊。蒋家与崔家既不熟识,门第上又差着好些,虽有景氏在里头妙语连珠,也多是奉承之语,要么就是不着边际地讲些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在她听来实在是毫无营养。

其实锦帏里一众女眷们关注最多的并不是崔夫人,而是崔大姑娘。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子妃呢。

崔大姑娘崔秀婉已经十八岁,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大龄女了,不过在桃华眼里还正是青春年少。她中等身材,因为已经发育开来,虽然穿着宽松的衫子也仍旧显得有胸有腰,配上秀美的鹅蛋脸儿,在一群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当中显得别有风情,惹得蒋家几个姑娘不时地偷偷瞧她。

“蒋姑娘净瞧着我姐姐做什么?”女眷们正在说话,崔二姑娘忽然笑盈盈地问蒋杏华。她才十三岁,看身量将来大约也就跟她姐姐差不多,只是比姐姐生得更俏丽些。大约是福州阳光灼热的缘故,肤色略深一点,不过被身上白地绣蓝蝴蝶的长褙子一衬,倒显得格外活泼。

蒋杏华猝不及防地被她一问,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片刻后才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我,我是瞧着崔姑娘这根步摇好看……”

蒋丹华低下头去,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向蒋杏华翻了个白眼。崔家姊妹头上身上的首饰不多,可哪一件都是镶宝嵌珠,极之华贵。相形之下,蒋家姐妹几个就要逊色许多,令蒋丹华颇有些后悔——今日不该戴曹氏送的那珊瑚珠钗,该将最好的首饰戴来才对。

蒋家姐妹几个,今日戴的都是桃华过年时叫人打的镶红珊瑚珠的钗子,虽然衣衫各不相同,可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姊妹。蒋丹华本是不愿戴与蒋杏华类似的首饰,可按礼貌来说,长辈送的首饰都该亮一亮相,若不戴这个,就该戴景氏送的珍珠头面,那个她更不高兴,就只得退而取其次了。

这珊瑚珠钗自然比不上崔家姊妹的首饰,但蒋杏华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首饰,也实在是件失礼兼丢脸的事。连于氏都在谈话中不着痕迹地转过脸来,狠狠瞪了蒋杏华一眼。

桃华不禁瞥了一眼这位崔二姑娘。崔家两位姑娘名字最末一个字都是婉字,崔二姑娘就叫崔幼婉。然而从她的脾气来看,可跟这个婉字搭不上边。蒋杏华或许有失礼之处,但也无非是多看了崔秀婉几眼罢了,崔幼婉这样当面捅破,也够无礼的。

蒋杏华低下头,却并没有什么羞惭的意思。其实她刚才根本没有看崔秀婉的步摇,之所以多看了几眼,是因为她记得,这位未来的皇子妃,在嫁给四皇子——确切点说,再过几个月就是安郡王——之时风光无限,可是总共不过四年,她就在西北郁郁而终,一年之后,安王续娶崔幼婉,延续了皇室与崔家的秦晋之好。

郡王娶妃是件大事,朝中百官均知,蒋杏华虽然深居简出,但也听刘之敬说过。当时他十分称赞安郡王,说安郡王续娶妻妹,是因为与崔家的婚姻是当年先帝所定,崔秀婉死后,崔家不得势,安郡王本可再娶更有权势的王妃,却仍选了崔氏女,足见其孝云云。

当时蒋杏华懵懵懂懂,只知道听就是了,但现在见到崔家这两位姑娘,却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至于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却偏偏被崔幼婉发现了。

崔秀婉倒是对蒋杏华的目光并不在意,确切点说,她从马车上下来就有点心不在焉,虽然也跟蒋家人寒喧,但往往是问一句答一句,答的时候,目光虽然在看着对话之人,却并无焦点,仿佛透过这人不知道在看哪里。

这会儿听蒋杏华提到步摇,她仿佛惊了一下似的,立刻伸手摸了摸,然后才微微一笑:“多谢四姑娘夸奖。几位妹妹们的珊瑚钗也很是好看,这般大家戴起来,一看便知是一家子姐妹情深。”

桃华正坐在崔秀婉对面,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清清楚楚看见,当蒋杏华提到步摇的时候,崔秀婉有一丝颇为明显的惊慌,不过迅速压了下去。且她之后不但轻轻摸了一下那支步摇,还顺手又往头发里插了一下,显然十分之珍爱,生怕脱落下来。

桃华本来没注意崔氏姐妹都戴了什么首饰,现在却忍不住也把目光投向崔秀婉头上。她梳了个高髻,因此那枝步摇就格外的显眼。步摇本身只是银质,整体呈一枝探出的半开玉兰花,花瓣由白玉镶成,下头悬挂五挂彩色宝石珠串,稍稍一动,珠串便轻轻晃动,将日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整体来说,这支步摇的贵重程度还比不上崔幼婉头上那支赤金回鸾钗,但样式十分特殊,桃华瞧了几眼,忽然觉得那玉兰花看起来颇像一个横倒的草书“秀”字。

以字为首饰花式也是有的,不过多是寿字福字,不是老年人便是幼儿才佩戴,像这种呈秀字的步摇,桃华还真是头一次看见。

难道这步摇有什么来历吗?桃华这念头在脑子里一转,随即被她丢开了。管它有什么来历,统统与她无关。八卦这种事,要是别人肯说,那听听就好,最好是不要自己去刨根问底地打听。

不过说起来,这些谈话也实在有点无聊,不是说来踏青么,结果是坐在帷帐里头晒太阳?桃华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出去,就听见蒋柏华在外头欢快地喊他,顿时顺水推舟,跟小于氏打了声招呼,起身出了帏帐。

蒋柏华正摸马摸得起劲,摸完了后背还要去摸马头。崔敬这匹马是找了军中之人特意训练过的,脾气温和,不但没有烦,还用鼻子来闻蒋柏华的小手,逗得蒋柏华直把手往后躲,咯咯咯笑得跟小母鸡一样,见桃华来了,立刻大声喊她一起来摸。

桃华看他兴奋得小脸红通通的,而崔敬已经明显有些吃力,赶紧走过去把他接过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赖着让人抱呢?”

蒋柏华仍旧很兴奋,指着马道:“马马!柏哥儿摸它。”

“摸了多久了?”桃华把他放下地,离马稍微远一点儿,向崔敬微笑致意,“舍弟年纪小,不知分寸,劳烦崔公子了。”

崔敬是个读书人,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但长时间举着这个小胖墩也觉得手酸。尤其蒋柏华还一直扭来扭去,就更加费力。这会儿桃华把孩子接过去,崔敬心里暗暗庆幸,若是再拖上一会儿,恐怕他就不得不主动把孩子放下了,那可有点儿丢人:“蒋三姑娘太客气了,令弟天真烂漫,十分可爱。”

桃华看看蒋锡。按说蒋锡这时候该把孩子抱回去,可是他正跟蒋松华不知在说什么,说得眉飞色舞,完全没管这边。桃华只听见几句零碎的话,里头夹杂着酒蒸、姜制之类的词语,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见崔敬面带微笑,只好又笑了一下:“家父醉心于草药之学,一说起来就浑然忘我了,让崔公子见笑了。”

崔敬笑道:“蒋三老爷是性情中人,三姑娘不必在意。”刚才相互见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位蒋三姑娘,觉得在蒋家一众女孩儿中间,她生得最为出色。不过毕竟他是外男,不好多看别人家的女眷,因此也就只匆匆瞥了一眼而已。没想到这会儿,竟因为蒋柏华的缘故,得以多看几眼了。

桃华摇头笑笑,低头对蒋柏华道:“崔家哥哥抱了你这么久,还让你摸他的马,你有没有谢谢崔家哥哥?”

蒋柏华立刻抱起两个小胖拳头,似模似样地行礼:“谢谢崔哥哥。”想了想,索性扯下系在自己腰上的一个小荷包递给崔敬,“马马让我摸,我给它吃糖。”那是他拿来装糖和点心的小荷包,若是出门,桃华便允他在里头装上两块糖。

崔敬大笑,竟真的收下了,当即就把糖从里面倒出来,送到马嘴边上。蒋柏华睁大眼睛,看着马用舌头一卷就将两块糖收起嘴里,虽然欢喜,脸上却也不由自主露出点心疼的表情,看得崔敬闷笑不已。

桃华觉得这个崔敬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不过这年头讲究个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今日是上巳节,女子出门踏青不算抛头露面,但长久这样单独跟崔敬说话也是不妥,于是向崔敬再次道谢,便拉起蒋柏华的小手道:“你摸过了马,要先去洗手才可以吃点心。走,跟姐姐洗手去。”

因为要在外面呆大半天,桃华给蒋柏华准备了好几块湿帕子用来擦手,算是山寨版湿巾。不过这东西可没真正的湿巾那么方便,不好随身携带,还是搁在马车上。幸好马车就在不远处,要拿什么也方便。

这样好的天气,车夫将马在树上拴牢,喂了水之后,见主子们一时半会的不会离开,也到附近草地上去坐着了。横竖离得也并不太远,一回头就能看见马车,主子若有招呼,也能听得见。

马车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蒋柏华刚才跟马玩得太兴奋,这会儿被热气一蒸就困了。桔梗替他擦干净了小手,一个芋团子没吃完,眼皮就开始打架。桃华无奈,只得把他放倒在座位上去睡,自己跟桔梗在一旁守着,边打扇子边小声说话。

桔梗对今日曲江畔的盛景看得目瞪口呆,不过感受跟桃华是一样的:“那么多的锦缎,多糟践东西呀……”

桃华笑笑:“有钱没处花了呗。”

桔梗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奴婢不喜欢京城。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回无锡啊?”

原本是定了蒋老太爷寿辰一过就回去,但现在桃华多了个整理手稿的任务,总得完成得差不多才能回去。桃华心里计算了一下,道:“总归五月左右就差不多了。不过到时候若天气太热,或许就得再拖一拖。”蒋柏华年纪还小,大热天的奔波身子受不了。

主仆两个怕惊醒了蒋柏华,将声音压得极小,正说着话,桔梗从车窗缝隙里往外一瞧,道:“姑娘,崔家大姑娘过来了。”

两家的马车停在一起,崔秀婉想必也是来取东西的,桃华只瞧了一眼就不在意地摆摆手。别说,马车里暖洋洋的,她也觉得眼皮有点打架了。桔梗看她这样儿,捂着嘴悄悄笑了一下,自己也靠在车厢壁上合起眼来。

四周都静悄悄的,所以崔秀婉的声音虽然隔着一辆马车,传进来的时候仍旧能够隐约听见:“把信给他了?”

“给了。可是姑娘——”丫鬟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不由自主地就高了一点儿,“姑娘可不能再这么……钦天监都已经把吉日送来了,您,您很快就要成亲了呀!”

桃华和桔梗的睡意一下子都没有了,主仆两个对看一眼,脸色都不大好看。早知道就该在崔秀婉过来的时候跟她打声招呼,现在倒好,骑虎难下了。

“我自有主张,你不要管。还有,若是这事传出去了,你该知道后果如何!”崔秀婉的声音严厉起来。

桔梗眼巴巴地看着桃华,一脸“怎么办”的模样。桃华沉吟了一下,目光在马车里来回巡视。要是有颗石子就好了,她现在就能悄悄扔出去惊一下崔家的马,只要有点动静,崔秀婉自然就不会再说了。

可惜马车里根本没有石子这种东西,桃华正在犯愁,却听崔秀婉的丫鬟忽然惊呼了一声:“姑娘您看!那,那不是四殿下吗?”

四殿下?殿下是用来称呼——也就是说四皇子吗?桃华小心翼翼地扒着车窗缝隙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有几骑从道路上过来,而崔敬已经快步迎过去了。

桃华的眼睛很好——当然,说的是她这一世的眼睛。自打穿越过来之后,她就非常注意保护眼睛,光线不好的时候从来不绣花不写字,须知这里可没有眼镜,如果她像上辈子一样搞个八百度近视,那就只能一辈子半瞎着了。

因为眼睛保护得好,所以看得远且清楚,于是桃华打眼往那队骑士们身上一扫,就觉得有点眼熟。

那一行共五人,桃华最先认出来的是两个穿胡服的女子。没错!那个穿鲜艳的暗红底碎花、还镶着宽阔的缕金锦边的女骑手,就是当时在蒋家药堂里一脸兴师问罪样儿的那个丫鬟,好像叫什么蝶衣来着。至于她旁边那个穿青绿胡服,腰间打着五彩腰线的,就是当时她的同伴蝉衣!

在药堂里出现的女子,居然是四皇子的婢女,那么——桃华隐隐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从马车看过去的方向,那一行人的首领已经翻身下马,被马匹遮住了一点身形,但是在他几次露出了侧面之后,桃华已经能够辨认出来,此人正是当时蝶衣蝉衣称为公子的人。也就是说,四皇子曾经带着侍卫和婢女去了蒋家药堂,然后被她当面顶了回来?

桃华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难怪蝶衣跑到蒋家药堂就气势汹汹的,当时她还以为是忧心同伴的伤势,现在想想,他们当然早就知道蒋家药堂的主人是蒋方回之子,而蒋方回正是当年没有照看好贤妃而获罪的人,于是他们分明是去看仇人的,当然进门就是一副讨债脸!幸而那天她也在药堂,看出那个十五并不是扭伤,否则恐怕他们借着跌打酒的无效的理由,连蒋家药堂都能砸了吧?就像南华郡主砸回春堂一样……

那现在呢?她的确是证明了跌打酒并非无效,但也等于是当面打了四皇子的脸啊。如今在京城里碰上,这位四皇子会怎么做?

桃华脑袋里乱纷纷的。从南华郡主砸郎中招牌就足以看出来,这些上位者是不会跟人讲什么道理的,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足够形成对别人的碾压。四皇子虽然据传是个不得势的皇子,至今连个封号都没有,但也毕竟是皇室宗亲,今上的亲弟弟!要对付一个小小的蒋家二房,恐怕也不费什么力气。

“姑娘,四皇子来了,姑娘也该去见个礼。”还是崔秀婉丫鬟的声音将桃华从混乱中带了回来,“您看,夫人和大少爷,还有二姑娘,都在——”

“我不去!”崔秀婉冷冷地说,“你去跟母亲说,就说我有些不舒服,在马车上歇着,不能与四殿下见礼了。”说着,就听见马车车轮前后滚动的声音,显然是崔秀婉已经往车里爬了。

“姑娘——”丫鬟急死了,“那毕竟是四殿下,是您未来的夫君……”

“既已订亲,成亲之前本就不宜相见。他已经来过家里一回,这次又来做什么。”

“姑娘,那回您不是也没见四殿下吗?”丫鬟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未婚夫妻不宜相见的规矩的确是有的,然而对方那是皇子!一次登门不见,现在人家追到曲江边上来了,姑娘还不见,这可是会得罪人的。

“既然不该见,当然不能见。”崔秀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他是依礼登门拜访母亲和兄长,我也是依礼避让,有什么可得罪的!”

“姑娘,话是这么说,可是——”丫鬟是个姑娘家,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是姑娘你将来的夫君啊,若是惹得对方不快,礼上可能挑不出毛病来,但那并不妨碍他在婚后冷淡你啊!

第169章 算计第226章 新年第86章 乌龙第186章 回门第203章 突变第124章 新年第65章 仇家偷换第172章 私下第88章 南苑第18章 郡主第189章 危重第213章 运道第47章 打算第64章 上香第200章 私心第161章 志向第132章 救人第145章 婚前第86章 乌龙第243章 反扑第40章 重生第71章 惊喜第220章 虚劳第104章议亲第71章 惊喜第122章 献策第105章开药第30章 审问第136章 相会第133章 秘药第199章 逃跑第56章 热心第70章 端午第157章 行动第25章 女医第99章奏对第220章 虚劳第204章 失控第66章 援手第235章 定盟第62章 后宫第21章 后族第66章 援手庄子第38章 到达第124章 新年第36章 上第198章 遣送第167章 无隙第189章 危重第220章 虚劳第32章 邀约第25章 女医第107章心曲第18章 郡主第109章得封第150章 沾光第197章 自受圈套第158章 生死第139章 大赦第107章心曲第46章 来访第215章 警觉第200章 私心第203章 突变第48章 上巳第173章 挨打第110章分歧第198章 遣送第159章 残酷第48章 上巳第132章 救人第108章决定第108章决定第124章 新年第33章 桥塌教唆第61章 亲事第208章 成功第77章 相约第26章 委屈第101章恩典第150章 沾光第149章 炭疽第56章 热心第228章 真病第196章 自作第111章 求亲第138章 笄礼第114章 阴谋第60章 水仙第88章 南苑第65章 仇家第173章 挨打第129章 许诺第240章 癫狂第235章 定盟第103章前程
第169章 算计第226章 新年第86章 乌龙第186章 回门第203章 突变第124章 新年第65章 仇家偷换第172章 私下第88章 南苑第18章 郡主第189章 危重第213章 运道第47章 打算第64章 上香第200章 私心第161章 志向第132章 救人第145章 婚前第86章 乌龙第243章 反扑第40章 重生第71章 惊喜第220章 虚劳第104章议亲第71章 惊喜第122章 献策第105章开药第30章 审问第136章 相会第133章 秘药第199章 逃跑第56章 热心第70章 端午第157章 行动第25章 女医第99章奏对第220章 虚劳第204章 失控第66章 援手第235章 定盟第62章 后宫第21章 后族第66章 援手庄子第38章 到达第124章 新年第36章 上第198章 遣送第167章 无隙第189章 危重第220章 虚劳第32章 邀约第25章 女医第107章心曲第18章 郡主第109章得封第150章 沾光第197章 自受圈套第158章 生死第139章 大赦第107章心曲第46章 来访第215章 警觉第200章 私心第203章 突变第48章 上巳第173章 挨打第110章分歧第198章 遣送第159章 残酷第48章 上巳第132章 救人第108章决定第108章决定第124章 新年第33章 桥塌教唆第61章 亲事第208章 成功第77章 相约第26章 委屈第101章恩典第150章 沾光第149章 炭疽第56章 热心第228章 真病第196章 自作第111章 求亲第138章 笄礼第114章 阴谋第60章 水仙第88章 南苑第65章 仇家第173章 挨打第129章 许诺第240章 癫狂第235章 定盟第103章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