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封赏

蒋锡第三次来送药的时候,两县的情形已经基本平定了。不再有新的病人往村子里送,证明疟症已经被控制住不再传播。而旧有的病人开始陆续恢复,目前已经有一半的人病势痊愈,可以回家了。

这些人无不对桃华和沈数等人感恩戴德,有的回去之后就送了米面肉菜过来,有的干脆留下来帮着他们照顾病人,或者给桃华等人洗衣做饭。因此这次蒋锡过来,就见女儿衣着整洁,再不是前两次那一身干咸菜的模样了。

不过,这衣裳是不是不大对劲?蒋锡上下打量着女儿——颜色倒是桃华喜欢的银红色,但看起来略短了一点儿,而且上头刺绣的忍冬花纹用的是金银线,桃华从来不用这么华丽繁复的花样的。

“这衣裳——是几时做的?”蒋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桃华扯了一下衣裳下摆,笑了:“这是郡王爷让人去城里买的。原来带的那几套衣裳都洗了,还没干呢。”不单是新衣裳,沈数还让初一去买了个大木桶来,于是昨天晚上她痛痛快快地泡了个澡,这会儿觉得浑身上下都轻了好几斤呢。

蒋锡犹豫了一下。这次他四处寻药,安郡王府上那个姓邬的账房先生也来帮忙,前天两人说话的时候,邬账房言词之中透出点意思来,仿佛是说安郡王想要求桃华做侧妃。

蒋锡为人直爽,还有几分天真,但却并非愚笨。尤其在女儿的事上,他格外用心些,邬账房才稍稍透出其中意思,他就听明白了,却假装没有听出来,把话绕过去了。

若是换了别人,蒋锡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他的女儿怎么能去给人做妾?但是对方提的是安郡王,蒋锡便有几分犹豫了。

他的犹豫并非因为安郡王身份尊贵,而是因为几次接触,他真的觉得安郡王本人是个极出色的青年,且处处会为人着想。若是让他再找一个相似的人出来,至少在他认识的亲眷故友当中,再找不出一个来。

“桃姐儿,郡王爷对你颇为照顾……”蒋锡有点笨拙地最后挤出这么一句话来,想试探一下女儿的意思。

桃华笑了笑:“王爷对大家都很照顾。”她能猜出来蒋锡是想问什么,但是,罗敷虽无夫,使君自有妇,沈数很好,却与她无缘。在疫区的这一段时间,就算是最后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听说县城里有一家姓周的人家,想把女儿送到郡王府做妾?”蒋锡观察着女儿的神色。

“何苦来。”桃华摇了摇头,“有人说宁做穷□□,不为富人妾。以周家的门楣,女儿本也不必嫁个穷人,又何必非要进王府去做人下之人。人家坐着你站着,人家吃着你看着,滋味很好么?”

蒋锡这下子算是完全明白了,心里一则喜欢,一则又有几分淡淡的遗憾:“桃姐儿说得对。”不能做妾!那些荒年没了办法卖儿卖女的也就罢了,蒋家又不是穷途末路,怎么能自己把自己划进了低人一等的范畴里去?

“爹,京城里怎么样了?疟症没有传播进去吧?”桃华不想再谈沈数,轻轻把话题绕开了。那天在厨房里,或许是因为心情太沉重需要有人安慰,又或许是因为气氛太合适,也或许是因为对沈数充满了感激,事后回想起来,她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但是人有时候或许就是这样,就像她现在身上穿的衣裳,房里摆着的浴桶,虽然都照价给了初一银钱,但那就等于跟沈数划清界限了吗?

蒋锡却没有想这么多。他素来知道女儿是个心志坚定的,因此桃华表明了态度,他就当女儿心里跟嘴上说的一样明白干脆了,当即就把沈数的事抛到了脑后,欣然道:“京城里很好。灞桥县里有十几人发了疟症,但大肆灭蚊之后并未传播开来。且这些日子天气渐冷,蚊虫也少见了,疫症必然不会再发了。”

桃华露出个笑容:“那就太好了。这里的病人再有几天就都可痊愈。伯祖父那边要麻烦些,今日王爷一早就过去了——”她说到这里,惊觉自己居然又提起了沈数,连忙把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如果洛南县那边情形也已稳定,便可向皇上奏报。爹爹这次送来这些药材,应该也尽够了,不必再去采药了。”

蒋锡长吁了口气。他这些天也是忙累得够呛。京城连着周边几个乡县都被他跑遍了,几乎要把野地里的黄花蒿刨绝了种。现在听说情形大好,自然是松了口气:“太好了。等王爷上了奏折,你也能回家了吧?”

桃华有点悲哀地发现这事怎么也绕不过沈数去:“我想,还可以再留两天,等这些病人全部恢复再说。或许,王爷可以先回京城,毕竟奏折不如他面君说得更详细,这里头有好些趁火打劫的人,都要好好整治呢。”

说起这个,蒋锡也生气:“正是!这些人简直混蛋之极!这许多百姓的性命,竟是被他们当做发财的门道了,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听说皇上在宫里知道了,也气得不行,只是这阵子治疫还用得着惠民药局,等疫情平了,就要好生整顿的。”

桃华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来:“皇上现在还在行宫吗?”

“皇上早就已经回京城了,毕竟每日还有许多朝政要处置呢,哪能久在行宫。”蒋锡随口道,“承恩伯昏迷不醒那几天,太后不肯移驾,就住在了行宫。后来院使力排众议用了独参汤将承恩伯救醒,又休养了两日,才都回了京城。”

他说完之后又压低了一点声音:“说起来,承恩伯是用了独参汤才救醒的,可没听说马上风是要用独参汤的……”他虽然自己并不精于诊脉开方,可是对药材却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人参的功效。若说吊命倒是有的,但一剂下去于思睿就醒了,恐怕他这个病症跟马上风就有些区别了,也就是说——之前院使诊他为马上风,是辨错了症……

只是,医者辨错症,这是大事。别说院使了,就是普通的郎中,诊错了病开错了药,也要被人家打上门的。因此虽然旁边并没别人,蒋锡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承恩伯是阳虚。”桃华笑了笑,“您忘了?在兴教寺的时候——”

蒋锡吃惊地看了看女儿:“果然是?”的确,那时候桃华就当面说过于思睿要戒房事,但因为这话从一个女孩儿家嘴里说出来太过尴尬,之后蒋锡也没有细问,而是刻意将它给忘记了。

桃华点点头:“您还不知道呢,院使辨症有误也是有原因的,原是病情被耽搁了……”

堂堂的承恩伯,因为喝了鹿血跟妾室胡闹,闹得自己差点没了命,这是什么好听的事吗?因此太后盛怒之后,就立刻命人不许乱传,反说是妾室谋害夫主,所以就是去了行宫的人,还有好些不知道真相的,更不必说蒋锡了。

“真是萝姐儿——”蒋锡脸色都变了。他固然也是极厌恶曹五一家,但听说曹萝被活活打死,也是骇然。然而想想曹萝当时的做法,后背又一阵发凉。

桃华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能这样——她求我救她的时候,我本来是犹豫的,谁知道她竟然又说出那么一番话来……老实说,若是真让我为她去求情,我实在也不情愿。所以太后绝不能让她活着,倒是免了我左右为难。爹,我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这如何怪你!”蒋锡回神来,怒冲冲地道,“她自己作死,临死还要拉你下水,真是,真是——”他不会骂人,真是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词儿,只得道,“总之是她咎由自取!我倒没想到,从前看她也是文文静静的模样儿,怎的到了那个时候,竟只想着开脱自己,连人命都不顾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桃华有点感叹地道,“他们一家子,都是聪明得太过头了。”

“什么聪明!”蒋锡唾弃地道,“是凉薄!你太太对他们不算不好了,他们却能哄着她偷了你母亲的东西出去。承恩伯总归是替他们把曹五捞了出来,到了这时候曹萝却不顾他的性命——既如此,有什么结果也是报应。待过几日,怕就要见分晓了。”

桃华同意地点头:“承恩伯这次虽然被救醒,但耽误得太久,恐怕以后也就不行了。子嗣断绝,这口气太后定要往曹五家身上撒的。只但愿别连累了咱们家才好。”

不行了这样的话,从一个女孩儿家嘴里说出来,实在有点违和。蒋锡干咳两声,把话题转开了:“既不用再运药来,爹爹也不走了,来给你帮帮忙。”

他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这些日子东跑西颠,黑瘦了一圈。桃华怎么舍得再让他忙活,连忙拒绝道:“剩下的病人已经不多了,还有好多已经病愈的都留下来帮忙,人手尽够了。爹爹不用在我这里,倒是去洛南看看,倘若伯祖父那边情况也稳定了,早点接了伯祖父回家才是正经。”

蒋老太爷已经是六十岁以上的人了,洛南情况还比蓝田严重,自然更累。蒋锡既心疼女儿又心疼伯父,踌躇一下还是听了女儿的话:“那爹爹就去接你伯祖父。只是你若无事也该早点回京城。”

桃华笑着答应了。她是皇帝亲口封了院判,来主持治疫之事的,必要等一切都定下来才能回去。不过这些就不必跟蒋锡说了。

沈数去洛南县看了一圈,发现那边也已经基本安定了。洛南疟疾闹得更凶一些,但却没有伤寒,所以死的人数跟蓝田县也差不太多,如今痊愈的情况也是相仿。再加上灞桥县已经数日没有新的疟症病人出现,可以说,此次疫情已经被扑灭,情形稳定了。

“初一,你带着折子回京城,禀告皇上,此地还有部分病人未曾回家,再有三数日,待所有病人都治好了,我再回京向皇上交差。”

“王爷——”初一接了折子却没就走,脚底下有些犹豫,“其实,其实王爷现在也可以回京城了……”王爷不回去,自然是为了蒋姑娘,但是自从那天蒋三老爷来过,蒋姑娘就对王爷明显地有些疏远了。

沈数神色不动:“这本是应该的。前些日子是因为疫情紧急,事急从权。如今疫情基本平定,自然要避嫌,否则岂不坏了蒋姑娘的名声。”他总是要回去娶崔氏的,那天在厨房里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安宁快乐的时光,也就够了……

初一忍不住道:“王爷若是喜欢,为何不去提呢?蒋姑娘虽好,可出身实在平平,能做侧妃也不枉了。”蒋家便是再找,还能找到更好的女婿吗?

“我若喜欢,就让她做妾吗?”沈数淡淡看了初一一眼,“你若是有心仪的姑娘,就是让她来伺候你未来的妻子?”

初一被噎住了,半晌才干笑道:“属下是什么身份,哪有纳妾的份儿……”

沈数摆了摆手,不想再说:“去吧。”

初一不敢再说,应声退了出去,上马直奔京城。

一场蔓延两县的疫情十来日就平定,且未曾再殃及它县,其结果实在颇出皇帝意料之外。

他虽是未曾亲自经历过疫情,但也从书中读到过,凡是疫情已经爆发到两县之地的范围,基本上都已经失去了控制,最后流毒千里,不知要死多少百姓。此次又是在离京城极近的地方发起疫来,皇帝都要考虑是否应该提前疏散京城百姓了。

须知京城里人口密集远胜周围的郡县,若是疫情传进来简直无法收拾,可就算是疏散,也会搞得人心惶惶,造成动乱。

皇帝正左右为难,却听说疫情只传入了灞桥县些许之地便被遏止了,又过几日,灞桥县风平浪静,倒是蓝田和洛南那边情形也渐渐好转,真是又惊又喜,此刻接了沈数的奏折,少不得又将初一传进宫去,仔细询问。

奏折写得再详细,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写上,而初一亲身经历,自然是说得详尽无比。

譬如副使如何弄了些根本不对症的药材,洛南县令又如何勾结不法药商,害得许多百姓原本或可不死的,却因拖延太久而终告不治。

又譬如蒋院判虽是女子,却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医术又好,如何从疟疾病人中又发现了伤寒之症,加以妥善处理,避免了伤寒又传播开来。

再譬如蒋家人也自愿前去,蒋老太爷如何在洛南独当一面,蒋锡又如何到处去寻药。当地百姓感恩戴德,既感激蒋家人救命,又感激皇帝派了这样好医者去治疫云云。

伤寒的厉害,皇帝也是听说过的。蓝田一县竟有两种疫病,这若是传开来后果不堪设想。皇帝心中高兴,封赏自然是少不了的,当即就召人来拟旨,要论功行赏了。

皇帝这里有什么动静,往常后宫都是能知道的。虽然从上回两个大太监死后消息没那么通畅了,但治疫之后的封赏这么大的事,却是不用瞒人的,因此迅速就传到了后头去。

皇后才一听了这消息,就直奔寿仙宫去了:“母后,这可怎么办!”

“又是什么事?”太后昨夜觉得有些冷,今日早晨起来便有些头痛,因怕是着了凉,先喝了一碗姜汤,又叫宫人给自己按摩头部,只是折腾了半天都毫无作用,心里正烦着,见皇后哭哭啼啼地进来,又根本没有眼泪,顿觉丧气,语气便也不客气了起来,“这大天白日的就这副模样,成什么体统!”

皇后最近这几年大概是被太后训斥得多了,已经有些没脸没皮,并不在乎太后语气中的不悦,一屁股在太后身边坐下,道:“您没听说吗?皇上要封赏蒋家那丫头呢!”

“那又怎样?”太后不耐烦地道,“两县的疫情都被她治好了,自然是要赏的。”这些日子她虽然只顾着于思睿,但也听了那么几耳朵,说是蒋氏竟用了前人未曾用过的臭蒿来治疟,且药效之好远胜前人成方,太医院里的人都在议论呢。

“可是她一个女子,要赏什么!”皇后简直要气死了,“皇上还封了她正六品的院使,莫不成真要让她做官吗?”

太后也快被她烦死了:“不是你荐了她去治疫的吗?现在你荐的人出息了,你不该高兴吗?”

皇后被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有些生硬地转了话题道:“母后可是有些着了凉?宣太医了不曾?”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太后不自在,原该先问候几句的。

太后半闭着眼睛,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头又疼,并不爱搭理。还是青玉含笑道:“怕是昨夜睡觉时开着窗,风吹了头。方才已经熬了姜汤先喝下。若无大事,娘娘也不愿惊动太医的,没得倒让皇上担心。”

皇后连忙赞扬道:“母后是最体贴皇上的……”

她拍了半天马屁,太后才斜睨了她一眼:“皇上赏了蒋家什么?”

皇后巴不得她这一问,连忙道:“皇上说蒋家人自发前去治疫,要给他们封官,听说至少也是正六品的散阶。”

太后嗤笑:“不过正六品罢了,你这么急火火地跑过来,我还当皇上要封他们世袭罔替的国公侯爷了。”

皇后不是听不出太后的讽刺,但这时候也顾不得,只道:“这两人都封了官,那蒋氏是领头的,更要封赏了。说不定,这个院判就真的给她了,那可如何是好?”

太后不耐烦道:“谁叫你当初要推荐她。如今她立了功,就真做了院判又怎样?”

皇后怒冲冲地道:“这断断不行!进了太医院,难道她还要到宫里来当差不成?整日里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打转,那岂不是——”

“那你又要如何?”太后觉得头疼得越发厉害,身上也起了一阵冷颤,便以目示意青玉去关上窗户,口中淡淡道,“她若进宫来当差不是更好?太医若当差当得好自然无事,若是当得不好,那便要挨罚。你是皇后,难道还罚不了一个太医?”

皇后得了指点,脸上就有了点领悟的笑容:“还是母后说得是——不过……不过我总是不愿意她入了皇上的眼。”

太后听她这些蠢话,一股子气不由得又拱了上来,正想再斥责她两句,忽然间一阵强烈的头痛与恶心一起涌上来,她一侧头,哗地一声,将刚才喝下去的姜汤全吐了出来。

这下青玉骇了一跳。太后自从上回换了药,已然有一个月不曾有过恶心呕吐的感觉:“娘娘觉得怎样?”

太后此刻不只是头痛,小腹也开始绞着劲的疼起来:“扶我去更衣……”

青玉连忙搀扶着太后往后面走,一面不忘叮嘱小宫女:“快去传太医!”

太医院院使这几天正在承恩伯府给于思睿调理身子,召来的是正在当值的周院判。自打上回王院判因用药不慎被贬,太医院里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起来,一听太后不适,顿时小心肝乱跳,急忙跑来,一边还琢磨着太后只怕是前些日子忧心承恩伯,有些气血亏虚。若是一会儿开方,自己究竟该用便宜的药材还是贵重的参茸之类呢?

待他到了寿仙宫,太后刚刚腹泻过一次,却丝毫也不觉得腹中轻松,反而身上越发冷起来,不得不又加了一件袄子。皇后也不敢走,见了周院判便忙道:“快来瞧瞧,太后是不是得了风寒?”

周院判心里还在想哪些治风寒的草药便宜呢,上前诊了脉脸色却是一变,询问了青玉一番之后,便战战兢兢地道:“臣大胆,怕是要触碰太后凤体了……”

太后如今年纪大些,太医来诊脉之时已经不必再以纱覆腕,所以周院判这样说,显然不是诊脉这么简单,而是要触摸太后的身体。青玉顿时变了脸色:“周太医,这是为何?”

周院判脸色发白地道:“臣要触一触太后的肝脾所在之处,若是肝脾均大,只怕太后是——是得了疟症!”

第147章 大婚第91章 赌注第130章 腿疾第79章 心机第186章 回门第84章 夏氏第136章 相会第48章 上巳第144章 中秋第131章 冒功庄子第170章 医术教唆第158章 生死第149章 炭疽第203章 突变第251章 刺客第71章 惊喜第173章 挨打第177章 病第69章 病症第19章 偶遇第146章 亲迎第227章 蛰伏第121章 定亲第162章 种痘第168章 后宫第29章 蟹黄蒋家第114章 阴谋第66章 援手第201章 拿获第212章 子嗣第84章 夏氏第25章 女医第84章 夏氏第148章 大疫第256章 就计第197章 自受第119章 有喜第112章 失望第195章 交锋第63章 设计第196章 自作第224章 纳妾第233章 赐名第206章 自尽第235章 定盟第159章 残酷动气第249章 弃卒第27章 闹事有喜第110章分歧第115章 错了第50章 皇子第58章 侯府第189章 危重第96章 对坐第23章 有孕第126章 指婚第241章 疯狂第130章 腿疾第44章 谋官第26章 委屈第136章 相会贪心第184章 成亲第227章 蛰伏第187章 远行第148章 大疫第100章药师第20章 小产第112章 失望第109章得封第193章 预警第56章 热心第72章 心病第218章 宫宴第247章 乱象第69章 病症第93章 发病第60章 水仙第55章 骗局第225章 年节第221章 回来第181章 京城第66章 援手第254章 陷阱动气第122章 献策第123章 托梦第252章 分别第150章 沾光第139章 大赦第164章 过年第100章药师第87章 曹府第145章 婚前第209章 欲擒
第147章 大婚第91章 赌注第130章 腿疾第79章 心机第186章 回门第84章 夏氏第136章 相会第48章 上巳第144章 中秋第131章 冒功庄子第170章 医术教唆第158章 生死第149章 炭疽第203章 突变第251章 刺客第71章 惊喜第173章 挨打第177章 病第69章 病症第19章 偶遇第146章 亲迎第227章 蛰伏第121章 定亲第162章 种痘第168章 后宫第29章 蟹黄蒋家第114章 阴谋第66章 援手第201章 拿获第212章 子嗣第84章 夏氏第25章 女医第84章 夏氏第148章 大疫第256章 就计第197章 自受第119章 有喜第112章 失望第195章 交锋第63章 设计第196章 自作第224章 纳妾第233章 赐名第206章 自尽第235章 定盟第159章 残酷动气第249章 弃卒第27章 闹事有喜第110章分歧第115章 错了第50章 皇子第58章 侯府第189章 危重第96章 对坐第23章 有孕第126章 指婚第241章 疯狂第130章 腿疾第44章 谋官第26章 委屈第136章 相会贪心第184章 成亲第227章 蛰伏第187章 远行第148章 大疫第100章药师第20章 小产第112章 失望第109章得封第193章 预警第56章 热心第72章 心病第218章 宫宴第247章 乱象第69章 病症第93章 发病第60章 水仙第55章 骗局第225章 年节第221章 回来第181章 京城第66章 援手第254章 陷阱动气第122章 献策第123章 托梦第252章 分别第150章 沾光第139章 大赦第164章 过年第100章药师第87章 曹府第145章 婚前第209章 欲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