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响,水牢中又迎来一次异变,囚室内方面打开时,四周竟是悄寂无声的样子。
踟蹰子已经简单讲述了水牢十四间屋子的变化奥秘,这时七妙与沈丹阳走出阿僧只囚室,望着室外空荡荡的黑暗,一股黑气横亘在水牢之中,那踟蹰子所化幽光也是一脸垂头丧气的飞了出来,往左右打量,果然没有要寻到的出路。
他寻思道:“眼下几人所在,乃是在那间长久崭新阿僧只屋子中,故而一般情况下,再怎么变化,也只能见到崭新的极恒河沙囚室,而非被他与胤天童挖出坑道的那间,如此可怎么办?”
“若一直等待下去,俺当年设计,这不变长新的囚室也有可能乱入那会随时间变化的囚室群中,与其一起出现,可是这概率似乎颇小了,又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沈丹阳,你不妨试试使用逍遥令,看以你宗主的地位,能不能使他停下发阵?”踟蹰子病急乱投医,让沈丹阳先胡乱试一试。
“这……”沈丹阳略一迟疑“若使用不当,万一法阵出了岔子又要如何是好?”
“若你能成功施法将其收服…….”踟蹰子忽然计上心头,欣喜说道“这逍遥令是俺们逍遥宗的至宝,一向在掌门中间交结,故而不用举行什么认主的仪式,但你若真能使出法术将其降服,到时候使用遂心如意,又如何破不了这阵?”
“降服逍遥令?”沈丹阳面色一变,旋即厉声道“三师伯,你不要说笑,历届逍遥宗主,多少天纵之才,又有几人能降服这逍遥令,小子沈丹阳何德何能,哪里敢有如此妄想,万一施法时有个差错,岂不是要连累你二人与我一同丧命于此。”
“你放心,这法阵旨在困人,充其量咱们就是更难出去了。”踟蹰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忧。
“丹阳,你便听三师伯的,试试也无妨,反正我们已经被牢牢困住了,也不怕再有更大的困难出现…….”七妙也是劝道,他心道丹阳师弟功力自然不弱,却总是喜欢钻牛角尖,妄自菲薄一番,前者继任掌门之时他就无端愁了许久,今儿又犯了老毛病了。
沈丹阳冷眉凝目,沉思片刻,想了想其中利害关系,以他的心思,虽然急公好义,却也不愿打无准备之战,但既然连七妙都那么说…….他想了想,最终点点头道:“好吧,我便试一试,你们各自小心。”
言罢,沈丹阳一摆锦衣袖口,衣裳金纹顿时跳跃而出,围着他闪耀一阵金光,只见他朱唇轻开,唤一声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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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见金光之中,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那逍遥令,这块三角形的紫檀木令牌周身闪着一层辉光,化作围拢其上的蒙蒙光晕,沈丹阳斜手一直,金光包裹下,两道金纹忽然一闪而没,窜入逍遥令之中,而那逍遥两字忽然闪过一道光,然而仅仅一瞬间,这道光便消失掉了。
眼见这道金纹在一瞬间激起了逍遥令的反应,然而逍遥令虽然发光,却是瞬间而灭,踟蹰子生怕沈丹阳气馁,连忙安慰道:“不要紧,再试试!”
“丹阳,看来你的法术能激其他反应,再多注入真气也无妨。”七妙也如是说。
“好!”沈丹阳点点头,抬手一指,又是四道金纹忽的一下没入到逍遥令之中,这次逍遥二字闪过一阵光芒,竟比先前第一次时稍长了一些,然而最后还是黯淡了下来。
沈丹阳见状,一提真气,急催真元,又是提功再分别注入了不同数量的金纹,然而金纹的数量一次比一次要多,逍遥令上微弱的光芒却始终如摇摆在风中的烛火一般,闪耀不了多久,便被吹灭了。
“既然如此!”眼瞅着金纹消散打扮,包裹着逍遥令的金光逐渐变得黯淡稀薄,沈丹阳心中一个计较,霎时送去一道真气打入金色光团,霎时之间,之间那些跳跃在半空的金纹竟一个个变得更加明亮,并且更是活泼起来,它们一个个跃动着的,纷纷投入那逍遥令中,后者应激这下,嗡鸣作响,竟生出一种对金纹的排斥之力,沈丹阳见状一催真元,再出真气助那金纹缓缓没入到逍遥令之中,渐渐的,金纹组成的金色光团就要有被逍遥令吞没之势。
这时沈丹阳的额头淌下一粒汗珠,他自觉随着金纹越来越多的窜入逍遥令之中,后者应激之下,排斥的也是越来越厉害,他感觉到,剩下的那些金纹进入的速度越来越慢,仿佛有如山巨力加诸在它们之上,而自己正在推山而行,一点点的,缓缓将这些金纹送进去。
这其中一来一往两种力道,竟似一场拉锯战,沈丹阳越是用上了真元,越觉得逍遥令排斥的更加厉害,僵持久了,他忽然一个发力,这时异变突生,只听轰隆一声爆响,沈丹阳真力与逍遥令排斥之力,两种巨力相交碰撞之下,竟形成了一个真气组成的气团。
这气团惊爆一声,轰的一下,掀起无边巨力,踟蹰子哪里挡得住,登时所寄身幽光便被真气所掀起的风浪刮倒了天上。
“不好!”七妙紧张的唤过一声,抬手间,无边水寒真气已是应声而起,只见逍遥令上忽然竟现一道闪光,便似长夜里赫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苍穹,这一光之盛,使那沈丹阳不自觉的抬手侧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在瞬间觉察出,一股磅礴遒劲的气浪正随着这道闪光迸发而出。
下一刻中,逍遥令上竟然生出了奇异斑斓的光辉,宛若一道水帘悬在虚空之中,其上挂满了各式的色彩,灿烂美丽,沈丹阳一时间被这道绮丽迷人的光芒迷住了眼神,不由觉得神驰目眩,但他心底却是赫然一惊,一声惊叫脱口而出:“这…….这是摄心术……..”
然而这句话说出口时,他自己听着,却仿佛是那地底幽灵暗暗的嘶吼,声音与这尘世正如隔了一层纱,变得飘渺不可捉摸,又是那样的空旷,沈丹阳顿时晓得,他本人正要被那摄心术控制主心神。
就在水牢中外界事物都纷纷遁去的时刻,沈丹阳心神巨骇,心知一弹跌入这摄心术中,元灵便如投入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从此只有过那在茫茫黑暗中无知无觉的生活了。
他不愧是逍遥宗宗主,立即下定决心,就要用残存未退的一丝意识,强迫自己咬破舌尖,借着心血做法,拼着不惜损耗大半元功真力的危险逃出这摄心术的禁止。
然而就在他要行鲜的瞬间,忽然空气一愣,沈丹阳一个激灵,顿时心如沉在寒潭之底,他眼前一亮,放眼望去,方圆诺大一片天地竟都是皑皑白雪覆盖,天地同尘白雾茫茫,自己竟如置身雪国之中,被一股莫名的寒气笼罩。
“真冷啊……”沈丹阳呼出一口寒气,忽然低声呢喃,这一声唤过之后,却听得他脑海神识之中啪咔一声脆响,紧接着竟传来一股冰面碎裂之声,那雪国飘影竟似在水波涟漪中被打碎的画面,周围茫茫的白雪迅速向时间的尽头退去,倏忽之间,沈丹阳竟又跌身在了沈府水牢之中。
他普通一声,脚下一软,单膝跪下,抬头时,心中满是感激道:“幸的七妙师兄及时使用水寒真气幻化雪国,救我出了这摄心术幻境。”
他一想到七妙,心中仿佛警醒了什么,猛一抬头时,却见逍遥令高踞七妙头顶,其上投射出无数道弧形闪耀,斑斓七彩的光线,仿佛春蚕吐丝织茧一般,正围着七妙绕了上去。
那光线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又向是某种生物的触须一样,围拢了七妙周身,其人此时仅凭着精纯又浩荡的水寒真气放出抵御,只见这七彩光线不断探如七妙散在周身的一圈水蓝色真气之中,只要光线甫一进去,用不了多久,竟都披上一道冰气,被水寒真气凝住枯竭,然而逍遥令放出的光线实在太多,前仆后继,七妙水寒真气虽然浩荡,但是其人为救沈丹阳时,吸引了逍遥令的注意,一时被制之下,水寒真气渐渐跟不上了源源不断,漫无边际突进来的七彩光线,使得随着七彩光线的接近,不知名的危机渐渐迫近了七妙。
这时他的身边,凝结着无数细若似仙一般的冰凌,都是那七彩光线所化,而不间断的攻击之下,却已经有不少七彩光线开始突破七妙真气保护,刺入他肌肤中来。
只见这些光线一旦深入其人肌体,竟没有刺破皮肤流血之相,只是像道光般一没而入。
然而肉眼看不到的情况,却是七妙内里真气猛地一受震荡,竟又源源不断的被这七彩光线向那逍遥令中吸收进去。
真气离体倒灌,七妙只感觉体内水寒真气逐渐变得压抑不住的冲动,似乎就要放出去扑灭对手,七妙心中一惊,只道水牢空间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要是控制不住使这水寒真气无边肆虐起来,倾泻/出去时,只怕沈丹阳与踟蹰子都要跟着遭殃,他面上涔出一丝汗珠,心道这下又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