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娘亲跟着外公等人去看戏了。
白孤烟带着喜儿,极有闲情雅致地闲逛在丞相府偌大的各个花院里。
五月的阳光明亮的洒落在开得芳香扑鼻的花草之上,蝴蝶飘飞的花园美景,掩映着白得飘逸而高挑的美人背影,那是何等的引人遐想。然,美人一个转身,只见那柄挂在腰间显得不伦不类的桃木剑,那就不在是那么养眼了。
沙坚白带着两个亲信,摇着纸扇,风姿绰约,风流倜傥的漫步而来,俊朗英气的脸,带着优雅的笑意,醇厚的嗓声平地乍起,“白姑娘,真是巧啊!”
白孤烟听着脚步声,转身看着来人,错愕着抖了抖秀美的眉宇,撇了撇小嘴,清冽的声音缓缓而出:“巧吗?确实挺巧的!”
话落间,白孤烟侧过上半身,伸长着脖子,向着沙坚白身后张望一番。叶怜梦居然不在?奇怪了!顿时小脸一凝,指责,“姐夫,你这么有空,居然不陪着叶家大小姐,你还真不是一合格的未婚夫!”
大臣们大多都忙得早就离去,他怎么还在?而且还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说当皇帝的,大大小小的国家大事可是更有得他忙!况且,她可记得,这里离正厅路程不近。
“这个来日方常,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不过孤倒觉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一对眼,赤裸裸在盯着白孤烟清瘦而白嫩的小脸,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孤烟调皮一笑,“哦,既然姐夫你有要事,那烟儿就不打搅了!皇帝姐夫再见!”
话落,拉过喜儿的一只手,就拔腿跑了开去。只留给沙坚白一个果绝的背影,连再见的手势都是背对着姓沙的,象征性地舞了舞小手。
沙皇看着丝毫不愿与自己过多走近的白孤烟,唰啦一声,纸扇被收拢。冷酷阴寒的眼底,一种让人猜不出的深透。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沙皇,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喜儿被小姐拉着,跑出了好长一段路,才被小姐松了手,喘息着把她的想法与多虑问出了口。
“有吗?不觉得!我倒觉得他对你更有意思!”白孤烟目光轻烁,就算她有怀疑,她也不会去加深猜测。反正她也不会在这里长呆,她可还心心念着她那胖子爹呢。
看着喜儿那渐起红晕而瞪得溜圆的小眼,深知那是喜儿快要生气之前特有的性征。白孤烟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嗖一下消失在了喜儿的眼前。
——
谷梁,靠近皇都,山清水秀的一深山谷底,一间并不起眼的破旧茅草屋里,一对兄弟迎来了一个客人。
简易得四面露风的小茅屋,陈旧的桌椅板凳,看得出来这对兄弟清贫的生活,与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格格不入。
阮经亘一身端正地坐在已经被下人清理一番之后,并单独给铺上了旭顺国才有的冬暖夏冰的浅绒灰色貉毛软垫之上,捧着属下自带的精制茶杯,一言不发的打量着眼前这破屋的两个主人。
“你们是何人?要干什么?”身为哥哥的喻天文,不安地问道。他们兄弟二人被来人,已经看了近半个时辰了,只见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却不曾开口言半句。
“大胆!敢对我家大人如此无礼!”李阳怒吼一声,门外即刻进来四个随侍,并哐铛一声抽出随身的长剑,一举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之上。
阮经亘放下了茶杯,白色锦绣的广袖一举,厉声喝道:“退下!”
随侍哐当一声,把长剑插回了剑筒,然后退至门口。阮经亘居高临下的看着喻家兄弟,“你们兄弟二人,也别害怕!本国师,这一次,是特地从宣乐过来,请二人出山共创大业的!”
弟弟喻天武哆嗦着声音,颤抖着双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出山?出什么山?”
“实不相瞒,我们国师通过特殊的渠道,得知了你二人,天生有着常人没有的特异功能——千里密话!所以我们国师大人,看中了你们的这个优势,亲自从宣乐,不辞劳苦地前来,亲迎二人加入我们的大业!”李阳,开始了游说。
“我们兄弟真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国师大人还是请回吧!”哥哥喻天文强哽着脖子,下了逐客令。
他和小一岁的弟弟,可没有忘记:当初就是因为他兄弟二人有了这个乡亲们总说二人胡言乱言编造出来,只为哗众取宠的特异功能。才葬送了单纯质朴的爹娘性命,也由此,他们兄弟二人,自小就离别了生活的村子,而搬到了这么一个无人问津的山谷。
“我们国师大人都亲自前来了,你们别不识好歹!”李阳再次把个护主强烈的恶奴形象演绎得十分到位。
阮经亘左手摩挲着带着青须的下巴,低沉的嗓音带着抑扬顿挫的调调,“嗯……”而,闲着的右手,手指习惯性地敲着残破不全的乌黑桌面,潇洒的眉宇下,精锐的眸光再次透向二位。
修长的指尖,敲触在桌面上,发出一声一声有节奏的声响。声音不是很响,但是对喻家这对生于乡野长于乡野的兄弟来讲,却更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我们真的不会什么千里密话,而且我们也从没有听说过,会有这样的能人!”喻天文再次的强调,只希望来人别这样狼眼的死盯着兄弟二人。
“其实本国师让你们出山,也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本国师要集五国江湖之力,围剿祈月山那座阴寒之地!想必这么多年,你们兄弟二人,应该听说过,每到月圆月亏的时候,五国的死牢里,那些死囚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于天地之间!接下来的,想必不说,你们应该能猜到八九分!”
“那些人失踪,跟我兄弟二人有何关系?”他们早晚也是死,早死也是合该!这种事情,应该找五国皇帝商量才是!你们是不是太高看我兄弟二人了?喻天武想着。
“喻天文,喻天武!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二位既然怀有此等功能,何必隐姓埋名,混迹在荒山野岭里,跟我出山,听从本国师的安排,你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随你选,前题是不要过份得让本国师为难,都行!”阮经亘抛出了一个天大的诱饵。
见着兄弟二人原来紧张的神色,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有了微微的松动,阮经亘继续道:“你们兄弟大可放心,出了这个山谷,只有我等几人知道二人有此等异能之外,将不会被他人知晓!你们的生命绝对的安全,本国师也不打算让你们做什么危险的事,只是让你们兄弟二人暂时的分离开,给本国师传递重要的信息,仅此而已!当然,回报你们的,是名利美人还有很多很多!你们先考虑考虑,本国师最近三日都会歇在黍城的念缘客栈!三日后,本国师即将前往嘉阳!如果你们不愿,本国师绝对不会勉强!”
说落,扯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带着李阳出了不能挡风的门口,扬长而去。
“怎么不直接强行带走?”路上,李阳不解地道。据他对阮经亘长年的了解,他亲自出马降不了的人,一般是不会让其还活着的。
“呵呵……”阮经亘回了一个意味颇深的眼神,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