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说你发现那礼物有什么怪异的!”白孤烟提高了音量,坐直了身板,来了兴趣的望着她。
“是——是——”单向春连着停顿了两次,最后一跺脚,朝旁边的柜子而去,“算了,我还是把它拿出来,你自己看看去!”
说话间,她已经推开了柜子,脑袋伸了进去,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折叠整齐的衣裙间缝里,掏出了龙大芜之间送给她的盒子。
“呐,你仔仔细细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她的表情有丝让人无法言喻的慎重。
白孤烟接过盒子,左右翻转着,寻找着打开的方法。单向春见状,适时的提醒道:“它的开关就是那块突出部分!”
对于这样古怪稀奇的宝盒,白孤烟拧了拧秀眉,轻轻按下镶了一块红玉石的凸起部分,银色的宝盒“咻”的一下子真开了。
里面是一块四方很正的玉石雕像,顶端处盘绕着一条长龙,活灵活显的龙眼,长长的龙须根根分明,雕刻细致的龙精神抖擞。
目光落在自家掌心的这块漂浮着丝丝血红的玉器,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就是一块上好的鸡血玉加工而成的工艺品!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如果你喜欢——”
“啊,小姐,你别说要送我的话,春儿可要不起!”单向春双腿一软,赶紧打断了白孤烟接下来的话,唰的一下脸惨白无比,额头片刻布满了汗。
小姐这个马大哈,那么贵重的东西,在她嘴里居然成了一件工艺品。她就那么随意的平放在她的手心,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就不怕,一个不慎,给掉地砖上摔坏了!
第一时间,她的脑子就作出了相应的预防措施,双手伸出,接在下面,跟着白孤烟的移动而移动。
“小姐,你把它翻过来,看看它的下面!小心,千万别掉地上去了!”单向春着急的提醒。
白孤烟嘟了嘟小嘴,鉴于单向春此时的表情,她也开始郑重起来。
小心翼翼之下,手腕翻转,她却看到,下面居然还有字!
至于是什么字,她就不认识了!只因为它们挤得太近,不易分辨。
这是一块章!
“春儿,一块印章也能把你吓出尿!”白孤烟放它放进了盒子里,随之躺在了软柔的床上,望着屋顶问道。
单向春撅着嘴:“可这不是一块普通印章!”
白孤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重点!”
“它像是玉玺!”单向春煞有其事的眨了眨眼,似乎颇有经验,“春儿以前在宣乐的时候,见过阮大人的国师印,跟这个虽然有很大出入,但是它们雕刻的字,以及它们排列的规格都如出一辙!春儿,敢保证,它就是新皇玉印!”
“不可能,它应该就是一普通的印章,说不定是我们白家什么产业独有的取钱印章!”
“小姐,你别在自己骗自己了,如果你不信,你在纸上印个章看看!”
单向春的话,令白孤烟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看着雪白的纸上,她所盖下的那几个刺眼的印迹,脸色如雪。
抓了抓头发,震惊并烦躁着。
“果然是这样!春儿,皇上把它交给我,你说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春儿就不敢枉自猜测了,小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皇上的用意才是!”
白孤烟想哭,她或许猜到皇上是什么意思了。
他不就是想借此告诉她,她在他心里,永远比国家更重要么?
连代表一国之帝的玉玺都能随便给她,他还有什么不能给她的!
白孤烟捂着嘴,掩盖着疯狂滋生的倦意,又躺回了床上:“算了,不研究这些破事了!春儿,你把它收起来,明儿个我让人把它还给皇上!”
“娘子,你要准备把什么给皇上?”孤独冷月大摇大摆的带着明月破门来,兀自的问着。
声音突然而来,白孤烟如同见鬼,一下子从床上翻了起来,瞌睡啥的,统统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小脸比屋外的夜还浓郁,“你怎么又来了?”
刚退下去的烦躁一分不少的又回来了,甚至还多了一丝无奈与狂躁。
孤独冷月软绵绵地躺在软榻上,修长漂亮的长指,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饶有疑惑地目光,落在衣柜旁的单向春身上。
单向春敏感的知道,有道光束直射在她的背上,神色慌张的只想着,赶紧的给小姐藏好。
孤独冷月深信有鬼,对着旁边的明月,眼神一瞟:“去拿来,本尊倒要看看,娘子背着本尊收着什么宝贝了?”
想背着他,给龙大芜,得问问他乐不乐意!
单向春无语凝噎的呆愣在柜子旁边,她都没看到对方过来,那只镶金嵌玉的银盒就到了别人手里!
孤独冷月打开盒子,看了看,发现只是一枚玉玺,撇了撇嘴,不屑的抿着唇又递给了明月。
看着主人般,对自己的闺房来去自如的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白孤烟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捶胸顿足真想把人掐死。
眼神凝在孤独冷月的脸上,某人心头开了花,终于发现了他存在的价值。
嘴角顿时向上勾起,露出灿艳如莲的笑意。
烛光闪过,整个的一张脸,满满的是骚气!
白孤烟顿即脸拉得更长了!
“麻烦你大爷的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你,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随便?”她指着跟着孤独冷月娓娓而来的明月。
孤独冷月无视了白孤烟的后半句,好整以暇的顺理着他自然披着的发丝,眼神落在地砖上,那烛光跳烁的倒影。
搭着眼敛,玩弄着手指淡笑着:“娘子,本尊算是看明白你这个人了,如果你非要继续给本尊划清关系,我倒不介意,把事情闹得众所周知!本尊如果猜得没错的话,白映青那老家伙,得知你已经嫁人的事,想必会很欣慰的!”
白孤烟气得身体发抖,连话都说不利落,“你,你,你敢!”
孤独冷月霍地站了起来,“本尊有什么不敢?”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不出所料,胳膊上一重,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扭头回视,白孤烟一笑赔笑的拽着他的右膊,看着他。
讪讪的说:“算我怕了你了,你爱来不来!”
孤独冷月冷峻的眉一扬,凑近了她:“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如果还说翻脸就翻脸,本尊可就保不准能按常理惯着你了!”
似乎抓到了白孤烟的死穴,他的心情不错。
高傲的下巴仰起,得意的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一下子,白孤烟就后悔了,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小心的商量:“我可以把刚才那话收回来么?”
孤独大爷,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悠哉地曲指抵着下巴,“本尊累了一整天了,要休息了,娘子你随意!”
很显然,直接忽视了她的请求。
丢下几句让人吐血的话后,便倒在了床上。
白孤烟气得浑身都在抖,明明她才是房间的主人,怎么于他眼里,都本末倒置得一切都变了。
当初在祈月山,她仓促决定嫁他,就是她白孤烟一生洗不去的黑点,但是她又偏不想让人知道那段过往。
果然,善良也是因人而异才对!惹上了自己不喜欢,偏不甩不掉的人,真的很麻烦,也很头痛。
不过,隐隐有些疑问在脑袋里,冉冉升起。
为什么她降服了祈月山的大魔头,那么重大的一件事,江湖中却没有任何的传言呢?
如果是因为自己一睡睡了半年,八卦已经消失殆尽的缘故,那也不至于一点风声也闻不到了才对!
蹙着眉头,那些疑问暂时也不管了,眼前还有个麻烦精!
一跺脚,牙一咬:“那你就休息,我们就不打搅了!”
最好睡死你!白孤烟恶毒的在心里诅咒。
转身,站在明月跟前,看着素白的手中正捧着自己的礼物,连半点要还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脸一沉,手一伸:“这个我就先拿走了,你好好的‘服侍’你们破尊主!”服侍两字被她说得很绵长,意思也意味深远。
气冲冲的路过门口,倦意来袭,一头绊在门沿上,差点摔了个趔趄。
气急败坏之下,倒霉的木头,被她狠狠的踹了几脚。
连着几个哈欠汹涌而来,连捂着嘴都控制不住,困死她了。
拉过春儿,二话不说的,直接奔赴春儿的房间。
“这床就是我亲爹来了,我也坚决不给让了!”一头扑在单向春的床上,成大字的躺起,带着深深的满足感叹。
单向春咯咯一笑:“小姐,你可别把白员外的魂给招来了!”
一入床幔深似海,从此麻将成陌路!
由于好些时日没有睡过好觉了,白孤烟一睡就睡了两日两夜才幽幽的醒来。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长长的光束丝丝缕缕的带了些梦幻。
念着好些日子没去给白映青请安了,白孤烟有点小小的内疚,趁着午后散漫的日头,便带着春儿走向白映青的院子。
途中,孤独冷月居然刻意的等在一棵树下。
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手里很无聊的在把弄着他的那只笛。
看着她的临近,白笛敲着手心,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
嘴角挂笑,招呼:“小懒猪,睡饱了?”
白孤烟目光带火的瞪着他,“你才懒猪,你全家都是懒猪!”
孤独冷月扫视着她,再垂头向自己的胸口瞄了瞄,然后点点头,煞有其事的附和说道:“娘子,言之有理!”
“去你的!”白孤烟叉着腰黑脸的说完,狠狠的擦了他一把,径直的离开。
不带这么埋汰人的!本来好好的心情,全因孤独冷月的出现,给破坏了。
扯了扯被人逮住的胳膊,白孤烟苦大情深的扭头,凶恶的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孤独冷月语气平和,“本尊就是想问问你,你可需要本尊陪你去一道过去?”
向他挨近了半个脑袋,皮笑肉不笑的十分认真:“这个就不劳你大驾了!”
“好吧!”孤独冷月难得的没有与她在此事上继续纠缠不清,示意明月上前。
说道:“娘子,最近我可能会很少出现了,我把明月留下!本尊允许你对相公我日思夜想,茶饭不思!”
想着他终于又要滚了,脸色一下子就晴朗起来,语气都友好了起来:“既然你要忙,就赶紧的去吧,”她意味深长的瞟了眼旁边的明月,一脸坏笑,“至于你的小美人,我会给你好生养着的!”她保证不给他把人养得又肥又壮,一身是肉的在他归来的那晚,把他压死在床!
暗抑着心内滋生的恶魔因子,秀眉弯弯的笑得一脸的恶趣。
知道她高兴的是什么,他也没有急着去戳穿。
俯身,柔柔的一吻印在她殷红的唇上。
笑意顿即就僵在了脸上,片刻间,秀花脚已经踹了起来。
孤独冷月抬着那只脚深情不浅,长臂一挥,拉进了她与他的距离。
“在娘子的身上,本尊深深的体会了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知道你定是舍不得我走,放心,本尊只是去处理点突发事件,要不了几日,事情一结束,本尊定从朝到晚的陪在娘子身边,一步不离!”
白孤烟无语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听的,不可能!
骂他吧,成了对他有爱了!
动手吧,好像也行不通了!打不过不说,在他那还一堆的歪理!
拳头握着,猛烈的在颤抖。
老天,谁来教教她,她要如何,才能摆脱这只神经病!
“本尊真走了,娘子再见!”孤独冷月在白孤烟的忍功频临在了顶峰时,放开了她,一脸春情依依不舍的说了一句。
看着黑影一闪,便无了人影的地方。
气急败坏的白孤烟恁是上去跺了两脚,才解了口气。
“幼稚!”明月抱着双臂,不阴不阳的靠了过来。
烦人的走了,特么的,又给她留下另一个麻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