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落入水蚺地盘

阮府的另一边。

“娘亲,这几天,您可把孩儿给吓坏了!”阮熙灿从婢女的手里,接过绞好的毛巾,动作轻盈地给李秋水擦了擦脸部的肌肤,声线好听的童音,带着柔柔的,难得的温情。

刚刚醒来,李秋水头脑还有些懵懂不清,揉着还隐隐作疼的额头,呆愣愣地问道:“娘亲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脑袋里空空一片。

“夫人,您怎么能忘了,几天之前,在灵堂,白老国师诈尸了!”婢女秋婷把铜盆抱起,递给另一个女子后,为其择了一件外套过来,说道。

李秋水的瞳孔突然的睁得很大,“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双手死死的按着太阳穴的两边,那晚的情况历历在目,恐怖得让她的神经再次不安起来,整个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来人,赶紧传大夫!”阮熙灿死瞪了这个嘴杂的婢女一眼,快速的吩咐着。

一把抱紧了李秋水,声音颤抖着呼喊:“娘亲,您又怎么了?您可别再一次的吓唬孩儿!”男孩的眼中沾着晶莹的泪花,轻蹙的眉宇,带着深深的忧愁,带着他唯恐失去娘亲的内心真实最惶恐的情感。

李秋水闭着眼,被还没有长开的小男孩死死的把在手臂里,细细的胳膊,看似瘦弱,但是却能让沉静在惊恐回忆里的她,找到一种原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才有的安定之气,“娘亲,您别怕,爹爹不再府里,您还有孩儿!孩儿已经是男子汉了,能保护娘亲的!”男孩泪眼婆娑地望着娘亲,处于变声时期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不能信服的肯定。

闻言,李秋水情绪有所缓和,惊讶地不可置信地环视着这个属于阮府女主人才有资格入住的房间,才稍静下了她那有些癫狂的情绪。或许这一刻,她才真正发现她已经从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院子,被人安全的救了出来。

“娘亲是怎么回来的?还有它呢?”那么恐怖又狂暴的家伙,碰人必死,她亲眼见着好些个婢女就此丧了性命,能从它的爪下逃生,几乎不可能!

很难想象,在阮府大部份的高手都跟着阮经亘离了府之后,她居然会毫发无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目光谅讶地盯着这个只及自己肩头高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他从那么慌乱又恐怖的地方把自己带回来的?她记得她当时可是被吓得昏过去了!眼里溢出了泪水,多年来她打着慈母的招牌,真正的为他做过什么?他明明知道这个娘亲对他不待见,他还是把自己救了出来!

“娘亲,您放心,它已经被白姐姐打死了,变成了一摊蓝绿色的液体!”他没有看到李秋水眼里悔悟的泪水,小手有力的握着李秋水带着体温的手掌,为了能让她安心地休养,他如实地说道。

“什么白姐姐?”有些晕,也没有反应过来,孩子口中的女子是谁。

阮熙灿不知道要如何的形容白孤烟,才能让娘亲有所想起,仔细酝酿了一会,说道:“就是那个终日带着一把木剑的姐姐!没想到她的那把剑那么的利害,她轻易的救了我们母子的同时,几下就把它给杀了!”想着那夜的情况,他也心有余悸。不过好在后来,有那么一个天仙一般不怕死的人及时的对大家伸出了援手,以致于伤亡不是很大,要不然,还不知道还有多少的人会就此的丢了性命。

“没想到她会那么利害!”李秋水沉下了眸子,撑着儿子与秋婷的手下床,一语多关的感叹道。

“娘亲,孩儿有一事相求,希望娘亲能应允!”李秋水被扶出了卧室,到外间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阮熙灿突地面向她跪了下来。男孩面容沉静郑重而认真,像是在表明着某中坚强的决定,但是这个决定,却要经过李秋水的同意。

李秋水喝了一口婢女为其端来的冒着热气的清淡小粥,放下碗,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的看着地上目光烔烔的孩子,他的面容有三分的遗传了自己,这半年来,他的个子突然的窜了一大节,要不了三两年,他或许就能高过自己了!

他变了!他开始有他的思想了!他不再是那个在她默认下自生自灭的孩子了!

“什么事?”她笑吟吟地看着他温柔地问,她想从他的目光里,猜出那种,她还没来得及去发现的某种东西,可惜,凭她如何的努力,她却看不透他半点的心思。

“娘亲,孩儿想学武功!”

挂着的笑容,忽地一僵,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要求。以前他不是说过打打杀杀的都是些粗人,他长大了可是要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像哥哥李阳的三儿子李昊楠一样的美男子。真是没想到,仅是一场意外,一夜之间,就让他的思想花生了极大的改变。

没有回答,只是那么吃惊地看着他,耐心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解释:“孩儿仔细琢磨过了,孩儿是男子汉,没有武功傍身,以后如果遇上危险,就不能更好的保护娘亲,保护我的妻子!”或许真正让他转变的,不是那晚的事情,而是他开始意识到,大人所要面临的世界,远远的比他想象的与被人保护下生活的圈子有着更加艰难的路要走!他不想长大后,没有阮家的光环,没有母亲的保护,他举步难行!

他说,他说遇上危险,第一个保护的却是娘亲,这十年来,她这般的待他,可他却把自己这个不合格的亲娘给放在了心上最首要的那个位置。眼泪刷刷刷的再次流了下来,她的灿儿真的长大了!

眼泪吧哒吧哒的趟进粥中,她幸福地抹了一把泪,压抑不住的泪语涟涟道,“好,娘亲给你找武功最好的师傅回来!”

“谢谢娘亲!”阮熙灿笑着站了起来,挨着李秋水坐了下来,开心的神情间,是最真诚无邪的笑容。能被理解的包容是幸福的!

他为她步着菜,她和着眼泪把粥吃下了肚。

她放下了空碗,目光暗沉的突然开口,“你刚说是那个白姑娘救了咱们母子?”

“嗯!”

“那,娘亲抽空去亲自‘谢谢’她救了我们母子二人!”李秋水接过婢女送过来的漱口水,喝了一口咕噜咕噜几下,吐在了铜盘里,幽幽的说道,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

午后,李秋水带着秋婷和几个婆子走进了阮府一间并不起眼的院子里。推开带着些许尘土的木门,进屋推开了一张木桌,突然吱嘎一声,地上的青石砖立即向两边扩开,露出了里面仅能供一人上下的层层石阶。

石砖下面是被人刻意开垦出来的一间不小的地下室。

一个婆子点了盏灯,带着光亮打头走了下去。

李秋水几人缓缓的走下去,只见一个女子被人囚禁在这里。猜到是意料之中的来人,女子抬头,张开已经干得开冽的嘴唇,吃力地开口:“夫人,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把香桃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想不通,也不明白,她不就是在知道了合宛的幕后老板之后,听闻大人回府了,寻了点小心计的想第一时间前去报告给国师大人,怎么就把夫人给得罪了?这里真的不是人呆的,她在这里已经被关了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看不到阳光,寂静的空间让她独处在这里,与世隔绝的她,神经都快崩溃了!

“看来,你还没有醒悟到你的错误!”桔黄的灯光映在李秋水美艳的脸上,带着一种冷硬无情的阴狠。

“香桃真的不明白,这些年来香桃在阮府,为夫人死心踏地,瞻前马后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了夫人不高兴,还请夫人明示!”

“呵——好一个不知道,秋婷,你来给她说道说道,好让她明白!”李秋水说完,一个婆子从旁边拽过来一张发了霉的椅子,不加思考的脱下外套,认真的用她宽大的袖袍擦了好几遍之后感觉差不多了,才示意夫人坐了下去。

“是!”

秋婷过来,二话没说,一个巴掌毫无预兆地猛地拍向了已经瘦得几近虚脱的小脸上,她高傲而傲慢地盯着她,仿佛此刻的她比眼前人要高贵得多的教训,“这一个巴掌是让你记住,只有夫人才能有资格与权力靠近大人!”

“啪!”又是一个巴掌甩下,“这一个巴掌,你记住,别仗着什么,就想摆脱夫人的撑控!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秋婷吹了吹隐隐泛红的掌心,这两巴掌她下手很重,而反弹的力量同样的让她的手生痛。

嘴里蔓延出来血液腥甜的热气,她用力的吞了吞正在猛烈窜出喉咙的液体,嘴硬道,“奴婢没有!”

“没有?!没有为何那天相公刚刚才醒来的第一时间,你就买通了相公身边的邺俊,安排你去奉茶?”李秋水从椅子上霍地站了起来,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她。她还犹记得那天,她打了她的灿儿之后不久,神医前脚收了医药箱离开,而她香桃就端着茶水神色鬼祟地向相公休养的房间而去。自己的突然出现,给她来了一个措手不及,好端端的一壶茶就那么的给摔在了地上。她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地下室本来就带着一丝阴冷的凉气,忽明忽暗的烛光,明明灭灭地打在李秋水狰狞的脸上,香桃不由的心下凄凉了下来,此刻李秋水,看似很平静,但是她却从那阴郁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让她忽地想到了那个与她一同入府,死得极惨的姐妹死之前那无助的眼神。

这一刻,香桃害怕了,如果刚刚的她还带着些许期待,而此刻李秋水传达给她的无疑是一盆泼出去就能结冰的冰冷,这种寒气直达心脏处。身体不受控制由心而发的挣扎着,她只不过就是想把合宛老板的名子想从自己的小嘴告诉给阮大人,怎么在夫人的眼里,她就成了心怀鬼谋的人了!

夫人的眼里果真得容不下半点的灰尘么?更何况卑微的自己连灰尘都算不上!

“夫人,奴婢只是——”香桃为其辩解的话还没有吐出,小脸再一次的又受到了李秋水不带半点怜悯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比刚刚秋婷的力道更重更猛,香桃的半边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在桔黄的烛火下,晶莹透亮。

“本夫人告诉你们,你们给我听好了,阮经亘他只能是本夫人一个人的,谁靠近,谁——死!”她咬着牙沉重的说道,她的脸狰狞得让人害怕,坚定的语气不只是在警告香桃,还是一直尾随在她身边,蠢蠢欲动的秋婷。此刻的李秋水,少了在人前端庄优雅的高贵,狰狞的脸上有着很深的怨恨。她恨自己,也恨阮经亘的绝情,更恨身边对其虎眈眈的所有女人。他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哪怕她只能看着,也只能是她的。除非,她死!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害怕得跪了下来,面向李秋水,低头垂目的齐齐回道:“夫人息怒!”唯独香桃一人,被禁锢在柱上,无法动弹,其实她的腿早就软了下来,只能无法可施的任其肩上的绳索勒出深深的凹痕,承受着她全身的力量。

“说,你到底有何的目的?”李秋水目光阴鸷的再次挖向她的眼睛,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如果香桃撒谎,她的眼睛就会出卖她的灵魂。

“夫人,奴婢并没有做过你所担心的什么,奴婢只是无意的发现了合宛的幕后老板叫龙大芜!”

“就这么简单?”李秋水显然不相信香桃的说辞。

“奴婢句句真言,如有一个字欺骗了夫人,奴婢一定不得好死!还请夫人看在奴婢多年来为夫人鞠躬尽瘁的情份上,饶了奴婢这条贱命!”香桃眼泪沽沽的往外溢着,好不的凄楚与可怜。命运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她与巧兰同是阮府的婢女,她能一摇翻身做个自由的婢女,有说有笑的跟在对她视为亲姐妹的小姐身边,而她依旧还如此卑微的过着看人眼色,终日惶惶不安着性命不保的低贱奴婢的生活。

她为自己谋个更好的前程有错吗?她很不甘,为自己的命运不甘!想当初,为了能进阮府做个人人羡慕的丫鬟,才五岁的她可是生生毒死了孤身养育自己的那个没用的爹爹,编了一个可怜的身世,让招蓦的那个人牙子把自己给送去了这个国师府。

“合宛的老板真的叫龙大芜?”秋婷问道,有好处也只能是夫人的,夫人有戏,她才有戏。香桃若是不说,她必死勿疑。不过,看着夫人阴晴不定的脸,她就是说了,也难免一死了!

如果香桃说的所言非虚,或许这个消息真的能让夫人与大人的关系更亲近一步!

“奴婢不敢有所隐瞒!”明知无力挽回着什么,香桃还是喃喃地保证着。

“那你可知道他居住在哪里?”传言中合宛最大的老板男女莫测,是老是少无人知晓,朝庭对这个掌握着宣乐绝大部份商业的后台老板,一直都在防范并杜绝着未知的灾难,可是却又无从下手,因为那人的身份隐匿得很好,除去极个别与之有关系的人,更没有人知道他背后真正的财富。

香桃别无选择,也没有别的筹码让她在李秋水的面前,有所的谈判,性命不保之即,她只得把他在那张纸条上看到的,以及从白孤烟的身边打听来的那些原原本本告诉给了李秋水,以求能换来夫人的半点怜悯,放过她。

听完后,李秋水明眸幽深的带着丝浅笑回望了她一眼,她心情一松,正欲感恩戴德的感谢时,李秋水忽地冷了脸,冰冷的声音没有半点的温度,“既然她也知道她是条贱命,那便不要也罢!送她上路!”

她狠戾的话落下,缓而优雅地从阶楼往上而去,脸上带着温情如水的平静笑容,丝毫看不出刚才那种无情的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没有交待怎么个死法,因为她知道秋婷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秋婷看似一颗温融的面皮下,可是有着比她还残忍的手段。

**

“喜儿,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小姐最近心情特别的好?”单向春看着正在一颗海棠树下,挥着木剑练习花架子的白孤烟,弯着嘴角问着紧挨她坐在一石板上的喜儿问道。

“早就发现了!”喜儿有气无力明显不再状态的回答,她跟在白孤烟身边很多年了,小姐呀,只要有什么能让她的宝刀出鞘,一定比给她一座金山银山还能令她高兴。

那晚上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本来看着小姐高兴,她也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她就是好心情不起来。努力的算着日子,后天就是小姐与阮大人约定的日子了,青杀能平安的带回小姐想要的消息吗?

近日来,她吃不香,睡不安,连她自己都几度怀疑她是否生了病。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期盼着同一个方向,不清楚她等的到底是小姐能洗罪的消息,还是他的归来!

“春儿,你说青杀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喜儿垂着脑袋,曲着膝盖,把头埋着的小声问着,她的声音很低,轻得让单向春以为出现了幻听。

“哎哟,真是个好消息,咱们喜儿思春了,一会我就告诉给小姐去,让她给你主媒!”

“别别别,人家哪有!”喜儿羞涩地双手捂着绯红色的小圆脸,别扭地反驳,“人家只是关心小姐的清白!”

“哎哟,都红到耳根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这么大的人了,不思春那就该奇怪了!”单向春带着亲和的笑,以一个长姐的身份,轻言的打趣着。看着喜儿越来羞愧难挡的神色,她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算了不说你了,以后想嫁人自己找小姐说去!”还好她跟在白孤烟的身边,还没有忘了自己也是个女儿身,迟早要嫁人的,能动心说明已经有所进步!

不像对面——

花树下,那一抹矫健而优美得似在跳舞的白孤烟,很闲适,很平淡,很能吸引人的眼球。柔美的身形,精美绝伦的脸蛋儿,恰到好处的淡妆,无一不显示着她的女儿身是如此的想让人捧在手心呵护着。可是她呢,听喜儿说,白孤烟为了拒绝嫁人,可是已经向谷梁的官府交了两年的高额罚款了。看着玩心四起,舞得不亦乐乎的墨绿色身影,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果小姐日后的相公,如果没有三五两把的刷子,要想驾驭小姐这种长得像女子,而内心比男人还要执着,对感情又迟钝的性子,很难!

或许小姐口中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霸道又腹黑的尊主,还就真挺合适小姐的!

“小姐也差不多渴了,你守着,我去给她端壶茶过来!”单向春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对着喜儿交待。

小姐的身姿越来越好看了,喜儿看着那舞动得翩翩的窈窕身影,偶尔的落花飘下,煞是好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象征性地给单向春挥了挥手,“那你速去速回,回来的时候记得多端点小姐最爱的糕点过来!”她也饿了不是?

许久之后,喜儿看着小姐玩得满头是汗,起身准备向白孤烟走去。由于坐得太久了,又加上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她的腿早就麻了也浑然不觉。于是,一个没有稳住,身子轰的一下往后仰去,头先落地的滑下了刚二人同坐着的那块半人来高的石块。

“嘶!好疼!”喜儿倒吸一口冷气,揉着长了个包的头顶,还好小姐没注意到她这边,很丢人的!

“你还好吧?”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喜儿的背后猛然地响起。

“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喜儿目呆呆地看着不知啥时站在石头旁女的秋婷,惊讶地张着小嘴开口。最近警觉性越来越差了,背后来了人都没有感觉!

“就刚刚!”秋婷淡笑着,向白孤烟走去。

忽地,喜儿伸手一拦,挡住了她的行动,噼啪的张嘴就开始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和我家小姐,可都不欢迎你!”她可记得来人是阮夫人身边的得力婢女,前不久还是她诬赖了小姐是杀人凶手来着,她可不相信她是巧合路过这里的。

“我们夫人听说你们小姐救了她和少爷,处于感谢特地吩咐让奴婢过来请白姑娘前去一趟!”

喜儿眼里满满的都是怀疑。

“你们夫人会有那么好心?”既然感谢为什么不亲自过来?喜儿哼哼着,俨然不相信阮夫人会突然的这么近人情,更不相信秋婷也会是什么好货色。别以为她对着自己笑,自己就真的上当了!笑里藏针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她管她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她都要把但凡对小姐有危险的事扼杀在摇篮!

白孤烟已经收起了木剑,用丝帕擦拭着额角的汗珠,走了过来。由于活动得太久,她有肤色泛起了红晕,白里透红,透露出健康的本色。

“怎么了,喜儿?”

秋婷微微一怔,“白姑娘,夫人准备了些茶水小吃,想请姑娘一叙,还请姑娘赏个脸!”

“你们夫人醒过来了?”

“嗯!”

白孤烟一扬眉,心情灿烂无比,“哦,那走吧!”

看着白孤烟要跟人走,喜儿赶紧的拉住了她,紧紧的拽住,凝重的表情带着担忧,“小姐,她们害得你还不够吗?怎么还去?”要不是她们主仆二人一丘之貉的陷害,她们或许都离开宣乐国土了。

“你呀就是瞎担心!”她笑了笑戳着喜儿的额头,如今她可是李秋水二人的救命恩人。

看着白孤烟不听劝告,执意要离开,喜儿只得做着最大的让步,“那你们等等,我去叫玄色过来陪你一块过去!”

“不用,要不你先回去,一会我就回来了!”白孤烟说完,就跟着秋婷走了。

喜儿跺了跺脚,这小姐怎么就这么单纯呢,明明那个秋婷与李秋水都害了她好几次了,怎么就不能有点防范!不行,她得马上去把玄色叫去暗中保护小姐才对。

“喜儿,你慌慌张张的这是干什么?”单向春端着茶水糕点的刚出院门就看到了喜儿惊慌失措狂奔回来的表情。

“小姐被阮夫人身边的那个坏女人给叫走了,我怕小姐吃亏,赶紧回来叫玄色过去!”

**

跟着秋婷,左绕右拐的来到了一座八角的凉亭。李秋水端庄的坐在亭子里,半瞌着凤目,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起来那日的尸变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惊恐。她的身后,两名姿色不俗的婢女正在双手并用的给其揉捏着她的香肩。一旁的石桌上,准备好了几款光看着就精致美伦的不同糕点。

白孤烟随和地踱了上去,带着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面向李秋水稳着不动的姿态,“夫人着人让本小姐过来,莫不是要重金感谢本小姐的救命之恩?”

李秋水带着笑的脸色忽地一僵,素手一抬,示意身后的两名婢女退下,象征性的笑了笑:“确实该好好的谢谢!”她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白孤烟的脸蛋,并往下移,移到了她腰间那把陈旧得看起来年代已经久远得不知何年代的产物的桃木剑。这人看着虽然娇柔得如需要男人呵护的一朵温室的娇花,可是蕴藏在她身体里的,是一种可怕的,一种可怕得让一般男子都望尘莫及的力量。

那晚她都吓晕了,没想到她却能镇定的将它拿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不过,哪怕她如何的有本事,她李秋水就是不能容忍她继续的活着,在阮经亘的眼前晃荡!

既然武的不行,明的也不行,那她就只能来阴的了!哼!

“哈哈哈——”白孤烟猛地恣意大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带着一种不属女子的好爽之气,忽地,她收敛了笑声,表情认真地望着李秋水,“那阮夫人打算以多大的重金感谢本小姐!”

李秋水何曾的准备感谢她,她恨她恨得巴不得她马上去死,最好灰飞烟灭于尘世。看着眼前这张年经的,发间没有过多饰品的装饰,依然气质素雅得让姿色曾经不差的她嫉妒的容颜,她几乎恨得不能正常的呼吸。唯恐对面的人看着她心绪的强烈波动,她掩示的端过一杯茶水,并死死地握着杯子,似乎正在考虑给多少合适。

“其实本小姐也不是个见财眼开,趁火打劫的主,想必你们阮府一堂堂国师府,随便拿个三五万的黄金我也不会嫌少的!”突地,相同的情况,让她想到了那个可能永远都收不回来的口头帐,那个嘉阳帝可还欠她的银子来着,哎,都怪当初跑得太快了,早知道应该把银子收到手了,才跑路的!都是那混蛋,当初她不是以为外公给其订的亲是他,她的银子就不会这么白白又没了!

以后如有机会,她一定打得连她的属下都认不出来!

啊呸!怎么好好的就想起那混蛋来了!

秋婷立于不远处,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三五万的黄金,还是随便,就是狮子也不带这么大开口的,想必就是阮经亘在府,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来,更何况夫人。这不是明显的为难夫人么?还好夫人对她本就不善的早有准备。

“白姑娘真是会开玩笑,别说三五万的黄金,就是三千五千,本夫人都拿不出来!”李秋水呵呵一笑,敷衍的笑着说道。

白孤烟的话本就是一场玩笑,她也没有真想要李秋水的半两银子,可是李秋水的言辞却让她有些下不来台了。

气氛忽地有些让人尴尬!好在李秋水没有让这个氛围持续太久。

“秋婷,还不快滚过来给白姑娘倒杯茶水赔罪?”

被点了名的秋婷机灵的走了过来,拎起水壶翻开一个杯子,给盛满了,双手捧了过去,低头垂目的说道:“奴婢以茶代酒,希望白姑娘对奴婢以前犯的糊涂既往不咎!”

看着秋婷毫无破绽的举止,白孤烟伸手接过了杯子,黄色清透的茶水带着淡淡清香,她握在手里良久也没有要喝的举动。

“这茶是不是凉了,要不奴婢给姑娘重沏一杯?”见着白孤烟不喝,秋婷有些暗暗着急。

白孤烟举起杯,正在大家以为她就此喝下去的时候,却又放了下来,瞬也不瞬目光的看着李秋水二人,认真说道:“这个茶水不会被你们给早就下了毒,就等着本小姐来喝了吧?”李秋水也没有想到白孤烟会问得这么的直白,心里有鬼的她难免脸色微变。虽然她很快的就恢复如常,可是白孤烟还是扑捉到了一丝的异常,果然有明堂!

她重重的放下了杯子,拒绝喝。

“秋婷这丫头办事就是马马虎虎,我们主仆二人确实在以往与姑娘有会误会,姑娘一时不能原谅,有所怀疑,也是常人之心。白姑娘来到阮府也不少时日了,想必还没有好好欣赏过阮府的美景,今日本夫人难得有些闲心,就陪白姑娘四处转转!”李秋水伴演着和事佬,可她却忘了,她于白孤烟同样的没有多少的情份。

虽然搞不清李秋水要搞什么鬼,这么清和的放低姿态来亲近自己,白孤烟还是顺了她的意。她就是这样的人,明知眼前的人笑里藏刀,前方危险再即,她也非要的把她那努力以笑掩饰的某种目的打出原形。

不管李秋水是有意的也好,还是无意的也好,由她带领着,一路畅通的走了好些地方,风景也美,的的确确是白孤烟来了这么些日子,没有来过的地方。

二人沿着一座长长的水榭四下观赏着,水榭的两旁自然的生长了不少旱见花卉,一路走,李秋水都会不嫌其烦的解释着花的品种以及它的稀少以及珍贵。白孤烟被花吸引着,听着她的介绍,不时配合的点点头。

“阮夫人,有个问题,我已经纳闷了很久了,不知当问不?”白孤烟靠在一根雕刻着飞鸟的柱上,看着远处绵延起浮的层层屋顶,迷蒙着目光开口。

像是看穿了白孤烟的疑问,李秋水以帕掩嘴,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奇怪这个国师府的地盘怎么会这么的宽广?!”

白孤烟一愣,遂即就勾唇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直困惑着她的还真是这个问题,“是啊!”

李秋水弯腰摆弄着一颗开得艳丽的桔黄色的小花朵,吸了一口香气,才慢吞吞的娓娓道出了白孤烟最想了解的那份真相,“因为阮府百年之前可是皇宫,只不过后来皇宫据说因风水问题,迁了新地。”

白孤烟心下一片了然,难怪阮经亘区区一个国师府,怎么能占地上千亩,房屋院落多得都空得发霉了。

“走吧,前面有一片湖,很美的!”李秋水笑了笑,顺手摘起刚才欣赏的那朵小花,凤目深不可测的带着幽光说完,随手丢下已经被她揉拦的一片黄色。

“哦,那得去看看!”今日她可是经由阮府女主人亲自带领着,一会如果可以,她是不是还能要求去参观一下,一直让她有所挂念的烟雨香院落?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腰际的桃木剑,跟着李秋水向水榭长廊的那头走去。

水榭尽头,是一片碧绿清亮的大湖。湖面很干净,没有任何的水中植物,没有风的湖面,清澈如镜。

“怎么样,这里?”李秋水笑吟吟地站在湖畔边,像个热情的东家,好客的招待着白孤烟这个‘客人’!她的手里把玩着不知何时取下的,原本佩戴在她发间的一根镶嵌着着拇指大小的东珠的簪子,抬目远眺,望着平静的水面,幽幽而问。

一阵风袭来,带着沁凉的冷意,同时也带来了一种不属于眼前空旷而苍茫的腥臭之气。虽然很淡,淡得几不可闻,不过白孤烟还是闻见了。她不动声色的微动了下秀气的眉毛,扫了扫四周寂静得很不正常的空间,还是礼貌的回答:“不错!”

眼前的大湖是皇宫匠人人工打造出来的,虽然年代已经久远,物是人已非,但是制造的精良以及设技的独特,依然不能输于当代人的构思与审美。

不过风景虽然美,视野也开拓,但是这空气真的静得很诡异,尤其是那若有若无的腥臭之气,让白孤烟很不舒服。不过看着阮夫人,秋婷以及那一直尾随而来几个婢女,仿佛根本就没有闻见的样子,她实在很纳闷,难道是她个人有问题?

“啊呀!”突然,李秋水尖叫一声,她的发簪划破了她的小指,伤得不轻,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趟入湖里,蔓延开来,晕出了朵朵的红花。

“怎么这么不小心?”白孤烟好心地靠了过来,拉过李秋水流血的手掌关切的问,并没有注意到李秋水眼里闪过的那一丝阴冷。

秋婷等人也围了上来,在靠近白孤烟的时候,李秋水趁白孤烟低头的瞬间,不动声色的给秋婷递了一个眼色,秋婷会意地点了点头,后以迅雷之速,双手猛地一推,白孤烟扑嗵一声,身子毫无防范的前倾着直直倒进了水里。

湖水很深,待白孤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水面近两米深了,隔着厚重而看似清亮,却带着异味的水层,她不甘的看到了李秋水等人得逞之后的嘲笑,以及她们逃离得飞快的背影。

看来这湖有古怪!

虽然白孤烟天生与水相亲,但是没有准备的下水,繁复的衣裙给了她极度的不方便。该死的,这湖坡的弧度却是梯形的,身体顺着滑得抓不住的石坡不受控制的下沉着,她的嘴里已经灌了一人水,紧紧的闭着嘴,屏住呼吸,尽量的保持着冷静,日光越来越暗,下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没有过多的时间给她去思考。鼓着腮帮子,深深的用鼻孔深呼吸一口,水里的世界静得很诡异,呼吸过后,留下一长串的气泡咕噜咕噜的回响着。

视线越来越模糊,那种腥臭的气味越来越浓郁,恶心得想让她吐。此时她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四肢灵活地向上面游去。

渐渐的已经能看到水面淡淡的亮光了,她还得再加把劲,能看到光亮,就说明离湖面很近了。快入冬了,湖水冰凉入骨,水里呆的时间越长,身体就会越发的受到行动不便的限制。

刚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注意过了,这一带很荒凉,想要求救几乎没有可能性!一切得靠自己!

就在这时,原来平静的水层突然的翻滚了起来,一道力度很强劲的水波从远处袭了过来,透过模糊的日光,白孤烟稀奇看到了一头模糊的庞然大物正在向她飞快的窜来。

糟了,她只会斩妖,也只能斩妖,面对这种不明的大体形生物,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用尽全身力气的向上游去,这时的白孤烟真恨不得自己能立即多长两条腿,两只手。

水波的急剧晃动,白孤烟已经不很很好的掌握着自己的身体了,被水波的强力猛地又推远了一些,相对的她也安全了一定的距离。用力的抿住呼吸,水眸瞪大,看着那个像树干一样粗壮的身体在水中若影若现,湖水又再次的激动了一阵阵的水浪。

随着上升的空间,也随着那家动越来越靠近的身体,她惊恐地不敢相信地睁着双眼,拼命的向上划去。

此时唯一充斥着大脑——

太恐怖了!

它——居然有三个头,三个像蛇一样的脑袋!它们发现了她在拼命的逃离,就像看到了到嘴的猎物正在溜走。急剧地扭动着身体,狂躁不安的齐齐吐出三条长信子,一步一步的将它见首不尾的身体向她缩近。

阳光越来越明亮了,此时的白孤烟离水面近得触手可及了。拼命的用脚一蹬,终于把头划出了湖面,目光一扫,她居然在湖的中央。一边深深呼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一边向岸边拼命的划去。

随着她的浮出水面,它们也浮了上来。

她在前面逃跑着,它在后面用它柔软无骨的身体,划过一条条s形的波纹紧紧追赶而来。

她知道它在后面,她紧张得不敢浪费一点的时间回头望去。吐出一口带着异味的湖水,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僵了,划水的速度开始有所降低。

她只知道拼命的游啊游,越靠近湖畔,她的希望才越大。

忽地——

那三头的大蚺又长又粗的尾部用力的带着水浪拍了过来,目标准确地一举缠上了白孤烟的下半身,它的力道很大,就像一条铁锁紧紧地锁住了白孤烟,使得她再也不能自主的支配着自己的行动。她挣扎着,三头蚺的尾巴一卷,她被它们用尾部带到了三只脑袋前两米的位置。

看着猎物成功拿下,三只脑袋居高临下的兴奋地乱舞着,滋滋的吐着信子,它们居然没有准备立即吃下这新鲜的美味,而是悠哉的庆祝着。

求生是每一种生物的本能,白孤烟也不例外,挣扎着用手摸了摸,摸到了又凉又滑的触感,她的手猛地一颤,心也跟紧了,她不能就此认命,摸了摸腰间放木剑的位置,还好,刚才那么大的水浪,都还没有把它击落。

快速地抽出了木剑,用力的用剑尖死命地戳着它滑得刺不进去的青褐色身体。随着白孤烟的反抗,三头水蚺就缠得越来越紧,那粗壮的尾巴似乎凝聚着它全部的力量。

白孤烟的双腿已经被三头的水蚺缠得快没感觉了,她觉得,或许再这么下去,即便她不被它们吃下,这双腿也废了。

随着一阵白色的浪花打过来,那三只脑袋,从水里拍打了一下,也窜了过来,它用粗壮的脖子支撑着三个颜色艳无比的脑袋,瞪着六个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紫红的大眼,保持着一个姿势看着到嘴的猎物。白孤烟比划着木剑,警惕地盯着它们,它们同样的在打量着她,好在它们没有用它有着剧毒的牙齿喷散着毒液来攻击她,只是吐着它们腥红得恶臭的信子,势在必得的伸长着脑袋齐齐的僵持着眼前的猎物。

白孤烟深呼吸了一口气,红着目光死死的盯着它们,只要它们哪个脑袋伸过来,她就是死也要砍颗脑袋来为自己陪葬,她是这么的决定的。

气氛异常的怪异,三个蛇头并没有对她做进一步的行动。白孤烟唯一能感知到的是腿上的力道忽松忽紧,一阵的对恃之后,白孤烟从三头僵硬得直了的脖子,谁都没有行动的氛围中感受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气氛。它们迟迟不行动,再看着它们一动不动的眼睛,莫不是它们三个都想把自己占为己有的吃个霸王餐?

看来同身不心!

清幽如水的目光,暗暗的闪过一丝的计量,既然如此,说不定她还能反败为胜,顺利的从蛇口逃走。再次的忍下心口泛起的恶心,深深的吸了一口与这片湖的美景很不对称的空气,既然主意已经打定,是生是死全在这一赌了。

主意打定,她微倾了上半身,试图让自己离最左边的那只火红脑袋更近一些。意外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幕,那只红脑袋见到猎物主动向它靠近,它吐呐信子的频率越来的密集了,嗦嗦的声音伴着滴滴的液体嘀哒的湖在湖面上,形成一圈一圈纹路不是很大的涟漪。

白孤烟的靠近,红脑袋虽然满意了,可是另外的两个明显的就不干了,它们狂妄的上下摆动着脑袋,齐齐的把目标对准了左边的那只脑袋下半身传来的松动,白孤烟知道她的计策成功了,她成功的引起了这三头的水蚺的内战。

感受到下半身的松动,她把手伸进水里,三五两下的解下了桃木剑的剑鞘握在左手,蓄力,然后手一扬,鞘剑眨眼间就直直飞进了处于中间的那张大嘴里。顿时,它立即的暴怒起来,疼痛让它狂暴的乱摆着脑袋,咻咻的张着大嘴,充满仇恨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就向白孤烟扑了过来。

玄色与单向春经过多方的打听,才找到了这片在阮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让人望而止步的罗荣湖。一路上单向春最担心的就是小姐被阮夫人给拐到这里来,没想到,最担心什么,偏偏它就来什么。

关于这片湖的传言,她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从老一辈的婆子们再三叮嘱千万别靠近这片湖的凝重的表情来说,所谓无风不起浪,总有什么让人不能驾驭的东西,才会让如此多的人害怕得不能靠近。

“别担心,小姐从小自有天佑!”一路上,喜儿看着惶惶不安的单向春,如此的不知道安慰了多少次。罗荣湖遥遥在望,忽然被风吹来的呜呜之声,让玄色都拧紧了眉头,这声音——

契子篇,一眼生情(五)第一百七十四章,画风辣眼睛的王子!第一百七十六章,小白,大黑,很押韵!第一百六十四章,疫情终于过去!第一百二十一章,特么一个个的都什么人?第九十六章,成了通缉犯!第一百零四章,你也喜欢她?第二十二章,孔致远被关押契子篇,一眼生情(四)第一百六十六章,死而复生的面孔!第一百零七章,心甘情愿送祝福!第一百二十三章,和她白孤烟比抠门?契子篇,一眼生情(七)第一百二十一章,特么一个个的都什么人?第一百八十四章,被逆改的命运!第六十九章,遭遇变天!第一百二十三章,和她白孤烟比抠门?第八十三章,误入幽灵镇!第六十七章,收拾!第一百七十八章,大战前奏!第一百一十七章,天道院算个什么东西!契子篇,一眼生情(三)第一百六十一章,疫情越发的严峻!第一百七十七章,计划总归赶不上变化!第三十章,一片的鸡飞第三十三章,娘子,为夫来了!第一百五十五章,卖花的小女孩!第一百八十三章,被时光遗忘的真相!第一百六十四章,疫情终于过去!第五十四章,神医出手!第二十二章,孔致远被关押第二十八章,羊入狼口第三十九章,我在哪看太阳,你有意见?第一百五十四章,山顶小歇!第一百一十九章,湖边树林!第一百零八章,逼婚霸爱是门技术活!第一百五十三章,山野马匪!第一百二十八章,被麻将荼毒的女子!第一百六十四章,疫情终于过去!契子篇,一眼生情(七)第九章,哥的师兄第一百二十一章,特么一个个的都什么人?七十三章,阮休妻!契子篇,一眼生情(二)第一百一十二章,这个理由让人吐血!第五十六章,反客为主第一百四十章,突然冒出来的上官若灵!第三十八章,为了逃婚,钻钻狗洞有何妨?契子篇,一眼生情(四)第二十一章,认外公第一百二十五章,打赌!第一百零八章,逼婚霸爱是门技术活!第一百六十二章,我家娘子可是富可敌国!第十四章,途中生变故第三章,没有最坑,只有更坑的小姐第八十五章,祈月山大魔头,我来了!第七十六章,越发混乱的关系(3)第三十六章,气死你丫的!第一百二十一章,特么一个个的都什么人?第三十二章,谁给吃的,她就嫁!第七章,夜里的不速之客第一百七十一章,抢来的线索!第六十三章,峰回路转出转机第四十九章,被气得不轻第一百二十三章,和她白孤烟比抠门?第一百七十三章,婚礼闹剧!第三十章,一片的鸡飞第二十章,风波第一百五十四章,山顶小歇!第二十一章,认外公第一百零八章,逼婚霸爱是门技术活!第八十七章,一步一陷阱!契子篇,一眼生情(四)第一百五十五章,卖花的小女孩!第一百零七章,心甘情愿送祝福!第一百八十一章,祈月山大战(中)!契子篇,一眼生情(七)第十六章,玉佩转手第九十一章,有情无爱的婚礼!第一百七十五章,巧合,还是别有用心?第四十七章,暴打黑鬼!第三十七章,小姐,相爷给你许人家了!契子篇,一眼生情(三)第六十五章,落入水蚺地盘第十五章,退一步并不是认输,而是赶时间!第一百七十六章,小白,大黑,很押韵!第七十四章,越发混乱的关系(1)契子篇,一眼生情(一)第一百四十二章,男子被雷劈成女子的传言!第一百四十一章,都夏县巧遇!第十六章,玉佩转手第九十九章,一场重伤,改的是一国历史!第八十八章,有情无情?第四十五章,挨了二十板子第一百六十二章,我家娘子可是富可敌国!第五十七章,与李阳相商!第一百三十二章,收礼物!第一百二十章,丫头,入我们五行宫!第一百二十三章,和她白孤烟比抠门?第五十六章,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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