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得如魅一样的声音,让白孤烟心上一紧,直接忽略了被撞得隐隐发痛的鼻翼。瞳孔惊讶地睁得大开,连骂人的话都不敢吐出来了。脑袋里几千个几万个小人在疯狂的陪着白孤烟齐声呐喊:完蛋鸟完蛋鸟。怎么办,脑电波发出一道光,闪出不少奇奇怪怪的理由,似乎都不及一个装做不认识来得实在。她这么想的,双手猛地一推,连带着声音都成了假音:“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了人!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再见,勿送!”
她的反抗并没有成功的与某人脱离开,反而腰上的那双手,把她圈得更加的紧密。浓浓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直窜鼻尖。
“嗯?娘子这是怀疑相公年数不低了,识不得自家的娘子了么?”下巴突然被一只清凉的指尖给挑起,她的目光不得不对视上了眼前这一双锐利得深幽的双眸。尼玛!果真除了是这个混蛋还是这个混蛋!不过她清楚地记得,他有一头银丝,怎么这短短的时日,却变了!原来就俊得没天理的男人,现在更俊了!
她没理他,沉着脸,只是任其的控制着与笑得人畜无害的他凝视,久久不语。
届时,腰上的大手撤走,某人双手捧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目光温情脉脉,俊白如玉的脸上,笑得极是风情万千,“果然娘子还是比较中意这一头黑发!”看来他安排大规模的人员,不惜劳民伤财的抢了谷梁皇帝老儿那新鲜出炉的长生不老之药,是最正确得不能更正确的抉择!
听他这般说,怎么还成了自己喜欢什么,他都会投其所好似的!喜欢?她喜欢他滚出她的视线,她喜欢他去死!怎么没见他有所行动?还好意思把自己说得为自己做了多少高大上的付出!哼哼!不要脸!
“娘子你有没有发现,相公如今是越发的好看了?”孤独冷月薄唇弯起,低沉而骚包的声线,与这张邪肆的脸有些不合时宜。
左一口娘子,右一口相公,白孤烟相当无语,但是对于这样神精不正常的疯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捏拳,选择沉默,选择闭嘴。佯装镇定的面皮之下,压抑着一颗能炸毁方圆五千米的超级能量。
孤独冷月看着对自己始终神情淡淡如陌生人的白孤烟,幽暗的目光微动,一改刚才嬉笑涟涟的态度。声音清冷,邪肆又慵懒,“看来娘子当真是不想认下我这个相公了!我们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回忆回忆以饭为媒的那一场婚约,顺便再进一步让感情升温!”
白孤烟一听,心想哪能被他带走,于是,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并举手指天,三指屈起,谄媚配合着他的要求,“那个那个,我已经想起来了,我们熟悉的!当真,我发誓,我们很熟悉,相当的熟悉!”
孤独冷月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白孤烟,对于她的小心思他了然若指。二指夹着光滑如刀刻的下巴,散漫的开口拆着她的台,“可是,相公怎么看都觉得娘子是在敷衍人呢?”
“没有,没有,你想得太多了!”他的目光犀利,被盯久了,一向顽强的嘴硬的她,居然心里有了懦弱,对,就是懦弱!边说着边退后几小步,尼玛,前有色狼,后有土匪,情况刻不容缓,她该选择往哪一个方向逃呢?
春儿到底回家了没有?龙哥哥你什么时候能来啊!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希望龙大芜马上带人从天而降,真是急死人了!
看着白孤烟那前看后看左右瞻顾正做着计量的样子,潇洒的眉宇一沉,洞悉一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整个人给看穿,上前步步紧逼,冷酷强势的声音,带着责问:“娘子,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准备逃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你不知道我刚才碰上了打劫的人,这不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所以我怕他们又追上来了,打你的主意!”她半真半假的敷衍着,相信好听的话多说两句谁都愿意听!
一说到被打劫的事——
孤独冷月脸上一沉,阴霾笼罩,浑身带着狂妄与狠戾,冷情的声音如地狱而来,阴寒得让人闻声生畏:“连本尊娘子也敢抢,当真是不知死活!”
硕长俊朗的身体,被黑色的长衫裹得越发的完美。无人能匹极的绝世容颜,凝重而认真的神色,长发肆意乱飞,黑夜为其踱上了一层更加幽暗深沉的光环,这人哪怕就是这么光站着,周身的寒气就能冻得人喘不过气!
白孤烟的眉心褶皱起一个深深的川壑,目不瞬地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她不就饿极了的时候在无人的房间随便吼了句谁送吃的,她就嫁给谁!结果呢,鬼知道从这货是从哪冒出来的,当真给她送了一顿丰富又美味食物。对于这样就把自己的婚姻给卖了,她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被这么一个男人给缠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她承认他有一张完美得如鬼斧神工造就下的一张脸蛋,邪肆狂傲的气质,衣袂翻飞,怎么看都是一个如神衹一样高不可及的男人!可是,她白孤烟还真不是一个仅靠外貌就能对其倾心的女人。对于这样的人,要摆脱他的纠缠,是个相对棘手的难题。她真的很郁闷,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和他之间划清界线!她都想哭了,当初她怎么就不管好这张破嘴呢,不就饿了几餐,多忍忍她也死不了!啊啊啊,好想时间能倒流回去!她不要被他呼成娘子,她不要被他记挂。
“玄色!”
男人没有感情的声音果绝响起,白孤烟只觉得发丝微动,有风而来之时,不远处就凭空降落一个蒙面的男子,“尊主,请吩咐!”
“去看看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是何来头?敢动本尊的娘子,统统都得死!”
“是!”
天,他要因为自己而杀人!自己能阻止吗?自己又有什么样的权利去阻止他的决定!但是眼见着他下了这样无理的命令,她又不能袖手旁观。
白孤烟做了一个深呼吸,上前,讪讪一笑,开始商量,“那个那个,他们罪不于死了,能不能手下留命,放他们一把,微微救训一下还是可以有的?”
玄色静静地看着尊主,等着孤独冷月的最终决定。可是他却目光灼热地看着他眼前的女子,那个高贵的嘴恁是没有再吐出半个字。
玄色,从身上拿出一个烟火点了扔出去,烟花咻一下滑出一道亮光冲向了天空,后他纵身迅速离开。
这时的孤独冷月,很冷,很沉默,很阴冷,玉脸寒霜覆盖,两片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中带着强烈的萧煞之气!现在白孤烟反而有些害怕龙哥哥带人来了,她很怕二人因为自己,起了冲突,他会下令把合宛的人统统杀了!她相信他会,也同样相信他有那样的势力与凶狠。
走了上去,为其顺顺心口,狗腿地笑着,“好了别生气了,我都不气!”你紧张什么?
孤独冷月挑了挑英挺的眉宇,喉结滚动,神色有了很大的松动,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节的白孤烟,戏谑道:“要我不生气可以!”修长白皙的指尖往他的俊脸上那么一戳,意思不言而语。
尼玛,又想占自己便宜,想得倒是美!白孤烟冰冷着脸,笑都懒得笑了,咬着牙气鼓鼓地开口,“气死了最好!”
久久的没有等来佳人有所行动,孤独冷月突然凑近了玉脸,磁性的声音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既然娘子不好意思主动,那就让相公来代劳好了!”
话落,二片薄唇轻轻浅浅地印上了白孤烟的香唇。白孤烟鼓着腮帮子已经捏起了拳头,咬牙切齿地挥了上去,可惜拳头还没落下,却被一只大手给捏着锢在了身上,连带那只空闲的手也一并给控制在腰侧不能动掸。
冰凉的舌尖流恋在她的唇上,并没有得寸进尺地撬开她咬着的贝齿。他细尝慢品地享受着她唇间的芳香,仿佛捧着世上最美味的那盏佳酿,而她则气得头上青烟直冒狠不得揍死这个人。
一会之后,他满意地放开了她,看着她怒不可谒的小脸,是对自己深深的愤恨,他反而笑了,缓缓地声音响起,带着深深愉悦,“不许动手,这是相公应有福利!如果娘子还想来一次,就动手吧!”
愤恨的目光如一柄尖刀,恨不得在他的身上戳上几千个洞。尼玛,这人脸皮又厚,武功又不一般,和他正常说话又无法交流,不和他说话吧,他就动手又动嘴,她要如何是好!疯狂的抓了秀发用力地扯着,头好痛!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看着对方几近癫狂的举止,他笑笑,摸着她的发顶:“乖,别生气,带你见一个人!”
“不去,死也不去!”她又不是头上长了包,刚被他轻薄,远离还来不及,还能跟他走?
“当真不去?我那里有个你肯定很想念又意想不到的人!”看着白孤烟顽固地站着,他开始引诱。
“不去,你就是抓了我爹我也不去!”她表明着她不跟他走的坚决。只要这一次她能摆脱他,她发誓,她一定去个他查不到的地方,哪怕是住山洞当野人她也愿意!
远处,急匆匆的传来一群为数不少脚步声,并伴着单向春的解释:“大当家,刚才我和小姐就是在前面不远处被人拦路打劫的!”
孤独冷月眯了眯眸子,心情有些不爽快。手指一点,戳向了她的哑穴,伸手搂起佳人,不顾白孤烟的顽强的挣扎与白眼,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须臾之后,白孤烟被孤独冷月带进了一所民房里,院落很大,灯火通明。院子里仆人不少,男女都有。女的红粉佳人,温柔如水,男的身强力壮,冷然肃穆。
进了一间大厅,仆人被温歌传了上来。
“拜见尊主,尊主齐天!”众人齐齐跪拜,恭敬有礼。
孤独冷月端坐在前面,例行公式般,宣布:“这是你们的尊夫人!”
“拜见夫人,夫人吉祥!”白孤烟真有很无语,从没见过哪家的女子,还没成亲就被贯上夫人的称号的!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丢了一个死鱼眼过去,意思你爱咋整是你的事,别扯上姑奶奶!她烦!
没有理会跪地的众人,白孤烟几个大步踱出了门口,真是和他多呆一刻就要神经崩溃了。
孤烟冷月看着白孤烟就那么出了那道门口,冷冷地声音落地有声:“来人,全部拖下去杀了,重新换一批人过来!”
白孤烟刚走出门口,就听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命令。她简直不敢相信,一院子几十个男女,说杀就杀了?他们好呆也是几十条人命,又没有犯什么错误,他凭什么杀人!哪怕是他家的仆人,也不行!太枉顾人命了!
转身重回大厅,大声喝止:“慢着,他们怎么了,就得死?”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并没有受白孤烟的影响,陆续地架起人有序地走了出去,诺大的大厅一下子又空旷了。
远处,隐隐传来女人死之前惊恐的尖叫声,白孤烟心上一颤,目光望向上方邪靠在宝座之上极其慵懒散漫的男人,急呼,“你你你!赶紧叫他们住手!”能活下几个也总是好的!
“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无情的话一过,外面果真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响动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人命啊,即使再卑微,再低贱,人家也有活着的权利。
“过来点,就告诉你!”
她听从地走近了几小步,心情很糟,长了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把人命当儿戏玩耍的疯子!是的,她对他的变态,只能用疯子来形容了!
“说!我要知道——原因!”她一脸的较劲。
“来,坐这里——距离远了说话很累,不利于咱们培养感情!”他指着他的膝盖处,缓而慢地轻言说道。
白孤烟懒得理他这不正常的要求,屁股一抬,直接坐在他旁边的桌几之上。别以为一屋子就只有一张太师椅,他找个理由让她坐着,她白孤烟只得乖乖坐他膝盖上了!看,这不有的是地坐,哼!
“娘子,又不乖了!”孤独冷月淡淡的声音是对某人自作主张的行动严重的不满意。
“说人话,别给我扯些乱七八糟的,姑奶奶听不懂!”白孤烟吼道。
他一脸的无辜:“哎,相公的我又不想说了,这如何是好?”
白孤烟气得那是胸脯子上上下下不停,额上青筋都暴起了,尼玛,这把她当猴子玩呢?
“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没人稀罕!跳下桌几,欲远离。
“因为你不喜欢他们!”其实重要的是他们称她尊主夫人,她没有做出回应。他对她的一厢情愿,她对他的漠然,造成了这群人的命丧黄泉。
这一夜,白孤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了的,脑袋里一直有个鬼魅般冷情的声音来回萦绕:因为你不喜欢他们!不喜欢他们!
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他们全死了!全天下的人多了去,他都要杀了吗?真是魔鬼一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