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是什么?”
“圣沥泉,您的心……”
可笑,天大的笑话,一个不入流的小杂碎竟用这种语气和西子爵说话。别说他会不会兽性大发辣手摧姐妹花,就凭双星敢直视他的眼,这点就够她元神覆灭!
但——
西子爵只是用雾眸看她一眼,突然消失在夜色中。跟随在身后的灵滑过漆黑,直指芳香堂。
“就这样放过我了?”双星揉着淤紫的喉咙狼狈咳嗽,突然间眼眸泛冷:“幽兰白帝,千年来您只看见蔚缥漫对莫名的痴情,却看不见您帮我正身时我已经对您落下的爱慕。蔚缥漫痴心错付,换不来您为她转身停眸。但是,她不够狠。她只知道杀死您身边无关紧要的女人,却猜不出您真的用心的女人……那个女孩叫辛月牙吧,眉眼间的笑真像当年的圣仙女卿伢……您不是自诩踏天地为尊,尊神不败,但您忘了,杂碎也有杂碎存在的意义。蛊惑卿伢,让您伤无可伤。而这次,辛月牙会是我让您再次陷进无尽痛苦深渊的利器……”
三更刚过,乌云蔽月,雾气愈发浓重骇人。芳香堂附近的草木都结了霜,带着寒气,抗拒外物入侵。突然间的水滴声,滴答猛落心头,在他的心底掀起一片涟漪。
他到了,看着房里传来的点点红光,以及挂在门上摇摇欲坠的红灯笼,突然眼神落定,像一阵风般破门而入。
是寒气,比外面更冷。四周结着冰,只有灯芯还冒着热气。明明摆着很多火盆,可房间里冷得异常。
房门突然关上了,门上的灯笼掉在地上,火舌顺着门框爬上来,擅自和他做着鬼脸。
他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拂袖掸去凝聚在身体四周的冰寒,凝眸在房间里寻找。
桌上的酒菜已经结冰,酒杯歪在一边。他瞬移过去拿起酒杯,刹那间解封,酒水顺着手指流了出来。他闻了闻,突然一手捏碎杯子,紧张的四下查看。
“双雨,我知道你在这里,把辛月牙交给我!”
死寂是最恐怖的声音,无论他怎样用灵力探寻,都找不到辛月牙和双鱼的气息。仿佛朱府瞬间变成死城,连自己的喘息声也显得那么突兀。
房外的火越烧越旺,像条火龙吞噬整栋房子,可热气却始终进不来。
他的睫毛渐渐结霜,身体也变得沉重。
搜寻无果后,他眼里闪过一丝愠色,突然瞬移到桌边一手把灯芯打了个粉碎。
这一下,房里冰封解除,外面的火却更加疯狂的蔓延进来。
他蹙了蹙眉,捂住口鼻瞬移站到院子里。下一秒,大火吃掉了整栋房子……
夜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他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想着,眼眸被大火烧得通红。一个转身,他看见辛月牙安静的躺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小小的脸蛋埋在皮裘里,睡得很安祥。
“辛月牙?!”
他欣喜若狂的瞬移而去,像如获珍宝一样弯腰把她抱到怀里。随手建起的结界隔断了风雪。
她还有体温,她还能呼吸,她还活着,他庆幸这一切。一个已经忘记温暖和感情的人,似乎也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她,亲亲她的额头,不自觉的傻笑。
这时突然两道金光落在对面,双星和双鱼,一样的长相,不同的是双星是黑眸,双雨是白眸。
西子爵俯身亲了她的额头,小心的把她下,起身的时候帮她拉了下皮裘。
“你们来送死?”
双星笑笑着说:“爵殿,我们的交易还没谈好……”
“我说,杂碎就该有杂碎的样子,不要奢望一些做不到的事情,不然活着会很累——”
双雨是个火爆性子,上前一步嚣张的说:“幽兰白帝,姐姐怕你敬你,可我不一样!”
“哦?你是来显示自己独特个性的?”
西子爵背在身后的左手凝升了一股无名幽火。
“您不是自驾驭天地称尊神不败吗,反正已经那么强,为什么还要霸占圣沥泉!不如您把圣沥泉给我们两个杂碎,也许杂碎会有独当一面的一天呢……”
“谁说圣沥泉在我这里?”
“您这么个大人物还想矢口否认!我们姐妹俩探过了,圣沥泉不在沛帝身上,那只有……”
西子爵忽然冷笑几声,想明白之前苏沛白遇袭的事情。可就凭眼前这两个不入流的杂碎,怎么可能伤到苏沛白。除非,她们背后还有人!
双星拉住说错话的双雨,对着西子爵温和浅笑:“爵殿,我们姐妹没有动辛月牙,就是对您最好的示诚。我们只想借圣沥泉一段时间,等修炼好了后自然会交还给您……”
“那你把你们俩的身体借我一段时间,等我研究透彻了,我也自然会还给你们,这个提议如何?”
“你……”
“姐姐,你不要再和他说废话了!幽兰白帝我告诉你,我刚才在辛月牙身上动了手脚。你要是还想和辛月牙之间平安无事,就马上交出……啊!这是什么东西!!好痛……”
无名幽火一口吞噬掉双雨的元神!
双星惊恐的看着双雨元神覆灭,自己却只能束手无策的眼睁睁看着,突然间泪崩。抬头时西子爵已经站到身后,无名幽火却盘踞在眼前,以一种野兽狩猎的姿态虎视眈眈。
“焚……焚寂……”
“姐姐眼力劲不错~焚寂,专门吃你们这些杂碎的元神,一口一个——刚才你妹妹的死抱歉了,不过天底下敢要挟我的生灵,无论仙魔,下场只有这个!”
西子爵又闻了下她的发香,突然不屑的笑笑,绕过她缓缓走向辛月牙。焚寂乖巧的跟在他身后,依稀可见双雨的元神在无名幽火里惨叫挣扎。
“等……等一下!”
“抱歉,焚寂不喜欢吃夜宵——”
“难道您不想知道双雨在辛月牙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西子爵嘲讽的摇头冷笑,弯腰抱起辛月牙,横眉看着颤栗的双星。只是几秒停留,他脚下护体生成,缓缓飞向夜空。
“还是这样放过我了?或者……您根本不屑动手杀我——”双星突然瘫软地上,泪流满面,痴怨的笑呓连连。“湛无涯,纵使你不把天地万物放在眼里,但辛月牙身上的是玲珑宝衣!”
“玲珑宝衣?!”
他定睛看着辛月牙,几道紫光顺着她的身体游走,最后在心口聚集。
“怪不得那么扎手……谢谢你的提醒,我下次亲热会小心点的……”
天刚亮,曙光照到的地方,屋舍全部荒废,白骨遍野。甚至连昨天搭话的酒馆老板,也已经死了很久。几年前强盗袭击了陶清,镇上没人能幸免。哀鸿遍野,大火烧了几天几夜,后来双星和双子看到辛月牙的通缉令,猜测西子爵会带着她避过通缉令行走,而陶清是必经之路。
她们用五行令让陶清变回几年前的繁盛,其实就是障眼法。西子爵和平朔的心不在焉,所以没有察觉。她们知道辛月牙爱热闹,就用了比武招亲这个办法。没想到招到西子爵这条大鱼,可惜还是没有成功……
天亮后,一切回归原样。双雨死了,双星离开了,却把玲珑宝衣这个大难题丢给了西子爵。
陶清后面的小溪边,一夜宿醉的平朔在甲丙和乙巳的服侍下起来,蹲到溪边洗了个冷水脸,听到不远处大树下的西子爵在问自己,大脑瞬间清醒,瞬移到西子爵身边作揖。
“爵殿刚才问玲珑宝衣?”
“嗯。”
他想了很久,始终没想出解决玲珑宝衣的办法,只能求助平朔。
“玲珑宝衣啊?”平朔盘膝坐下,抬手摘下树上的叶子剔牙。“我听说过这个东西,不过失传很久了……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
西子爵刻意避开平朔的眼神,不巧刚好看到一边沉睡的辛月牙的脸。小脸粉嫩,恬静正香,玲珑宝衣已经完全融到身体里……
“我听说玲珑宝衣是个诅咒,凡是主动穿上或者被施法穿上的人,从此以后就脱不下来了。穿了玲珑宝衣的人不能再亲近任何人,凡是靠近的人都会受到针扎刺骨的痛苦,但本人是感觉不到的。爵殿您问这个,难道……”
“你不要瞎猜,我是怕那些被我抛弃的女人用玲珑宝衣对付我——要真的连女儿香都闻不得,活着的大半乐趣就没了~”
“这个爵殿不用担心,以您的灵力和护体结界,完全不可能被施下玲珑宝衣的——倒是像辛月牙这种小菜鸟,被施下的可能性极高!”
西子爵心头咯噔一响,眉头随之一紧,犹豫了一会儿问:“朔你可知道有什么解除的办法吗?万一以后我真遇上了这种不幸,也可能将不幸变成万幸。”
“我只听说玲珑宝衣一旦入体,就会随着血液在身体四周形成一种尖刺的结界,至今为止还没听说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假设爵殿以后真的碰到带有玲珑宝衣的女人,既想一亲芳泽,又怕伤了身体,那马上叫我过来。”
“为什么?”
平朔贱贱的笑着:“只要我有足够的时间研究那女人的身体,允许我就有办法解除玲珑宝衣……”
“不行!”
那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看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