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一章

温暖的春天踩踏着如雪的樱花瓣,在人们的身旁旋转轻舞。

晨练归来的深司,看着衣柜里那套崭新的新制服弯了嘴角。

他拿出这身黑色的立领校服,慢慢的穿在身上。

耳边似乎还回想着那个人的话——

“新制服很衬你噢……”

可惜她看不到自己第一天穿校服的样子了。

今天他就要迎着四月的樱花雨,踏入不动峰的校门。

穿好校服,他拿起了便当。

“只有一个呢。”

他看了看厨房里那另一只洗干净的褐色空便当盒,正孤零零的躺在架子上。

他轻笑,提起了书包走出家门。

从家到学校的路不过有五分钟,真的很近。

一路走来,只见满街的粉红。

一只粉白色的花瓣飘落在眼前,悠悠地旋转着……

他伸手接起它,看着它在自己手心的样子。

然后抬起手,轻轻的将它吹落。

一阵风带走了它,越来越远。

他看着樱花飞走的方向,在心里轻声的问……

“你还好吗……”

**

TOKI今天意外的赖床了。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做冥想的时间早已过去,太阳也慢慢升了起来。她抓了抓睡的有些凌乱的长发,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慢吞吞的挪向洗手间洗漱,然后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抽出了一套运动装换上,将头发束起,准备去晨练。

打开对于她来说已经有点陌生了的家门,下意识的向门外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才恍然觉悟。

自己已经在神奈川了。

神奈川到东京,不过60公里的距离。

给予她包容、理解的爸爸妈妈,伊武妈妈;给予他关怀、训导的贞治前辈,日吉大师,若,武内教练。这些融入在她生活中的人们,都距离在60公里之外。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如此深刻的印在自己的生活里,让她眷恋。

还有深司。

七年多的生活,让两个人完全的同调了。

突然的离开,他一定在心里责怪自己吧?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的想念。

“觉得寂寞吗?”

好听的男声倏的响起,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家门口的石阶。

“有点……”她低头轻语。

“我也是。”少年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并排坐在台阶上。“刚搬来的时候,觉得突然就变一个人了,很不适应。在东京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但是却希望自己在神奈川的事实是梦。”

“莲二前辈,我觉得自己很任性。”TOKI把头轻轻放在柳莲二的肩膀上,“明明是自己决定来神奈川的,还走的那么干脆。但是到这里以后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不想离开那个地方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要这个也想要那个。”

柳看着自己肩头半闭着眼睛,眸中噙着泪水的女孩。第一次发现那么强悍的TOKI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虽然她是女孩这个事实早在几年前就写在自己的资料本里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

柳莲二像往常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你才12岁,本来就是小孩子,而且是女孩。所以,任性一点也没有关系,不忍耐也没有关系,就算哭也没有关系。只要哭过之后你还是我们的时之介,还是魔鬼三人组的一员,还是那个蝉联东京青少年网球锦标赛女网冠军六年的十二神时。”

TOKI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用莲二的袖子擦了擦眼睛,伸出双手对着自己的脸猛拍了一下。转过脸对上柳不知道何时睁开的褐色双眸,正色的说道。

“反省完毕。”

“哼嗯”莲二闭上了眼睛,轻笑出声,“这就对了。”

TOKI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和笔,转了个笔花儿后添上一句——

“柳莲二的心理年龄超出一般14岁少年,而且很会开导别人。根据推测会有很多追求的女性。”

莲二在TOKI拿出笔记本的那一刻,也做好了记录的准备。只见他写道——

“十二神时心理状态恢复极快,在比赛中会相当有利。”

——真是本性难移的二人。

**

神奈川的早晨是清爽的

在带着大海那咸咸的新鲜味道的微风中,TOKI迎来了自己中学时期的开端。

这天她醒的非常早。因为这里没有涂笼,所以她醒来之后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闭着眼睛在床上做了简单的冥想。洗漱完毕后,便换上了崭新的学生制服,出门敲响了隔壁柳莲二家的门。

因为由香里和照的交代,柳尤加利早早的做好了四人份的早餐和双人份的便当。

二人吃过早饭后,走向了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大门。

由于TOKI穿的是男生制服,再加上她那银色泛着流光的银发,冷冷的有些中性的俊俏面容,和身旁的柳莲二一起受到了众人的注目。

而TOKI的男生制服,居然还有一段典故。

据尤加利,也就是柳莲二的妈妈说。当时由香里上中学的时候,也是穿男生制服的。而且还收到了很多不知情的怀春少女的情书。尤加利本人当时也是那群少女中的一员。而由香里加入女网部后,二人便慢慢的熟络了起来,最后发展到形影不离,成了全国大赛上有名的双打。自此YUKA社也慢慢的建立了起来。

TOKI就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乖乖的去领了男生制服。但是她领制服的时候发现,穿男生制服的并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她原叔叔的女儿——原凉美。

她和凉美其实并不熟悉。充其量也只是在外公家见过几次而已。对她的印象只是在于那高挑的身材,严肃的面容。让TOKI吃惊的是,凉美被外公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来培养。难以想象她现在冷气全开的样子,怎么跳出婀娜多姿的舞蹈……

至于凉美穿男生校服的原因,她没有去问,也不便过问。只是隐约听外公说与真田弦一郎有关。(难道真田收了凉美做小弟?——被PIA飞)

让我们回到校门前——

TOKI站在这里很久了。

不是为别的,就为了面前这几个在不停聊天的人。而且聊天的话题还是她自己。

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丸井文太,仁王雅治。再加上自己身边的柳莲二,到的还真全……难道立海大也有青学正选那在校门口侃大山的传统吗?

“精市,这是一年级的新生——十二神时。他的技术对网球部很有帮助。”

“噢?莲二都这么说了,一定很有实力吧。我要好好观察囖!”

果然不愧为网球部的,三句话离不了网球。

“各位前辈好,我是十二神时。”TOKI乖巧的行礼。

“呵呵,你好。以后要多多关照囖!”(是你关照我才对……)

“噗,发色一样吗?不错~”(一样又怎么了,不要考虑奇怪的事情!)

“莲二,这个小矮子很强吗?(嚼嚼嚼——噗)”(小矮子?大哥你比我高不了几厘米吧!)

“怎么又是你!你会打网球?”(青筋,什么口气!)

TOKI推了推眼镜,“真田弦一郎,生日5月21日,血型A型,惯用手是右手,打球方式是全方位型。爱好是将棋和书法,爱用的球鞋是YONEX POWER CUSHION21,球拍是BABOLAT VS DRIVE,绰号是——”

“好了!”真田听到那“绰号”二字再也按耐不住了,“放学的时候把社团申请书交给我,我先走了。”说完就以极快的速度不见了人影。以至于让TOKI怀疑他是不是有练过缩地法……

“啊,逃掉了。”TOKI遗憾的合上笔记本。

“呵呵,弦一郎的绰号吗?好像很有趣……”幸村饶有兴致的说道。

“时之介,我对你的那些资料很有兴趣。”莲二翻开了不知道何时拿出的笔记本。

“那各位前辈,我就先失礼了。”说完就拽着柳莲二离开了。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和莲二进行数据交流……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BY TOKI

“原来如此……”BY 柳

“呵呵,和莲二一样的数据型选手吗……”幸村微笑着,眼神却直直的射向二人离去的方向。

另一边,正在换鞋的某人忽然打了个喷嚏,浑身发冷。

**

开学典礼正在进行中。台上头顶微秃的校长在口沫横飞的演讲中……

“……我们立海大附属,是教育与体育并重的王者学院!各位新生们,在这三年内你们将体会到,什么是身于心之融合!我们的宗旨是以智慧丰富人生,是以强健的体魄点缀生活!!……”

“以智慧丰富人生啊,讲的真好呐……”

TOKI斜眼看着右前方五米处那个昏昏欲睡的少年,撇着嘴喃喃。没想到在开学典礼就看到了这个处于正太时期的少年。自己和网球部还真是有缘啊!

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子(TOKI现在是150),满头乱翘的黑发,站姿乱七八糟。和周围站的笔挺的“有志青年”相比真是相当的有个性。

视线转回到主席台上,那个干瘦的校长不知何时已经下去了。换上来的是二年级的前辈在致新生发言。

TOKI看着台上发言的前辈,心里不禁赞叹……立海大的男生校服真是好看啊!特别是穿在那个发言的少年身上。

这位少年体型偏瘦却不孱弱,个子不高但是矗立如松柏般笔直,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式制服穿在身上,勾勒出少年那匀称健康的身材。再加上那泛着水波般微光的深紫色有些微卷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温暖的微笑,那少年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温柔却犀利的熟悉的眼神,她脑子里兀的出现了这么一个词汇……

——王者之风。

(不愧是立海大啊,学生代表都这么有气质。)

“……希望各位新同学和我们一起,继续鉴证属于立海大的王者时代。以上,二年A班幸村精市。”

“哈?”TOKI仔细的看了看发言完毕准备走下讲台的少年,“果然是幸村啊,难怪有这种气质……”

她脑子里随即收回了刚才的想法,王者之风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

**

开学典礼结束后,就是分班,班会和发新课本。

TOKI坐在新班级里环顾四周——很好,没有帅哥也没有美女。非常适合于自己低调的学生生活。拉回目光,视线刚好与前排回头张望的少年对上。对他点了点头,又扭过脸看着窗外。心里却直犯嘀咕……

“我就说没有这么好命,果然和他一个班啊。希望他上课认真点,不要连累到我……”

于是,她不负众望的与头发如裙带菜般的少年分到了一个班,而且还是前后桌……

“TOKI,爷爷让你放学后回本家一趟。”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TOKI诧异的回头,只见一个身穿和她一样的男生制服的女生,面容严肃的看着她。

“凉美?”

“是我。”

“你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的?”

原凉美脑袋上“啪嚓”的爆出了一根青筋。

“太松懈了!我一直在你旁边!”

TOKI啊TOKI,你的目中无人已经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了。

**

午休时间,由于便当是莲二保管的,所以TOKI只有走到网球社社办和柳莲二一起吃午餐。

打开社办大门,众人的目光一齐钉在了她的身上。

她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再加上凉美,很好很齐全。

耸耸肩,她出声叫道——

“各位前辈好,莲二前辈,麻烦你出来一下。”

说完就唰的合上了门,很快很有力。

“这个小子……”被一句‘各位前辈’一笔带过的真田,脸顿时黑了大半。

“太松懈了!”原凉美顺利的接上了真田的话,“居然对前辈们这么无礼!”

“呵呵,莲二你快去吧。‘他’说不定有重要的事找你呢。”幸村笑眯眯的说,故意读重了‘他’的发音。

“嘿,原来如此啊……”别忘了这里不止一个聪明人,有人马上就听懂了幸村的意思。

柳莲二点点头,拎着两个人的便当出了社办大门。

TOKI正站在网球场的外面,隔着铁丝网看着空无一人的场地。莲二走到她身边,将便当盒轻轻的磕在了她的脑袋上。

“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想知道网球部能让女生加入吗?”

“理论上来说是不行的。”柳莲二拉着TOKI坐到场外的凳子上,帮她打开了便当盒,“当然,这只是对于一般填报社团申请的女生来说。过去网球部也有过女生加入男网部的记录,只不过不能参加比赛。”

“理论上……吗。”TOKI接过莲二递来的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是的,理论上。实际上现在已经有了先例,就是原凉美。”莲二将自己的便当打开,拿出筷子。“她已经将入社申请书交给了真田,幸村也批准了。而且今天早上真田有叫你交申请书,所以你交了申请书就算入社了。”

“这样啊……”TOKI吞下一个小章鱼,“那我吃完就去交申请好了,已经写好了。”

“你在意的不是这个吧?”柳看着TOKI说道,“关于原凉美是初学者却可以加入社团的原因……”

“不用了。”TOKI打断他,“这个我想让她自己告诉我。”

柳莲二点了点头,二人继续吃饭。

饭后,离上课还很早,他们俩便再次回到了社办。

“重新介绍一下。十二神时,12岁,一年级D组。会打网球,从今天起加入男网部。”

TOKI说完,将目光转向了幸村。

“好的哦,我批准了。”幸村看着手中的入社申请书说道。

“嘿,第一天就有新生加入网球部了啊!还好是会打网球的。王者立海大也不能总是收初学者啊!”某红发少年嘟囔道。

“文太!说的太过分了!”真田看了看面容明显黑了许多的原凉美,向丸井文太吼道。

“十二神时,惯用手右手,数据型选手,网球龄七年。体力惊人,并且擅长攻击对方视线盲点,和他对战的选手大部分都会耗尽体力而弃权。”柳打开了笔记本没有声调的读到。

“而且蝉联东京都青少年网球锦标赛小学组冠军六年,对不对啊十二神君?”幸村微笑着补充道。“耗尽体力吗?很有趣的兴趣呢。明明可以速战速决却让对方消耗体力,真不知道该说是恶劣呢,还是仁慈呢……”

“承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对前辈们来说,我的技术还不够。”TOKI谦虚的回应道。(人家没在夸你啊喂!)

真田每听一句,脸就黑了一分。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完全成为了“黑面神”。

(真田:这小子,之前完全没有告诉我她打的这么好。)

至于文太和其他人,早已下巴掉了一地了。

于是,在众人“温暖而和谐”的目光中,TOKI正式加入了立海大附属男子网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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