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年那天,她兴奋跑回去拉着龙雅就问他借刀。
“你要干嘛?”龙雅问。
她献宝似的掏出半截断了的铅笔,“看!我刚刚捡到的,小刀借我削下。”
他一边拿出一把做工精良的小刀,一边笑道,“要不要再配本练习册给你,小朋友?”
“啰嗦!”她很快削好铅笔,得意的扬扬龙雅私藏的美女杂志,“我画这上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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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个小屁孩。”龙雅一把抢回杂志,“看你的小人书去。”
小池抢不过他,就做着鬼脸骂道,“小气鬼!”
刚骂完就被龙雅丢过来的空白本子打脸,“拿去拿去,不准画我!”
“是!”小池高兴的答应道。
画什么呢?当然是她最喜欢的‘草帽’啦,她得意洋洋的将画了一天的成果展示在龙雅面前,“看!很帅吧,草帽路飞,还有他的伙伴们……”
她挨个指着上面的人介绍道,“这是船长路飞,这是路痴剑士索隆,这是色厨子山治……看!乔巴很可爱吧,他还是名医生哦。”
“医生?就这只狸猫?”龙雅吃惊的问,好奇怪的一伙人啊,居然让宠物做医生。
“才不是狸猫,他是驯鹿!”小池嚷嚷道。
“驯鹿当医生就不奇怪了?还不如说是狸猫呢。”他笑着说,“这个人体骨骼怎么还是爆炸头?”
她不乐意的一嘟嘴,为什么驯鹿不能当医生?“他是吃了人人果实的驯鹿,所以他可以像人一样说话当医生,还有那是布鲁克,是个音乐家。”
“看起来真好玩。”龙雅笑道,“你喜欢这些?”
小池十分憧憬的看着他,“不止是好玩哦,你不觉得周游世界的冒险很浪漫吗?”
当然,对于龙雅来说,这不只是浪漫,看过这世间的人情冷暖的他更清楚凡事都有正反面,光明的背后即是黑暗,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小池回味着龙雅当时的微笑,他是怎么想的呢?漂泊久了,累了,她是有说过想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但是如果是和他做伴,她也不介意四海为家,为什么他要走呢?果然还是不喜欢我的借口吧?
小灰听到音乐声停了,便跑回来想叫小池可以走了,哪知她还坐在那里发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苦思,最后叹了一口气,缓缓回过神来。
“小灰,你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一起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当然,喜欢是占有,而爱是克制。”
爱?小池有些困惑,她是喜欢龙雅,那么,爱又是怎么样的呢?更深更深的喜欢吗?占有,克制?
“想不通就别想了,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小灰跳到小池的肩头,“走吧,咱家饿了。”
她笑着收起在手握了一下午的陶笛,“我发现你现在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老实交代,是不是遇高人指点了?”
“算是吧。”小灰昂着头目视前方,“咱家今天还看到一句话,大概是说读好书就是在和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交谈,以前错过的,咱家现在想补回来。”
看小池欲言又止,她笑了笑接着说道,“猫确实无所谓读不读书,但这是咱家上辈子最遗憾的事,而且,这一世,至少在思想上,咱家想平等的和他站在一起。”
小池一怔,我如果一直在后面仰望他又怎么能和他站在一起呢?我可不可以……不,我想要,为他,也为我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一直困惑不解的问题突然就这样明白了过来,小池竖起大拇指道,“你是我偶像。”
“那明天陪咱家去看书?”
“……我还是想听歌。”
小灰白了她一眼,“斜对面就有一家旧书店,不耽误你听曲。”
“那好。”小池笑嘻嘻的问,“今天去吃什么?”
在大洋的彼岸,一个指节分明的手将那份‘心意’举在眼前,那是她藏在蛋糕盒里没来得及拿出来的礼物。
这个指环以花茎为环,花苞为钻,透过晶莹剔透的冰面,他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用红色吸管圈成的花茎,水彩调成的叶片颜色似乎在流动中被定格,这是她用水之能力冰冻而成的,空气中散发着丝丝寒气,“都这么多天了,一点融化的意思都没有,还真是厉害。”龙雅远眺大海,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振作起来呢?至少是健康平安的,他将指环握在掌心,低头浅笑,这个指环犹如一条隐形的长线将他们连接,他知道她尚好,便好了。
还记得那年陪她去中国,她一路心神不定的样子,我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美国,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那里。
世界那么大,两百多个国家她偏要去中国,中国有六七百座城市,而她只想去那里。那不是热闹的大都市,没什么名胜古迹,也不曾因如画般的景色或者什么伟人而闻名,那只是一个不太知名的小城,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想去,但我清楚的感觉到,她一路上的忐忑不安都会在到达她心中的目的地后得到平复,我也不由的好奇起来,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火车在群山之间穿行了好几个钟头,终于到站了!
那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城,这里的山很多,也很普通,不奇不峻不秀,只是给人满眼的绿意,沿着一条河流旁建起的城市里,主要的街道只有两三条,路上的行人不慌不忙的走过,公园里有许多老人或散步或打牌,或者看着不远处打闹嬉戏的孙子孙女满足的笑着晒着太阳……这是座闲适的城市,他这么想着,很适合老人和小孩生活。转向她,却看到她更加迷茫不安的样子。
她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路边的报亭买了份城市地图,焦急的对比着陌生的街道不知在寻找些什么,短短半天,他们已经将这座城市走了一遍,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他们身上,坐在河边,她颓然的望着对面的青山发呆。
“你到底在找什么?”龙雅忍不住问道。
她摇摇头,失落的说,“我恐怕再也回不了家了。”
河水带着一种柔和的绿色缓缓流过,偶尔一条小渔船悠然划过,水面泛起的涟漪又恢复平静,周围是那么的安静,他一言不发的躺下,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野草,闭目养神,而她就对着河水发了一下午的呆,终于失望的收起地图,推推身旁的人,“走吧。”
夕阳西下,他们走在华灯初上的街上。
“我们晚上去吃什么好吃的?”
“好。”
“这家看起来不错。”
“好。”
“你坐这,我去拿些吃的。”
“好。”
“……”看她这样没精神,龙雅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出了店门,去街对面买了两个甜筒,又回来去前台点了一份巧克力慕斯蛋糕,听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巧克力心情会好一些,而且她本身也爱吃甜点,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他拿着甜筒朝她走去,却在几步之遥处停住了脚步。
她就坐在那里,悲伤的看着店里一台电视里唱歌的人。
漂泊多年,才明白自己并不适合流浪,累了倦了受伤了,我想要一个避风港,我想妈妈可口的饭菜,而不是总在路上匆匆塞进嘴里不知何味的东西,我想卧室里温暖安稳的小床,而不是当黑夜来临时,随处而安的角落,在那寒风凛冽的夜晚,谁还有心情去赞赏头顶璀璨的星空呢,我不坚强不厉害,我只是想回家……可是,家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啊?
她是一个绝不肯轻易在人前落泪示弱的人,但现在,就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陌生小店里,她看着电视,哭得不能自已。
龙雅拉住过来送蛋糕的服务员,指着电视问道,“不好意思,请问那个人是谁?”
“一个歌星吧,我也忘了他叫什么了。”
“那他唱的是什么?”
服务员纳闷的看看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汉语的龙雅,又看看那边还在默默流泪的女孩,耐心的指着屏幕的歌词念到,“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惫的时候,我会想到它;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 我才不会害怕。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单地孤单地寻找我的家……”
他望着她,耳朵里仿佛只有她泪水滴落的声音,你想有个家,对啊,你本就不适合流浪的,可你的家又在哪里?
手里的甜筒慢慢融化,如泪般滴在他的手上,冰凉凉的。
一曲终了,店里也换了一首歌,她趴在桌上将脸埋在双臂中哽咽着哭泣,想家,好想回家……
龙雅轻轻的将蛋糕放在她面前,坐在她对面一口口吃着橘子,带皮一起咬下的苦涩和果汁的甘甜在嘴里蔓延开。
世界那么大,何处是吾乡?
暖暖的橘色灯光下,他坐在桌子对面,他们之间静静的放着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
“我想,不管是哪里,都不会是跟在我身边颠沛流离的生活,只是又弄哭你了,抱歉!”
打开手机,里面有一张合影,她也身在其中,和一大帮同伴笑嘻嘻的看着镜头。我大概是给不了你一个安稳的家,但也许你的家就在这里,也许真的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摇摇头,收好指环,继续走向远方,只希望你一切安好。
现在我们回到U-17训练营。
风间烦恼的敲着铅笔,“哥,算我拜托你了,你知道他们现在怎么说你吗?变态萝莉控!之前是小池,现在是小爱,而且我已经非常确定小爱没有什么所谓的超能力了,你到底想干嘛?消停会儿成吗?!”
“你觉得我会在意他们怎么说?”离岛不屑的反问。
“当然,你大爷的会在意个屁!”风间拍着桌子怒吼道,“但是麻烦你别妨碍我的训练,你一有动作他们就会分心去看这个猜那个,我们U-17的的目的到底是训练网球选手还是职业侦探?!哈?!你说啊!!”
“那是他们意志不坚定,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对此,她嗤之以鼻,“狼还保证不吃羊呢,你信吗。”
“你!”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时,桃城兴冲冲的跑来嚷道,“教练,好消息!小爱的姐姐看到消息找来了。”
“姐姐?”风间想了一下,差点忘了她是在寻亲的,正想叫离岛不要又跑去打扰人家姐妹相认的感人大戏,身旁早已是空无一人,不由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