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酒忽而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轻佻道:“昔日他为我题字,今日我为他赋曲,是谁,谁心中有数,我就不点名了。”沈凌酒卖了个关子,抱着古琴下台之际又道:“三日后黄昏时分,阙阁相见。”
昭王席上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太子摸索了一番,沈凌酒这话自然不是冲着他和二皇子说的,那么目标便只有昭王一人了。
一旁的果郡王惊诧不已,他怀着好奇心,打量了一下司行儒,问道:“昭王,你何时与这丑丫头……”暗通曲款几个字他想了想没敢说,忽而伸手摸了摸脖子,总感觉刚才后脑勺凉悠悠的。
果郡王开了头,却不敢摸老虎屁股的怯弱行为,让太子鄙视。
今日沈凌酒不顾颜面,虽然她已经没了颜面,可她区区一介女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昭王表达爱意,非同一般的撩拨昭王,若昭王赴约阙阁,便等于公告天下昭王接受了她。
但众人都知道,要昭王会接受沈凌酒,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河水逆流,明知失败她还如此不得不说勇气可嘉,这胆量也是没谁了。
太子笑得不怀好意,玩味道:“皇叔不愧是大燕第一美男,竟连腹有诗书的丑女都对你倾心不已,实在是羡煞尔等,皇叔好福气。”
果郡王见太子如此轻浮,也不知天高地厚的掺和进来,附和道:“昭王貌美远近闻名,以前我还不服,如今看来昭王魅力确实不是我等能企及的,惭愧惭愧。”
司行儒也并不生气,只是面无表情的道:“既然你们如此艳羡,明日我便奏明皇上,给你们挑选几位丑妃,也让你们感受一下这种福气。”
太子一听大惊失色,立刻谄媚道:“皇叔,方才本宫是与你玩笑的,你别当真。”
“还没人敢跟本王开玩笑。”说完,司行儒轻优雅的喝了一口茶。
这时太子捅了通,已经石化的果郡王,他回过神来立刻苦着一张脸,求道:“昭王雅量,还请昭王收回成命……”见司行儒不搭理他们,果郡王咬牙对太子道:“听闻皇上不日便要给太子选妃,太子不如趁着今日在贵女中考量一番?”
果郡王本想找个台阶下,拉着太子快速撤离,不想太子却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果郡王怕是糊涂了,历来皇室姻亲便身不由已,不是拿本宫开涮么?”
“我……”果郡王完全没想到太子根本不领情,分明是有怨不敢对昭王表露,便拿他撒气,他也只能咬牙忍了,“是本王考虑不周,既如此,本王先行告退。”
“果郡王这就走了?”司行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今日本王瞧着赫连贞儿不错,还想着明日上书皇上将她赐婚给你……”
不仅太子傻眼了,连果郡王也便跟着愣住了,不等司行儒说完,果郡王立刻跪下,欲哭无泪道:“司明叩谢昭王大恩,不过司明怕是无福消受美人恩,”
“嗯,为何?”司行儒明知故问的看着他问。
“司明素来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深知这神仙般的赫连贞儿乃是太子心中所爱,皇后又有意再次与赫连家族联姻,司明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销想未来皇后啊。”
“皇家欲与赫连家联姻不假,可赫连家也不只这贞儿一个女子,喜欢便去争取,哪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司行儒话落,太子一改方才的态度,恭敬垂首道:“方才是侄儿失礼了,皇叔莫要怪罪,若真将天姿国色的贞儿许给司明,以贞儿刚烈的性子怕是宁为玉碎,皇叔于心何忍?”
太子急言令色,将果郡王抨击的一无是处,果郡王黑着一张脸再次默默承受,一旁至始至终都没说话的司行幽,无声的笑了笑,这老虎的屁股可不是随便摸的,昭王表面温润可亲,实则腹黑狠辣,睚眦必报,何时见他吃亏过?
太子与果郡王想要借着丑女沈凌酒羞辱他,反被引火烧身,自取其辱,司行幽接过萧摯倒的茶慢慢喝着,乐得看会儿热闹。
司行儒收起笔墨纸砚,冷声道:“本王又不喜欢她,为何会于心不忍?”
太子:“……”
“那个……我突然觉得心口不适,胸闷气短,腿脚发软,想来是有些风寒了,未免打扰昭王和太子殿下雅兴,司明先行告退。”
说着果郡王便从剑拔弩张的氛围里退了出来,出了凉亭额头由自冒汗,这太子也太不把他当人看了,活该自食恶果,自己点的火自己灭去吧,果郡王甩了甩衣袖,抬眸间,赫连贞儿的倩影落入眼里,她气度高华,宛如谪仙神女,即便在这众多贵女之中,那绝代的风姿也不稍减分毫。
果郡王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心思腻歪,若真有一日太子和昭王翻脸了,说不定这赫连贞儿还真会便宜他,瞧着赫连贞儿香腮似雪的面容,他直咽口水,不行得去找个人泄泄火。
果郡王走后,太子怒上眉稍,阴沉着脸道:“方才侄儿口出狂言,冲撞了皇叔,侄儿已知错,还望皇叔海涵,侄儿旦凭皇叔惩罚,希望皇叔高抬贵手不要牵连无辜。”
“既已知错,那便下去吧”
司行儒揉了揉眉心,太子一怔,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太子来不及细想,一时之间大喜过望,得令立刻转身离去。
“萧摯。”
“殿下有何吩咐?”
“即刻去搜罗几位丑女,要最丑的那种,分别送往东宫和郡王府。”
“属下……领旨。”
“慢着。”
“殿下还有何吩咐?”
“给皇上也送两个去,省得他教子无方,还要本王替他管教。”
萧摯嘴角抽了抽,他能感受到昭王此刻心情很是不好,目光落到他写的字迹上时,他脑子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昔日昭王在汉州大难不死,是沈凌酒不惜代价的救他回来,于昭王而言,哪怕他不喜欢她,在他心里她也是不同的吧,方才太子和果郡王羞辱沈凌酒,昭王便以此教训,想完萧摯不敢多做停留,飞身执行命令去了。
这厢司行幽正要命人拿棋盘上来,就听见萧禹过来禀报道:“殿下,小皇子不见了。”
闻言司行儒朝文玺的席位看去,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想来都找孩子去了,司行儒皱眉问:“失踪多久了?”
“一柱香的时间,文将军已经派了人去找,但都无功而返,文将军在画溪苑西北方向发现了这个,他怀疑是有高手劫走了小皇子,已经追过去了。”
司行儒接过萧禹手中的玉佩,看着双龙盘旋的琉光虹玉,一个谷字刻在玉佩二龙抢珠的地方十分显眼,司行谷虽然顽劣,但也不会将象征身份的玉佩丢掉,司行儒握紧了紧手中的玉佩,眸色一暗,道:“吩咐沈煜书将画溪苑包围起来,所有世家小姐,贵族子弟聚集一处,看守起来,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增派兵力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小皇子!”
“是。”
杏花深处
“啊酒……啊酒救我……唔……”
“放下他,留你们活路,否则让你们生不如死!”
“就凭你?”
“你们可以试试。”
沈凌酒下了台柱和文玺一同回到座位上时,就听到侍卫禀报小骚包如厕回来不见了,起初文玺以为他贪玩跑开了,沈凌酒也没有多想,很快周围的侍卫神回禀并未见到小骚包的踪迹,又拾到了小骚包的玉佩,沈凌酒寒了一下,发觉事情大条了,立刻让文玺派人去通知昭王,她转瞬便寻着玉佩相反的方向追去,她来得匆忙并没有带剑刃,此刻只能拔下头发的发钗向黑衣人刺去。
劫持小皇子的有五人,其中三人留下对付沈凌酒,剩下的两人带着小骚包继续跑。
沈凌酒正要再说些什么,耳边立刻响起小骚包变了调子的惊叫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