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中央军番号的消息便传遍开去。北洋上上下下有点远见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信号,不过所有人并没有关注袁肃手里握着的三个中央陆军旅的番号。早在这项命令传到到淮安之前,北京已经开始了中央军的整编,南苑、北院两个警备师首先被改编为中央第一师、第二师。驻扎在山西、热河一带的第四镇,则被更改为中央第三师和第四师。四师师长依次分别为田文烈、雷震春、唐天喜、何宗莲。
不仅如此,总统府也公布了直隶都督最新委任,暂由国务总理赵秉钧代理。
赵秉钧并不前往保定上任,而还是在北京直接遥领。同时在保定设置中央军第五师筹备处,由朱泮藻为筹备总长,负责整顿直隶省零散军务,并以直隶陈光远部、天津蔡成勋部为基础编练中央陆军第五师。
同时指派蔡成勋前往山东,与王怀庆部就地扩招为中央陆军第六师,驻防济南。第六师师长为蔡成勋,副师长为王怀庆。
在察哈尔、热河分别又以地方部队为基础,进行整顿和扩编,分别设置中央陆军第七师和中央陆军第八师。第七师师长为张永成,第八师师长为李长泰。
又调遣嫡系心腹陈宦统率本部人马南下四川,再以陈宦本部陆军第十一旅、伍祥祯陆军第二十四旅为基础,扩编为中央陆军第九师,驻防重庆、泸州和岳阳三地。
中央陆军前九个师都是有根基的部队,而且纵观九个师的整编,大部分都是袁世凯执掌多年的嫡系部队,又或者是刻意的兼并段祺瑞、冯国璋麾下的部队。而九个师师长的任命更是昭然若揭,其中五个师长是当年在朝鲜追随过袁世凯的老部下,另外四个也都是小站练兵时便崭露头角的人物
预计九个师的整编用不了两个月的时间。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总统府在发出九个中央陆军师的消息之后,紧接着又做出公示,将会在两年之内余全国各省都建立一支中央师,共计要到达三十个师的编制。
而立刻开始筹备的,便是河南中央陆军第十师、第十一师,筹备总长分别为张锡元、何丰林;陕西第十二师,第十三师,筹备总长为陈树藩和阎相文。第十到第十三四个师预计在明年开春之际便能完成建制,至于剩下十六个师则得视情况而决定。
面对此次中央政府大刀阔斧的整改,外界认为这是袁世凯再重新打造全新的“北洋新军”。当初清政府时期所预计的全国新式陆军番号是三十六个,而如今虽然减少了六个,可在编制上去大大超过了之前的“镇”。
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袁世凯此次筹备中央军系故意撇开了许多昔日的得力干将,其中的深意实在是不言而喻。
北洋内部对于此次整改一直是默然不语,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袁世凯的用意,只是知道归知道,万万是不能说出来。如今的北洋完全就倚靠着这层窗户纸连接在一起,一旦有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整个北洋集团必然会四分五裂。
民国才刚刚建立,北洋各路人马也才刚刚站稳脚跟,甚至不少人还没有站稳脚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岂能引发内乱发生?
许多拥护袁世凯的北洋中央系政客们倒是对此十分支持,他们都能感觉到北洋从始至终的松散,所以期盼能够通过这次建立中央军来强化团结。当然,往个人利益上来说,他们这些没有兵权的政客最怕的就是受军阀威胁,像段祺瑞、冯国璋这样大权在握的人面前,显然要捉襟见肘。简单的来说,也是因为个人政治利益所在。
在“三十个中央陆军师”的气势之下,袁肃手里掌握的三个中央旅番号显然没有可以炫耀的光泽。当然这对袁肃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省的成为枪打出头鸟的目标。
过完七月上旬,淮安和淮北的情况已然稳定下来。
正当袁肃开始安排启程返回滦州的行程计划时,北京再次发来电文。此次电文包含两部分内容,一部分是中央军的详细建制,包括各级部队的规范,军纪军规,军饷和粮草的开支方案,军服和武器装备的制式化等等;另外一部分则是中央政府特别批下三十万军事经费,用作三个中央旅的建设工作。
这当真又喜从天降,虽说现在已经过了用钱的阶段,但有钱肯定不是坏事。
有了这笔三十万的经费,不仅可以更快速的帮助淮北、淮安两地警备司令部建设,更能加快中央第二旅和第三旅的扩编工作。
袁肃在领到款项之后,立刻把钱派发下去,催促郭文远、赵山河抓紧编制。
在关于中央军详细建制的里面,还提到中央军的服色,将统一规划为土黄色的军服。以区别于各地方零零散散其他颜色的军服。
袁肃庆幸没有立刻开始订制淮北、淮安两地部队的军服,否则又要重新更改颜色。随即他与淮安、淮北以及滦州的纺织厂做了交代,订制一批全新的夏季军服,要求在九月之前全数交付到各路部队。
到了七月十一日,袁肃在淮安召开了一次政府工作会议,不仅要求淮安本地官员全部到场参加,还要求淮北的官员也赶来与会。借着这次工作会议,他向淮北、淮安制订了一系列政府工作任务,其一是大力推动教育建设,两地在今年年底之前各自兴建两所公立小学和一所公立中学,并尽快试推行义务启蒙教育。
其二是规范政府各项法规,取消不合法、不合规、重复的各项条例规定。所有法规逐步向大都督府靠齐,落实法规统一化。
其三是对工商农的分层次扶持,减免大部分工业行业的税率,减免部分商业的税率,以及严格控制农业税的征收,以实际收成为基础来制订每一期农税征收办法,最高不能超过八分之一的比例。尤其是最后一项,要坚决杜绝欺压农民,剥削农民,利用各种借口强征苛捐杂税。
袁肃甚至当场直接说道:“既有言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敞开的这把火放在这里,谁敢碰,我就要谁的命!”
其四是增设社会福利制度,引进滦州的公民保障局方案,开设社会保险来保障本地百姓的养老和教育事业。届时将会在淮安、淮北分别开设“肃业保险公司”,代替公民保障局来x经营社会福利的各项项目。
其五是开办官方银行,由本地政府、民间商人以及滦州肃业公司共同出资。官办银行同样是延续“北方银行”的名称,在淮安和淮北设立分行。所经营的项目同样与北方银行一样,协助政府、保险公司来完成资金周转和运作。
此次会议结束之后,淮北、淮安两地的官僚从某种程度上对袁肃又有了全新的意识。
就袁肃命令要求推进的发展事业,以及对本地工商农多政策的扶持来看,这位年轻的将军的的确确是想有一份作为。很少会有人对教育事业和农民问题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尤其在农民问题上还要牵扯到许多大地主的利益,着实是举步维艰。
然而袁肃确实用最简单的办法来缓解这些问题,那就是减少政府的财务积累,把政府税收用在实际的地方。尽管如此一来,让官员们的利益有所损害,但就长远来看,也绝非是一棒子打死的地步。正所谓细水长流,多少还是能有一些甜头。
众官员也不敢有太多怨言,相反在表面上还有说出一通赞美恭维的话。
政府工作会议的消息陆续见报,袁肃下达的政务任务和制订全新的条规,很大程度上附和了各阶层人民的利益。商人、工人、农民都能感到松了一口气,也都能感到今后会有更好的景况,不得不承认袁肃是一位考虑周全、切实为民的好官。
正因为这些消息铺垫了袁肃在民间的名声,关于成立官方银行的筹资上也得到了积极的拥护,本地许多商人纷纷愿意出资入股。粗略的估计,北方银行淮安、淮北分行融资甚至可以有可能超过总行。
淮安、淮北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南北战争的阴影在这两地已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阎相文(?~1921)字焕章。山东济宁(今山东济宁市任城区)人。天津北洋武备学堂毕业,曾反对辛亥革命。1917年任直隶第二混成旅旅长。次年入湘镇压护法军。1920年秋升任陆军第二十师师长,1921年5月又被任命为陕西督军。因原陕督陈树藩抗不交权,6月,阎奉命以驻河南南阳的冯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旋改为陆军第十一师)为主力进攻潼关直趋西安,以驻湖北的吴新田的第七师从武关、紫荆关入陕,侧击西安;亲率第二十师随冯玉祥的先遣部队西进,准备武力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