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籽言似笑非笑的表情,贺亦城微愕,“言言,你怎么会在这?”
谢籽言冲他甜甜一笑,“黎诺他有事要美国,我送他过来。”
她的态度和蔼,表情温柔,但是贺亦城却感到非常的不安,昨天他在谢家把事情搅得乱七八糟,害她被家人误会,当场把她气得半死,恨不得想掐死他,这才过了一天一夜,他还什么补救的事都没来得及做,她的态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这该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吧?
“我也是来送朋友的。”他主动解释他来机场的原因。
“我看到了,是位漂亮的小姐。”谢籽言噙着笑,双眸弯弯的,在灯光照射,闪着异彩。
贺亦城心一拧,她看到只怕不止这一点吧?“言言,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我跟她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我了解,刚才那只是个good bye kiss。”双手一摊,谢籽言笑着说,“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我上过礼仪课,我明白的。”
她所表现的冷静和淡然,让贺亦城怀疑,在她心中从来没有他的位置,所以她才能表现这么平静,如果厉颢然跟别的女人good bye kiss,她的表现绝对不会是这样。
顿时嫉妒布满了他的心胸,根本忘记这所有的一切,原本是他们的计划,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快速的勾起她的唇,不等她反应过来,轻轻地啄了她红唇一下,然后飞快的退开,嘴唇上扬,挑衅地看着谢籽言,他要惹怒她。
“你!”果然谢籽言被他的举动引爆,刚要发火,猛的想到了什么,长长吐出口气,硬是将双眸中的怒火隐忍下去,勉强扯出一抹浅笑,假装柔声柔气地说:“既然遇上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
她的表现,让贺亦城更加肯定,今天绝对有事发生,可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能这样忍辱负重?
“好啊,我的车停在外面。”贺亦城从来不拒绝美女的邀约。
“我有开车过来,请你开车跟在我的车后面好吗?”谢籽言客气的让贺亦城觉得很陌生。
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好象回到到他们初相见的时候,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的客气, 他讨厌这样的客气,快走几步,从后面强行抱住了她。
“贺亦城!放开我。”怒火狂烧,谢籽言咬牙切齿,要不是她有事要向他打听,她才不要这么忍气吞声,可终究还是忍不下去,被他一挑逗,就露出本来的面目,恶声恶气的冲他狂吼。
“这才象我认识的言言,刚才你好假。”贺亦城用力箍住她,让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隐忍的低笑,她更加气愤,低下头,用力地咬住他的手臂。
贺亦城闷哼一声,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箍牢她。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齿之间,谢籽言咬不下去了,心一软,松开了嘴,看着那清晰的牙印和血痕,心里隐隐有些痛,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
贺亦城把她转了过来,面对自己,紧张地问:“言言,为什么要哭?是不是把牙齿咬痛了?”
谢籽言摇摇头,泪水象脱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痛不痛?”
“不痛,一点都不痛,就象蚊子咬了一口。”贺亦城安慰她。
“你,你才是蚊子。”谢籽言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见她笑了,贺亦城心情顿时变得轻松,“好,我是蚊子,你是小花猫。”
谢籽言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贺亦城看着右手上的牙印,“不用,这可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我喜欢你给我这么独特的印记。”
他的话里明显透着丝丝暧昧,谢籽言脸蛋一红,猛然发现在他们四周已经围满看热闹的人。唉,忍不住叹气,只要事情跟贺亦城扯上关系,就会变得偏离轨道,让她忘记了正事。她面色潮红地抓起贺亦城急急忙忙的离开这个焦点地区。
“贺亦城,我有事要问你。”谢籽言松开手,停住脚步,转身面对贺亦城,表情认真。
贺亦城夸张地冲天长啸,“哦,感谢老天爷,我家言言,总算想了解我了。”
谢籽言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他一打岔,她愣愣不知道接下来要问什么,贺亦城自顾自地说:“言言,你不问了,我全告诉你,今年二十九岁,身体健康,身高一九零,体重六十七公斤,喜欢的颜色是…….”
“停,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要问你其他事。”谢籽言打断他的啧啧不休。
“言言,有什么事,比你了解我更重要呢?”贺亦城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他不想让她问出她的问题,扁着嘴,委屈万分的模样。
“贺亦城!”谢籽言每每都会被贺亦城挑起怒火。
“好好,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贺亦城知道逃不掉了,双手抱在胸前,靠在石柱上,一派悠然自得。
谢籽言平息怒火,让自己的口气变得柔和一些,“贺亦城,你的资料上显示,你以前在台南市立土城高中读过书,那么你认识一个叫夏天的人吗?”
果然跟夏天有关,贺亦城皱眉,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你说的那个夏天是不是曾经组织过乐团?”
“对,对,你认识他吗?”太紧张夏天的下落,谢籽言双手紧握在胸前,那模样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可贺亦城看得却是一肚子气,这女人,对别的男人都很关心,对他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你怎么知道我在立土城上过学?”贺亦城要确认她是否已经知道他是Danie,这样他才能回答出不露痕迹的答案。
“我今天去公司找你,正好公司档案室进了水,就我跑去帮忙,无意间看到你的档案,你上面有写求学经历。”谢籽言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该死,莎琳娜一来,他把抽档案的事给忘记了,要是因为档案露了破绽,他会被宁季远掐死的,笑了笑,继续试探她,“我的档案里写了很多东西,哎哟哟,这下我的秘密,不是全被你们知道了。”
谢籽言白了他一眼,“你放心好了,你的秘密没人知道,你的简历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那张纸泡在水里半天,全泡花了,除了你的名字和求学经历,还能模模糊糊的辩认得出来,其他的全是黑黑的。”
贺亦城唇线上扬,老天爷挺厚爱他的,“只是这档案室怎么会进水?”
“灭火装置失灵了。”谢籽言嘟嘴,“贺亦城,明明是我有事问你,怎么变成你在问我了!”
“言言,有问有答,才有情趣嘛!”贺亦城此刻的心情愉悦的象在太空遨游,“好,现在换你问我。”
“你到底认不认识夏天?”虽然谢籽言被自己的事搞得心烦意乱,可是她没忘记寻找夏天的下落,所以当她一看到贺亦城的求学经历时,她根本忘记了跟贺亦城之间的情况,只想立刻向他打听,那知道,贺亦城那时正在陪莎琳娜检查,把手机关了,打不通。
偏偏谢籽言又害怕引起莫婉婷怀疑,不敢从电脑里调贺亦城的地址来看,只能暗暗着急。心神难安地送黎诺去搭飞机,无意间看到了贺亦城,让她喜出望外。因此为了能打听到夏天的下落,谢籽言暂时放下了跟贺亦城的“个人恩怨”,才会对他的态度异常的好。
“他可是立土城高中的风云人物,我当然认识他。”贺亦城故意停顿,留意着谢籽言的表情,只见她眼中一亮,小脸毫不掩饰地挂着企盼。
“可他不认识我。”贺亦城补充了一句,把谢籽言的希望全部打破,她脸色一黯,表情变化非常明显。
“唉!”谢籽言长长地叹了口,“不知道他现怎么样了?”
“言言,你好过份,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关心别的男人,你不怕我生气吗?”贺亦城板着脸,恶狠狠地说。
既然他不知道夏天的情况,谢籽言就懒得再搭理他,扭身向自己的车走去,贺亦城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问:“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他?”
“这与你没有关系。”谢籽言用力挣脱他的手。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关心别的男人,我就有权管。”贺亦城拦住她的路,俊俏的脸上布满戾气。
“贺亦城。”谢籽言硬将心底那一丝不忍忽略,必须尽快让他死心,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贺亦城,明天中午有空吗?”
贺亦城一怔,怎么突然就转换了话题,想着她去过公司,不能用工作太忙的借口推她,“言言约我共进午餐,没空也要抽出空来。”
“那就好,中午去满福楼,我会在那等你。”谢籽言诡谲的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淡淡的柠檬香飘过来。
“言言,我需要一个社交礼仪。”贺亦城再次拦住她。
谢籽言犹豫片刻,顶起脚在他的脸上印上浅吻,双眸闪过一丝心痛,低头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低声说:“回去记得上药。”
贺亦城有些欣喜,她终究还是关心他的,嘴角上扬,心情变得更好了。这边回到家里的谢籽言却被母亲的脸色给吓到了,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站在一旁的表情无辜的父亲,谢展庭无声地告诉她,“是小文。”
墨青兰正在努力地拨打电话,里面提示用户已关机,“这个臭小子,这个臭小子。”
谢籽言忙抱住她,“妈妈,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小文已经休息了,明天你再打他的手机,骂他好了。”
墨青兰喘着粗气,谢籽言端起茶杯递给她,“妈妈,你喝杯茶,顺顺气。”
喝了口茶,墨青兰搂着谢籽言,悲从心起,“小言,你可不要象小文那样惹妈妈生气,好好的跟亦城相处,别在闹别扭了。”
谢籽言双肩无力地向下滑,她跟贺亦城的事暂时不能提,为免引火烧身,还是把问题转回到弟弟身上安全些,“妈妈,小文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你舅妈打电话告诉我,说小文迷上了一个死了老公,还带着孩子的老女人。”墨青兰的气又上来了。
“舅妈会不会搞错了,小文一向喜欢的都是那种青春亮丽的小妹妹,怎么会找一个大姐。”谢籽言不相信谢意文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
“你舅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现在小文肯定还在那个女人家。不行,我要马上去高雄,我去那看看是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胆敢勾引我儿子。”墨青兰从来都是行动派,说去就去。
“妈妈,夜晚开车,爸爸会很辛苦的。”谢籽言跟在墨青兰后面,努力地想要说服她。
“要是儿子被人骗走了,到时候不是辛苦,是心苦了。”墨青兰冲起房间,抓起提袋,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拽着谢展庭就准备出门。
“老婆。”谢展庭甩开她的手,板起脸厉声喝道。
墨青兰被他喝得一怔,结婚二十八年,她从没见过他这么严肃,声音不由低了下来,“干,干嘛?”
“等明天打通小文的电话,把事情问清楚再说,现在急冲冲地赶过去算怎么了回事?”谢展庭摆出一家之长的威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马上回房睡觉。”谢展庭大展夫权,墨青兰侧眼看着他,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无奈的扭身回房。
谢籽言偷笑,冲谢展庭竖起大拇指。
谢展庭冲她眨了眨左眼,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口气还是保持着严厉,“好了,小言,你也上去休息,今天跑来跑去挺辛苦的。”
“哦。”谢籽言听话的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