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扶着受伤的秋天回房间正巧让房里打扫的春天撞见。
春天连忙上前帮着搀扶虚弱的秋天,担心地问:“夫人秋天。秋天你怎么了?”
“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让秋天去偷听,秋天也不会伤成这样。都怪我。”
秋天虚弱地回答:“不是夫人的错,是秋天自己不小心被少主逮个正着。”
馨儿满心歉意,温柔地回答:“别说了,让春天替你上药,这几日就呆在房里休息,别出去了啊。”
春天坐在床边准备替秋天上药,这时才发现馨儿手上那已起泡的伤口。
不用说,定是护着秋天时不小心弄伤的。
“夫人,还是先替你包扎吧。”
“不用了。先替我照顾好秋天,这点小伤我能搞定。”
说罢,馨儿忍着疼痛走出丫鬟俩的房间。
也许刚才扶秋天时稍微使了劲,不小心把腕上的伤口又拉伤了。馨儿用左手慢慢地包扎右腕时,她记起那日有人趁她昏迷时在她手腕上割了一刀,以及迷迷糊糊中被人举起又放下的事情。姑娘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把手包成了个粽子,对着这滚滚层层的绷带笑了,而那似假非真的记忆又再一次抛出脑后。
那日南宫怨走后就没回来过,因此这两日府里显得格外的冷清,除了两名伤员就只有照顾她们的春天“奶娘”。
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俩没有隔夜仇。男人如此心高气傲,小夫人也理应如此,而按捺不住的小夫人终究敌不过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决定先去认错。
俗话说的好,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日,馨儿让春天留在府中照顾秋天,自己独自上集市买菜。
小夫人提着菜篮在集市闲逛,脑袋里都在想着要煮什么吃的给南宫怨吃。
又是松茸炒辣白菜和姜泥蒜子肉?不好不好。还是清蒸小石斑?白木耳煎老腊肉?会喜欢吗?
正当馨儿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市集上的街坊开始指着馨儿不停地说些什么。从原本的窃窃私语到扩大的声量,馨儿这时才回过神来。那些妇人老太爷什么的对着彼此不知在交接什么话语,一时间,小姑娘成了众人口舌的重点。馨儿有所察觉,可还是对着他们保持微笑。这点上,馨儿突发奇想想做梨汤,便走向水果摊。一向开朗热心的水果大叔今日面对着眼前选着他水果的女人板着个脸,从眼神中还透出一丝嫌弃。馨儿双眼直视着眼前的水果,所以并不知晓大叔背后的怒火。
“大叔,今日的水果怎么卖啊?能不能算便宜一点?”
大叔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没有!今天不卖了!走走走!”
馨儿听见大叔那么如此不亲切,心想着这大叔怎么了。之后,馨儿去了对面卖鱼的档口。眼看姑娘要碰到石斑鱼时,卖鱼的婶婶急忙阻止。
“姑娘,别碰我的鱼!待会戳破了你赔吗?!”
馨儿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婶婶,心想着她连碰都还没碰到怎就算戳破了这条鱼。
“姑娘你走吧我这些鱼都不打算卖给你。”
无论姑娘去到哪家店铺,那些沿路的街坊和坐在茶楼的市民都探头探脑地出来“迎接”馨儿的道来。姑娘去到哪家店,背后总是有人跟着她并在其后议论纷纷。大家都不想做生意似的,那每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得馨儿浑身不自在想撒腿就跑。可怎么着也不能空手而归啊,小夫人就硬着头皮走到猪肉摊想买些肉。
还没靠近肉摊的馨儿被卖猪肉的大哥泼了一身脏水,躲都躲不及的她被溅得一身湿湿的,头发也是湿嗒嗒的。
泼完,那位大哥怒言:“滚开!别让你一身骚气感染到我的猪肉!我的店不欢迎你这个女人!”
馨儿再也忍不下这莫名其妙的脏水,委屈地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惹到你们了?”
这时,躲在暗处躲在一旁的大伙直接当着馨儿的面对她指指点点。
卖首饰的大姐双手交叉,以一脸不爽的态度站在她的店前说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别在这和我们装蒜了,还在那自命清高惺惺作态。我看的都恶心想吐。”
馨儿疑惑地问:“这位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哟,还想装傻。你省省吧你。还有,请别叫我姐姐,我才不想有你这种**的妹妹。亏我以前看在你常光顾我的份上,还送你珠钗耳环的,我怎么那么笨那我。真是弄脏了我的首饰。”
“什么事啊,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解释清楚一点啊。”
馨儿百思不得其解,欲加解释想了解情况时,她又被人冤枉说成了假仁假义的小人。
那买水果的大叔再也忍不住,以公公教训媳妇的方式怒言:“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还有没有羞耻心啊,你还想让大伙当众揭穿你干的丑事?”大叔直截了当地从档口走出来,面对着馨儿指责她:“身为有妇之夫的您却如此不检点,竟然勾搭有妇之夫,还还做出那种事。”
听见那么她认识的人那么平白无故地骂她还说出那些难听的话,馨儿很是伤心,可她还需沉得住气把话问清楚。
“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这时在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位卖菜的大娘,她对着馨儿喊道:“那日姑娘被少主救回府后大伙都是那么说的,说姑娘你和别人有了肌肤之亲。你不知廉耻!”
馨儿听见这句话,顿时冤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她几乎要崩溃了。万一被南宫怨误会,那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馨儿委屈一脸哭腔,无奈又生气地反驳:“我没有!我没有和人有了肌肤之亲!我没有!你们胡说!我没有!”
卖鱼的婶婶满肚子怒气地反驳:“一传十十传百,这消息大家都知道,就证明这不是空穴来风!亏我们家阿勇对姑娘赞赏有加,说姑娘您对镖局的人都很好。这人心难测,或许哪一天又想勾搭我们家阿勇以得到什么好处也说不定。你走我们街坊没一人想看见姑娘!”
说罢,卖鱼的婶婶把隔壁摊的烂菜丢在馨儿的脸上。大伙也学着这位大婶向馨儿丢菜,弄得馨儿十分狼狈。馨儿不停地重复“我没有”这三个字,一边用手挡着那些菜,可大伙根本都听不进去只管不停地抛烂菜在馨儿的全身。
小姑娘抵挡不了也受不了如此被人冤枉被人怒骂,捂着泪水赶紧地跑开大家的视线。馨儿不停地跑篮子也跑不见了,大伙还是如杀手般不停追着她跑,她趁没人主意就立刻跑进小巷里。
躲在小巷的馨儿满腹委屈,蹲在地上埋头大哭,不一会衣袖上都是她的泪水。
从来没人那么冤枉她也从来没有人怒骂她,更没有人追着她满街跑。
我好怕。你会来救我吗?
这一次的遭遇胜过之前被安戎关在柴房里的时候。若那次她真被那禽兽玷污,她绝不独活。
她彷徨,她无助,她委屈。
她失望,对所有这些信任的人失望。为何宁愿相信谣言也不相信我。
她更担心,担心南宫怨会被这些谣言所误导。若真如此,即便她如何解释也难以说清。
她也害怕,害怕南宫怨会不相信她所说的。若真如此,她或许会被赶出府。
一想到这些,小姑娘脸上的泪水又止不住,哗啦啦地流出。
小姑娘在小巷呆到太阳落山等所有人收摊没动静了才敢出来。
出来后,馨儿决定直接去镖局找南宫怨说清楚。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是不是听见了谣言你才不理我的,你才连府邸都不回?
你会相信我吗?
我相信。。。
我相信你会信我的。
馨儿进了镖局后四处找不到南宫怨的踪影,却发现明轩很匆忙起走的背影。小夫人叫住了他,可这位仁兄走的甚急,压根没听见馨儿的呼喊。随后,她跟着明轩的脚步来到镖局的一间房间,而小哥哥进去了。姑娘隔着门听见南宫怨的声音后就停止脚步不敢进入,甚至一度想掉头就走。可充满好奇心的馨儿想知道南宫怨是否真是因为自己而不回家,侦(偷)查(听)是最佳的解决办法。于是,馨儿把唾液抿在门上的薄纸后就用一只眼睛观看里边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