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气很热,魏旖旎早上十点多来到了胡说的家,正赶上胡说收拾着家务,魏旖旎刚进门就看见了忙碌的男友。
在那个七八十米的小房子里,没有空调,胡说**着上身在墩地,虽然开着一个风扇,但热气还是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氤氲着。
给魏旖旎开了门,胡说让她先坐着,一会儿再陪她玩。其实胡说也就是客气客气,他家电视也坏着,玩具也没有,就打小藏了一书柜书,陪她玩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不怀好意。
魏旖旎也没准备看着胡说劳动,她洗洗手转身进了厨房:当你老婆我是吃干饭的啊,一会打扫完了就吃饭吧,我先做上。
胡说调戏道:你确定吃饭前不做点什么?
魏旖旎淡淡地道:晚上再说。
胡说手艺不差,令他想不到的是魏旖旎手艺也不错,在认识她之前,胡说总以为现在的女生都变得不会做饭了呢。
等胡说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魏旖旎的饭也做熟了,桌子上两碗米饭,西红柿鸡蛋汁收得干净,凉拌苦菊看着就清脆爽口,玉米面粥也是分外浓稠,熬的正式火候。
魏旖旎招呼胡说就坐,说:你先吃着,锅里还有可乐鸡翅耗汤呢,一会就好。
胡说拿起筷子也不客气:我可干了一上午,饿了饿了,下午还要写作业和虐待魏旖旎呢,我先补充体力了。
很多年轻人不爱做饭的借口就是耽误时间,做四十分钟,吃二十分钟,这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而且做的时间要多于吃的时间,但仔细一想,他们的时间其实也没那么宝贵。
说白了就是懒。
魏胡二人当然不存在这个问题,饭后他们俩刷锅洗碗也是乐在其中,魏旖旎在刷碗的时候溅到了脸上一点水,胡说一边为其抹去水渍一边说瞧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
魏旖旎这回没有跟胡说拌嘴,她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是吧?
胡说沉默半晌,答道:会的。
这话过了一年后胡说仍然记得,并且那时他对之前说过的这句话和一直隐瞒魏旖旎的那件事情愧疚不已。
魏旖旎在一年后和胡说告别的时候一边流泪一边问他: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去天津上学?
胡说吭哧半天才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不忍心告诉你我们会分离。
那是周六的傍晚,因为要上高三了所以学校的暑假放的比较晚,本来胡说高二转学去天津这件事他谁也没打算告诉的,但鬼使神差地,胡说在让魏旖旎帮自己整理书桌上的书本时告诉了她。
魏旖旎正埋头摆放着胡说书桌抽屉里的作业,听胡说说完“我高三要去天津上了,明天就走”后再抬起头,眼泪就已在眼眶里打转了。
待东西收拾妥当,胡说背上厚重的书包,提着更厚重的箱子,走下楼梯,走出了学校,之后长叹一声,坐在了早已关闭的地铁口的台阶上。
他抽出手纸,努力使自己的语调轻松起来,对着仍在啜泣的魏旖旎说:别哭了,擦擦眼泪吧,哭花了就更丑了。
魏旖旎乖巧地坐在胡说身边用纸擦脸,听见胡说问她:你恨我吗?
不啜泣了,她直视胡说道:恨啊,恨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恨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走。
她咬着嘴唇说恨这恨那,却不争气地把胡说紧紧地抱住了。
胡说苦笑道:我也想带你走啊,但我们家初三就定好了要让我转学的,我在这其实一直是借读。没办法,我爸妈为我着想啊,天津竞争的人少,分数也低,好考大学……我也没想到,我上了高中会遇上你。
魏旖旎恨恨地道:你这家伙,瞒了我两年。
胡说抚摸着她的背:是所有人。
有段时间胡说真的觉得遇上魏旖旎是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他的女友不会缠着自己买这买那,虽然也小打小闹的但都是开玩笑的性质,她懂得理解自己的难处,她在嫌弃完自己后却总说也就是我才会喜欢上你这个笨蛋。
胡说回忆着和魏旖旎的点点滴滴,突然问仍在自己怀里的女友:我们不会分手的吧?
魏旖旎抬头望着胡说:当然不会啊笨蛋,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但是你要是敢背着我在那边有了新欢,我饶不了你!
这时候胡说真的不敢再开任何玩笑了,他老老实实地保证:绝对不会啊,并且我保证寒假和国庆会回来看看你的。
魏旖旎柔声说:谅你也不敢。回家吧。
这个家当然是两人一块回的,他们进了房门又快速地关上,连澡也没洗东西也没收拾就进行了最后的疯狂。
胡说醒来时已经快晌午了,他摸了摸身旁魏旖旎的柔顺长发后坐直了身子,心中默默算了算后大吃一惊,他们大概十点到的家,睡之前胡说可是看到天都微微有了白光了。
胡说一边穿衣一边嘟囔:真是最后的疯狂啊。
洗完漱再回到卧室,胡说看见女友穿戴整齐起来了,她坐在床上正叠着被子,听见胡说进来的脚步声了就问道:你是下午三点的火车吧?我送送你。
本来胡说以为电视剧里那种车站长吻的桥段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结果自己当天下午却是和魏旖旎给那些乘客来了这么梦幻的桥段。
吻完了魏旖旎眼泪又下来了,但她没多说什么,只是最后叮嘱了一句:要发车了,你快进站吧,到那边要好好的。
胡说是越看越不舍,但还是最后揉了揉魏旖旎的头发进了站。
他在拐角处时忍不住往进站口处的方向看了一眼。
魏旖旎流着泪水,却使劲在咧嘴想要露出一个微笑,看胡说回头,她招了招手,似是表达着说不出口的再见与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