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两年

两年时间, 江湖有了两股分庭抗礼的势力。

明家堡和刑天宫。

邢若邪打理的刑天宫和明玉寒挂帅的明家堡,都是靠兵器生意起的家,扬的名。虽然生意场上明家堡仗着老字号、和高精尖的手艺叱咤风云, 但在人数规模上确实是略逊一筹。

只是, 最近世道上都流传着一桩大事。

据闻, 刑天宫得了一个秘宝, 是一只宝鼎。又说, 凡用这只鼎铸造出来的兵刃非同凡响。这消息引得来刑天宫兵器店打探的人是水泄不通。到了打烊的时候都不见人群散开,个个说的都跟自己亲眼所见,好像神兵利器已被人拿在手里, 神勇无敌。

若这事是明家堡里的,那还说得过去。毕竟, 明家堡在这行功夫深, 历史悠久。他们早在当朝开国之前就久涉其中。所以, 不论后世的人如何穿凿附会都不为过。

只是不知,刑天宫如今这出戏唱的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事情传扬了出去后, 一些有些见识的人,开始四处搜集刑天宫的事迹,想从中找出些相关的东西来印证。

刑天宫是由邢若邪话事的。从门派的名字上看,天宫的生意当然是家学渊源。

而提到邢若邪,就不免对他的出现感到好奇。他的冒起, 仿佛是一夜之间似的。两年前, 他的出现伴随着打败明家堡少主明玉寒的消息遍传江湖。事后虽证实了是风言风语, 但他的名字却被人记住了。那段时间里, 邢若邪的手下更是将生意做到了明家堡店面的对过。他们人马越来越多, 凭着量产远超于明家堡,价格又压得极低, 因此,薄利多销,赚得却也不少,门店里始终生意很好。

不过,聪明人都知道,砍瓜切菜的刀卖的再多,都抵不上明家堡师傅手工给一把上品宝刀开刃的工费。

这样,刑天宫固然生意做得大,但名声依旧是远不及明家堡。而当家的身价也如是。

有人在赌坊开赌,打赌邢若邪得到宝鼎的消息是真是假,问的人多买的人少,众说纷纭,有言之凿凿说亲眼瞧见过的,也有嗤之以鼻看不上邢若邪小人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江湖上的八卦也当真是有趣得紧,给平头百姓也多添了不少兴味。

明家堡的生意好坏关系到进账。与钱有关的事,就是章怀仁的事。因此,对这次刑天宫的动向,明家堡上下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关心和在乎的了。有时,他甚至觉得,明家堡其实是他章怀仁的吧。怎么担心、忧虑,时刻盯着探子去查的人,永远只有他一个?

好吧,或许,是他关心则乱,已经失去了判断真假的能力。可能,或者,堡里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渠道打探着?

邢若邪对事情的发展很是满意。他时刻以能在江湖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做是一种成功的象征,也享受着自己一次次引起动乱带来的成就感,及大把金银入账的满足感。

眼前的那张脸同记忆里的某个人毫无相似之处,他嫌恶地一脚踢过去,踹翻那人,心里仍是不畅快,手里的酒器连着琼浆玉露一并砸了过去。

女人哀叫了一声,手捂住额头,她被他砸了个正着。她眼前有些模糊,剧痛袭来,酒淋湿了满脸,从伤口处渗了进去。而暗赤色的血从指缝间滴了下来,沿着鬓角糊了一片。

淼淼在屋外听见响动,侧目向内张望了下,见人还活着便当做无事发生。她习惯了守护她的主人,虽然,有时她会觉得自己很可怜,但还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只要他不反对,她便始终相随。

不过,邢若邪的确是个不太厚道的主人。大冬天的,北国正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日子,为什么他还是能有声色犬马、昼夜享乐的心情?

即便是吩咐手下到处传不利于明家堡的风声,他还是没日没夜玩得开心,只是苦了一干供他消遣的人事。

尤其是里面这个。

淼淼鼻子一痒险些打了喷嚏。

邢若邪手上的东西拿来丢了人,他空手一摊,旁边新为刑天宫购进的女伶很快又将干净的酒樽贡给他,倾身为他注入酒液。女伶从未见过这般阵仗,被先前受伤女人的情形吓到,手抖得厉害,几次把酒洒了出来。不巧还留在了邢若邪的手上。

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女伶跪地求饶。

邢若邪不以为意,吐舌舔舐,同方才宛若两个人。他招招手,揽住女伶,坏笑着说:“既然花了大银子买了你回来,你一定有你的好处,不知是弹琴还是唱曲?”

他脸挨得极近,长得原就不俗,女伶本是个清倌人,情窦初开,不过是被前面吓着了,这下登时羞红了脸,捡起自己最擅长的歌舞来了一段。

婉转莺歌,如呤如诉,腰肢柔软,舞姿轻盈。

邢若邪边听着边用手打着拍子,眯着眼沉浸其中,竟似痴了。待到女伶歌舞来到末处,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到她身旁,与她共舞。

女伶不忍停下,舞到最后力有不逮,倒在了邢若邪的怀里。她感到幸福,感到自己漂泊如浮萍的人生,终于找到了港湾,找到了她一生的托付。

于是,直到脖子被邢若邪拧断,她的脸上始终荡漾着甜美的笑容。到了最后,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唇角的一丝血迹。

邢若邪松开手,女伶的身体砸落在地上,血渍污浊了昂贵的地毯。他叹了一口气,对自己变得仁慈叹气了。他竟然给了一个还不知道姓名的女伶一个完美的死法。杀死一个人之前赐予她美好,连一星半点的痛苦折磨都没有,而后在她幸福快乐,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完美地杀了她。他的心是不是太软了些?

邢若邪又转头看了看那还爬不起身来的女人,他不得不厉声斥责:“只是砸了你个东西,又不是立时就要死了,怎么还没站起来?!”

女人面色煞白,嘴唇发青,她无物可依,硬撑着爬起来。头还晕着,眼睛睁不开。她手抵住腿,弯着腰,直不起身。邢若邪执拗地扯住她的头发,揪着她抬起头颅来,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女人带着桑雪柔的面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憔悴。

又是一盏茶的奚落与□□,终于他赶她退下,她不能逗留,不能辩解,一步一步慢慢地移出屋子。

桑雪柔知道门口守着的淼淼一直鼻孔朝天,看不起她。所以,也没有跟她多说什么。摸着栏杆走到无人处,她才终于坚持不住跌坐下来。

心里很空,茫然而无力。挣不开逃不了是她的命运。

很累。

邢若邪喜怒无常,捉摸不透、也琢磨不透。活在他身边的人时刻都紧张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命运就与自己开了玩笑。然后,自己就变成了邢若邪的玩笑,受尽折磨,最后甚至会丢了性命。

桑雪柔想到自己的恨,不禁生出了一些气力来。她既然能一次又一次活了下来,一天又一天地忍耐下去,那么,总会有机会的。她会赢的。只需等待。

只需活着。

她剧烈地咳嗽,吐了一口黑血,在洁白的雪地里醒目得很。右手摸着左边的骨头,一根一根数过去,摸到左肋下面,倒抽一口气。邢若邪刚才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但是足以让她的骨头移位。他刚刚折断了女伶的脖子,出了不少气,所以今日心情尚算得上好,还记得要帮她复位。如若不然,撑着骨头走上一段,够她在床上躺百八十天的。

下了半日的雪终于小了。桑雪柔身上被前面的雪浸湿,她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里走去。她紧紧咬牙活着,为的就是日后。

邢若邪不会白养着谁,这几年都没有杀了她,至少说明留着她还是有用的吧。

只要她能捱过去,邢若邪总有一日会用得上她。那么,她就能离开这里,就能去做她一直计划着要做的事了。

桑青,你要等着。等着我来找你。千万要活下去,等着我。

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54.536.来客12.围困9.乱局17.江湖轶事43.晦明10.夜火15.求生59.5733.两年37.寒心3.破相59.573.破相26.惊雷16.暗涌18.小木屋39.万蛇坳56.547.明玉寒45.周旋41.嫉恨62.6045.周旋61.5963.6141.嫉恨30.瓜田李下63.6143.晦明2.丫鬟莲舟17.江湖轶事23.阴霾4.陷害6.来客29.虚妄19.追索62.6047.4619.追索8.邢若邪17.江湖轶事56.5431.忐忑43.晦明42.话当年12.围困21.忧思46.4533.两年12.围困9.乱局46.4518.小木屋35.温暖29.虚妄44.莫测8.邢若邪27.思量37.寒心33.两年54.536.来客21.忧思50.4957.5543.晦明49.4829.虚妄50.4931.忐忑25.梦醒44.莫测36.钝锋54.5359.5719.追索17.江湖轶事61.5929.虚妄46.4559.5760.5823.阴霾47.4635.温暖27.思量53.5247.4642.话当年50.4921.忧思42.话当年61.5927.思量16.暗涌53.5242.话当年9.乱局
54.536.来客12.围困9.乱局17.江湖轶事43.晦明10.夜火15.求生59.5733.两年37.寒心3.破相59.573.破相26.惊雷16.暗涌18.小木屋39.万蛇坳56.547.明玉寒45.周旋41.嫉恨62.6045.周旋61.5963.6141.嫉恨30.瓜田李下63.6143.晦明2.丫鬟莲舟17.江湖轶事23.阴霾4.陷害6.来客29.虚妄19.追索62.6047.4619.追索8.邢若邪17.江湖轶事56.5431.忐忑43.晦明42.话当年12.围困21.忧思46.4533.两年12.围困9.乱局46.4518.小木屋35.温暖29.虚妄44.莫测8.邢若邪27.思量37.寒心33.两年54.536.来客21.忧思50.4957.5543.晦明49.4829.虚妄50.4931.忐忑25.梦醒44.莫测36.钝锋54.5359.5719.追索17.江湖轶事61.5929.虚妄46.4559.5760.5823.阴霾47.4635.温暖27.思量53.5247.4642.话当年50.4921.忧思42.话当年61.5927.思量16.暗涌53.5242.话当年9.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