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业的其他套房住了几天,夏遥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套房。她走进主卧,双手一张,仰面倒在卧室大床上。
“还是这张床舒服啊~”
江城笑了笑,也倒在她身边,手枕着头,仰头看着天花板道:“听阿峰说,我走后不到两天你就在这里待不住了,怎么现在又舍不得了?”
夏遥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你不在,房子再大再好有什么用。”
江城笑着轻轻搂住她。
夏遥忽然想起事情,有些忧心的抬起头,看着他,“江城,有一件事情我得先跟你说。”
“什么事?”
夏遥踌躇了一下,开口道:“宋先生说过,等这个事情结束,林氏所有的资产都要被收回,一个数字都不能少。这个酒店也是。”
江城平静笑道:“我知道,宋先生跟我说了。”
夏遥一愣,“你变穷光蛋了啊,江总。你一点不郁闷吗?我觉得宋先生太精了。”
江城笑道:“人家能给我们机会,借我们用林氏已经很好了。他有他的身份立场,怎么可能把林氏还给我们呢。”
夏遥想想也是,还是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你以前那么辛苦赚钱挺不容易的。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到。”
江城笑道:“这不挺好的,以后你再也不用气我用钱砸你了。”
夏遥灿烂一笑,搂住他脖子,“也是,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我们以后一起赚钱养家,我也不用矮你一截。你不知道,其实我心气挺高的。”
江城暗笑,你心气高,第一次在金顶吃饭就看出来了。
他抱着夏遥沉默了会,又想起事情,对她道:“夏遥,接下来他塔很可能马上会来找你。你要记住我说的话,沉住气。我就在你隔壁房间,一有危险都能察觉,你别害怕,也千万别抠掌心。”
夏遥一笑,“放心吧江总,夏总业务能力很强的。”她想了想又问:“你们到底给范杰送什么礼物了?为什么说他塔看到一定会来。”
江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一把牛排刀。”
林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一般都是空置的,所有事宜都由江太太从北京带来的知名经理人刘先生打理,但这几天江太太很早便来到办公室。她让秘书把所有近期要处理的文书都搬到了里面,在刘先生指导下看文件,签字。这天下午,她稍微休息了会,又开始早上的工作。
秘书进来通报,说有位他塔先生想要求见。夏遥暗暗一笑,抬起头对秘书道:“请他塔先生稍等一下,我还有个文件要和刘先生商量一下。”
然后大概过了半小时,他塔才被请进办公室。夏遥请刘先生先回去,并让他带上了门。
他塔对于等待倒没有任何不悦,依旧微笑着和夏遥握手寒暄两句,两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他塔坐下后,看了看夏遥,笑道:“看来我看人的能力有时候也会出错。”
夏遥微微一笑,“谁都会犯错的,他塔先生。”
他塔点点头,沉默了会,开口道:“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江太太是否还会考虑和我合作?”
夏遥笑了笑,平静道:“只要条件合适,我当然不会和钱过不去。”
他塔阴沉的笑了,“我知道江太太想要什么,你放心,范杰是我送给江太太的第一份礼物。”
夏遥蹙眉沉思了会,“可是,我觉得这个礼物现在还不够吸引我。”
他塔依旧笑道:“那江太太还想要什么条件。”
夏遥沉吟了会,开口道:“他塔先生和豪远分利是多少?”
他塔道:“九一。”
夏遥笑了笑,“那恐怕他塔在我们这里得改改规矩,林氏的在这一块只做七三。”
一丝杀戮寒意在他塔眼中闪过,稍纵即逝。他塔笑很沉,“江太太的条件未免太苛刻了。”
夏遥却云淡风轻笑道:“我知道,可豪远和林氏的毕竟不同。我想他塔先生既然能来就是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一个有实力可长期合作的伙伴可比短期多赚些钱更可贵,不是吗?”
他塔看着她,微微一笑,“我忽然发现,江太太比江先生还厉害。”
夏遥一笑,“不然我怎么逮的到他。”
他塔笑着不说话了。夏遥也微微笑着,止住了抠掌心的手。
许久,他塔终于开口道:“好,我愿意让两分利,为江太太这样的伙伴。”
夏遥强抑住激动的内心,沉稳站起身,微笑着伸出手,“愿我们合作愉快,他塔先生。”
他塔也站起身,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江太太。”
他塔走后过了一会,阿峰打来电话,确定他塔已经上车离开。夏遥坐在位置上让自己平静许久,身后的休息室门被打开,宋先生徐步先走了出来,他依旧温和的笑意,对她道:“夏遥,你成功了。”
夏遥抿着嘴笑了,起身扑向宋先生身后的江城,紧紧抱住他。随着两人的相拥,宋先生不由自主笑着出声,休息室内一直不苟言笑的两位特工也笑着鼓起掌。
这一刻,怎能不让人用拥抱,用笑声,用掌声去庆祝,去揭开最后的谢幕。
回到万业酒店,众人在还未褪去的激动里开始布置接下来的工作。接下来主要的工作由阿峰和在泰国卧底多年的赵先生来对接,阿峰和赵先生毕竟在黑道多年,江城和宋先生都对他们放心许多,交待好各个环节,众人便各自散了。
夏遥心情还未平复,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江城拉住她笑道:“你怎么了,不做黑帮老大了,激动成这样。”
夏遥一脸认真道:“江城,你知道吗,你从厨房窗户爬进来那会,我就知道你是混黑社会的。我也一直想知道你的江湖到底是怎么样,我也曾经很想进去,但是我真的进去了,才知道这世界这么可怕。我现在从这么可怕的世界终于出来了,真的像做梦一样。”
江城看着她,眼中感动、愧疚、心疼纠结成一潭寂静的黑色,凝视许久,他淡淡笑了,“夏遥,等这事结束,我不会让你再做这噩梦了。”
夏遥笑道,“那是,你是城哥啊,有你在我怕什么。”
江城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