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遥自觉已经很清楚明白拒绝了江城,撇清楚关系。尤其是一个多月没有任何打搅,她的心也落定下来。这天是周日,中午夏遥刚起床,夏妈妈的电话打来,
“遥遥,今天是你生日,有人陪你过吗?”
“…….有的,晚上和同事一起吃饭呢。”
“又是同事,你就没别的人能出去吗?”
“…….同事关系好,也是我会做人不是。”
“不是,我是说就没什么别的男孩子…….”
“哎呀,老妈,你别烦了。我会找的。”
“……好吧,好吧,你就知道敷衍我。今天生日,多吃点好的。”
挂了电话,夏遥才知道原来把自己生日都忘了。同事住的都挺远,今天又是周末,大家都有安排吧,她想了想,心里有些寂寥,还是给自己煮碗鸡蛋面吧。
吃完鸡蛋面,夏遥打起精神,开始动手收拾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吭哧吭哧洗衣扫地拖地,刷马桶擦灶台,在擦厨房窗户时,她忽然想起了江城。
他不是说离开C市一个月吗?现在一个多月了,怎么没有一点消息,是被她拒绝真的放弃了还是出什么事了?混黑社会都挺危险的吧?
她忽然有点不安,不知是因为担心他出事,还是因为自己突然冒出对他的担心感觉。赶紧打住,唰唰使劲擦着纱窗。忙到天色又暗了下去,终于还剩阳台最后一块战场。这时,敲门声又响起。
“谁啊?”
围着围裙,戴着手套的夏遥忙不迭从阳台跑过去开门。
江城,站住门外。
瘦了点,黑了点。夏遥心想。
他往前一步,她自觉侧身让开,人已经走进了屋,什么也没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夏遥缓缓关上门,走回屋里。很奇怪,原本不安的心,此时竟如此平静。
江城抬起头看着她,温和的笑了,笑意淡淡疲倦。
“有吃的吗?饿了。”
夏遥点点头,“有的,我去烧。”
“好,我先躺会。”
“嗯。”
夏遥在厨房煮面,锅快沸腾时,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打开冰箱,拿了个鸡蛋打了进去。
面煮好,端到房间时,江城已在沙发上睡着了。黄昏的光线带着蜜色,从阳台照进来,涂抹在他身上,让他的眉眼鼻梁轮廓看上去那么好看。
夏遥蹲下身,竟不自觉的缓缓伸出手,想去触碰。指尖将到未到之时,她又止住了。站起身,从床上抱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碗里的面冷了,他还是没醒。
夏遥做了点晚饭了,吃完了,他还是没醒。
夏遥坐在床上看了会书,然后把牙刷了澡洗了,他还是没醒。
然后夏遥看着书,自己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夏遥迷糊感觉有个黑影站在自己床头,额头又麻又痒的被触碰了一下。她骤然清醒了,不敢睁开眼,装着酣睡挠痒般扫扫额头,翻了个身,抱紧了被子。
直到房间门被轻轻锁上,她紧绷到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沙发上的人已经走了,毛毯孤零零搭在抱枕上。夏遥盯着毛毯出神,忽然仰头重重倒向枕头,被子往头上一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她睡不着了,脑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到手机闹铃响起,起来漱洗时,她发现沙发茶几上那碗浆成一团的鸡蛋面被吃得干净静静,旁边还多了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细巧的白金项链,链子简单无华,链坠挺特别,是一只小鸟,展翅欲飞,鸟眼那颗钻石闪得人眼花。
夏遥呆呆看了会,“嘭”的盖上盒子,深感事情棘手了。
她在公司纠结了一天,下班出公司门的时候,她终于拿起电话找出江城号码。电话拨过去,许久没人接,夏遥的勇气也在一点点消耗。正准备放弃时,电话通了。
“什么事?”电话里他有些气喘。
在床上耕耘?夏遥脑子非常恶趣味的蹦出一个想法。
“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碰个面。”她强用平静的语气道。
“什么时候?”
“…….现在。”
“…….好。我马上过来。”
他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夏遥回到家时,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拎着一个运动包和一副拳击手套,一身深灰色运动装,头发有些湿。夏遥走过去开门时,闻到一丝很舒服的洗发水味道。
走进屋,他自己倒了杯水,牛饮几口,坐在沙发上看着夏遥,等着发话。夏遥看过一些谈判心理学的书,说的是在处理尖锐矛盾的时候,用一些他感兴趣的话题挑起,会比较让人接受。她目光落在了案几上的拳击手套。
“你刚才在玩拳击?”她问道。
“嗯,有空会去练练自由搏击。”
夏遥拿起手套,仔细端详,她父亲也是拳击迷,她小时候陪在一边看电视中的拳击赛也不少,电视中看着挺正常的拳击手套,怎么实物这么大个。她把手伸进去,里面空空荡荡,她晃了晃手臂,“这么松,怎么打?”
“那是你手太小,再说,还要缠绷带的,绑绳也没扎紧。”江城扯了扯绑绳道。
“你打几拳看看。”夏遥来兴趣了。
江城放下水杯,起身握拳站位,凝视前方虚空,瞬间以雷霆之势出击几拳。
帅!
夏遥备受感染,照样画瓢,也站位握拳,挥了挥拳头。
江城皱眉,“你揉面呢。”
夏遥瞪了他一眼,加大力气甩了甩。
江城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到她身后,一手摁住她肩膀,一手扶住她手臂缓缓拖动:“肩部放平,手臂内收,拳心向内,沿着这样的轨迹,瞬间发力。”
夏遥被带着推动手臂,然后收回,来回几遍,江城轻松开手,她来底气了,向前一拳狠狠出击。手套被一下甩出,瞬间又被缠在腕上的绑带带回。夏遥“呀”一缩脑袋,手套严严实实直砸在江城脸上。
她小心翼翼转过头,受害者黑着脸,“你偷袭吗?”
夏遥强忍住笑,辩道:“不是自由搏击吗?那就什么招都有可能啊,你怎么接不住呢?”
做错了还不道歉,江城磨牙,狠狠道:“是什么招都有。”话音未落,手向夏遥的腰袭去。夏遥怕痒,尖叫着挣扎,江城一把钳住她手腕,不依不饶。
夏遥扭着弯着腰躲,边笑边骂道,“江城,住手!哪有自由搏击挠痒的!哈哈哈……..停了,停了…….哈哈哈…….”江城见她还嘴硬,更是挠的凶狠。
夏遥躲闪不及,连连后退,脚绊到茶几脚,一下没站稳,一个踉跄,两人一上一下全摔在了沙发上。
这个体位,骤然贴近的距离,让两个人都回过神,空气中腾升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暧昧味道。夏遥想脱身,挣扎一下,他却压得更紧了。
双眸近在咫尺,彼此眼中对方的影子那么清晰可见,鼻息带着一股温热潮湿,越来越近。夏遥张了张嘴,可还没出声,滚烫的唇已堵住了嘴。
一开始,吻得很轻很缓,渐渐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夏遥屏住气,紧咬牙齿,僵持许久,憋得不行,微微一松,他的舌头瞬间便侵入进来,夏遥脑中轰然一阵天塌地陷。入侵者肆无忌惮在沦陷地,胶着,缠绕,舔舐,逼得夏遥节节败退,退无可退。
正当狩猎者以为猎物已经驯服,全力投入时,夏遥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激灵,这种清醒像一针肾上腺素,激起她身体突然喷薄而出一股力量。
她忽然发力,用手肘狠狠一击狩猎者。
沉浸在温柔中江城,被忽然的攻击震醒,睁开眼看到她眼中的慌乱害怕,眼角泪光粼粼,他放弃了继续的掠夺,慢慢松开了手。
夏遥从沙发上坐起,让自己平静了片刻,忽然扯开手上的拳击手套,朝他一扔,吼道:“你走,现在!马上!走!”
江城看着她,目光深沉,想把她看穿,可夏遥倔强不抬头,冷漠拒绝。终于,他站起身,拿起手套和运动包,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一瞬间,夏遥筋疲力尽,轰然倒塌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