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不该火上浇油讲这一些话的, 因为西门吹雪的唇已经不受控制地触到她的。
叶娘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嘴唇上温柔湿润的触感很是美妙,她不由得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于是这个温柔的吻就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他将她抱起来, 放在床上。他的吻如衣衫一样轻柔地落在她的身上, 而真正的衣衫已然褪下。
他从不近女色, 而此刻, 眼前人已是他的妻, 隐藏多年的欲|望如风暴一般席卷了他,使他再无法思考。他也不需要再思考。
烛火在弹指间被熄灭。
暗香浮动,满室旖旎。
叶娘子猛地睁开眼。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的西门吹雪似乎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个,因为……她似乎从未见到过他的这一面。
她爬起身, 却感觉身下有些酸疼, 全身也累得很, 她索性就不起来了。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醒酒香”的味道。她突然想起来,昨夜发生的, 并不是梦。
这就是……小玉说的女孩子的初次?
叶娘子呆呆地望着上方,她好像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西门吹雪进门的时候,叶娘子看到他,竟然没来由地脸红了,拿起被子就遮住了自己的脸。
捂了片刻, 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 露出脸来。
她喃喃道:“西门吹雪, 我怎么感觉我有点奇怪?”
西门吹雪看着她, 道:“你累了, 睡吧。”
叶娘子愣了愣道:“天都亮了,你还叫我睡?”
她坐起身, 却不料被子落下来,就露出了她未着丝缕的香肩,柔软的胸脯。
西门吹雪转身不去看她,只喊了一个丫鬟进来服侍。
叶娘子到得厅堂,才发觉竟已过了午时,但是一路走来,人人都明媚地笑着叫她“夫人”,她倒觉得没来由的受用。回头她一定要和小玉说说,她原来也可以成为别家的夫人的。
西门吹雪在等着他吃午饭,桌子上放的是几样精致的素菜。叶娘子捏了捏还有些酸的腰肢就坐了下来,这才发觉肚子确实很饿了。
她吃得很快。她抬头的时候,看到白大妈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说着:“多吃点,昨晚累了确实应该多吃点的……”
叶娘子本觉得没什么,可是回味这句话的意思,她没来由地脸又红了。
她看西门吹雪,他的脸上竟也藏着一份不明显的笑意。
她凑了过去低声问:“我是不是有点奇怪?”
西门吹雪看着她绯红的脸,轻笑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爱怜似的擦了擦她的嘴角的一粒饭。
不行了,西门吹雪也变异了。叶娘子觉得有些惊悚,连忙低头扒饭。
斜眼看白大妈,却发现她的嘴咧得更开了。
这天叶娘子没有干别的事,因为她觉得自己浑身不在原来的状态,思绪都有些混乱。
成为别人的夫人对她来讲是一种陌生的经历,但是她似乎也不讨厌。她只是觉得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来得有点快,让她觉得没来由的莫名其妙。好像她自个儿不是她一样。
她不知道,从女孩子变成女人,带来的变化总是惊人的,尤其是对于她这种原先对自己的女人身份认识很模糊的人。
她坐在一面墙上看西门吹雪练剑,他腰际挂着的香囊若隐若现。
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还点过“醒酒香”。
送给西门吹雪的香囊里的香,和“醒酒香”,两者分别使用并无任何异样,但是如若混合使用,则具有催情的效果。
这是小玉给她的,或者说,这是她向小玉要的。
看着那个香囊,那些计谋又都浮上她的心头。
确实,她从给了西门吹雪香囊起,就已经打定了勾引他的主意,只是她没有料到西门真的会娶她。
昨晚,她是故意喝醉的,虽然她本来只想壮壮胆,但她的酒量实在太差。
而今天,真正的“西门夫人”的称呼让她有些恍惚了。
她不禁想,若是以后,西门吹雪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他会做如何想?
西门吹雪已然收剑回鞘,随意地上了一棵树,站在一根离她最近的枝条上。
叶娘子觉得自己的开口有些酸涩,她听得自己说:“西门吹雪,你答应要帮我打败叶孤谨,夺回白云城的,是不是?”
西门吹雪应了一声。
叶娘子道:“但是我没有告诉你,叶孤谨究竟是什么样子。”
叶孤谨是叶孤城之父的弟弟,却是庶出的,和他的年纪相差很大,反倒只比叶娘子大了十岁,平日里,他总是沉默寡言,专心剑道,直到前不久,叶娘子才发现这个一直蛰伏着的小叔叔,原来酝酿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他的个头其实和我差不多,和我长得也很像,虽比我大了十岁,但是很显得年轻,因而和我是极像的。但是我和他素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因为他总喜欢闷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所以,他的剑术是很高的,也许,比我还要高。”
叶娘子说着,抬起头去看西门吹雪,“你应该要知道,要打赢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可能会死。”
西门吹雪道:“我知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叶娘子只是在提醒他今天会下雨。
叶娘子道:“你可以不去的。”
西门吹雪道:“我必须去。”
哪怕他已有一个“西门夫人”,他的剑仍是他的剑。
他并不仅仅是去替叶娘子杀掉一个叛徒,更是要去和一个剑客过招。
没有人能阻止他追求剑之极致。
叶娘子道:“但是我却可以告诉你一些事,关于他的剑法,毕竟我们练的都是白云剑法,只是他比我早几年练成了‘天外飞仙’。”
世人皆知叶孤城以“天外飞仙”闻名江湖,却不知道他有个叔叔比他的造诣要高得多。
而过高了,难免不胜寒,更何况他生性孤僻,不喜与人交缠。这也许就是他要夺取白云城,聚敛财富的原因。
除了这,叶娘子已找不到其它原因。
西门吹雪却道:“不必。”
他自然会说不必,因为他更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叶孤谨的剑法。他是绝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取胜的。
叶娘子道:“但你要知道,我不希望你去死。”
西门吹雪看着她,连语气都变得极为温和,他认真道:“我不会死。”
叶娘子盯着他的眼,突然感觉胸中泛起极大的波澜,她忍不住出声道:“西门吹雪,我。我昨晚对你……你、你难道是真的喜欢我么?”
西门吹雪缓缓道:“是。”
这一声“是”宛如一记惊雷打在叶娘子耳边,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颤声道:“既如此,你又以何来对抗叶孤谨?”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千方百计不让别的女人接近他,不使他动情,到头来,却是她自己成了那个女人。他还未遇见真正的叶孤城,他的剑,已经要钝了……
西门吹雪默而不语。良久,他道:“我会赢。”
叶娘子道:“好。”
可是他们谁都知道,这句话并非绝对可信。
*
西门吹雪进门时,正看到叶娘子在拨弄着香炉,只是香炉里并无昨日的催情香。
她只穿着一件素纱禅衣,包裹着她已然成熟的躯体,微微显露出玉色的肌肤,令人遐想联翩。
她转过脸看向他,脸色却是冰冷。
西门吹雪缓缓地走过去,走出几步,又转身欲离开。
叶娘子却突然追上来,从背后抱住了他。
她硬是扭转了他的脸,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她的技术并不高明,只是这件事情,本就不用人教的。
“西门吹雪,我们至少还有一月。”她喃喃道。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来。
她突然发觉自己其实真的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一样心软。
她也突然发现她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沉默又不失体贴的男人。
可是,现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那弓箭,正是她自己的手制作的。
那根箭,也正是她自己搭上去的。
她长久踮起的脚尖终于放下来,而西门吹雪却微微弯下腰来。
她的唇舌正触碰到他凸起的喉结,让他全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