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本王命硬

周昌仗着自己曾救过苏氏母子,便想以此向苏氏索讨情份,苏氏虽也曾说过,此生会报答他,可是,她不可能用自己精心谋算得来的江山作为报答周昌的礼物。

“太后,周相已经跪一天一夜了,恐怕膝盖都肿了。”

倪嬷嬷不忍周昌大雪天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都快六十左右的人了,渐渐衰弱的身体如何能抵挡得住寒流的侵袭?

“喜欢跪,便让他跪着。”

用这种方式威胁她,想让她放秦氏出宫,简直是在做梦。

她苏氏不是不计恩情,只是逼迫她放过敌手的方式报恩,让她狂怒到了极点。

这一刻,她心里升腾起一缕强烈的憎恨,她恨那个早就黄泉东陵芷江,她与秦氏,窦氏等共同侍候的夫君,临死前,也这么摆了她一道。

那心真是偏的厉害。

他在世时,秦氏一生椒房独宠,风光无限,就连是死了,也为她考虑了一切的退路,如若不是她机智果勇,早早洞悉一切,做了周密的布署,恐怕今日落得最凄惨下场的便是她们母子。

“太后……”倪嬷嬷欲言又止。

“怎么?倪嬷嬷,你也跟着他造反不成?”

见老嬷嬷一直替周昌说着好话,苏氏秀气的眉心陡地蹙紧。

周昌在大风雪夜里,跪了整整一宿,膝盖处如椎心刺骨的冰寒与疼痛,让他牙齿打着颤。

嘴唇也渐渐变得乌紫。

“周相,太后传话。”倪嬷嬷苍老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周昌凝神聆听着嬷嬷即将出口的话,屏住气息等待着,期待着……

“论公,你是封厥奉先皇之命辅佐燕王的周相,论私,你是对太后与皇上有过天大恩情的人,如果是私事,太后说,可以遂了你所有的愿望,但政治上,太后也有自己的立场,周相,天这样冷,瞧这寒气逼人的,咱老胳膊老腿就别再的腾了,趁太后还未动怒,赶紧离去吧!”

“倪嬷嬷,太后有自己的立场,老臣也有,老臣不能辜负先皇所托。”

这头倔驴,倪嬷嬷在心中暗嗤。

“来人,将周相拉出华清宫。”

“遵命。”

两名禁卫军上前,一人抓住了周昌一支胳膊,轻轻松松便将他拉了出去。

空气里只传来了周昌凄怆的叫喊声,“太后,老臣不能辜负先皇所托,如若有一日泉下与先皇相见,老臣无颜面对先皇啊!太后……”

那低沉叫嚷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华清宫大殿之上。

倪嬷嬷摇头叹息,疾步进内殿向主子复命。

苏氏不卖周相的债,拯救秦氏的计谋失败,东陵凤玉十分震怒,骑虎难下的他思量良久,最终顾忌母亲安危即时决定向北襄开战。

大半宿过去了,云定初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安心入睡?原主心里牵挂着芸娘安危,自然会带动她的情绪,浅眠了一会儿,双眼无缘无故就睁开了。

窗外的白雪似乎停止飘坠了,不过,由于白雪积得很厚,自然是将黑夜衬得雪亮。

屋子里光亮似乎微弱了,视线瞥了过去,窗下,那两盆炭火正在渐渐熄灭,不过余韵的炭花星子还在,空气很是干燥,用唇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瓣,吞咽了一口口水,在现代时,由于居住的是豪华在都市,又从小生长在南方,她还真没见过北方人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中怎么样过日子。

魂穿了,她到感受了北方人艰苦的生活。

如若是在现代,还可以用取暖器考火取暖,而在这人迹罕至的北襄,就只能整天对着几盆炭火,炭火少了身体又冷,抵挡不住寒流侵袭,炭火多了,觉得自己的鼻子又难受的紧,特别是在空气是缭绕的炭火,她真是倒霉死了,穿过来是一哑子,好不容易哑病治好了,现在却又四面楚歌。

身边的男人到好,睡得像一头死猪,似乎一点儿都焦虑即将来临的战事,听着他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她就嫉妒得恨不能伸手用爪子将他掐醒。

外面传来了吵杂声,凝神聆听着,不多时,窗下就传来了声音,“小姐,芸娘回来了。”

是顾丫头的轻柔岂惊喜的叫嚷声。

芸娘回来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云定初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掀开了被褥,下床穿上了鞋子,便不顾一切往外面冲去。

她抑制不住内心那种亢奋激动的情绪。

芸娘对于原主来说,是相当于娘亲的角色,不,应该说,比亲娘还要亲上几分。

她们是患难与共,相互扶持,原主在相国府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与迫害,如若不是芸娘的庇护,恐怕她早就死过千次万次了。

对芸娘的感情,原主始终是特殊的。

西厢院大殿里

头发散乱的女子,左脸颊上染着血花,脸色灰白,眼窝深深陷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听到从内殿奔出来的仓促脚步声,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芸娘赶紧睁开了眼,在见到小主子的那一刻,眼泪哗哗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脸颊上泪迹斑斑。

喉头一阵哽咽,她几乎无法从酸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芸娘。”

胸口涨漫的痛如万箭穿心一般,她感觉自己的泪腺涨痛,似乎那一刻,就有一种想抱住芸娘大哭一场的冲动。

看到芸娘,她也想起了自己的

娘,她也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早在她几岁时,母亲就得骨癌逝世了,死的时候,她五岁,弟弟三岁,后来,他的父亲又娶了妻子,那便是她的后娘。

只是人世间并不全都是悲惨,自古后娘都是歹毒的,然而,她的那个后妈却是一个列外,嫁入她们家后,对她们姐弟俩好得不得了。

眼窝处有一股子疼痛在跳跃,似乎要撕裂开她的眼皮。

“你受……伤了?”

当她看到芸娘左脸颊上的鲜红血汁,吓得手指颤抖。

“芸娘,你哪儿受伤了?怎么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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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在娘身痛在儿心啊!

原主是无法忍受芸娘受伤的。

着急地为芸娘察看伤口,芸娘微微抖颤的指节一把握住了她的纤白素手,握得是那样紧,微闭了闭眼,摇了摇头,“没……事。”

“她没受伤,她脸上的血是咱们太子的。”

这声音有些熟悉,微微转头,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算陌生的男性脸孔。

不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南虎将军,可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昨夜之前,她们在宣仪殿见过面,就是那个一直护在耶律丹身后,嗓门儿没南虎大,同样讥讽过窦氏与张统领的凶奴人。

不芸娘的血让她放下了一颗悬起的心,可是,这血是耶律丹的。

云定初焦急地问出,“你们太子没事吧?”

“没事,咱太子身强力壮,只是小手臂受了一点儿轻伤。”

“小姐,要不是太子不顾自身安危,拽着奴才杀开一条血路,将奴才拼死送进府里来,恐怕老奴今生再也没有机会与小姐相见了。”

芸娘说得凄凄哀哀,语音断断续续,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那场恐慌的杀戮中,两军交战,血流成河的恐怖场面,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刀光剑影,吼杀声震天,刀砍入血肉的声音,以及两军战士相互的谩骂声交杂成了一片,不绝于耳。

提到这个,阿葛尔英俊的脸庞展露了一抹笑痕。

“是呵!咱们太子向来英勇无比,带着咱们经历的战事何止千万,但从未吃过败战,除了上次珊海关一役,那场战事,要不是卞梁那个老太婆耍了阴谋,联合咱们部族奸人,咱们也不会落到那般田地。”

阿葛尔还说,是耶律丹带着十几个兄弟撕开了燕军主力军中央的一道口子,奋力誓死将芸娘送进了王府。

“你们太子现在何处?”

“他与南虎等人已经退离了象鼻山,在王府外等候,他让小的传话,说如若云王妃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吩咐,为北襄效命,只等你云王妃的一句话。”

这话的暖昧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虽然,她与他见面用指头都能数过来,可是,有时候,男女之间的缘份便是如此。

仅仅只是一眼,便会一生一世沉沦。

但,之于情,她不敢多想,现在的她,已是一名有夫之妇。

没那个资格再去招惹一个男人,惹下一生一世的孽债。

然而,云定初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她不去招惹,某段刻骨铭心的旷世奇恋便不知不觉已经来到。

她怎么会又会想到,在将来的日子里,这个名叫耶律丹的男子为了她可以舍弃所有,不止江山,还有他一条尊贵的命。

这话已经很是明显地告诉她,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愿意带着十几兄弟呆在危险重重的北襄,只是因为这儿有她云定初,只要她一句话,他便可以为她赴汤蹈火,说心里没有一丝触动是自欺欺人的,她云定初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但,耶律丹这样做,只能是让她感动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阿葛尔,麻烦你传话太子丹,就说定初在谢过他的好意,但,北襄正处于战事之中,说不定明白便就成为一片灰烬,所以,还劳请你给太子说一声,赶紧带着你们这些兄弟离开吧!”

阿葛尔望着她,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应答了一个‘好。’

“那请云王妃好好保重,阿葛尔先走了。”

“嗯!”

阿葛尔迅速离开,大殿上就只剩下了身体微弱的芸娘与她,还有清莲,拼退了所有旁侧的宫女嬷嬷,三个人迅速抱在了一起,久久久久都不舍得放开。

芸娘看着眼前这两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想到了某个人,不觉悲从中来,哭泣不止。

“怎么了,芸娘?”

她感觉奶娘不对劲,徐声询问。

“小姐,绿萼死了,绿萼死了。”

芸娘想起了自己化了妆后被一名士兵用马车想混出城,正被卞梁城守卫士兵严查时,绿萼拿了皇上的一块腰牌才让她们顺利出城。

出城后,绿萼要返回皇宫,可她怕苏氏见她被人救走,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便说服了绿萼随她们一起回北襄。

然而,在进入象鼻山时,由于当时燕军人马太多,杀戮之时,绿萼不幸肚腹中中了一刀,肠子流了满地,她尖叫着几欲晕了过去,可那时,实在是敌军人马太多,黑压压一片,耶律丹只能拽着她死命往前冲,根本顾及不到一个宫女绿萼的安危。

芸娘回头时,亲眼看到了万千将士踏碎了绿萼娇弱的身子……

那是怎样一副悲惨不堪入目的一幕。

至今回想,芸娘仍然心有余悸,除了悲痛,流下

悲痛,流下的便是悔恨自责的泪水。

“小姐,是奴婢害了绿萼,要不是奴婢劝说她跟随着咱们回这里,绿萼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绿萼这个名字取得多富有诗情画意。

这个名字她会深深地记住,要不是她,或许,她便今生不再有与芸娘见面的机会。

而东陵凤绝这份恩情,她云定初也会铭记在心。

如若没有他的腰牌,或许,芸娘已成为苏氏刀下亡魂。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悲痛与自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雨花石地面上,绽放着朵朵妖冶的红花。

云定初赶紧捞起她的手腕把脉。

发现她的脉像很是微弱,脉像不稳不说,似乎还有一股不明的气息在乱窜。

“芸娘,你这几天吃了什么食物?”

芸娘摇了摇头,喘息着艰难地说着,“这两天都在快马加鞭赶路,脑袋晕得发慌,没吃任何东西,昨天早晨,吃了一个柿子饼。”

“什么样的柿子饼?谁给的?”

“就是普通的柿子饼,只吃了半个,是护卫给奴婢的。”

“小姐,那柿子饼有问题吗?”顾清莲也怕芸嬷嬷出问题,见她吐了这么多的血,整个人都吓懵了,好半晌,才急切地问着主子。

柿子饼是她们派出的护卫给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回想一下,你可喝过什么汤之类的东西?”

云定初思虑了片刻,终于再度问出。

“对了,奴婢在养心殿做卞梁煎饼给皇上吃时,苏太后曾让她身边的嬷嬷端了一碗汤过来,说是要给我压压惊。”

“怎么说?”

芸娘将她在膳食房为太后做煎饼,而云雪鸢却来为难折磨她之事一五一十的地说了。

云定初弯弯的眉头越蹙越紧。

见小姐面色不对劲,顾清莲心口‘怦怦怦’地跳。

“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吗?”

“好个歹毒的苏后。”

她已经诊断出,芸娘是中了乌头混杂着马钱子之毒,这两种药都是剧性毒药,一定剂量会立刻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可是,少许量再拌渗着桂花粉会让一个人中毒而不自知,天长日久,这些药量会一寸寸渗入人的血脉,骨髓,最终取其人性命。

不用说,苏后原来早就料定了一切,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她们已经派出四千精兵为抢芸娘而夜袭皇宫,便早早就给芸娘下了毒。

不会立即毒死芸娘,可是,芸娘身上的毒,只不过是苏后给她的一个警告而已,让她们抢回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活死人。

见小姐满脸疑云,面色阴沉,芸娘心里‘咯噔’了一声,终于记起了,那老嬷嬷端补汤过来时,为了不让皇上为难,她接过汤碗,仰头一口便将汤整碗喝尽。

当时,皇上的面色立刻笼罩上了一片阴霾。

现在,她终于明白东陵凤绝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了。

因为他知道,那汤不是一碗普通的补汤,作为儿子,他太了解母亲的脾气与心性。

“小姐,快说,到底芸娘中了什么毒?”顾清莲吓得心肝儿乱颤。

这件事,定初不想让她们知晓,再说芸娘好不容易与她们团聚,为了她,芸娘近几个月在卞梁皇宫吃尽了苦头,她不想让年迈的她再受折磨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毒,有方可解的。”

有方可解,只不过是欺骗眼前这两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仆人罢了。

事实上,只有她心里最为清楚,这毒无法可解,她就只能看着毒素攻入芸娘心脏,最终闭上双眼与世隔绝。

苏氏好缜密歹毒的计谋啊!

黛筱悠,绿萼,包括现在中了剧毒的芸娘,以前的她是清楚了,但是,现在的这一笔笔的债,她云定初对天发誓,会一笔一笔慢慢向苏后索讨。

听主子说此毒有方可解,顾清莲提到嗓子尖口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芸娘便不再说话,可是,即便是听到了主子的话,她的脸上也未曾再出现过一丝的笑容。

轻轻执起了主子的玉手,极温婉地道,“小姐,能看到你开口讲话,奴婢已经很知足了,即便是到了那边,奴婢也有脸对你娘亲讲,小小姐身体日渐硬朗,而且,已经逃出了相国府那些毒妇的魔掌了。”

“芸娘。”云定初的面色极温柔。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前半生,你为我与清莲吃了太多的苦,以后,我会让你好好地生活着。”

相互凝望,无语凝噎,这种朝夕相处的主仆之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升华成了一种无法言喻,或许连骨血亲情都比不上的一种特殊感情。

那夜,云定初将奶娘安置在了北襄王府西厢院的上等客房里,并让顾清连带人为她准备了一切过日子所需的物品。

虽说燕军与梁军联盟一路向象鼻山进攻,外面的战事如火如荼,说不定,明日便会传来襄军大败的消息,说不定这北襄王府便会在一夜间化为乌有,可是,即便是还有一个时辰,她也要为芸娘准备一切舒服的东西,这辈子,她欠这个女人太多,太多,多到她都没办法去细数,多到她没办法去偿还。

一个人,无能力偿还的,最难的便是情份二字。

芸娘喝过了顾丫头熬过的汤药便睡下了,待她休息了两个时辰后,顾丫头便爬上了她的床榻,与她盖

榻,与她盖了同一张被子,两人说尽了分离这几个月以来相互经历的人与事。

在芸娘与顾清莲在上等客房中相谈甚欢之时,云定初却呆在自己的厢房中夜不能寐,安顿了芸娘,返回婚房时,床榻上便空空如也,她出去时还在床榻上熟睡的男人无影无踪,看来,他一直是在假寐,只是不想吵配她而已。

也是,面对最后一战,这一战关系着北襄的存亡与否,他身为北襄的执政者,心系十几万将士与百姓安危,他又如何能睡得安稳?

在厢房中来回踱着方步,思索了一会儿,她果断地拿了红色披风披上肩,出了西厢院,踏着碎步,迅速向宣仪殿的方向而去。

宣仪殿灯火通明,四处黄艳艳一片,比起卞梁皇宫的宣室殿,这里太过于狭窄,宣仪殿,宣室殿,不过一字之差,为何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当初窦氏带着儿子来北襄之时,不甘于输给了苏氏,刻意取了这个与‘宣室殿’有一字之差的‘宣仪殿’来时刻警醒自己,等她羽冀丰满,她便会带兵杀回卞梁,将那歹毒的女人赶出卞梁皇宫。

在这个社会里,哪个女人不是野心勃勃,妄想抚儿上位,将自己的名字永记于史书之上。

狭窄的宣仪殿够明亮,却也够冷清孤寂,远远地,她便看到矮几桌案前,那抹坐在轮椅上孤挺俊秀的身影隐约透着一缕落寞。

指尖翻卷的定然是此次三军交战的军事地图,听闻索尼的脚步声,他抬起了头,灯火下,一双漆黑的眼睛明亮清澈如一湾玉泉,整张脸孔不见一丝的焦虑,就如天边璀璨的太阳。

见她进了宣仪殿,他俊美如斯的脸孔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更是没看到半点儿惊讶之色,很多时候,她都在思索着,这个男人,什么能挑起他的七情六欲呢?

近段时间,哪怕是在床榻之上,他也不再似以往般对她态度轻挑,轻浮,说不担忧恐怕是假的吧,这男人应该是特能装逼的那种,明明心里担忧的要死,可是,偏偏面上看不到任何一丝的波浪起伏。

这是需要一定过硬的心理素质。

“王爷,不好了。”

“讲。”面对从外面奔进来的慌慌张张的张卫,他低下头,声线波浪不惊。

“李楚湘袭家卷逃跑了。”

在这种危险的时刻,有人会名垂青史,为保家园功勋显赫,自然也是有人会做了逃兵,纯属正常。

“就跑了一个?”

“还有……还有梁之君大人也带着全家老小火速冲出去了。”

张卫战战兢兢地报备着,就怕北襄王会震怒殃及池鱼,那侍候他的奴才们日子就不好过了。

虽说张卫侍候他很久了,对他的性情按理说是了若指掌的,可是,近两天来,尤其是三军交战开始后,他便感觉越来越逐摸不透王爷的真实想法。

面对这场战事,个个恐慌无比,但他却镇定自若,似乎一切像没事人一般。

“另外……还有于坚将军带兵退回十里地扎营了。”

听了这话,东陵凤真的一对漂亮剑眉不自禁蹙起,于坚的背叛到是在他意料之外。

“其实也不能怪于将军,燕军太狡猾了,居然不知何时把他的老婆孩子抓去做了人质,玉爷放了狠话,如若于将军不退出十里地扎营的话,燕王便活宰了他的孩子妻子。”

似乎听上去,于将军退兵十里是迫不得已,然而,不论什么原因,如若他真的是一名忠臣良将,就不应该不战而退。

对于于坚这种人,北襄王自是嗤之以鼻。

他就是要借此机会看一看,到底哪些是忠臣良将,哪些是埋藏在他身边的奸臣小人。

“还有吗?”

对于北襄王面不改色的冷问,张卫摇了摇头,赶紧垂下了眼,深怕自己的视线王爷对上。

“薛绍呢?”

“薛将军已经布好阵,带着手下的人马日夜等在了山林中。”

不愧是从卞梁带过来的老部下,这忠心可表日月。

而那些个不战而逃的奸臣小人,即便是逃了,其结局也只是有一个惨死的下场。

他到不好去在意,即是不忠心的臣子不要也罢,而死是他们必然注定的结局。

张卫轻轻唤了一声‘云王妃’赶紧退了下去,狭窄的宣仪殿,就独独只剩下了她们夫妻二人,还有就是炯亮的灯火以及搁放在大殿中央的几个木炭火盆。

旁边还摆了好几个水盆。

“如若薛将军最后一关也被破,你打算怎么办?”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若这一战真败了,北襄就这样完了吗?

为什么她感觉瘫子另有一番打算啊?

可是,她四处都走遍了,这一带山高坡陡,四处都是高山环绕,除了击退敌军,根本只能等死。

寂静的宣仪殿一片静寂无声,静谧到人心发憷。

翻看着手上那卷地图,东陵凤真的眼眸落在了某一处,云定初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一处地图上,那儿用红线圈的地方不正是她们现在身处之地——北襄王府么?

而且,正是他们日日就寝的西厢院。

“芸娘还好吧?”

似乎不想与她深究这个问题,不知不觉便转移了话题。

“不是……太好。”

略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告诉他。

“怎么说

“怎么说?”

“她中毒了。”

“苏后下的?”

他没有问中了什么毒,直接便问是何人所下。

“嗯。”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苏后下的还能是谁,卞梁一直掌握在苏氏手中,除了她,没人胆敢轻举妄动。

“这个老女人,不止有心计,还心肠歹毒,知道秦太妃的下场吗?”

男人深居北襄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就坐在这张轮椅中,但,真的宅在王府中,便能知道天下所有的事。

“苏后把她怎么了?”

“囚在了永春巷,据说,砍了她四脚,挖了眼珠,还毒哑了她。”

惨绝人寰。

猛地,云定初脑了里闪烁出两个字‘人彘’通称人猪吧!

这人若没有了眼,不能开口讲话,还没有了四脚,这让她怎么生活?

连牲畜都不如吧!

残疾人的无奈与悲哀,她魂穿过来后是深有感触与体会的。

这样悲惨的活着,还不如撞墙死的好。

只是,被苏氏掌控在了手中,也许连说死的权利都没有。

秦氏长得什么样,她不认识,从未见过一次面,可是,从东陵凤玉漂亮的轮廓看来,不难想象得他的母亲定然是一位倾世的大美人。

美人却成了那般惨不忍睹的模样,如若东陵芷江知道自己昔日捧在掌心呵护的珍宝,如今在人世间受着这等生不如死的酷刑,或许,会不会暴怒地从陵墓中爬出来找苏氏算债呢!

“本王不想母亲也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出口的话云淡风轻,但,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威慑力不言而喻。

只能胜,不能败,这就是他给此次三军交战作出的批示。

是的,如若苏氏真的那样心狠手辣,这场战事如若是败了,他们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不单单只是成为阶下囚那样简单,秦宜容便是前车之鉴。

“燕王知道她母亲的消息吗?”

见他冷唇抿直,便知道东陵凤玉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咱们何不将这消息透露给他。”

她的心思他明白,把消息透露给他,说不定他会因气恼苏后而向他们倒戈。

“他心里自有自己的算盘,不可能与咱们联盟。”

这也正是他不将消息透露出去的原因,透不透露出去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东陵凤玉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与苏后反目,因为,他有自己的谋算,而这谋算是什么?或许东陵凤真已经隐隐有所察觉。

即然结果一样,自是没必要将消息透露出去,何必多此一举。

只能胜,不能败,这几个字一直萦绕在定初脑海里。

前方战事正酣,一整夜,东陵凤真便坐在香梨木椅中,盯望着桌案上的地图发呆,而云定初便坐在凳子陪了他一整夜。

张卫命人送来早膳,晚膳,可所有的膳食送过来,没动几口又命他撤下去了。

“王爷,这样下去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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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卫知道不久前一名将士送来战报,说因于将军不忍妻儿为燕军刮杀,已丢下兵器弃守象鼻山,燕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了第一关。

守在北襄四周山峦间关口处的将士已经在拼命与蜂涌而至的燕、梁两军殊死搏斗。

虽然战部不妙,可是,如若自己的身体先垮了,就算是战事胜利了也于事无补,他们做太监,职责便是日日侍候主子的饮食起居,如若主子吃不好,他心里就难受的紧啊!

见王爷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张卫转向了面色仍然焦虑的另一个主子,“云王妃,你快劝劝王爷吧!”

定初挥了挥衣袖,幽幽叹息一声,“撤下去吧!”

“是。”

见王妃开了口,张卫哪里还敢忤在宣仪殿惹主子们生气。

忽然吹进一袭冷风,桌案上的灯火一片明灭。

“报。”

一名拿着战报的将士跳下马匹,风风火火冲进了宣仪殿。

“拿上来。”

将士将战报呈上,垂下眼帘,渐瞥了一下战报上的内容。

即刻,战报便从东陵凤真手指飘落在地,定初赶紧弯下腰身去捡,展开战报,上面的繁体字笔画虽多难认,可是,她还是全部一眼就认出来了。

“梁军人马增多,燕梁两军逐渐形成了长龙阵,从后山的悬崖峭壁爬上来一批燕军勇士……”

他们被偷袭了,原以为,后山山峰险峭,是绝不可能有人能攀得上来,但是,东陵凤玉偏偏就钻了这样一个空子。

是她们当时太轻敌,疏忽了。

云定初狠狠的捏握住了战报一角,她的内心有万马在奔腾,真恨在古代社会里滑一架飞机,如若有飞机就好办的多了,她们就算败了,还可以用那交通工具逃命。

“向薛将军传本王命令,森林阵法务必给本王守住了。”

“是。”将士转身疾步如旋风般飘出宣仪殿。

“你手上就没再有多余的兵马可以调谴?”

这一直是她心底的疑问,她觉得他应该有所隐藏,不可能十几年来经营北襄,手上就只有十来万的兵马。

“没有了。”终于见他唇边露出了意义深远的一抹笑容,这笑容灿烂而阳光。

似乎瞬间就照亮了她的心底。

“你还笑得出来?”

这死瘫子,都火燃眉毛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定初,本王命硬,她苏后要不起。”

对于这句狂妄的霸道话语,云定初嗤之以鼻,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照这个情形看来,悬崖峭壁燕军攻了上来,只要抓住了他们军队的首领,第二关即可突破,东陵凤玉曾是先皇精心培养的储君,自然会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如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再也派不出一兵一卒的话,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

见她满脸不以为然,东陵凤真唇边的笑意扩深,“别忘了,咱们还有一支队伍没启用。”

“哪支?”

真是奇了怪了,刚才不是说手上再无一兵一卒,现在月来一支未启用的队伍,这瘫子说得是哪国疯话?

“耶律丹手上那支啊!”

噢呸!真是醉了,这种时候死瘫子还有时间开玩笑。

“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帮忙,就算是愿意,从草原调兵,就算日夜兼程,至少也是四日以上,而且,长途跋涉,勇士们个个都累趴了,哪里还有精力作战?”

她的分析精准独道。

而他却不以为然,笑言,“耶律丹不是让人传话给你,只要他云王妃一句话,便会赴汤蹈火死而无憾么?”

噢呸!真想抬腿揣他两脚。

人家是传过话,可人家哪儿是这样说的?

耶律丹不过只是让阿葛尔传话给她,如若她用得着他们,他们便会守在北襄不再离开,与她们一起度过这次难关。

到他嘴里就变了一番味儿。

嗯,不对,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你派人监视我?”

“用得着监视么?你那个勇猛的爱慕者,为了抢回你的奶娘,一柄长剑刺下去,便剖开了五名敌军将士的胸膛,他在燕、梁、襄三军之中已经成为所向披摩的英雄勇士了,身手如此不凡,吓得燕军个个面如土色,个个全部退开几米,正因为如此,他与十几名手下才有机会拽着芸娘冲进府来。”

耶律丹果然不是一般的战将,一剑下去能捅破五名敌军将士胸膛,这样的惊天动地的举止,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说,五个人连起来,长剑也没有那样长啊!

见她眼神恍惚,他又打趣笑言,“怎么?是不是特别膜拜他?”

“膜拜谈不上,CONG拜是一定的。”

这样说,是故意想激怒他,可是,奇怪了,瘫子眼眸仍然亮晶晶,根本不见半点儿恼意。

“他说,他的部下一人能抵敌军几十人,你觉不觉得他是在夸海口?”

温柔的语气自是没半点儿嫉妒之意。

对耶律丹这个人,其实她是不了解的,可是,凭几次短暂的见面,她还是觉得草原将士比他们这边的勇猛些,想了想,她答,“就算草原将士勇猛无比,但,也不可能个个都有他那样的好身手,靠他御敌是不现实的。”

就算再能打,人家燕、梁两军士兵人数成千上万,打死打伤数十个,再来数十个,就算你再能打,也有精皮力筋之时嘛!

“小妞儿分析的极对。”

长指在她挺俏的鼻子上轻刮一下,一把将她扯进了胸怀里,在她耳边轻挑低语,“看来,小妞与本王才是一条贼船上的人,就算那凶奴蛮子再怎么勇猛无比,终究也不过是绿叶一片。”

------题外话------

亲们,写文真的需要勇气与信心。

天天坐几个小时,一张票子都没有,没力啊。

呜呜,票子砸过来嘛,马上月底了,留在手里也没用啊。

喵呜……

暮阳完结文《名门第一夫人》

她是妈的烦恼,他是妈的心病!【现实版上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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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第26章 太后床榻上的男子第85章 给本王亲一下,告你实话第3章 从天而降第82章 亲爱的,咱们几时回?第92章 王妃,息怒!第95章 云王妃之勇敢无人能敌第13章 天不怕地不怕第54章 拯救的陌生男子是谁?第122章 姐妹过招第109章 云王妃闯虎穴第84章 相国府失窃!第26章 太后床榻上的男子第4章 向相国爹爹献寿面!第38章 夫妻斗智第128章 襄王计谋第53章 云王妃失踪第134章 婆媳之战第138章 智斗庄王妃第125章 恶整渣爹第116章 独孤结局第113章 太子威武第92章 王妃,息怒!第142章 赶夫君下床榻第132章 云王妃要逆天第85章 给本王亲一下,告你实话第69章 你有上策,我有对策第4章 向相国爹爹献寿面!第53章 云王妃失踪第65章 献宝恶整云相国第55章 定初,本王因想你而来第33章 将偷人贱妇拿下第39章 太后召见第6章 天命所归第115章 鸠占鹊巢第17章 送上门来找抽!第103章 独孤氏伤魂落魄第52章 独孤氏被煽耳光第134章 婆媳之战第6章 相国府命案缠身第140 居心叵测第127章 宝珠入肚!第31章 襄王造反第146章 惊天巨变第40章 太后给了一盘死棋第121章 精湛医技第7章 巧计夺权第91章 祸端再起第70章 瘫王讨好云王妃第1章 揭身世之谜第48章 假传窦后口谕第59章 巧计逼渣爹还账第121章 精湛医技第119章 苏后命运第65章 献宝恶整云相国第18章 想撞墙了第10章 守寡也淡定第63章 将计就计第128章 襄王计谋第3章 从天而降第141章 耍疯,当众秀恩爱第10章 吾妻莫忧,夫君帮你第64章 拼智谋与才情大结局精彩第16章 犬犬来了!第5章 相国府丢尽颜面第71章 王妃回娘家省亲第117章 她才是最大的赢家第10章 吾妻莫忧,夫君帮你第143章 反间计(2)第28章 强行针炙第67章 太后赐了一门好姻缘第2章 歹毒后母第31章 襄王造反第140 居心叵测第8章 睿智哑女第7章 巧计夺权第136章 北襄王夫妇立重誓第18章 想撞墙了第70章 瘫王讨好云王妃第7章 撕圣旨,讨嫁妆第6章 天命所归第37章 逼夫君取名第7章 巧计夺权第4章 定初身世第12章 宰鸡吓后第72章 如何行周公之礼?第97章 十五天之约第37章 逼夫君取名第47章 恶惩独孤氏第85章 给本王亲一下,告你实话第95章 云王妃之勇敢无人能敌第110章 襄王虎威,小丑儿身世第104章 医者父母心第31章 襄王造反第1章 揭身世之谜第140 居心叵测第97章 十五天之约第41章 不把他当男人第114章 本王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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