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离留下沙破天的用意很简单,就先前沙破天那精明样,他就一定会将他留下,他的身边,可用之人真的不多了,暗阁并没有跟随在身边,所以他必须培养一个亲近之人。
沙破天当然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不然他在魔道中的地位么不会这么高了,毕竟堂堂护法大人不只是武功高就行的。
对于夜渐离就目前暗夜队的状况与以后会有何遭遇提出来时,沙破天都给了很好的建议。
对于不服者,他的主张是直接杀了算了,这也算是这个久为魔道高手所特有的性格吧。
夜渐离是越问越吃惊,在他看来,这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若放在军队里,准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军师级人物。
沙破天的建议简单的来说,就是直接、简单、有利。
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血腥雷霆的手段,但夜渐离也不是什么好鸟,对于他带着的这伙人,他其实并不看重他们的性命,对于这群道貌岸然的君子英雄,夜渐离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他们若配合,那么两相无事,他们若是墨迹,那么,必会让他们见识什么是雷霆手段。
至于血腥,血腥就是实力的象征,血腥就是强大的人的锦旗!
沙破天越说嘴巴越干燥,最后都快冒烟了,但他却是越来越惊讶,他说的这些无不是按着他在魔道时的统治思想而想的,这在他看来,夜渐离这个世家公子应该是很抵触才对,但夜渐离时而颔首却是让他有些懵了。
最后他才一拍脑袋猛然想到:妈的,这家伙是杀手的头头啊,杀手都他妈是群变态...
相对于夜渐离与沙破天极为融洽来说,此时的姜无意鼻子都快气歪了。
就在不久前,又一批黑衣死士杀到,足有上百人,即便最后他以牺牲二十五人的代价占据了胜局,但是最让他生气的是他本可以不用牺牲二十五人的,但无奈这群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人反应太慢,又互相戒备,众心不齐,不是他指挥不当,但这样的局面让他十分的羞愧。
这完全是对于他这个完美主义者的侮辱。
姜无意发毛的时候是很狰狞的,剩余的十几个人都是伤痕累累,身上血迹斑斑,面容极为憔悴。但他们这个时候看向姜无意的眼神已是极为的厌恶与畏惧。
就在刚才,姜无意生生掴死了己方阵营两个人,理由是这两人有异心,行事鬼祟。
这群人都很愤怒,但在姜无意一巴掌将其中一人扇飞之后,他们便再没了声音。
姜无意总算是静了下来,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大发雷霆是没有用的,但情绪一到极端的时候,谁也不能控制。
姜无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抱歉,是我太冲动。”
其中一名断了左手臂的剑客道:“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我们若齐心,能活着的会更多!”
这名剑手脸色苍白,尽管他手里还提着剑,但他的眼神里却只是一片灰暗,一个没有了手臂的剑客,哪怕只是去了不握剑的那一只手臂,他也没有可能再成为一名高明的剑手了。
姜无意看着这名剑客,他知道这人的名字,他叫断肠,这既是他的名,也是他的剑名,只可惜,这次断的不是肠,却是一只左手臂。
姜无意也注意到了断肠眼中的灰暗,他知道,一名剑客不能成为高明的剑客,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姜无意又看了其他几人,见他们俱是低下了头颅,姜无意也不禁点了点头,他相信,妙巅驱逐后,他们这队将会是人数最多的一队。
姜无意道:“你可知道明可前辈?”
断肠愕然,但见姜无意目
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才知道确实是在问自己,有些慌乱,道:“明可前辈乃是数百年前的一名剑客,其剑术一施展出来,犹如春雨般密集,却也有火山喷发一般犀利!”
姜无意道:“不错,这些都是明可前辈的招牌事迹,但你可知道明可前辈的剑术生涯有过多少波折?”
断肠黯然摇头。
姜无意道:“明可前辈在其三十岁时,一身剑术以达化境,但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他赶上了一场仇杀,经过数个时辰的浴血奋战,他虽然冲了出来,但却失去了一只手臂,你可知道是哪只手臂?”
断肠摇头。
姜无意道:“明可前辈失去的右臂,失去的是那只能使出傲视天下剑术的右臂!”
姜无意道:“但是明可前辈没有气馁,他用了十年的时间,练成了左手剑法,十年磨一剑,十年之后的他一身剑术早远超当年,实已登峰造极,这也才有了他在当世以及后世的声名!”
断肠的眸光突然亮了起来,喃喃着又似在发问:“那我有没有肯定成文明可前辈那样的高手?”
姜无意沉声道:“你有,没有谁能比你更有机会!”
断肠的神采突然变得飞扬了起来,姜无意一番话,对他的感触却是极为深厚,姜无意的话就似给他的心房打开了另外一扇窗,窗外风景秀丽,正等着他去观赏!
猛虎,这个名字必将大放异彩,姜无意坚信着,他们已经做到了齐心,真正的齐心,并不是那种貌合神离。
十五人,步伐坚定的踏向北方,抬头遥望,他们知道,在玉门关那个地方,正有一个他们最大的对手也在观望。
妙巅道人确实是在观望,他已经很久没有出那帐篷了,而今他出了帐篷,踏在草地上,他生的极为高大,可以用伟岸来形容。
他的眉是刀眉,浓密而又黑的发亮,就象是炭一样。
他的眼珠是蓝色的,这不奇怪,因为他并不是中原人,但令人不只奇怪且畏惧的是,每次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都感觉里面有光在流动,那是睿智狡黠奸诈的光芒,熟悉他的十大苦士都知道他这双眼睛在流动着光芒的时候,就是极端邪恶的点子在酝酿中。
他的鼻是鹰鼻,坚挺如钩,极为有气势。
他的嘴唇奇厚,整个人呈较黑色,此时的他正眉头紧锁的盯着前方。
前方不远处就是玉门关,他很想知道能够令他的手下大为头疼的人究竟是谁。
他也挺寂寞的,哪怕是每晚都会有两个女人来尽心的伺候,但是他知道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仅是死在比武中,那才是他希望的事,但是他数十次来都没有成功过,事后他发现,有些人的威名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甚至到最后,他根本就懒得下杀手杀了那些人。
因为那根本就是脏了他的手。
一个人,一旦寂寞了这么多年,突然爆发了出来,做出的事将是多么的疯狂。
要玩,就要玩大的。
昆仑那些地方他已经腻了,昆仑派里他没了一合之敌,就连他师傅也不能,而其他那些老辈人物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跑出了昆仑,来到塞外,当时的塞外已是十大苦士的天下,但他却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他们,他又因此跑到漠北,五毒教举教消失,对他避而不见,他郁闷的同时又上了天山,但天山幽冥大殿紧闭,曦和不知去了哪里,更加寂寞之下他又千里迢迢跑去了长白山,因为他听说长白山七大恶人的武功变化莫测,尤其是七人合一时,无人能敌。
因此他心动了,他激动了,他以为他终于找到对手了,但是
结果,却让他更加的失望,长白山七大恶人武功是不错,他们七人合一组成的灭神阵更是古今之罕见,但是奈何他所在的昆仑派对此早已研究过,所以他们输了,导致的结果是轮为奴隶。
妙巅寂寞之下,又将眼光盯向了中原,他记得中原十分的辽阔,常有人说中原人杰地灵,想来高手也不少,所以他有了侵入中原的野心。
而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师傅好象给他交代过一个关于中原的任务。
回到昆仑之后才知道是入侵中原武林,这正合他意,他言称一年之类必会成为中原武林的主人。
他为这个目标做了很多努力,眼看着就是收获的时候了,但却莫名奇妙的冒出了两股神秘的势力,这两股势力一出现,就将他座下七大恶人斩去其三,而后又折去座下十大苦士的死士数百,他真的很想快点看到这两股势力的真面目。
他只希望这两股势力不要太弱,否则他就会赏给他们两捻黄土般的粉末。
因为他够寂寞了,他很热这次过后会更加的寂寞,那时候,他会忍不住主动出手的,但是那却是破坏了规则,而且也是牛刀杀鸡,既委屈别人也委屈了他自己。
妙巅道人喝道:“来人。”
身后忽然出现一阵风,而后一个全身黑衣笼罩的人出现在他的身后,恭敬道:“主人。”
妙巅道:“你的人也该出现了,去给那两个伤了我座下数白人的势力一个下马威,记住,若是认为有能与本座匹敌的人便放过他,本座要亲自会一会他,好了,去吧。”
“是!”是字消失,这个黑衣人就真的如一阵风般,忽然地就不见了。
妙巅道人喃喃道:“夕阳最美,嫣红如血,谁能让我出血?谁又能将我的生命终结?这大好头颅,谁能来取走?难道我就要一直这么孤独下去?”
夕阳美丽,余晖洒满大地,给大地点上一抹淡红色的妆,美中透露出一种旖旎,妙巅道人那高大的身影配上那低沉的声音,此时是那么的萧瑟...
数日之后,玉门关已在望,夜渐离不禁露出了喜色,他的酒囊已经空了,沙破天这个汉子也沉默了,没有酒喝的日子,对于酒鬼来说,那简直是度日如年,特别是酒虫一旦发作的时候,心中有如数道羽毛在轻轻地来回摆动。
一路走来,安然无事,但谁都知道,越近玉门关,也就越危险,神经也就得绷得越紧。
清水酒家。
离玉门关数十里处,一张酒幌子在风中飘动,这间酒家真的不大,只有一间房,桌子都是摆在房外的,摆在露天之下,但桌子确实不少,足有十张,但这个时候,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一个老人老的牙齿都快掉光了,坐在板凳上正在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眼睛自然而然地闭着。
“老板,来几大坛酒!记住,要大坛的。”
沙破天一坐下就一拍桌子嚎叫道,他是真的憋闷了,这几天没有酒的日子可以说是他这几年来过得最苦的日子,哪怕是当初在刀口喋着血,随时都会有死亡的危险,但都比没有酒喝的日子更难捱。
这会儿终于遇到了这么一家,他当然是兴奋地都快抽风了,哪怕是最劣的酒,他都相信他能干掉几大坛!
很快,酒上来了,果然是大坛,一坛足有上十斤。
上酒的就是那老人,很令人奇怪,这老人走路难道是不带声的?
夜渐离有些疑惑,自从先天罡气突破到第六层的时候,当今天下能离他只有五步距离才被他发现的人应该不多了,那这老人是谁?
出现在这里,又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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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