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
两人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但彼此的声音却是格外的颤抖,就连其他数人也觉得这两人的骨气不是一般人能够仰望的,但偏偏这两人维护错了主子,不然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南宫长风摸了摸鼻子喃喃道:“看来这分筋错骨手还是得用出来。”
南宫长风那一直伸着的手突然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两人的手同时一动。
没有因为惨痛而吼出来的惨叫,也没有死咬着牙忍着痛苦时的闷哼时,有的只是两人已经昏了过去。
那两个使用分筋错骨手的人面色一冷,有些轻蔑道:“还以为是两条硬汉子呢,没想到在分筋错骨手之下连数息时间都不能坚持下去。”
言罢松了手腕冷冷的看着已经倒下去的两个黑衣人。
南宫长风却是面色一冷,厉声道:“两个蠢货,你们再叹叹他两人的鼻息如何?”
两人面色一僵,似是不相信般将手伸向那两个黑衣人的鼻子下,这一探直把两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气了!
怎么会没气了?
两人既惊又怕,惊的是这两个人是怎么死去的,而怕的却是南宫长风会如何惩罚他们。
而在一旁看着的众人也是莫名其妙,本来好好的两人怎么会突然暴毙?
看那两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是自杀,但是在这众人的眼皮之下是如何自杀的?
南宫长风面色更加冷冽,哼道:“两个蠢货,这两人几乎全身是毒,你们又怎能如何大意?”
大意?
两人愕然,他们是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大意了。
两人俱是面如死灰,而其中一人抬起头来,盯着南宫长风,眼光灼灼,道:“就算是我们终要死,可否请你让我明白?”
本就已认定为必死之人,这会儿对南宫长风虽然是说的请,但却丝毫没有屈居人下的语气。
南宫长风眉头跳动,眼珠子里闪过一丝怒意,转瞬泯灭,冷笑道:“你倒是明白的很清楚,那就让你死也死得明白,省得到了阎王那里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南宫长风道:“这两人虽然已被我制住穴道而不能动,但其内功运转却仍是自如,你们自己且看这两人现在的模样。”
旁边众人中也是很好奇,都是不由自主围拢观望。
“天,他们的脸色已成死黑色,这是什么毒?如此凶悍!”
已经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叫了出来。
忽然又有人道:“这中毒而死又与内功真气有何关系?难道说这毒本就是在他们的身体中?”
这毒真在他们的身体中?如果是,那么一切应该都很好解释了,一定是这两人强自运功冲撞筋脉,令体内出血而将毒素融入血液中,令自己中毒而死!
这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就连那两个已被南宫长风说为必死之人也是十分赞同,在他们看来,除了这个解释适合外,就再也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南宫长风冷笑连连,道:“一群自以为是的喽蚁,若真是这样,为何我当初制住他们时不见他们中毒?”
众人心里一咯噔,虽然对于南宫长风如此轻蔑他们而内心极度不满,却也不得不承认南宫长风的话已经一下将他们的解释推翻了。
却还是有人嘟囔道:“也许这毒药是慢性发作呢?”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却也说的过去,但这样绕来绕去更让众人如在云里雾里,似乎这也是真那也是真,但到最后却
又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南宫长风道:“笑话,既然他们已服毒药,为何又要作出那番临死不屈的样子来?难道他们真是傻了么?”
南宫长风的又一句话就象是一根刺梗在了那人的喉里。那人面色涨红,却是无话可说。
见众人再没了骚动,而是一副倾听的样子。南宫长风这才道:“这其中道理说来也简单。”
顿了顿,接着道:“在很久以前,塞外有这样一种内功,这种内功修炼之后并无什么威力,但这种内功却有一个致命之处,那就是这种内功一旦与其他内功相遇,便会与之融合产生剧毒,令人只是在几息之间便会暴毙身亡……”
南宫长风话未说完,立马便有人惊呼打断道:“啊——这种内功不就是,不就是塞外名气最末的天残诀?”
天残诀!
立时就有很多人明白了,这些人很多都是名门大派的,其见识自然宽广,南宫长风只是稍微一点,就有很多联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见闻。
天残诀在塞外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内功,并不只是因为其威力太小,更是因为这基本上就是一部自杀式内功心法。
试想一下,但凡是练武之人谁不想修炼内功?但偏偏此内功不同于彼内功,此内功一遇其他内功,便会自动吸引融合产生剧毒,在瞬间将修炼此功的人毒死。这样一套功法谁还愿意修炼?
而这两个黑衣人显然都是塞外之人,而且还是跟在塞外十大苦士身后的死士。
这已经不是秘密,早在夜渐离等探听清楚时,就已把塞外十大苦士身后有一群庞大的死士团的消息传给了叶无痕,而他们能知道这些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结合下来,这两个人突然暴毙的原因已经清楚明了了,那两个人也是大大的舒了口气,虽然这两人不是直接死在自己手里但却也是间接死在自己的手里,但这两种结果给人却有两种不同的后果,是以这两人此时反而轻松了下来。
两人转向了南宫长风,道:“我等已经明白了,但请长风公子赐死吧。”
南宫长风笑了笑,道:“我说过,不会让你两人到了阎王那儿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你两是怎么死的。”
说罢南宫长风看了看两人的手,道:“你等且看看你们的手。”
随着南宫长风的话,众人也是不禁将眼光转向了那两人的手。
那四只手此时已渐渐变黑,就象有无数条黑色的小虫在其手臂上滑动一般,而那些小虫还在蠕动,正在慢慢地向两人的肩膀出蠕动。
众人皆是看得脸色泛绿,胸中涌出强烈的恶心感,但却是深知这两人也已中了毒。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众人不知道,就连那两人也是不知道。
但这两人此时脸上却丝毫没有惊慌之色,早已认定自己已是必死之人,被人杀死或是被毒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两人却十分的不甘,正如先前那两个黑衣死士是为什么死的般,他们也需要知道答案。
南宫长风叹了口气,在这一刻他又似成了谦谦君子,道:“其实你们本可以不必死,只要斩去双臂便可活命。”
旁边有人冷笑道:“这两人俱是已分筋错骨手闻名,江湖上栽在这两双手上的人少说也是二十之数,没了双臂,他们还靠什么而活?”
那两人一个瘦长,一个矮小,瘦长的那人道:“是四十一人。”
众人这才回头看那说话之人,竟是那在先前因为力战而力竭的快刀黄生,黄生依然是黄生,虽然
脸色蜡黄,但其目光依然如那坚冰,不曾有丝毫融化的意思。
南宫长风面色不便,就象是早就知晓般,到他不惊讶,并不代表众人不惊讶,众人不只是惊讶黄生的醒来,更是惊讶于黄生语气的生硬冷冽。
南宫长风道:“既然天残诀能吸引其他内功。便也会自动转移,只不过转移之后毒性会减弱,是以你两人现在还能继续站着说话。”
两人眉头舒缓,自嘲一笑,同声道:“放眼江湖,南宫长风,忽正忽邪,谁能与你争锋?”
言罢两人突然反手同时拍在各自的天灵盖上,两声“咔嚓”的声音响起,两个人已闭着眼睛躺了下去。
放眼江湖,南宫长风,忽正忽邪,谁能与之争锋?
这是那两人临死前的感慨,却似乎又是在诉说着众人的以后。
“忽正忽邪,忽正忽邪……”黄生喃喃的念着这个词,心中宛如刀割一般,事实上,南宫长风给他的感觉正是如此。
众人情绪都是极度低迷,南宫长风道:“这群死士虽已全灭,但我们依然还要前进,别说我没提醒过,前路只会更加的艰难,若不打好精神,恐怕——下了个饮恨的就是你们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生警惕,无比戒备的看着四周,慢慢地向前行去。
只是那一具具横陈着的尸体才能说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不小的战争。
人命,当真如草芥一般,一个时辰以前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或许一个时辰以后就已消失在这人世间,说到底,这都是江湖惹的祸。
江湖就是江湖,江湖不会因为死多少人而消失。
江湖因人而存在,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江湖就是这么残酷,无论你是什么人物,死后陪伴你的也只是黄土,只有风呼,只有云吐,没有人会将你这个已死之人太记挂心上,时间过去的久了之后,谁会记得你是张三?还是李四?或是隔壁王二,又或是邻家白一……
南宫长风是个极懂得逍遥自在的人,快刀黄生却是一个热血汉子,而南宫长风对于人命的漠视与不负责,彻底引起了这条热血汉子的愤怒。
每天黄生那恶狠狠的要杀人般的目光总是死死地盯着南宫长风,那其中赤.裸裸的恨意与杀意直让南宫长风也如芒刺在背,但南宫长风却似是吃错了药般竟对此并不理会。
这在众人眼中已是大为吃惊之事,但偏偏无人敢相询,南宫长风的霉头他们触碰过一次之后,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试一次的。
黄生虽然恨南宫长风,虽然想杀了南宫长风,但在众人的口中了解到那惊艳的一掌之后深知自己与之相比还有着一段距离,是以黄生便只有努力修炼。
别人边走边修炼的时候他在修炼,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也在修炼,总之,他就是没怎么停下过。
而这换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几天下来,不说别人,就是黄生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刀法更加的快了不少,并且也平凡了不少。
这一日,已是第七日,清晨。
黄生又是耍了一套刀法,这套刀法并不是他赖以成名的灭神刀法,而是一套很简单的劈柴刀法。
这套劈柴刀法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劈——斜劈、横劈、竖劈、回旋劈、双手劈。
黄生将这套刀法耍毕后,南宫长风已走到他的身后,只听南宫长风道:“刀法虽然平凡,但其中的意却已在升华,照此下去,不出两年,江湖一代年青高手里你必居前三!”
黄生豁然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南宫长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