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千劫
顾名思义,是由凤凰劫演变而来的大劫。
其实严格的说,凤凰劫乃是天劫所化。
即谓‘天劫’,便代表了永除不尽。因为像极了凤凰浴火涅槃,永生不死的特性。加之当年那一场天界闹剧,遂而将之取名‘凤凰劫’。
从上古洪荒之时起,每千年一劫。
便是按照人界的历史来说,华夏也已有五千年时光了。
这其中的四千年光阴,每一劫都被四灵之力所化。当然也被四灵之力所用,借以契机炼化傀儡。便是因此才会有了异灵组四为成员,不同的身世背景与回忆。
按照回忆划分……
第一次凤凰劫出现时,借以契机的是青龙;而对应其灵力所造就的,便是异灵组•编。
第二次凤凰劫出现时,借以契机的是朱雀;而对应其灵力所造就的,便是异灵组•席。
第三次凤凰劫出现时,借以契机的是白虎;而对应其灵力所造就的,便是异灵组•监。
第四次凤凰劫出现时,借以契机的是玄武;而对应其灵力所造就的,便是异灵组•问。
在这四次凤凰街劫中,真正去往凡间次数最多的,其实还是朱雀。
而与之对应的席,之所以能成为异灵组的领导者。也是因为朱雀在第四次凤凰劫现身时,当着问的面给予她的提醒。
‘借助更多的异灵,帮助自己达到共同的目的。’
是以,‘问’当即第一个被加入了‘异灵组’这样一个存在中。
再后来的,是‘监’。
‘监’是在‘席’之后,第三次凤凰劫时应劫成为异灵的。
也可以说,她的应劫,是‘席’作为第一次重要任务而策划并见证的。
那个时候,因着‘席’最大的目的只是收集怨气,并不知道太多内幕。也就将她放置于废城旷野,没有再理会。
后来重建城池的王权,其实正是‘问’前身王族的先脉。
当这座重建之城再度历经千年,成为‘问’应劫之地,烟火焚城的时候。
原本已是迷踪千年的她,因再度受到某种感应而现身城外(当时的应劫之地•古战场)。
恰巧‘席’带着问只一出城,便成功的将这位‘监’也拉入了队伍之中。
而最后一个加入的,才是‘编’。
‘编’虽然在历劫在‘席’之前。实际上从第一次凤凰劫之后,到第四次凤凰劫。这三千年的光阴中,‘编’本身还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
她一直独守着应劫之地的山林,未曾踏出过半步。就连一身的巫灵之术,也是跟着山中部族巫祝而学。
当然因着异灵之身,不会再像凡人那般成长衰殁。所以每学一段时光,必然还要藏匿一段时光。
其中辛酸自是不必多说。
也正是因此,当‘席’听从朱雀提醒。四处寻找帮手,继而通过冥冥之中的契约找到她时。 那种‘同类’之间的强烈的归属感,让她自然而然的选择了附属加入。
就是以逆转的顺序,将这几位成员凑齐。
‘席’这位中心凝聚者一样的存在,自然而然也便成了领导人物。
在面对现世这第五次到来的凤凰劫的时候,以另类的方式,带领整个异灵组更深一步的跨入了神明的筹谋安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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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回来继续说,凤凰千劫。
‘凤凰千劫’——即是这第五次凤凰劫的真正称谓。
凤凰劫每千年一次,已厉四千年时光。历劫四次,也正好将四灵之力全部轮转过来了。到了现世,这第五次劫难,也将是要结合四灵之力再度共同面对的大劫了。
如同是首次大劫历经五千年的一度轮回。其影响的严重程度远超昔日。故而将之称为——‘凤凰千劫’。
“只怕几位神君,也是早早料知了这凤凰千劫将带来的结果。不甘赴死,才会如此行事吧?”
问幽幽的说着,盯向玄武。一双眸子,透着猫一样狡黠有的神彩。
“身处断随乱境之时,就是你让我看到了第一次凤凰千劫的事吧?”
准确的说,只看到了一半。后面关于你们饮下‘褪灵酒’的事,都只是听到声音而已。”
这些话,玄武只听到一半,脸色就已经阴沉的可怖。
“这些你是从何断定的?”
“以神君的深谋远虑,向来是无人能及的。所以神君不必怀疑,是哪一步出了纰漏。”问淡漠的回答,与玄武已呈凛冽的语声,成了鲜明对比。“我能断定这些,也不过是有幸窥得了传说,能记录一切天地之间玄灵轶事的宝物而已。”
“天书!”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神色由阴沉又凭添了一抹凉白。真正是到了此时,才方觉如坠九天。
是了!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眼前这个异灵能够知晓一切,都是因为偷窥了天书。
而天书远在天界,她既然能够得见。必然是另有人暗中相助。
那个人,除了‘他’还有可能是谁!
没想到‘他’竟然不惜犯下杀身之祸,也要帮这个异灵盗取天书!
“什么时候?”语气有些颓败,玄武复又瞥了天际。“是什么时候,你竟能利用了‘他’。”
“呵……,‘他’本就是我的使魔啊。”顺着玄武的目光,问向冥界天际望去。晦涩的瞳孔中少了些许厌恶,多了一丝绵长。
“他早已不是你的使魔!而是……”玄武厉声,话至一半却又缄默。
问自顾望着浑浊暗红的天空,唇角隐有浅笑迎阿。
“神君既然以为,从我记忆被全部抹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眼前消失的那一刻起。我与他就已是陌路。那又何须再在我面前隐瞒‘他’的身份?”
语锋一转,问笑意冰凉。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
九重天阙,玄冥宫外,混在那些天界眼线之中,诱他们潜入天枢亭绝阵送死的。就是‘他’吧?
——玄冥宫,北斗第一星,天枢(又称贪狼)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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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安放天书的楼阁外,一群气势汹汹的兵丁团团围守。
兵燹杀伐的气息,一早将环绕在楼宇四周的仙霞迫散了。只剩下自楼阁地面扩散而出的巨大法阵,映射出夺魄的光辉。
空气中除了令人窒息的压抑,就只剩下了兵刃独有的寒芒。那些不知参与过多少次屠戮的利器,此刻正齐齐指向一个地方。可百步之内,终究是无一人上前。
楼阁以内
白衣人面无表情的,望着对面三重结界保护之下的天书。
天书正下方,是守卫着整座楼阁阵型的阵晏。
巨大的阵型符文,被五彩斑斓的灵光勾勒描画。涟漪一般,自阵晏中层层扩散流转。
升腾而起的光华,璀璨得耀眼。
连同扩散至楼外的。一共三十三重阵型,便有三十三重灵光。
就这样一层又一层从他单薄的身形上照耀而过。三十三重灭杀,一重又一重的从他身上冲击而过。循环往复,三次、十次、三十次……
那些原本属于他的灵力,一丝一丝被剥夺抽离出元灵。连同魂体一并被撕裂,根骨也未能避免过被摧折。
他默然承受下来,白衣之下身形或许早已瑟缩到痉挛。只是被他以越来越稀少的灵力支撑了,维持在仅是颤抖的状态。
一枚冷光妖冶的猫眼灵石,被他擒在指尖,尽量平稳的对准天书所在。
幽冷的光从中映射,穿透结界,径直将天书笼罩。
“如此,算是还了你的人情。”口中呢喃,一口鲜血终是抑制不住,喷吐而出。就连那强提了的气力也还是溃散了。
他或尔有些恼,微微蹙着眉头。一袭白衣身形摇摇欲坠,单膝触地,发出一声闷响。
五彩的灵光打在脸上,将苍白掩盖。那件淡薄衣衫猝然被血痕沁染,一道一道像是沾衣的剑痕刀印。
楼阁外
“里面的人,看来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要不要冲进去啊?”
等待的兵士中,不知是谁带头高声问了一句。
后面随即一阵嘈杂议论。
“是啊是啊!据说里面那个,虽不如那几位来头大,可也不是小人物呐!”
“此话当真?!”
“能不当真吗!要不然,掉咱们这么多人来此干什么!”
“若真是这样,那还等什么!谁拿了他,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是啊是啊!看这三十三重阵型这么厉害,没准他已经昏死其中了!这可是到手的……”
越来越多的议论声打破沉寂,气氛豁然变得躁动起来。
眼见手下那些兵士,大有冲将起来的意思。带头的军官,骤然沉了脸,厉声训斥:“就你们聪明是吗!不知道派往玄冥宫外那几个人是怎么‘失踪’的吗?!”
眼锋如刀扫过,全场哗然。
那军官对此效果似颇为满意,复又开口道:“守卫‘天机阁’的阵型岂是容许小觑的!
里面这位,饶是修为有如同星辰共存之久。才能闯入其中,勉强撑到现在!
就凭你们想要贸然闯入,怕是连第一重反噬都撑不住就直接被吞化了!”
此言一出,刚刚还面带不服的几个人。脸色登时一变,青紫得难看。
此番景象落入那军官眼中,可是未打算放过。
“刚刚是哪些人带头说的?给我站出来!回去之后,必按军法严惩!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再有敢带头蛊惑军心者——力斩不赦!”
“是——!”山呼海啸的回应声,整齐之余,却是带着紧张。
军官微微眯起眼,眼锋锐利眺向楼内。
心中自谙,‘天枢……哼,我倒要看你盗取天书要做何为!竟然不惜犯下如此等天条重罪。
呵呵呵呵……不过,我倒是应该感谢你,给我一个立下大功的机会。
只等你耐不住阵型消磨,出来自投罗网。
就算你抵死不肯出来,彻底消弭在三十三重绝阵之下也无妨!只要看我如何回禀了……”
凭那军官越想心中越是暗喜。
楼阁以内,清冽灵气奄奄熄灭。
绚烂华光将他空寂的眸底点亮,蓦然像是朦胧晕染的水墨淡彩。模糊而清寒的画面中,唯有那一抹徒覆的血色,鲜明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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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之界
问再要说下去,却莫名感觉胸中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变凉。藏在袖中的手,握着一枚猫眼一样的灵石,力道暗暗加重。
墨色的长甲,穿透皮肉,折断其中。
吃痛瑟缩,问惊觉回神。手徒然一松,暗黑色的魔气屡屡蒸发,灵石滚落泥土。
她望得怔怔,‘魔……也会有心吗?’
玄武没有一时还未察觉她的变化。依旧重复提醒着那句话,“他早已不是你的使魔。”
骤然,一道冰刃疾闪自他颈间划过。
仰身躲过的同时,玄武侧目,冰蓝色眸中倒映了问杀气四溢的身影。
说实话,问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急于出手。
只是一听到那句话,胸中似乎就有什么东西隐隐作痛,牵连的连呼吸也憋闷起来。一时间焦躁,便是连理智也顾不得了。
不带一丝停顿,她反手掌中灵光连闪,数十道冰凌裹了夜火径直向玄武袭去。
玄武接连闪避过两击。第三道冰刃直取脉门,眼见躲闪不过,只得以灵光做了护盾。
抵飞所有的攻势之后,玄武方才从容稳稳落定。
值此他们之间的距离,已从刚刚的咫尺变为了百步。
问的杀气似也有所控制。没再上前击杀,转而垂手将一纸契约妥善收藏。
那契约上,原本应该署名的地方,此刻印证下的,是玄武刚刚抵御时释放的灵光。
微不可闻的冷笑,问或如耳语呢喃,“契约已经签订,承诺必将达成。”
对面,玄武喟然叹着摇了摇头,“竟然用这种方法,强制签下契约。”
“若是没有认同的价值,任是何种强制,也不可能令契约生效。”
问强令自己平复下心绪,恢复到先前那波澜不惊的状态。一字一句道:“就像你执明神君一样。若不是你有意要印下这契约,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呼……”长舒一口气,玄武霍如初现忘川之时。冰蓝色的衣衫像是拖拽了一泓净水,带着阅尽千帆的淡泊,沉潋立在那里。
仿佛再怎样的波澜壮阔、浊浪滔天,也未能惊扰到他半分静好。只是那样淸傲的身形,正如江南雨后的烟云一般,渐趋透明逐渐消散。无数冰蓝色的灵光自他体内飞旋而出,恍若隔世飘落的漫天飞雪,纷扬肆意却又静谧。
问凝望着,玄武连同原本属于自己的身形一点点消失不见。只余下簌簌飘雪,迷离了双眼染上无处凄凉。和着一句,“换他们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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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玄武的消失。
绯红的灵光在幽冥乍现,如同一颗点燃的流星,自昏红天宇划落。
“你来晚了。我还以为,执明神君他至少能在消失之前看上你一眼呢。”面无表情的迎上前去,问目色戏谑。“不惜以自身元灵为代价,签署契约。却不知道,最后交换回来的,是本就不会为阵型所伤的那一个。”
语声中,流星轰然坠地,红星四溅的同时,一个落寞身形从中剥离。
那人一身原本华贵的袍服已然不见了,留下一身淡薄的衣衫也是残痕遍布。绯色的长发瀑悬着,披在肩头垂在腰间,略显凌乱。整个人身上甚至还在丝丝缕缕的冒着青烟。
来着这幅样子,即便是问,多少也吃了一惊。缓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撩开了挡住对方眉眼的那几缕发丝。
却发现对方正大瞪着一双‘血灌瞳仁’的眼,癫狂而轻蔑的盯着自己。
当即一记瑟缩,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手。任那几缕发丝复又遮挡了那种目光。即便如此,只要想到自己始终是被这样的目光死死盯住的,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样。”问低声,语带哀婉。
让她始料未及的,对方竟然一开口就是‘席’的声音。“我更没想到,你会变成魔物。你还是异灵组的‘问’吗?”
“你?!你……是‘席”?”
“怎么?你利用异字符,对我们的元灵能力进行操控。要我远在天界,召唤出那一纸契约予青龙签署。唤醒了我却还不自知吗?”阴鸷发问,‘席’表情狰狞。不难看出,若不是此刻体力与灵力双倍透支,她大有冲上来将对方撕碎的冲动。
这样的态度,让问堪堪忘了心中余悸,怒火中烧。“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唤醒你,甚至让你被摸消的记忆都得以还原。你不感激我,反而要与我为敌吗!”
“感谢你?是啊……我要感谢你!”嘶哑着嗓子咆哮,‘席’猝然像个疯妇一般再不顾一切。摇晃着身形踉跄的冲过来,两只手钳子一样死死掐住了问的脖颈。
喉咙中呜呜咽咽的,或如受伤的野兽哀鸣。一行行眼泪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夺眶而出。
问极度不解,任由她掐着仔细辨听她说的什么。
含糊不清的可以拼出‘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要让我背负上弑神之罪……为什么要唤醒我……我宁可永远不知道……’之类的话。
任由她宣泄着说不清的情感,似怨恨,又似怀了几分愧疚。颓然松了手,整个人软软的跌倒在地,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一面哭,一面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形态瑟缩成一团。随着问的一步步靠近,一点点向后蹭去。
问看着她这幅样子,冷冷带起一丝残忍。
“怎么?受不了这样的真相吗?”
四千年了……
四千个春秋寒暑,你始终沉溺在怨念与会很之中。将凤凰劫的出现,一切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背负着罪责生存,没有一刻不是在被挣脱不了的记忆所折磨。
“现在你知道了?自己究竟是有多自以为是?呵……”
近乎讥笑的反问,让‘席’猛然一震,转而瑟缩得更紧。像只受了伤的刺猬,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不要说!”
“知道吗?并不是你造就了‘凤凰劫’,而是‘凤凰劫’造就了你!
不是你连累了‘神明’,而是‘神明’从一开始就利用了你!
可笑你还心怀愧疚的听凭驱使……哪怕时至现下,还要成为他利用的傀儡。”
“我叫你不要说!不要再说了——!”奋力捂住双耳,席头摇得狠命,乌发越加散乱。
像是一场浮夸陈旧的表演,问厌倦鄙夷。
“你这一生值不值?值-不-值?”
对方却像是真的崩溃了。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记忆一幕幕的倒退,古旧斑驳的地宫-夜幕寥落的云台-黄沙飞卷的战场-鲜血铺就的祭台崖边……
许许多多纷纷扰扰,最后竟然定格在清幽静谧的峡谷。谁家少年阳光下俊逸洒脱的身影。
“呵……”满脸冰冷泪痕未干,‘席’迅速恢复到癫狂而轻蔑的状态。
或许从那时起,一切已成义无反顾。
或许她最想偿还的,并不是一时铸下的怨念。
而是那个曾为自己仰身跃下幽谷的少年。
莫名一抹恬淡而满足的笑,驱散了所有的阴鸷与癫狂,漫上她的唇角。
‘席’一双原本就妩媚的眸眼,睁得大大的。晶莹的映着一道银亮的冷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口中喃喃是微不可闻,“……凤凰劫……终于结束了……”
下一刹,紫电青光带着高压的嗡鸣劈落炸裂。
长久的空白之后……
问倒在地上,感官重新缓慢充斥回身体,耳中是不住的嗡鸣,连带着头脑中不辨方向的晕眩。她感觉很想要吐,尤其是当一种焦枯的气味充斥开来的时候。
“刚刚……你为什不拉她一起跃开?”滞涩话语传来,颓败得喑哑。
问听不太清,踉跄着起身,亦步亦趋向着那声音靠近。
目标处,雷击留下的火焰燃烧得炽烈。
“你应该有能力将让她避过……”
“我为何要那样做?”猛然打断对方的话,问桀骜而凛冽的眼神穿透火焰,狠狠插在对方身上。“她说的,你应该听得比我清楚。”
抬手拂了一抹空气中幽紫的灰烬,问合眼笑得似乎很是喜悦。“让她以这样的方式选择结束、解脱的人。不正是你陵光神君预期的安排吗?恭喜……”
“……”
“恭喜你谋划至今,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了。有傀儡元灵代为承受过天雷惩戒,代为灰飞烟灭,骗过了天界。此后,你真正的自由了!”
“你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透过火焰,朱雀元灵悬浮在那里凄厉若鬼,精绝的容颜覆满霜雪般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