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逃开, 池暮已经稳稳站在了若熙的面前。
若熙急忙跪下行礼,慌乱之中,口中一时无言, 带着面具的脸埋的很低很低。
江池暮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别人。
只是今天在和南舞用完晚膳后, 实在有些倦了, 所以告诉了南舞自己体力不支, 想要早些休息。南舞很是理解的离开了, 她也清楚池暮重伤初愈,还需要多加休息。
但是南舞走后,池暮也并没有躺下休息。而是打发走了下人, 独自一人从后门出了正阳阁。他只是倦了不眠不休的交谈和迎合的笑容。
不知不觉,脚步就将他带到了后山这里。这时, 天色还没有黑透, 还是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致。
让池暮诧异的是, 他竟然看见了有人在远处那棵桃树下舞剑。
以树枝代剑,招式新颖, 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起初他很是好奇,屏息站在了一旁,静静观望。
夜色之中看不太清身影,只能看到那个舞剑之人身着一身影卫的黑衣,头发随着舞剑的节奏飘扬在脑后, 脸上还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看不到脸孔, 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只是不知为何, 看到这人模糊的身影, 却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这感觉阵阵袭来,让他一下没能控制住自己, 抽过了身边的一条柳枝,便飞身抽了出去。
结果那人果然被自己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树枝也飞了出去。
池暮缓缓走上前去,看着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这个人,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影卫?”
地上的人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发出了一些“呃呃”的声音。
“你是个哑巴?”
地上的人点了点头。
原来是个哑巴,池暮想到。仔细看去,隐约看到了那人腰上别的令牌。
“你是我的影卫?”
地上的人又点了点头。
越想越觉得奇怪,池暮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带着面具?是谁让你带的面具?你叫什么名字?你会不会写字?你----”
不知怎么的,突然池暮好像有一大堆的问题,就要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可就在此时,一群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问话。
很快,池羽的声音传来,
“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大家以为你失踪了,父亲都要急死了!”
池羽来到了池暮身边,立刻,认出了跪在地上的若熙。池羽瞬时有些惊讶,不知道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试探的问道,
“哥哥在这里做什么?”问的时候眼神还望了望地上跪着的若熙。
“哦,我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散步。遇到了一个我的哑巴影卫,正想问他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啊,是这样,哥哥你昏迷的时候,我们为了加强护卫,给你多添了两名影卫,这个哑巴。。叫刀疤,面相凶狠,怕你看着碍眼,所以我让他带了面具。他虽然是个哑巴,但是武功高强,况且哑巴又不多事,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池羽掐着自己的大腿,撒了一股脑的谎。一边撒谎,一边祈求着自己不要被雷劈。
“原来是这样。这些事情交给你办,我放心,不会怪你。”池暮好像相信了池羽的话。接着又若有所思的望向了这个叫“刀疤”的哑巴影卫。
池羽生怕池暮再看下去会看出个心电感应来,连忙拉过了池暮,说道,
“哥哥,快回去吧,父亲在那边要急死了,再不回去,恐怕正阳阁的人就要遭殃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池暮往回走,回头给若熙使了个眼色,便带着那群随从离开了。
看到池暮终于被池羽死皮赖脸的拉走,地上的若熙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又有了个新名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躲过了一劫,要事发现他们的不是池羽,而是江子墨,恐怕自己现在就在被驱逐出岛的路上了。
。。。
次日清晨,池暮很早就醒了过来。
其实他这一夜没有睡的很好,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脑子里就是那个哑巴影卫的影子。
起床后,拍了拍手,召集了所有的影卫。瞬时间,4个身影从各处现身,跪在他的房外。
他朝那几个人看去,没有一个人是带着面具的,心里一沉,问道,
“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么?”
“回主人,我等实行轮值制度,现由属下四人当值,每三个时辰会有新进影卫轮替一人,以此类推,始终保持同时有四人保护主人。”
“嗯,知道了,都下去吧。”
原来是轮值啊。池暮想到。那么也许下午就可以看到那个哑巴影卫?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对一个哑巴有了兴趣,真是莫名其妙。
但还没有等池暮想更多,南舞就出现在他的房间了。
对南舞,池暮还是心存感激的。
他清楚,对一个女子来说,来到异国他乡远离自己的亲人,尤其还是这么年幼,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这位女子做出这一切,牺牲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救自己与无双岛一命,自己实在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所以对于南舞,池暮都一直竭尽所能的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希望能够弥补她为自己所牺牲的一切。
池暮心里还清楚,自己需要弥补她的不只是这些。他知道南舞对自己的情谊,也知道无双岛与西域的联姻意义重大,所以就算自己再不甘愿,也必须要执行下去。只是实在是对不起南舞,恐怕他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了。
这也是池暮一直迟迟不肯提及婚事的一个原因。他实在不想辜负这样一个好女子。
但是再拖下去,这件事情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心烦意乱,连哄带骗的支开了南舞,说是自己要找池羽有些事务商榷,池暮离开了正阳阁,来到冰火阁。
说是来找池羽,其实也只是借口而已。他现在其实谁也不相见,只想自己静一静,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在冰火阁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池暮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熟悉的房间外。
他记得这个房间,那是若熙曾经住过的房间。
他还记得自己把他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他就躺在那张狭窄的床上休息。
无法再想下去。池暮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房里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