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微微鞠了一躬:“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认输了行不行……放过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不敢再爱他,更不敢再痴心妄想了……
那种起起跌跌的感觉,真的很痛!
他不知道,每次她心死的时候,总会在他身上发现一丝温柔的痕迹,这一抹痕迹,让她狠心地欺骗着自己,他们之间的未来还能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可什么都是假的……
他留她,是因为她那还不出的一千五百万……
她都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她就借高利贷去,然后去哪里一死了之,人家也找不到她的亲人可以讨债,一了百了了。只是不知道,在知道她死去的那一刻,他会不会为她感慨一下……
她不奢求他会为她难过,或许她的爱,更是他心里急于抹去的恶心回忆,既然这样,何不给彼此一个解脱?
他的双臂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不,我不允许!”
她的泪水滴落:“我发誓我一定会还的,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可我真的希望你能信我一次……那一千五百万不是我拿的,但我一定会还的,我会的,求你……求你……”
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已经泣不成声。
他把她从背后紧拥入怀:“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的吻,轻而隐忍地落在她的颈间,“林初夏……拜托你……不要再说离开我的话……”
再经历一遍昨夜的情景的话,他都无法想象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他只能隐忍地一遍一遍地道:“我也请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会还钱的……”她哭道。
他把她整个人转了过来。她被划出细小伤痕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泪,他心痛难当地吻去那颗颗眼泪:“对不起,我……”他终于启唇道,“我很在意你……不要离开我……拜托你……”
她的哭泣戛然而止。
因为他轻柔的吻已经覆上了她的唇瓣。
他说了什么?他在意她?
“做我真正的妻子……”他从怀里掏出那份协议,在她面前,轻撕成碎片,“林初夏,嫁给我,好不好?”
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浑身颤抖着。
他也反抱住了她,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哪怕没有长发,你也是我心里永远的初夏小公主,对不对呢?”
那温柔的语气,那久违的宠溺,一下就把初夏整个人都击倒了。
“我是在做梦么?”她轻触他的发尾,泪水涟涟。
他吻住了她的唇瓣,两人交缠的呼吸旖旎缠绵。甘甜的滋味从她心头升腾而起,他轻声道:“初夏,再给我一点时间吧?”他的眼里有痛苦残留的痕迹,“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未来的。”
她的手轻轻地与他交握着,她仿佛握住了全部的世界,却忘了去感觉,他手心里更多疼痛的滋味……
初夏的伤势并不重,当天下午便可以办理出院了。悠瞳把雨儿接回了主宅,把空间都留给了仲文跟初夏两人。
初夏双手都不能乱动,只能用硬邦邦的手指一点一点艰难地打着简讯。正要点发送,手里忽然一空,手机被身后的人抽走,她回头刚要抗议,一口吹得适口的粥放入了她的口中。
“咸度合适吧?”他问道。
“合适。”她吞下了粥水,另外一口已经又喂了上来。
她伸手要自己拿,整个人却被他抱入怀中,双手被揽住,一口又一口的粥喂了下来,她根本没空闲说话。
“我可以自己来。”她哭笑不得的,“我也能去上班啊,除了手之外,我其他伤口都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从工作以来,她累积的病假已经差不多可以兑换一张辞退信了,园长虽然什么都没说,她可实在不能厚脸皮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仲文瞪了她一眼:“你这种人,如果让你去工作,你一定会忘记你手上有伤口,硬是把手放进水里抢着干活的。”他把手机里那条“我争取明天就去上班”的简讯一字一字地删掉,她气得直磨牙。
“那是我打了很久才打出来的!”起码尊重一下她的劳动成果啊!
他充耳不闻的把一碗粥都给喂见了底,才搁下了碗:“消消食,两个钟头后还要喝汤。”
她脑袋嗡地一声响。
“又吃?”再吃再睡她变猪了!还消食……
她忘不了第一天他给她消食的情景……竟然是用根绳子扯住她,带她在房间里遛弯,还振振有词,说她本来就因为头上包了绷带不想出去见人……
根本就是他不想她出房间好吗?
“错。那是喝汤。”他竖起一根食指纠正她。
她就地一翻,推开了他的手:“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要再喝了,我太饱了,我要去擦嘴巴……”
他一把扯了她回来:“我替你擦!”
她眼睛瞪圆了,当她以为他要拿湿毛巾给她的时候,他整个人覆了下来,探出舌尖,替她把唇瓣舔了一圈。
她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微啧了一声,把舌尖探入:“既然你邀请我……”
她连忙推着他的肩。见鬼了,她什么时候邀请过他来享用她了?“放开我啦……”
“你刚是不是说,你除了手伤之外,其他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他忽然抬眸问她。
“那是当然!”她连忙声明,“所以你答应我回去工作了?”
他笑容一闪,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眸底酝酿着:“我很饿。”他忽然道。
初夏的脖子差点闪到。这两个话题,有关系吗?
她试探地道:“饿,就吃啊。”
“我也这样觉得的。”他翻身压住了她,“既然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需要消食,我肚子也饿,那我就牺牲一下自己陪你消食吧。”
“不不不……”她的唇瓣再度被他占据住。老天,他饿可以吃饭啊,为什么要吃她呢?
她的双手被他控在了头顶,他的吻来势汹汹,比起以往紧闭双眸,这回他的眼睛是睁开着的。
初夏一
阵羞赧:“你能不能关了灯?然后顺便闭上眼睛?”
“不能。”他笑道,“我还没有好好地看清你。”
她心里一根弦被微微地拨动了。他一直不愿睁眼看她,她也知道原因的。他情愿闭上眼睛,把她想象成他心里的那个人……
她想出了神,唇瓣却是一疼,她反应过来,竟然是他咬了她一口。
“在想什么?”他扯开了她的衣物,习惯性地让她背对着他。
她也习惯了,背对着他,背上被烙印了无数火热的吻。
他却停住了动作。
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她奇怪地抬眸看去,在床头柜上,放着一面镜子,镜中倒映着他怔忪的表情,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陡然浑身一震,再也不能言语。
他看见的是镜中倒映的一双风华绝代的眼睛,那眼睛来自于卧室床铺对面的一副巨型油画,画里的主人公叫上官临雪……
“我们还是关了灯吧。”他的手一伸,按灭了满屋的灯光,黑暗中,她摸索到他紧闭的眼眸。
因为黑暗,因为阖眸,他可以不用触碰到内心的底线,所以他也永远不知道,在那天夜里,她的泪水湿透了枕巾。
终究是过不去的坎么?
跟一个他深爱的死去的人争夺他的心,这场仗,她不是早就输定了吗?
那天之后的初夏,开始下意识地躲着仲文了。她笨拙地自己照顾自己,在接到婚庆公司发来的工作时,她迟疑了。
“真抱歉,初夏小姐,”公司的负责小姐抱歉地道,“我知道您在休假,但是这次人家开了很高的价格,而且提的是下午场,希望能邀您出场,我怎么推都推不了……”
初夏苦笑了一下:“其实吧,我的双手也不方便,人家看到这样的司仪会不会倒尽了胃口……”
“不会不会。”对方忙道,“我已经跟江先生说明情况的了,不过对方一直很坚持,我们也……您放心,晚点我让人把您送回去,绝对不会耽误您太长的时间。薪酬方面,对方开了这个数……”
她说了一个数字,初夏也心动了。虽然仲文现在绝口不提那钱的事情,可合约既然他要作废,她就不希望在两人中间横亘着那笔天文数字,能还上一些,她心头也踏实。
再说了,下午时分,仲文必须要出门上班,等他回来,自己应该已经完事了,于是她试探地问了一声:“那冒昧问一句,五点半前,我能回到家吗?”
“绝对没问题。”对方保证满满的,初夏松了口气,终于答应了下来。
对方出手似乎相当霍绰,不仅派了车子来接送初夏,甚至还载了她专门去做头发,试衣服,花的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初夏忐忑了,她不由问道:“这……对不起请问,请我来当司仪的江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你不认识本市的江席云先生么?”司机笑道,“我们老板出手绝对大方,江家可是与安家齐名的豪门家庭呢。不过放心好了,这次我家老板没有请安家的任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