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4日
流亡至生死
冷魂改网名改成醉生梦死,行尸走肉的同义词。她潜意识里慢性自残的因素占据多大才走出家不得而知,用仅有的100元钱在网吧整整4日4夜,吃喝仅是一杯可乐,两个小笼包。胃已失去知觉,或时有燃烧灼热之感,她呆呆的一动不想动,要上厕所时站起来快要走不下去,身上依旧背着笔记本沉重的负累。她十分的好奇自己这样的状态到底持续至几天后才得以如爷爷似的游丝终断。想似爷爷一息尚存的状态都拖延了5天5夜,何况冷魂只是饿个几天。她不自觉的笑,太过无力,貌似惨绝人寰,连扯动唇角的动作都如死灰般已倾尽了生命力,身体已及心亦然冷血。亦已冷血,必要绝情。
苦海无边,回头向谁?
至此已无怨无愿。
只是无能于无怨无愿,才不得不安心于此。
明天12点,她决心要走出这网吧,去向何方?
走不去内心所限的位置……
冷魂
2010年1月15日
大约,只有泪水能够告诉她丧失了所有,泪水流得太多,恍然自觉身体都干躁。导致离开网吧时,轻飘飘,空荡荡。头晕乎乎的,胸口亦疼痛难忍。一路踉跄的走,不停的走,走在和子影走过无数遍的闹街,她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一个人走在这条熟悉的街,已是5点多,人甚是拥挤,她身边再没有子影,太冷,冷魂只能用口勉强呼吸,唇角干裂喉咙枯躁,冷气直接灌至胸口引起放肆的疼痛,头重脚轻的,她是桓着心过马路,车辆并末夺走她沉重的生命。她想起子影,她说过,冷魂像她的崽,如果自己不在她身边照顾,十分担心冷魂要饿死。肯定的。冷魂轻笑,刚离开子影,自己却饿了如此之久,路边小吃很多,亦有水,她胸口疼痛亦太冷,没有买任何东西,直接走至取款机,排队取钱时她是依着门的,取钱之时她又依着取款机,直至手中拿到300元,看着取款机里显示的数额,泪水又要溢出,喉咙哽咽着胸口亦堵塞着都疼痛如死,她木然出来,又疼痛难忍,又特意走至来长沙时与子影一起住过的小旅店,店主看出她的异常,轻问了声,冷魂抱以轻笑,店主走后,她在这间熟悉的房间蹲下了身子,并末有热水可以洗澡,不知蹲了多久,她睡下,扎在温暖的棉被,百感交集。醒来之时,打开电脑看时间,是12点,她洗头洗澡,小腹凹回,似比5年前更加怜弱的小腹,热水冲过身体,胸口疼痛欲裂,她只能蹲下,还是太痛,从末在疼痛面前哭泣过,这一次却是妥协,坐在床上时,她还是哭得认真,这几天,泪水太多。绝望的,伤心的,疼痛的都有。如此的认真放肆的哭泣却是第一次。这床,温暖的,水,热的水,冷魂以感恩的心感怀起家的温暖。在家的日子,她是被宠着的。又因太熟悉,她离开家时,对母亲是凶着的。
冷魂总是在身体疼痛时无助,上学时可以请假回家,让她一有病痛就甚是依赖家。于此时,惟有泪水长流不断。
她哽咽长哭时,唇口轻吐出对不起的气息,连绵不绝的。
胸口的疼痛还要持续至多久了,她并不知。疲倦的眼甚是累了。
冷魂
2010
2010年11月16日
是晚,冷魂累极,昏昏沉沉的总算睡下,近11点才起床,一站起来胸口便扯着发疼,她蹲下洗簌,疼痛的感觉如万箭齐发般让她毫无抵挡的知觉,她想该吃点什么补充体力了,风一样轻飘的走到一蒸菜店,因为挺近,所以不曾选择。浑然不觉已点了四个菜,上桌又觉吃不下,勉强压抑着想吐的冲动一点点送入口中咀嚼,不一会便放弃,只喝了一杯白开水两杯凉水。付了十五元留下几乎元封末动的菜。这一过程不到五分钟时间。走回旅店时被疼痛硬拉扯着蹲下许久,她又游魂似的走在街上,吃了一个子影最爱吃的梨。然后回家,并末下决定,只跟着脚步在行走,恍惚间飘起阵阵冷气,冷魂拖着个病怏怏的身体游走在熟悉的街道。孑然一身的独立。走在与子影至少走过至少六十次的小街,两次错过了目的地。
一旦置身错误的位置,要绕更折更远的路走到一个并不知方向的地点,且是拖着负累诸身。冷魂甚觉自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却又无处可停歇。终究是上了公交车了,却是晕得利害,从不觉身体是自己的,然而一旦生病又完全是自己受过。车上的行程如地狱般的让冷魂觉得狼狈又仿如置身末路,寻不到一个出处。一一忍受着,低头坚忍着,不知还有几站路,她不顾一切飞也似的冲下了车,下了车便狂吐,吃下的连水都泛着酸味变成黄色全部吐净。仿佛连肝脏都要奔出胸膛似的虚空,停在路边歇了很久,似乎要好一点了,又跟着脚步在行走,思想应带动身体行走的,思想却太多,总成负累不知如何处决,跟随脚步却甚是简单,只往前行,冷魂于如走走停停,停的时间比走的时间长太多,她头重脚轻,身体亦无力保持平衡,似乎有碍市容,但路边飞走过她身边的车辆排出的气体实在是让她不能接受。如果是在写小说的话,冷魂想着自己该晕倒在路边无人问津了,而这几日下来,她惟一担心自己晕倒在路边的理由只有一个,这是个熟悉的城市,有熟悉的人。如果是陌路,便有着肆行无碍的无忌。但她总是不能用想的来支配行动,显然的走了太久,迷路了,这个车站太熟悉,她惭愧的下了结论,自己独行的离家以外的地方,迷路的机率高达百
分之九十九。又是许久的步行,终于到站,一路颠簸的回了家。已是五六点了,父亲来接她时,她冷得全身颤抖,待遇是公主级的,完全被宠上了天,她很是幸福,自觉父亲的形象太根深蒂固由此而来的反差反而受宠若惊。她心怀感激的客客气气的给了钱给父亲,依在火旁烤火。父亲转身,泪水便流下,热的让人触动。亦有伤痕难以抹平。
她已安然躲在了温暖的被弯,闭上负重太久的疲倦的眼,得了此处的停歇,她在感激中融入家的暖流,同时覆上一颗寒冷的心。
冷魂
2011年1月17日
醒来时,已近11点了,睡了很久,4岁的同在家,姐姐的女儿。姐妹之间钱牵扯着距离,感情因而变味,倒不至于变质。
同却不同,冷魂与她相处甚欢,同亦甚是依赖。同太可爱,冷魂与她玩笑不觉时间轻易。但同也会使得冷魂不知如何是好。她会稚气嗲声的问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问题往往叫人无从作答,同话多,疑问更多,往往喜欢在明确的一句话语里加为什么三个字,因而问题显得简单却又叫冷魂哑口无言,犹如有人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因对方是个四岁的孩子,你便得两难起来。这种问题在同说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冷魂解释起来自己都心虚。
比如,她问,姨,小黄狗了?
在追问了无数遍后,冷魂答,死了。
怎么死的?
实际上是冷死的。冷魂答,不知道。
我要去看。
因为不知被扔哪去了,冷魂答,墙围着,过不去。
埋了吧,埋在窝里了吧,埋在水里了吧,埋在土里了吧……
嗯咯,嗯咯,嗯咯……
它埋在那里明年还会长出来吧?……嗯……会……
那它怎么到窝里去了?……抱起去……
不久,不经意的问话中母亲说某某死了,她招牌似的笑容又来了,只道,某某又会长出来。听母亲说长不出来了便急得要哭起来了……
冷魂看着这个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孩子,这个笑容常在的孩子。这个年幼的孩子,她只想告诉长大了的她,你小时候很喜欢笑,十分的喜欢。笑起来感染人的心。
深夜,冷魂却不得不想着事,沧然间家乡的天空,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家,一年一年老去的父母,一岁一岁长大的自己忧愁的老去的心。而眼前的事,回程时在车上想的事,不想去想终要面对的事……
冷魂不知道自己去了长沙几天把自己折磨得半死又回到原点的理由是什么?
这些天这么久思考着的活着是为了什么要去做什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等等?
伤痕,恨,爱,责任,疼痛,忧愁,事业,梦想,活着,生死,意义……或许如此忧郁的年纪该为有些事惹人伤悲。哪怕是无解的。惟一缺少的一样就是青春的朝气。冷魂没有。
她写了很多的东西,亦没什么成品,她太喜欢三心二意,起码写了七篇的开头或至一半都末完成,长篇小说,短篇小说,日记,诗歌,恐怖小说都有,恐怖小说她以前看过,吓得半死,觉得要写那些东西的人一定神精不正常或尽早会得心脏病,何苦受那个罪,后来看多了外国影片,受好胜心挑畔,认为那些外国人的思想豁达度值得学习,应该超越,于是写了一点越发有成就感便打算写成长篇。她的思绪可以跳跃式的在一篇篇的断章里轮转。每一篇都够深刻,不知是缺点或是忧点。但她现在写的日记似乎每天都在继续,又想在每日的绝望以及忧愁里渗入丝丝朝气。于是便在日记里写人物。以往历经过的值得纪念的人物,以此来缅怀,记念和忘记。
冷魂为此篇题名为〈一人名,一生命……〉题记:一人,一名,一生命。都是独特的生命,独特的人,独特的名。本着生命的独一无二,至少,该珍惜上天的恩慈和眷顾。
注:以下‘一人名’里对应之人,书写皆事真实,概不虚构,亦不全面。未征得本人同意,敬请谅解。
冷魂
‘霞’
霞,雨落泪噙香,淋湿苦人肠,霞光一遇水,是李不是张。
她很美,美得不艳不俗,恍如霞光半现。然,跌落于尘间,终掩去了原色。她叫霞。
霞,很少有人如此叫她,但冷魂甚觉她所有的光沾染了凡味,难以直视。冷魂是第一个叫她霞的人,亦是第一个用笔以及心来神话她的人,她在冷魂心中甚是平凡,是平凡中的好人。能够做到一个好人该做的全部的事,很难得。然而,霞,做到了。仅这一点,已让冷魂在心中以足够的份量给予她应有的尊称。
美貌放到现实中是一股潜能量。霞在农村时尚懵懂半知,出了校门进了社会她便尝到这股潜能量带来的莫大好处。她开始衣着入时,性感中颇有风情,难得的是亦显得端庄舒雅。从外表一眼看来霞是如此,然而,细想起来,冷魂对如此亲近的人竟是一知半解。五岁的悬殊拉不开距离,距离总是因心的遥远。
霞,冷魂《一人名,一生命……》上的第一篇,第一个人。
她多年不变的留长发,发型却常变,而每一种发型的改变都各有韵味,妆,只画眉,点到即止。穿鲜明的各种颜色的颇为性感的服装。踩着不高的高跟鞋,只逛金苹果。她身上穿的都是从金苹果那条街买的。每样东西不超过50元。却甚是多,眼光亦挺好。
她爱逛街,在金苹果的街道有4年,
浅了说她算是街道上颇为美丽的风景,并不十分抢眼。深了说她是街上老板比较喜欢的‘上帝’。她那时一放假就得去逛街,死活还要拖几个人,冷魂宁死都不愿去的。不知情时陪她去过,她一个店一个店的看过去,挑到认为好的就试,价格谈不笼的绝不回头。挑到了一挑便要在一家店挑几件,算下来是最忧惠的价格了,她便言语半天,老板看是行家,看上去是精明的行家。于是也就从上夸到下从里夸到外于是也就成交了。提着东西又要逛,如此往返重复,不知疲倦。幸而她是不逛饰品店的,她只少回会随衣搭配,平常并不配带饰品。耳洞也只有两个,长此不戴的。
冷魂跟了去很少吃什么东西,她似乎很少买零食。回了宿舍亦是只买廉价的水果,间或买回一些卤味,偶尔某同事订婚生日的会吃火锅,三十八一份的鱼头。从她苗条的身材可以看出她本身亦不太爱零食。冷魂总觉得可以从一个人的本性看出她是否爱吃。霞本性里固守传统,并无太多野心欲望,亦安于本分,她只是一个简单单纯的好女子。所以冷魂觉得霞还不至于需要依赖食物来填补不能自制的情绪。
她四年不变的安于自己的位置以及责任,她在酒店里是前台。被誉为店花和台花。
她一笑醉人,略有羞涩的味道,低低的,浅浅的,静静的,让人舒心之外平添几分暖意。这是她婉笑的魅力。
她一语醉人。七分桃源的世外之音,软软的,轻轻的,柔柔的,自然不做作直让我心平静气,恍如桃花香扑面而来让人呼吸流畅。这是她言语的吸引力。
工作时有繁忙,亦时有纷争,必竟是职场,且不是容易的职场,她做着简单的工作,应付的亦不简单,但她是坚忍的,聪明的,亦是麻木的,她总是保持着自己职业应有的状态面对工作,面对客人,上司,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因地适时。面对同事朋友,亦有自己和她人的界限。这是她行为举止的张力。
她工作的状态冷魂见过,她穿黑色西装,配白色衬衣,扎胸针,头发盘起,唇点淡红。站在堂皇的大厅,苗条,白晰,清透,婀娜多姿,无花胜有花。油然而生让人兀自许多想像力。
冷魂并末有一丝神话霞的形像,只是人有多面,这只是她做前台工作必需要有的一面。她所禁固的时空里不能自己的自我。然而,因这一面的背负另一面的她是放纵的她。
这是闲暇时间。这时可分为放松和放纵,放松只是工作时累了需要休息,她休息时间便看电视亦做梦,打牌,等,有条不紊,欢笑打闹甚是快乐。但这时的她是开怀的,声音笑容举止都豪爽极了,如禁固了的孩子得到了自由般朗然。放纵时便是工作带来情绪上不能释怀的烦思,内心的空虚亦被无限放大起来,各种烦忧蜂拥而至。她需要的便是外去散心,和大堆同事朋友或在白天或在晚上出去吃宵夜,溜冰,等。此时,她一定要有个场所,有个事情让自己释放,忘记。当困扰的情绪被替代,她便又前一直前行。
然而安于一个位置四年之久,终要厌烦,要厌烦到想放弃的地步。双十年华,她听从父母的安排相亲,然后是结婚。
结婚之后,才知道自己还太小,太多事情并不够懂得。离开家的凄凉以及所限的自由都让她心有郁气。
除却这些,她是幸福的,是个幸福的妻子。
一年后生下一个女儿,丈夫是独生子,她当下心生悲凉。这给予她的压力太大,无形中命运压附于头顶让她透不过气来。并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她承担或者分享。这承受自己不身临其境就不得而知,尤其多少心有阴影的她。如果有人看得见她的泪水,也不会感知她心荒的深度。寄于下一个孩子全部希望亦就是她心荒的深渊。她当即寒心,是彻骨的凉透。只言道,希望天下的女人全都能生一个儿子,只生一个就好了。
她全权主家,里里外外忙得天昏地暗的。孩子带在身边照顾着又要守着店面累不堪言。她外表的精明显只是假像,经不得商场无情的推敲。她亦自知自己并不精明,在商言商,吃亏亦难免。(尤其她对太熟悉的人太直,说话并不给自己和他人留余地,如此一听便能看透她实在不精明。抑或是简单。)性格本是天生,她骨子里的软弱慈悲却还末泯灭。但生活的繁锁,压力,责任……浓缩成生命的负重都让她蜕骨般的惊变,只是这变化于她自己而言并不会发觉。抑或有所察觉亦无可奈何,但许久不见的冷魂以及子影都心有感触。
冷魂见到她,已是母亲的她比以前更清瘦得娇怜,更添一丝风韵,似还更有女人味,比起少女的形像魅力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似农村里的少妇结了婚身材就完全走形,神貌全焕然一新。她还是穿着鲜色服装,淑女打扮,倒比以前更显性感。然而,表面的风光终掩不了生活的真相。亲近她的生活,真相便一次次昭然若揭。一次次的变化,最明显的是在结婚三年后吧。急得无法可施了,她是咬牙切齿对着自己的老公说话,洗衣做饭拖地俨然磨损了岁月。女儿于晚上梦中哭醒时,她又是哄得心碎,终不耐烦又咬牙切齿凶神恶骂的打起女儿,冷魂看着她的样子甚是怕了。或许她不会下手真的打女儿,但是事实的真相让冷魂清楚的知道她的定位。
于她而言,这样的转变是走在生活的正轨上,她一直便按部就班的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并且做得很好,一个平凡的女人平凡的路程,她以一颗平凡的心守护着她的爱经营她的未来。有生活的气息亦才能有心以及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