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焦急着,电话响了,安德烈一把抓起来就听电话里说:“我是炮营参谋伊格诺夫,营长去炮场指挥战斗了,我们和前方无法联络,无法确定射击区域。”
安德烈松了口气说:“我们也无法与前方联系,我命令你们,立即向敌人纵深的阿吾地、甑山、古城、172高地、242高地进行还击。敌人炮击结束后,你们立即对我军阵地前沿开阔地域进行覆盖射击,直到通讯恢复为止。”
放下话筒,安德烈对两位领导说:“该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现在我们除了向上级汇报这里发生的情况外只有等待了。”
列尔夫什卡想了想说:“我们对前方的事态一无所知,怎么汇报?汇报什么?死等不是办法,我这就出发,带一部电台跟随二营前去增援,就近了解敌人的进攻兵力,判断敌人的进攻规模和战役企图,方便上级做出准确的应对。”
“你走了这里怎么办?还是我去吧?”列昂尼德勇敢地站出来说。
列尔夫什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拍年轻政委的肩膀说:“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你们组织警卫连看护好电台和弹药物资,督促通讯连与上级保持通信畅通、恢复与前方的联系就可以了。你没有多少军事经验去了也发挥不出太大作用,还是我去吧?”说着扣上一顶古怪的m1935式钢盔,抓起一把临时配发给干部使用的转盘冲锋枪走了出去。
一阵人喊车鸣之后,列尔夫什卡带着2营匆匆向火光闪闪、硝烟弥漫的西南方向的战场赶去。快到坦克营驻地时,见营地里几十顶帐篷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动静,估计确实主动增援去了,心急如焚的列尔夫什卡顾不得多想命令车队继续前进。
开过去没有三百米土路北边草地里猛的亮起一串车灯,雪白的亮光刺得汽车驾驶员睁不开眼,车队停了下来。
列尔夫什卡仔细一看,坦克,32辆bt-7型轻型坦克,是自己的坦克营,他们没有出击呆在这里干什么?没有接到攻击命令在路边等着自己吗?他迟疑着走下驾驶楼,提着冲锋枪跑向坦克,嘴里喊着:“阿廖沙、阿廖沙,赶快组织部队跟我去增援!”
一声莫辛甘纳狙击步枪清脆的枪声响起,跑动中的列尔夫什卡前胸血花飞溅一头栽倒在被坦克履带碾压过的草地上,钢盔、冲锋枪摔出老远。
枪声如同命令,所有的坦克长长地炮口同时迸射出耀眼的火焰,把45口径的高爆榴弹高速射向整齐停在路上亮着大灯的卡车,睡意朦胧的苏军士兵感受到爆炸时人已经在天空中翱翔,最终被地球引力拉回地面,摔得七荤八素。
二营长维克多很幸运地躲过了第一轮爆炸的杀伤,那颗罪恶的炮弹击中了车箱中部,他只是被甩出了驾驶楼。他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呼吸不顺畅、一动哪都疼。偷眼四下看了看,全营乘坐的30辆卡车全都散了架,七零八落的飞散在周围燃起大火。
火光中一些战士爬起来茫然地寻找着长官、战友和武器,被坦克方向的狙击步枪一一命中,有的试图往回跑被坦克上的7.62机枪打成了筛子。他顾不得找自己的钢盔,从腰里拽出tt-33自动手枪,大声招呼手下卧倒,向后方匍匐前进到坦克营营地里集结。
不等他的部下过去集结,bt-7发出轰鸣,一线排列压了过来,机枪、步枪不停地响起,自己的士兵不断地被击中,鲜血染红了祖国的土地。在时速75公里的轻型坦克面前突围是没有指望了,他一咬牙不顾胸腔的疼痛大声喊道:“俄罗斯的小伙子们,和法西斯拼了!”说着挺身站起,挥舞着手枪和手雷迎着坦克冲了上来,其他士兵自知求生无望也跟着冲了过来。
几条火龙从远方扑了过来,准确咬住了勇敢地维克多,几十颗机枪子弹阻止了他的疯狂行为,也打碎了他的躯体留下了他的生命。其他战士没有被他惨死吓倒,嘴里高喊着乌拉,端着上了四棱军刺的长长地莫辛甘纳步枪义无反顾地发起了冲锋,可惜他们人太少,对方的火力太强,没有一个冲到坦克前50米区域全部满怀不解和遗憾地倒在草原上。
坦克停了下来,车灯依然闪亮,从坦克上走下来一群头戴日本钢盔,身上穿着黄绿黑白杂乱图案的古怪军装的军人,神情漠然地小心谨慎地靠拢过去,对面远处草地里也站起来一些相同服饰的士兵,渐渐与他们会合。
刘建力坐在仍然发动着的驾驶舱里等各个方向的部下通过手势传来没有活口全部解决的报告后,关闭了发动机,从狭窄充满烟雾的机舱里钻了出来,深深吸了几口气跳下战车,走到不远处趴倒在地上的列尔夫什卡身边,见他前胸被击中,后背开了个大洞,显然死了,看了看他的领章是个步兵上校,应该是个团长。
你这个团长也太他娘愚蠢了吧,前边放这么点人,坦克部队没有步兵伴随保护,死了也不冤。冤的是你的手下,都是些年轻勇敢的小伙子,可惜了。他捡起转盘冲锋枪比划了几下,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真的娘的带劲,一瞬间飞出去10几颗子弹,递给身边的通讯员说:“收好,司令员肯定喜欢。”
各组陆续回来了,报告从汽车废墟里收集到的较好的武器,刘建力一一检查选了些比较先进、有创意的、威力大的堆到坦克上固定好。完事他看了看手表说:“走吧,去物资仓库,李奇、王亮他们快过去了。”
“队长,这些武器还有营地里的弹药油料怎么办?”一排长舍不得地问
“在十辆汽车上装满够咱们自己用到六号的油料,再装十卡车的弹药、食品、帐篷、雨具就行,剩下的就留给日本人吧,也算是给他们加点后劲,但愿能鼓起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这边激烈战斗时,剧烈的爆炸和冲天的火光清晰地传到了马鞍山上,让列昂尼德和安德烈大惑不解,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苏联境内,法西斯真的攻过了国境线?安德烈急忙摇动电话想把这个新情况报告给32师师长,可电话再也无人接听了,通讯连总机班在干什么!?他愤怒地走出去准备训斥一番,迎面走来一个明显矮小的军人。
安德烈从钢盔式样上认出对方是法西斯士兵,连忙把手伸向腰间准备掏出手枪,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反应也比他快,手一抬,闪出轻微的火光,自己胸前一疼,急剧收缩的内压让他喘不上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他的神智还清晰,日本人不仅过了国境线还攻进了团部。他们不是一轰二炸三冲锋吗,怎么无声无息地就杀进来了,还用的无声武器,他们想干什么?
来人走到近前用手电照了他一下,看了看中枪部位也不管他还在艰难地呼吸,端着一把德国毛瑟手枪进了指挥部的帐篷。没想到对方这么狡猾,用偷袭的办法打下了一个团部,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真的是飞过来的吗?随着最后一点气力不受控制的流逝,安德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帐篷前人影一闪刚才的偷袭者表情轻松地走了出来,身上多了个望远镜、牛皮防水文件袋,手里多了把转盘冲锋枪。到相邻的几个帐篷看了看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他兴奋地发出一声响亮的鸟叫声,不远处的通讯连方向、警卫连方向、参谋部、政治部、后勤部方向陆续传来相同的鸣叫,让血腥的战场陡然增加了些生气。
他又发出几声长短不一的鸣叫,不一会12个与坦克营伏击者相同装束的武装人员先后赶来,每人都背了一两个文件袋、挂了望远镜,有的提着转盘冲锋枪,有的扛着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还有三个人后背背着野战电台,长长的天线骄傲地晃荡着。发财了,老毛子比他娘小鬼子阔气!装备比小鬼子好狠了!
李奇见人都到齐了满意地说:“大家辛苦了任务完成的不错,没有惊动敌人、没有伤亡消灭了整个团部,你们也经受了实战的锻炼。可惜跑了那个团长,不过他也走不远,南边有王亮、东边有刘建力,除非他提前察觉北上求援去了。”
“北上他也跑不掉,军事仓库那有郑老六一组潜伏哨,就是专门堵截漏网之鱼的。”一个战士摆弄着一把刚缴获的tt-33补充着说。
“这下过瘾了吧?训练时老子连打带骂就是想让你们这群新兵蛋子能在这种危险的环境里活下来,没哄你们吧!是不是觉得潜伏、突击、猎杀挺轻松?那都是平时练得好。回去继续给老子好好练,下次老子带你们去莫斯科!”
一个战士大大咧咧说:“感觉还行,来之前挺紧张,心想有可能就交代在这异国他乡了,没想到这些老毛子还没有小鬼子有警惕性、里里外外毫无防范。机关人员随身都不配带武器,太松懈了,咱们攻进去除了犯愣连反抗也不知道,这他娘是怎么训练的嘛。但愿40师师部也这样,咱们也杀他个将军过个瘾。”
“废话少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陈司令反复说这里是咱中国的国土,可不是什么异国他乡,咱们这是在打击侵略者。至于老毛子的表现也让我大感意外,不过细心一想也就理解了。这是咱们跟老毛子的初战,老毛子一项注重大兵团正面进攻,根本没见识过咱们的这种打法当然没防备了,以后他们或许会知道咱们的存在,了解咱们的作战方式,防范就严了。
你们也别占了点小便宜就跟小要饭的捡了块光洋一样飘飘然,司令员说了咱们要坚持到8月8日才允许撤离。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都不许大意,你们都是正儿八经的特种兵,不像刘建力的那些野战兵,到时候谁受伤谁阵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教官!”这教官折腾起人来可是没心没肺的,小心应付就是可不敢招惹他。
李奇看天色不早,吩咐道:“东西归置归置,合用的各留下一件,多余的和文件一起都交给刘建力的回撤小组带回去。”
等他们赶到马鞍山下二三里地外土路旁的后勤仓库时,刘建力的部队已经俘虏了不足30人的守卫部队,正在里面清点缴获的物资。
刘建力迎上前来相互敬礼热烈握手,开玩笑说:“小二黑怎么来晚了,特种分队竟然落在咱们土八路后头了,稀罕呀。”
李奇不满地捣了他一拳低声说:“你老哥厉害,咱李奇服气。就不能给老子留点面子呀,以后不许当着新兵的面叫我绰号。”接着大声说:“啊,那啥,毛子团部人太多又太分散,咱们就12个人,一个人要对付30多个呢,好在一个没跑掉,快要累死了!”
“为啥不能叫,这是陈司令亲口所赐,是你的光荣,也是咱们特战队的骄傲。”
刘建力给他当过班长,他可不敢犯楞,讨好着说:“好好,你叫你叫。不过这把冲锋枪和这架望远镜原本想送给你的,现在看来还是带回去交给陈司令比较好。”说着,晃了晃一个部下递过来的帆布包。
“李奇兄弟,就知道你最讲义气,我看大老远的陈司令也不一定能收到,我就受累替他保管吧。”说着话一把叼过去,开始翻看里面的宝贝。
李奇站在一旁笑呵呵地问:“老哥你可真不简单开着坦克就进了后勤仓库,你当时说直接缴获坦克我还替你担心呢,还真让你们干成了!毛子二营只怕不是坦克的对手,都收拾干净了吧?得了些啥宝贝让兄弟开开眼呗。”
刘建力翻腾了几下不屑地说:“小子,就你这些破玩意,老子也有。知道吗,老子手下打死一个毛子上校,手里提的就是这玩意,腰里挂的就是这玩意,皮带上还别着把左轮。
坦克营才叫冤呢!孤零零地杵在那,白天看着威风的不得了,到了晚上全成了趴窝的老母鸡了。要说他们防守的也算严密,外围有两道铁丝网,里边还有一道,四周都有固定哨、里边还有一支巡逻队,仓库那加了双岗,发电机隆隆地响,探照灯哗哗地照,要不是咱们来就小鬼子那股楞劲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咱们一直等到11点,帐篷里安静下来了才钻进去。活该他们倒霉,白天他们一个领导来视察,折腾了一下午练得太扎实又是突进又是射击,又训了一晚上的话睡得跟死猪一样,哨兵也无精打采。就那个营长还有点样子,出来查哨发现不对喊了几声被狙击手给毙了。
咱们队里老队员都会摆弄坦克,毛子坦克比小日本的还好摆弄,咱们两人一组费了些劲也就都学会了,两点时西边打起来了咱们就开到路边设下了埋伏,32辆坦克那叫一个壮观。
真叫陈司令说着了,毛子兵行军严重依赖车辆、道路,攻击、防守严重依赖坦克大炮。那个二营吧,坐在汽车里,整整齐齐停在大路上,不就是送给咱们当靶子的吗?遇见意外情况等着领导发话,不像鬼子兵反应快。结果一轮炮弹全他娘趴那了,没死的也摔得差不多,基本没费劲就解决了。缴获了十几门50、82迫击炮,十几挺转盘机枪,还有五六挺带铁轱辘和盾牌的重机枪。你们有啥收获呀?”
见老班长一脸的得意自豪,李奇恭维道:“还是老哥你牛,竟整些铁疙瘩。咱特战队只对望远镜、电台、冲锋枪、文件地图这些值钱玩意感兴趣,既然老哥你都有了就把袋子还给我吧。我要用这些东西给陈司令凑一个警卫排,估计他们每个团都有几只。等把两个师部、六个团部翻腾一遍,差不多能凑够五十支刚好一个排。”
“行了吧你,陈司令还稀罕你这些破玩意,拿回去也就是给兵器研究所去分析研究,口径不同、子弹有限你怎么用?还不如分给兄弟们在战场上用呢。这家伙跟机枪一样连射,火力够猛也轻省,就是费子弹,稍微慢点十几颗子弹就出去了。好在这里遍地都是子弹,咱们还要再待一段,就用它当机枪使算了,用完了再交上去怎么样?”
“那我跟你换,一挺转盘机枪换一只冲锋枪。”老班长说的对,好东西先用起来,用完再交不算违反命令。
“小子,你太精明才变成小二黑的知道不,以后不能这样坑自己兄弟。这次就这样了,我换六支!”反正机枪够多,换就换呗。
“大哥,你当这是老步枪呀,整个94团部我就翻出来5支,加你那支总共六支,估计是新研制出来送过来接受实战检验的。要不咱们三家平分得了,一家两支。”
刘建力一想,王亮和自己本就是一家,划得来点头接受,两人又比划了半天转盘机枪,有些沉、火力应该不差,强在子弹充裕,决定留下五挺,其他的带回去。50迫击炮携带方便比掷弹筒略准一些可射程只有800米作用不大,上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