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到出宫的甜头后,云祌祾更是隔三差五的邀君羽出去。君羽本来不愿意去担心被发现,但禁不住云祌祾忽悠,云祌祾说:“你不去看看,不怕那帮混蛋回去找那祖孙俩的麻烦?”
君羽觉得云祌祾说得有道理,于是又跟着他出宫,每次出宫都要去一个地方,渐渐的竟然成了庸雅居的常客,而那帮恶人却没再出现。
这天君羽和云祌祾又偷溜出宫,在庸雅居二楼悠闲的喝着下午茶,君羽突然问云祌祾说:“老实说,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唱曲的小姑娘了?”
“瞎说什么呢?”云祌祾听得直皱眉。
“要不你怎么三番两次的往这儿跑啊,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啊?”君羽碰碰云祌祾的胳膊,朝他挤眉弄眼。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云祌祾气得背过头去不理君羽。
“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君羽觉得莫名其妙。
正在此时,掌柜的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两位大侠,这是小店新进的白茶龙井,请两位大侠品尝。”
“掌柜的您太客气了,别再管我们大侠大侠的叫,我们只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要是再让您破费,这家店我们可不敢来了!”君羽谦逊的推辞。
“唉,大侠此言差矣!这帮人作威作福、欺压良善惯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拦,鄙人是真心敬佩两位大侠,能与两位结识,实乃鄙人三生有幸,请两位喝点儿茶也是鄙人力所能及的事,还请大侠赏光。”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掌柜的!”话说到这份上,君羽不好再推辞,笑着接过茶杯,凑近一闻,清香扑鼻。
“果然好茶!”君羽赞赏道。
“这茶沫子多,请姑娘先用茶盖撇到一边再喝。”
君羽正准备品尝,掌柜突然在一旁提醒道,君羽奇怪的抬头望着掌柜,掌柜只是笑着点头,示意君羽照自己的话做。君羽掀开茶盖,赫然发现茶盖里面竟然写着一个红色的“玉”字!
红色的玉?红玉!君羽震惊的看向掌柜,掌柜却依然微笑点头。君羽对云祌祾说:“你在这儿呆着,我出去一下。”
“你干什么去?”云祌祾不耐烦的问。
“上茅房!”君羽也不客气的说。
“你就不能像个姑娘家一样说话吗?”云祌祾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
“你就直接说你喜欢小翠那样的吧!”君羽毫不示弱的回嘴。
“你!简直对牛弹琴!”云祌祾对君羽真是彻底无语。
君羽不理云祌祾,径直走出店门,四下一张望就发现不远的巷口有一个头戴斗笠,一袭红衣的女子向她招手,君羽确定无人跟随后,赶忙跟了上去。
红衣女子把斗笠抬高,露出一张君羽再熟悉不过的脸,不是红玉是谁?
“玉姐姐,果然是你,你骗得我好苦啊!”君羽口气不善的说,向红玉步步逼近。
“羽儿,你听我说,我这不是专程来向你解释了吗?”红玉心虚的连连后退。
“好,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亏我一直拿你当嫂子,当亲姐姐看待,心里话都掏心掏肺的告诉你,你却表面听话,暗中谋划,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这么大的计划你也不提醒我一声,你就不怕我被乱箭射死吗?”
“我相信你哥会保护好你的。”
“好啊,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来骗我?枉我为你担惊受怕!”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早就想跟你解释了,刺杀失败,当时情况紧急,我担心身份暴露,只得找一具尸体代替,借机逃出围场,外面风声很紧,我也是避了一年才敢出来与你相见。”红玉焦急的向君羽解释。
君羽知道红玉说得是实话,她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放松神情,关心起红玉来:“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明白这是各为其主,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还不是因为你哥!像你这样在宫里响当当的人物,以为随便换了身太监的衣服大家就都认不出了?要不是你哥帮你买通侍卫,你早就被供出来了!”
原来自己可以这么轻易的几次三番出宫都是因为哥哥的暗中相助,君羽心想,自己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你看看你哥多关心你,你以后对他好点儿,别再故意疏远他了。”红玉说。
“我知道。对了,你既然知道我哥的事就说明你和他有联络,你又夜闯皇宫了吗?”
“这个就有点儿……”红玉言辞闪烁。
“是宫里还有接应的人吧?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追究,总之万事小心,虽然时隔一年,但皇上不会善罢甘休的。”
“放心,以我的功夫,一般人能耐我何?”红玉一拍自己的胸脯,骄傲的说。
“这倒是真的!”君羽也笑了,接着说:“你留在京城做什么,你们又有什么计划?我可不信你只是为了来看我。”
红玉长叹一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刺杀失败,礼王对我们十分不满,借机克扣粮草,滋扰牧民,再说狗皇帝射死的那个刺客头目正是我哥,爹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下更是对狗皇帝恨之入骨,我们突厥拓跋部与狗皇帝不共戴天,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战争……君羽看向天空,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一片阴霾遮盖。
就在君羽与红玉说话的空儿,拉二胡的老翁走到云祌祾近前施礼,说:“这位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云祌祾不由眉头一皱,还是跟着老翁来到酒楼的僻静处。
“什么事?”云祌祾问。
“公子救了孙女一命,老夫家徒四壁,无以为报,愿让小翠服侍公子,以报公子救命之恩。”老翁说着就是一拜。
“爷爷!”脆生生的一声呼唤打断了老翁的话,小翠追过来,拉住她爷爷,说:“爷爷您说什么呢?”
“小翠啊,爷爷老了,不中用了,照顾不了你,爷爷明白你的心意,这位公子常来听曲,想是对你也并非毫无用心,爷爷想给你找一个好归宿,也算了了爷爷的一桩心事,就算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爷爷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小翠不要什么归宿,只要和爷爷在一起!”小翠投入爷爷的怀抱,泪眼婆娑。
“爷爷陪得了你一时,陪不了你一世,女儿家终归是要有个归宿的!”老翁也老泪纵横。
“你们自说自话什么呢?有完没完,一唱一和这是演哪出,还哭上了?”云祌祾听到这儿已然全部明白,却再也听不下去了,高声打断他们,怪不得君羽会误会,连这爷俩都以为自己对那个什么小翠有意思,自己做人也太失败了!
“爷爷你先回去,我有话对这位公子说。”小翠稳了稳情绪,劝老翁先回。
“有话快说!”云祌祾不耐烦的对小翠说。
“公子,小翠从被您救的那一刻起,就认定了公子,小翠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您,也不敢奢望您的垂爱,只求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一生一世伺候在您身边。”小翠坦白的说,虽然小脸羞得通红,依然咬紧牙关把心中的话说完。
“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实话跟你说,爷心里已经有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许是被小翠的勇气打动,云祌祾也没隐瞒,坦率的说。
“公子说得那个人可是与您一起的那位姑娘?”虽然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被当面拒绝,小翠还是不无失落。
“正是。”
“可是那位姑娘比您年长好多岁,而且……”小翠不敢往下说。
“而且长得还不怎么样是吧?”云祌祾补充道。
“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翠急忙解释。
“我知道,她长得是不怎么样,脾气臭不温柔,自作聪明又自以为是。但是那又有怎么样?不管她多大岁数,不管她高矮胖瘦、黑白美丑,我就是喜欢她!”
“没想到公子对那位姑娘如此痴情。”看云祌祾说得那么肯定,小翠明白自己再无可能,独自神伤。
云祌祾不在跟和小翠废话,返回,等他回到座位上,君羽已经告别红玉回到庸雅居。君羽看见小翠跟在云祌祾身后出来,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的对云祌祾说:“还跟我装?一见我不在就偷偷跟小翠幽会。”
云祌祾不理君羽,君羽不死心的继续说:“小翠的眼圈怎么红红的,你们俩吵架了?不许你欺负她。”
“你知道什么!”云祌祾没好气的吼君羽。
“你凶什么?莫名其妙!”看来云祌祾今天心情不好,她还是少惹为妙。
君羽心情也不好,两个人各怀心事,都不再开口,完全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五爷,就是他们俩把我打成这样的,我受点儿委屈倒是无所谓,但是他们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我都说自己是五爷的人了,他们还是不肯放手,说五爷是谁?从来没听过!”说话的是个两颊瘦削,眼窝深陷的年轻公子,他一边卑躬屈膝的谄媚,一边添油加醋的颠倒是非,一个乌黑的眼圈显得十分滑稽。
“猴崽子,这话是你说的吧?”声音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就是借小的个胆也不敢欺骗五爷,此事千真万确,五爷不信可以找兄弟们作证。”瘦公子心虚的擦着额上冒出的冷汗。
“他们都跟你穿一条裤子,我问他们也是白问。”
被瘦公子称为爷的男子,其实岁数还不及他大,满脸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了两条缝,此时正透过雅间的竹帘向外张望,当他看到君羽时顿时两眼发光,高兴的说:“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五爷认识这些人?”瘦公子不解的问。
“岂止认识,简直就是冤家路窄!臭娘们,敢戏耍老子,在宫里治不了你,这到了宫外你还有什么能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五爷大笑起来,脸上的肥肉因他的狞笑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