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寒筱进入地牢中的时候, 寒笙正蹲在牢房里,手中拿着小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口中还不停碎碎念着。
寒筱慢慢走近, 脚步声尽量放轻, 总是怕吓到面前这个正专心致志诅咒着自家阿狸与火溪姑娘的小少年。
不过即便如此, 耳尖的寒笙还是在第一时间警觉地转过了头, 一双稚气未脱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柔弱的美丽男子。
“你来做什么?”
寒笙开口, 眼神依旧如那次在林子里见面时一般冷冷的。地牢中很昏暗,只有接近牢房顶部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窗。衬在昏暗的光线中,小少年的神情被额上的碎发遮住, 显得更加疏离而淡漠。
面对对方毫无掩饰的敌意,寒筱有些局促。他一向性子柔软, 面对寒笙这样的态度, 竟越发不知该如何面对。沉默了片刻, 才又开口:
“能告诉我你的爹娘是谁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寒笙说的虽是问句,可是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拒绝。
“也许会有关系的……”
寒筱的声音弱了些。
“你不觉得, 我们长得很像吗?我也姓寒,我叫寒筱……”
寒筱说着,蹲下身子,用石子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寒笙看着地上那两个字,有些出神。而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撇了撇嘴。
“那又怎样?”
“……”
阿狸原本一直站在牢房门口, 如今看到自家宝贝师父被寒笙那个臭小子刁难, 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
当阿狸从玄关处走到牢房中间的时候, 她很满意地看到了寒笙小盆友微微睁大了眼睛, 而后,似是想到了刚刚对待寒筱的态度, 眼神有些发虚。
对于火狸与寒筱的关系,寒笙已经有所耳闻。所以他心中自然清楚,倘若自己只是得罪了火狸,或许她并不会将自己怎样。可是,如果受害者变成寒筱,那么火狸是从不介意多松松筋骨的……
似是看出了寒笙的心思,阿狸清了清喉咙,直接开门见山。
“你可知道,你与我师父到底是何关系?”
“不知道!”
寒笙嘴硬,之后偷偷瞄了火狸的脸色,见她一言不发,便只好又接着开口:
“你以为我自己就不想知道吗?我曾去问过长老,可是他不肯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长老?”
火狸低喃。
“屠冥教的长老?如今实际掌控着整个教派的那个人?”
寒笙见火狸目光锐利,撇了撇嘴。
“才不告诉你!”
“不说也罢。”
阿狸见状没有再问下去。
“既然是屠冥教中之人,那么不论她是何地位,都不足畏惧。”
“不许你这般说我爹爹!”
寒笙低吼,随即哑住。抬起头,却见到阿狸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寒公子,同样的错误,能不能不这么快就犯第二次?”
寒笙气得脸红脖子粗。
阿狸看着寒笙的样子,猜想从他这里必是再得不到什么关于师父的消息。如今,或许只有见到那位传言中的屠冥长老,一切谜底才能解开。
“屠冥教如今,栖居在何处?”
阿狸问道。
寒笙这次学聪明了,扭着头不搭理她。
“你若是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便叫火溪来问你好了。”
阿狸说着,牵起师父的手作势要走。
“喂!”
寒笙果然在意。见到阿狸回头,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你以为被你们这些所谓武林正道偷袭一次,便会逼得我屠冥教放弃这些年来的基业吗?”
“原来如此。”
阿狸说着,转头去看寒筱。
“不如我们自己去找吧?”
寒筱点点头,而后,便随着阿狸一道离开了。
“喂喂!我呢我呢?”
眼见着面前的两个人就这样离开,寒笙立即抗议。不过,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牢房的那扇门后……
走出牢房之后,寒筱忽而停住,有些担忧地看着身后那黑漆漆的地方。
“铸剑山庄会如何处理寒笙呢?”
阿狸知道师父虽未明说,但到底为寒笙担心的。
“这孩子太过毛躁,放到外面早晚还是要惹祸,不如就暂且关一段时间,让阿溪好好管一管。不过师父放心,阿溪虽看起来凶凶的,但是绝不会伤到他的。”
寒筱听了阿狸这样说,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疑惑地蹙起了眉。
“火溪哪里凶了?她明明待人很好啊……”
寒筱还记得又一次他在山庄中迷路,还是火溪姑娘将他送回去的呢。
“哦?”
阿狸眨眨眼,没再说什么。可是寒筱却忽然觉得背后一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晚——
阿狸就火溪姑娘到底好不好这个问题,与师父进行了“深刻”的“讨论”。当然讨论的地点,是在床上~~而最终,依旧是以正方惨败惨败惨惨败为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