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难题

管家急忙给廖老爷端上茶,廖老爷喝了两口才挥手,“下去吧,我再仔细算算。”管家应是下去,走到门口时回头,见廖老爷继续在那瞧在着账本,眉头微微皱了皱就往外走,刚走出几步,就有小厮过来,“王大叔,裘大叔方才来了,说许久不见你,约你晚饭时候在太白楼呢。”

太白楼一桌上好的酒席就要六两银子,老裘还真舍得,可想到廖老爷方才的话,老王就对小厮道:“你裘大叔来了,怎么不见他进来见老爷呢?”

小厮声音压低了些:“裘大叔说了,他现在是已经告老的人了,况且老爷对他只怕有些不满,还是不来老爷跟前惹人厌了。”这个老裘,管家笑一笑就道:“你去寻他,就说,也不用去太白楼了,我和他两个就在我家,让你王婶子炒几个菜,捏花生下酒就好。”

小厮应是走了,老王往廖老爷所在方向瞧了一眼,到底还是没进去,等见过老裘再说吧。

等老王从前面回来,刚走进院门就听见老裘的声音:“弟妹,你也实在太客气了,这排骨也别炸了,我就爱你炸的那个花生,多香。”老王把脚步放重一点,咳嗽一声就走进去:“裘老爷怎的不在家里享福,往我这边来了。”

老裘今年六十出头,回家这么些年,发福了些,一张脸油光闪亮,再加上身上穿的那大红八团吉祥袍子,一看就是那乡下有田有地日子舒心的乡下财主。

此时听老王这么一说,老裘本想起身迎,就用手摸摸胡子:“得,好心来瞧你,你倒好,为我省钱不说,还这样说我。再有下回,不敢来了。”老王已经坐下,王大娘给他们端来了菜,又倒了一壶酒,叮嘱道:“你们先吃,我再去炒两个菜。”

老王给老裘倒了杯酒,见他捏起酒杯才道:“我晓得你为何来寻我,要我说呢,你跟在老爷身边这二十来年,只怕也攒的四五万银子的家业。乡下有田有地,县城里还有两三间店铺,不说这辈子,两三辈子都够花了。你我这样,能够瞧见孙儿成器,就够了,再多的也不想了。”

老裘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才道:“老王,你和我不一样,说句你不爱听的,要说银子你家里也不少了,可是你从底根上是定北侯府的家生子,虽说现在定北侯府把你娘老子的投身纸寻出来还了,可你们要做点什么,还要背一个背主的名声。”这话让老王的脸抽了一下,接着笑了:“来,来,喝酒,我当然和你不一样,你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家里还有两房妾,开销都比我大多了。我既一个闺女,她都嫁人生了儿子了。我和你弟妹,两人吃饱就够了。等做不动时,乡下还有个小田庄,就搬到那里,寻一房人伺候着就够了。那些谋划,真没去想过。”

老裘鼻子里哼出一声,接着就道:“得,得,我知道你是想做神仙的,可是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大侄女想想,她现在是有夫有子了,可以后呢,要万一遇到个沟沟坎坎呢?难道那时你把银子全都花光不拿出来?再说了,就算不留给她,也要给你外孙,总不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晓得,你也不舍得是不是?”

老裘的话让老王皱眉:“你这和我绕什么你呢?你我相识也有二十来年了,连我闺女都是你瞧着长大的,你要有什么话就说吧。”老裘咳嗽一声才道:“就知道你是爽快人,可是这事,也只能和你说。东家今年算起来,也四十出头了,到现在膝下尤虚。按说呢,这纳妾生子也不是什么为难事。可是这纳了不少妾,都没生出孩子的人家多了去了。”

王大娘端上来两样菜,一样炸排骨,一样小炒肉,一个下酒一个下饭。老王停下说话,捡一块排骨,往嘴里嚼了嚼才对王大娘说:“你这炸的什么排骨,不够脆。”王大娘白他一眼:“裘大哥就爱吃这不够脆的。”老裘忙说声谢谢。

等王大娘下去了,老王才道:“还有小姐呢,再说小姐嫁的,可是定北侯府的公子,难道还能护不住这些产业。”老裘笑了:“都知道东家疼小姐,可是小姐一来是个女子,二来呢,是外姓人。”

这外姓人三个字一入口,老王就压低了声音:“老爷那边的人找你了。我说老裘,你也是闯江湖这么多年的人了,还信这个?就算他们许诺给你好处,可未必能拿到。”

既然话已挑明,老裘也不隐瞒:“廖家族里想着东家这份产业的人可不少,就照你这话说的,定北侯府再强,也要顾忌名声,难道能要一个娶女霸产的名声?到时真闹起来,说不定定北侯府还要小姐把这份产业给交出来呢。”

“老爷今年四十多,还是壮年呢。”老王这话只让老裘呵呵一笑就道:“可是东家当年的事你不晓得吧?即便你不晓得也知道东家这些年都是在服药的。东家的身子,早撑不住多少年了。你难道就不怕东家有个万一,到时你不能全身而退?你可还是在册上的。”

若是榛子能够撑住场面,老王自然不会担心,可榛子毕竟是个女的,况且出嫁之后,还要受夫家那边的安排,如果,那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真要到了这把年纪还被新主人给卖掉,老王真是半分脸面都没了。

见老王在沉吟,老裘捏一把花生进嘴,继续道:“其实择个嗣子,这也是为东家好,他有了后,也不会做那孤魂野鬼。家业也有人承继,再说了,小姐出嫁了,也有了娘家可以回,被人欺负了,还能回娘家搬救兵,择嗣子,这是几方有利的事,不择嗣子,到时那可都是没利的。”

“你也有利吧?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这样积极。”老王这话老裘并没否认:“虽然那边说,事成了,把我儿子提成大掌柜,大掌柜一年的收入,都知道的,可这话只能信一半。他那边现在是要和我家做亲。你也知道我还有个小女儿,今年十四,被娇惯的,我真为她寻婿呢。”

这一结了亲,就是一家子了,老王了然一笑:“那么,他们那边,寻了几个。”

“三个,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大不过八岁,小的只有四岁。都是近枝,并不是远枝。”还真是什么都想好了,老王垂下眼:“我也只能敲个边鼓,至于别的,那就全由老爷做主。”

“这是当然的,来来,你我兄弟,再喝一杯。”肯敲边鼓就好,老裘举起酒杯,和老王又喝起来。

“哦,家乡那边有人来了?”廖老爷听的人报,只淡淡说了一声。来回话的是老王,虽然他想为廖家择嗣子的事敲个边鼓,可廖老爷这么冷淡他一下就不敢说了,只是恭敬地道:“来了有两日了,住在客栈,都是去族内在这做官的人家拜访,今儿才到这边。”

廖老爷皱了皱眉才道:“做官的人?这京城里还有廖家别的族人吗?”

“有的,三老太爷的孙儿就在这京城里,不过是在工部任职。算起来,他还是老爷您的堂弟。”依稀仿佛有这么个人,不过他既不来拜访,廖老爷也不会去管他,哦了一声就道:“这来的又是什么人家?”

“来的是族内长房的儿子,算起来,也是老爷您的堂弟。”长房长子,那是族内未来的族长,不过廖老爷依旧兴趣不大,毕竟当年的事印象太深,只哦了一声就道:“请进来吧,再让厨房备一桌酒席。”

这就没了?老王也并不惊讶,毕竟当年廖老爷被迫离开家乡的始末,他们还是知道一些,廖老爷没把人给赶出去已经很好了。转身出去请人。廖老爷听到脚步声抬头瞧见有人进来,起身相迎:“我离开家乡日子久了,也不晓得各位怎么称呼,快些请坐。”

廖家族人一进这门就察觉出和廖主事那宅子的不同,虽说廖主事是做官的,可京官俸少,廖主事一家子只住了一个院子,下人只有三四个,厨下的事,还要主事太太亲自动手。

这宅子极大不说,摆设的更是齐整,至于那来往的下人更多。廖家族人交换一个眼神,才由廖家长房的那位廖十三老爷开口说话:“七哥离开家乡时候,我不过才三岁,七哥记不得我们也是平常事。算起来,我在族内大排行,是十三,您称我一声十三弟就好,这位是二房的十五弟。这个是你侄儿,他今年十五,特地带上京来长长见识。”

一番寒暄后,廖老爷请他们各自坐下,夸赞一声廖大爷聪明伶俐,又让人拿出一份礼物当做见面礼送了,文房四宝之外,两匹尺头一对金锞子。这份礼瞧在廖老爷眼里是十分轻薄的,可让廖十五老爷忍不住眼睛一亮,虽然廖老爷这些年不回家乡,可是他们也打听过了,廖老爷的产业,七七八八一年有个两三万银子进项呢。

开头他们还以为这不过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在乡下地方,一年能赚一千两银子,就是这十里八乡的富户了,这一年两三万银子,那得多少田地。但不管怎样,廖老爷很有钱是肯定的,既然廖老爷姓廖,又没有儿子,那么族里就该为他择嗣子把这支承袭下去,免得产业四散,白白便宜了外人。

主意打定,几位族老又和族长商量了又商量,扯皮了又扯皮,均衡了又均衡,这才寻出三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专门带上京来让廖老爷挑选,当然最好就是三个都收了,这样的话,这几房都有利。

既然是全族出力,也要有所谋划,上京后没先来廖老爷这边,而是先去廖主事家里,廖主事听的族内这个计划,不但不反对,还极力赞成,廖家族内的银子就该留在廖家族内才是。况且有了银子使用,廖主事也能多升几次官,这是对族内大家都有利的事。

此时廖十五老爷见了这份见面礼,看来廖老爷这一年两三万银子的进项,是真的。不然这初次见面,就拿出这值百来两银子的礼来,简直是,廖十五老爷心里已经寻不出话来,只是笑着道:“小孩子家,七哥不必给这样的见面礼,免得惯坏了他们。”

“这点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廖老爷淡淡答道,那眼虽垂在那,手已经握住扶手,这帮子人从进来到现在,哪点动静漏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难怪只能在窝里斗,掐来掐去,倒让那有本事的个个被逼走远方,族内越发凋零了。至于他们来的目的,亲热是真的,可这亲热自不是因为自己和他们是自家人,而是为的自己家业。

廖老爷想着唇边就有了讽刺笑容,接着把那笑容收起,只道:“这孩子很聪明,又懂事,我见了头一面,就很喜欢。”很喜欢这三个字落在廖十三老爷耳里,不由有些后悔当初听了长辈们的话,只选了几个年纪小的,而不是往年纪大的人中间选。

当初只因选年纪小的好摆弄,到时这廖家的银子可以尽情往自己家搬了,可这选了年纪小的,到时万一那位外甥女用照顾弱弟的理由把这家业给接过去呢?还不是白白便宜外人?

廖十三老爷在那懊悔,他侄儿倒只笑一笑,并没说话。

廖十五老爷也有些懊悔,不过这时候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又说了几句闲话,厨房已经把酒席送来,廖老爷请他们坐下,推杯交盏吃了一回,也就送他们出去。

等人都走了,廖老爷这才沉下脸,他们还学聪明了,晓得不直接开口,可是自己的产业,定不会给他们。想清楚了廖老爷就唤来老王:“派一个机灵点的跟着他们,打听打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老王应是,又想起老裘说的话,忍不住叫声老爷,廖老爷眼如寒星地瞧着他:“那日老裘来寻你,和你说了什么?”这一句让老王惊的跪下:“小的,并没说什么?”

廖老爷还是瞧着他:“是吗?老王啊,你跟了我有二十年了吧,难道不晓得,如果我真知道,就会直接问出来,而你,如果真没说什么,也不会吓的跪在地上?”

廖老爷的话让老王登时出了一头的汗,明知道自己被廖老爷耍了也要回答:“老裘来寻我,不过是……”

“别说你们只是叙旧,若真的叙旧,你方才就不会这么害怕。说吧,老王,你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王闭下眼,不敢去看廖老爷:“老裘说了,廖家那边来寻他说亲事,要娶他小女儿,还说,择嗣子是多方都有利的事,让小的在老爷跟前敲敲边鼓,促成这事。”

说完老王才睁开眼,瞧着廖老爷的脸不敢说话,廖老爷只淡淡一笑:“好啊,这手伸的,越来越长了。老王,你说,连你都不可信了,我还能去信谁?”

廖老爷声音越轻柔,老王越懊悔,大哭起来:“老爷,小的原本是不答应的,只是老裘他,他说,小姐一个人是抗不住廖家那么多的人的,万一打起争产官司来,廖家准赢。那时换了新主人,小的也只能被卖掉,五六十岁的人了被卖掉那可是半分面子都没有了。”

银子,为的不就是银子,廖老爷叹一声,瞧着老王:“你这话是实话,起来吧。”老王还是不敢起身,廖老爷的眼渐渐眯起:“可是呢,他们算错了我,也算错了敏儿。想在我死后打争产官司,也要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老王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瞧着廖老爷依旧不敢说话。廖老爷想了想就道:“也不用再让机灵点的小厮跟着了,横竖他们来就是这么件事。你呢,也别和老裘说,我知道这件事了。”

老王应是,廖老爷吩咐小厮拿文房四宝来,老王这才敢问:“老爷很久没练字了。”那是因为很久没人惹自己生气了,廖老爷淡淡一笑,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吩咐道:“老裘的儿子,我记得是在下面绸缎庄里,这回的事,按说他也该出面的,让他也去。”

老王应是,正要退下时廖老爷又淡淡地道:“你放心,我做人丁是丁卯是卯的,这件事不过是要给老裘个教训,不会赶尽杀绝的。”真要赶尽杀绝,这效果并不会很好。

老王额头又出汗了,等走出厅时才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自己也真是老糊涂了,难道不晓得老爷什么脾气,还敢应下老裘的话。至于老裘,他只怕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忘记老爷是什么样人了,真要动手,老爷一根小指头就收拾了,还不用大拇指。

老王紧紧腰带,赶紧去传廖老爷的话。

张谆到了通州,处理了两三日听人通报说小裘掌柜来了,倒愣了一下:“怎么他也来了。”

“小裘掌柜是绸缎庄的,按说这件事,原本就是该他出面的,东家派你来了我还觉得奇怪,又想只怕东家是磨练下你。这会儿小裘掌柜来,只怕是帮忙的。”老鲁自从被廖老爷派到通州这边的小码头,进项少了,人也老实很多,见张谆这样还帮忙解释。

说话间小裘掌柜已经走进来,他是老裘的长子,今年三十多了,人一看就很精明,见了张谆就急忙拱手:“这两日劳烦二掌柜了,原本这事就该我出面,可那几日正好走不开,才劳烦二掌柜的跑这么一趟。”

张谆也拱手还礼:“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劳烦什么呢?”小裘掌柜笑着坐下就问老鲁:“这是哪家的人马,竟敢来拦我们的船还要课税?难道他不知道,这些料子,都是进贡的吗?”

老鲁忙赔笑:“我们也是这样说,这批料子,是要赶在重九前给宫里的,可是也不晓得这官怎么想的,非要说按照往年,哪有这么多料子要进宫,还要我们拿出单子来,该进宫的就放行,不该进宫的,不但要卸下货,还要课税。重重地罚。”

做进贡生意的人,不就为的能往京里放贡船时,随船带上自己的货,这一路不但处处被放行,还快速,毕竟别的船是不敢和贡船争抢的。不然宫里给出的价钱,不高之外还要去打点各行各处,一年不赚钱还要倒贴的活还人人争抢要去做,就为这点便利。廖家这生意做了小二十年,被刁难是有的,但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拦下。

小裘掌柜哦了一声就瞧着张谆:“那你瞧瞧,这背后到底什么人在捣鬼?”张谆虽然年轻,但稳重,不然来了这两三日,并不轻举妄动,听小裘掌柜这样问就道:“要照我瞧,只怕根子还是在京里,想来是哪位瞧着我们这进贡的生意做的好,眼红想夺呢。按说只要……”

张谆把只要宫里的老爷爷放句话,这船就能过去的话给咽下,依旧笑着道:“我瞧着,只怕这是东家故意考我们呢。”

小裘掌柜又哦了一声就往张谆脸上瞧去:“难怪东家要让二掌柜来,可是这既不能压人,又要放行,可要怎么做?”最简单的,就是用银子买通,可这生意的利润太高,那官明知道这边是贡品还要拦,那这银子给的足够多,多的他不在乎丢不丢官。张谆笑了笑就道:“现在我想着,用银子是不行的,只好去打听下,这官这些日子都遇到些什么事了。”

“我也打听过,不过也不晓得这官家里,到底得了什么好处,千方百计打听,都没打听出来。”老鲁急忙开口解释。

“那他可有儿女?算起来,重九只有一个来月,背后的人,就是算准了我们必须要让这料子在重九前入宫,才这样卡的。”到时没有法子,只能按照贡品单子把那些料子先放行,多余的料子只能被迫卸下,这样的事要真做了,也不用宫里来夺,廖老爷自己就没脸继续做这生意。而缺了这生意带来的便利,那廖家的生意会大不如前。

里里外外都想清楚,张谆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小裘掌柜听到张谆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不由讥讽一声,到底是年轻,连这点事都怕。不过这事也关乎着小裘掌柜的银子,小裘掌柜也不敢在这时候斗,只是皱眉道:“现在不是分析谁做这事的时候,只有赶紧把这些货全都放行才是要紧的。”

“他有儿女,可儿女还小。”儿女还小,那就是没有用儿女来威胁,那么这件事的根子还是在银子,能拿出那么一大笔银子来买这个人,背后的人是筹划已久了。

小裘掌柜也在想办法,“原先也不是没人想夺这门生意的,可也没抢去。这回真是奇了怪了。”老鲁在那自言自语。

“再说了,这年年的孝敬,我们也没缺,就算这官,初来时候,我们也送了三百两银子的安家费。”老鲁这话让张谆眼睛一亮:“这官来多久了?”

“时间不长,也就三个月。”

“那这官做一任,能有多少好处?”老鲁在心里算了下才道:“这好处也不少,一任足足有四千银子呢。”四千银子,这官据说是入了贡,然后做了任教官转职,升迁无望,那么他很可能就为了这一任的好处做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只写一个文,我的速度越来越慢,真是被同时写两个坑虐出快感来了。。。

第97章博弈第39章心动第94章伤逝第120章 离去第60章第84章 赔不是第82章 立约第69章就计第50章适应第36章生活约定第124章 归人第55章悲伤约定粗活第94章伤逝第45章诱惑下第123章 忘掉离别第41章事成第111章 现世报(下)第86章消散第70章流年第129章 缉凶第49章新地第76章大胆收留第119章 捅破争吵第121章 喜悦寻人第76章大胆第81章决定第34章家第80章侯府第74章来人第51章变化第45章诱惑下第80章侯府第66章受伤第33章第59章 逢亲第57章 识破第 19 章第102章 一年日子第47章洞房第82章 立约第72章舌战第40章劝说凉薄日子第105章恳求第57章 识破第84章 赔不是第36章生活日子风波第81章决定第108章 认母赐银调戏第103章 圈套第72章舌战第62章 又骗第101章 公堂第31章主意日子第31章主意第110章 现世报(上)第107章 母亲第35章相求第110章 现世报(上)厨房离别第116章第117章 观察第98章 出殡第42章期盼第126章 恐吓第32章甥舅可怜人第84章 赔不是第95章 交接第85章风波第54章游仙第48章贵客粗活第117章 观察第120章 离去第128章第95章 交接第32章甥舅噩耗第84章 赔不是第83章 挑明日子争吵第66章受伤第52章重逢
第97章博弈第39章心动第94章伤逝第120章 离去第60章第84章 赔不是第82章 立约第69章就计第50章适应第36章生活约定第124章 归人第55章悲伤约定粗活第94章伤逝第45章诱惑下第123章 忘掉离别第41章事成第111章 现世报(下)第86章消散第70章流年第129章 缉凶第49章新地第76章大胆收留第119章 捅破争吵第121章 喜悦寻人第76章大胆第81章决定第34章家第80章侯府第74章来人第51章变化第45章诱惑下第80章侯府第66章受伤第33章第59章 逢亲第57章 识破第 19 章第102章 一年日子第47章洞房第82章 立约第72章舌战第40章劝说凉薄日子第105章恳求第57章 识破第84章 赔不是第36章生活日子风波第81章决定第108章 认母赐银调戏第103章 圈套第72章舌战第62章 又骗第101章 公堂第31章主意日子第31章主意第110章 现世报(上)第107章 母亲第35章相求第110章 现世报(上)厨房离别第116章第117章 观察第98章 出殡第42章期盼第126章 恐吓第32章甥舅可怜人第84章 赔不是第95章 交接第85章风波第54章游仙第48章贵客粗活第117章 观察第120章 离去第128章第95章 交接第32章甥舅噩耗第84章 赔不是第83章 挑明日子争吵第66章受伤第52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