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皇权比亲情更重要吗?我们回云来轩,我们在小河边过平静的日子不是很好吗?如果沙罗果真想要皇位,他也不会称病不上朝了,他不想跟你争,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再说了,这些年,你勤政爱民,国泰民安,遗召就算拿出来,也没有用。”陈樱安慰道。
“樱儿,只要遗召在这世上一天,我就永远不得安宁。”凤轻扬握着陈樱的双肩大声说道。
“那就让狠心地让沙罗消失吗?不行,我不同意,如果你要杀他们,我也不活了,我跟他们一起死。”
“樱儿,只要遗召在这世上一天,我就永远不得安宁。”凤轻扬握着陈樱的双肩大声说道。
“那就让狠心地让沙罗消失吗?不行,我不同意,如果你要杀他们,我也不活了,我跟他们一起死。”陈樱激动地吼叫。
凤轻扬紧紧地将陈樱搂进怀里,道:“樱儿,不要逼我,我会把卡尔当成自己的孩子好好照顾的,你把这两杯毒酒给他们端过去吧。”
陈樱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矮几上的一个托盘里摆着两杯毒酒,原来凤轻扬一早就猜到她会来求情,他早就将毒酒备好了。
“夫君,你不能这么做,沙罗他真的没有夺位之心,只要他不想,就算臣相把遗召拿出来也没有用,不是吗?”陈樱试图说服凤轻扬放过沙罗。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如果他拥有至高无尚的皇权,你又怎知他不会杀我,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凤轻扬质问道。
陈樱回答不上来了,她不知道,她凭着自己对沙罗的认识,觉得他不会那么做,可是男人对皇权的渴望是惊人的。一向重孝重情的凤轻扬为了握紧手中的皇权,连自己唯一的亲弟弟都要杀,她又怎么知道沙罗会如何?
“樱儿,去吧,让沙罗安心上路,我会照顾好卡尔,将卡尔视为自己亲生的儿子看待。”凤轻扬痛苦地别过头去,与沙罗走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
凤轻扬与沙罗,有兄弟之情,还有师徒之情,如果他们只是师徒,或者他们的父皇没有留下这份遗召,他们俩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陈樱看着托盘里的两杯毒酒,凤轻扬居然让她给沙罗和雪妃送去,她怎么下的了手。
“贵妃娘娘,请吧。”太监端起托盘催促道。
陈樱感觉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
自沙罗被叫进宫以后,王若云的眼皮就一直跳,最近沙罗经常进宫,可是只有今天,她这么的坐立不安。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王子殿下出事了。”管家急忙进来禀报道。
“怎么了,殿下出什么事了?”王若云紧张地问。
“贵妃娘娘派人来说,因为遗召的事,皇上要杀殿下,为今之计,只能将遗召交给皇上,才能救王子殿下一命。让王妃赶紧想办法,贵妃娘娘会想办法拖延时间。”管家急忙说。
王若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命人备车回娘家找老父亲王靖想办法。
臣相府,王靖正在花园里练剑,王若云进门就哭,边哭边喊:“父亲,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救救王子殿下,皇上要杀殿下呀。”
“杀就杀呗,反正他也不在乎你,你还为他求情做什么?他死了,父亲重新给你寻一门好亲。”王靖满不在乎地说。
王若云“扑痛”一声跪在地上,请求道:“父亲,他死了,你拿着遗召又有什么用?您快把遗召交给皇上吧,皇上就是因为遗召才要杀殿下。”
“云儿,皇上拿到了遗召,沙罗是不用死了,可是你父亲就得死,你是想看着你的夫君死还是看着你的老父亲亡?”王靖厉声质问。
“父亲,皇上并不知道遗召在您手上,我就说遗召是我保管着,沙罗是不会说出你见过遗召的事,父亲就不会有事了。”王若云说道。
“你以为将遗召交给皇上,沙罗就不用死吗?无论沙罗是否交出遗召,他都得死,皇上把他和雪妃逼到床上去了。当今皇上并不好对付,我刚把肖诚瑞拉拢过来,他就对肖雪动手了。”王靖生气挥舞着剑,将树上刚刚开放的梅花全都斩断了。
“父亲,求求你,救救沙罗,求您救救他。”王若云哭了起来。
“唯今之计,只得拿着先皇遗召,发动政变,方可救出沙罗,万一救不出来,我们还可以将卡尔扶上皇位,卡尔身在何处?”王靖问。
“卡尔进宫给太子殿下伴读了。”王若云小声说道。
“什么?你是怎么做母亲的,卡尔进宫伴读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完了,全完了。”王靖哈哈大笑起来。
“卡尔隔几天就会回来,所以我也没太在意,我没想到皇上是那种用心啊,父亲,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王若云完全乱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王靖身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你就知道哭,还能怎么办,准备后事吧。”王靖将王若云扔在雪地里,转身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任由王若云如何哭喊,王靖就是不开门。陈樱在宫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王若云拿着遗召来。
“樱儿,不用等了,她不会来的。”沙罗笑道。
“我看得出,她很在乎你,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我劝服不了皇上,唯今之计,只能把罪魁祸首找出来。”陈樱安慰道,她相信,王若云此时正在想办法救沙罗。
雪妃已经完全作好了死的准备,她趁陈樱和沙罗说话的空档,抢先一步将毒酒喝了下去。
“雪儿…………”沙罗惊呼,眼睁睁看着雪妃倒了下去,她慢慢地向沙罗爬了过来。
陈樱连忙给沙罗松了绑,沙罗紧紧抱着雪妃,心疼地说:“雪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你真的是傻了。”
“沙罗,能做你的女人,能死在你怀里,我死而无憾。这里,有一颗假死药,吃了它,活着出去,好好活着,下辈子,你一定要娶我,别拒绝我。”雪妃用力从脖子上扯下一个胭脂扣,放进了沙罗的手里。
“雪儿,你为什么不自己吃,为什么要留给我?”沙罗流下泪来。
“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幸福。”雪妃说完头向后一仰,目光却是锁着沙罗舍不得闭上。
陈樱感动地哭了,只有一粒假死药,雪妃留给了沙罗,这才是爱,这才是大爱,真正的爱。
沙罗端起另一杯毒酒,陈樱死死抓住他不让喝,“樱儿,让我下去陪她吧,是我辜负了她。”沙罗含泪道。
“她放弃自己的生命,把生存机会留给了你,你如果死了,不是又辜负了她一回吗?你不要怪皇上,他心里也很难过,王靖手上有先皇的遗召,他说,他会将卡尔当作自己亲生的。”陈樱劝慰道,将毒酒倒进了花盆里。
“我不怪他,怪只怪我自己,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没想到王若云会发现遗召,将遗召偷走交给我王靖。当初父皇将遗召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去夺他的皇位,但是我留着遗召,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我是为了你。”沙罗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为了我?”陈樱没想自己才是这一切罪恶源头。东池宏技。
“是的,为了你,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便会拿着遗召推翻他,我会保护你,给你我全部的爱,我会把念儿和朵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我…………”
“不,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陈樱捂上了耳朵,凤轻扬的担心原来都是真的,他就是担心沙罗会拿着遗召夺他的皇位,抢走陈樱和孩子,现在这话从沙罗嘴里说出来,陈樱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樱儿,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会娶你,高高兴兴地娶你,不会把你让给他,我错过那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补偿你了。”沙罗痛苦地说。
陈樱怔怔地看着沙罗,将雪妃胭脂扣里的一粒假死丸倒进了沙罗的嘴里,道:“吃了它,出宫。”
“好,我走,如果他对你不好,我还会回来的。”沙罗将假死丸吃了下去,满怀深情地注视着陈樱,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陈樱起身,推开了门,见凤轻扬站在门口,她扑进了凤轻扬的怀里,哭了起来。
“樱儿,对不起,让你做这样的事太残忍,但是我真的不忍心。”凤轻扬向里面看了一眼,看见沙罗的那一刻,一滴热泪落在了陈樱的脸上。
“他们死了,死了。”陈樱哭着说。
一个太监走上前,探了探他们的气息,说:“皇上,两个都死了,怎么处置?”
“沙罗王子送回王府,王子殿下称病不理朝政多时,就说他病重不治身亡。至于雪妃,就说她突然暴病身亡。”凤轻扬平静地说。
“夫君,不要再用杀戮解决问题,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与夫君共同面对,一起承担。”陈樱坚定地说。
“樱儿…………”凤轻扬感动地将陈樱搂进了怀里。
雪妃宠冠后宫,突然暴病身亡,宫中传的沸沸扬扬,但都只是在背后传。肖诚瑞一时受不了刺激,病倒在床,凤轻扬马上安排人顶替了肖诚瑞的位置,封肖诚瑞为诚王,以示安抚。
沙罗大丧之后,陈樱将王若云请进了宫,陈樱冷笑:“他临死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因遗召而死,如果遗召还会威胁到皇上,皇上可能会斩草除根,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你和他唯一的儿子卡尔可在宫里。”
王若云一听吓坏了,连忙跪了下去,请求道:“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千万别杀卡尔,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你怕成这样做什么,你好像没有听懂本宫的话,若是皇上没有任何威胁,那么,卡尔会和太子一样,平安快乐的长大。”陈樱笑着将王若云扶了起来。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王若云战战兢兢地从地上起来了。
“皇后娘娘禁足有一段时间了,眼看要过年了,王妃不如去凤藻宫小住几天陪陪皇后娘娘。”陈樱道。
“可以吗?”王若云知道凤轻扬下令不准任何人见王芷蓉。
“皇上命本宫掌管后宫,本宫说可以就可以,去吧。”陈樱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没这么讨厌王若云的,当她看着雪妃可以为了沙罗去死,而她身为沙罗的妻子,沙罗的灾难却是她带来的。
“娘娘,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卡尔,求求娘娘了。”王若云乞求道。
“不可以,他还不知道他父王去世了,你见了他如果乱说话,会影响他与太子的感情,他与太子同吃同睡,感情深厚,你就放心吧。”陈樱安慰道。
“我什么都不说,就让我远远地看他一眼,好吗?求求娘娘了,娘娘您也是做母亲的人,请您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王若云跪了下去,抱住了陈樱的腿。
陈樱真想一脚踢开她,如果不是她把遗召偷走给了王靖,沙罗与凤轻扬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雪妃就不会死,全都是因为她。可是看着她可怜巴巴地请求远远地看卡尔一眼里,陈樱还是心软了。
“婉儿,你带她去吧,别让他们发现了,远远看一眼就好了。”陈樱道。
婉儿回来的时候,见陈樱对着一包已经干涸的山楂发呆,便问:“姐姐,这袋山楂都坏了,为何一直留着?”
“东西坏了,但是那个人心意却是真真让人感动。”陈樱淡淡地说。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喊声。
“姐姐,皇上来了,快出去接驾吧。”婉儿催促道。
“我不想去,你去吧。”陈樱道。
“我已经进来了,樱儿,你今天怎么了,不高兴吗?”凤轻扬笑着走了过来。
沙罗死后,王靖安静了很多,肖诚瑞暗中与王靖勾结,他的兵权也被夺了,还牺牲了肖雪年轻的生命。这一切在凤轻扬看来都微不足道,他认为成大事者,必有所牺牲,他只要他的幸福,却忽略了别人的痛苦。
“没有,我看到这些山楂就想起了彩儿,不知道彩儿怎么样了?”陈樱苦笑道。
“你是想起了彩儿,还是想起了送山楂的人?”凤轻扬问。
“夫君,你何必问得这么清楚呢?”陈樱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梅花一片一片地飘落。
“他没有死,肖雪也没有死,樱儿,你果真以为我是绝情之人吗?”凤轻扬笑问道。
陈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问:“夫君,这……这是真的吗?”
“我已经把他们俩送到玛沙那边去了,你不信可以写信问彩儿,你现在是不是没有那么怨恨我了?”凤轻扬笑问道。
“夫君,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儿告诉我,我以为…………”
“就你会用假死药吗?我也会,呵呵。”凤轻扬哈哈大笑起来。
“夫君,你真好。”陈樱投进了凤轻扬的怀里。
雪一片一片,慢慢地飘落着,沙罗以亲王的礼仪葬在了皇陵,雪妃也以嫔妃的礼仪葬在了皇陵。他们下葬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他们下葬后的第二天夜里,凤轻扬便带着人把两人从陵墓中挖了出来。
沙罗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见迎接他的人竟是凤轻扬,很意外,他笑道:“皇兄果然神机妙算,如果皇兄不放心,特意赶来送我一程,我也认了。”
凤轻扬走上前,拍拍沙罗肩,笑道:“我的确是来送你的,我跟玛沙联系好了,你带着肖雪去闵南,她会安排好你们的。”
沙罗惊讶地发现,肖雪躺在床上,他连忙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必你已经知道,肖雪仍是处子之身,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要对她负责。我不久前查出,肖诚瑞被王靖收买了,如果不尽快瓦解他们的势力,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才设了一个局,引你进宫,你们之所以情不自禁,是房间里用了合欢香。沙罗,你是不是很郁闷,为什么相同的事情在你身上上演了两次,上一次是跟樱儿,这一次是跟肖雪。”凤轻扬笑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要设计陷害我,别人就算了,皇兄,连你也捉弄我。”沙罗假装沮丧地说。
凤轻扬拉着沙罗在桌边坐下,桌上有几道小菜,一壶酒,凤轻扬提起酒壶,给沙罗倒上一杯酒,笑道:“喝吧,没下毒。你就是太重感情,我也曾想过放弃皇位,带着樱儿和孩子们游走于山水间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以王靖的势力,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王靖老谋深算,他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我们兄弟二人,无论我们俩谁当皇帝,对他都有利。”
沙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是啊,当初父皇也是迫于无奈,让我娶了王若云。那日在宫中与皇兄一起喝酒,皇兄突然问起我们兄弟俩谁更适合当皇帝,我就知道遗召的事可能走露凤声了。回去一看,发现父皇留给我的遗召不见了,后来才知道竟被王若云偷走交给了王靖。我本无意跟皇兄争夺皇位,更不想被王靖利用,于是我就以生病为由,放弃兵权,不再上朝,不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