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有恶报

秦叔一家的案子结了,长乐县这个小县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柳家要搬家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整条街坊。

钟凌给柳念真找的借口是北上寻亲,但柳家、张家在外面都没有亲戚,很多街坊都知道,柳念真便换了个说法,改成搬家。谁都不愿远离故土,但柳家跟骆家闹僵了,又与官府有些梁子,因为胆小害怕选择逃避也说得过去,而且柳念真让秦叔放出了话,他们只是搬走一阵子,兴许三五年后就回来了,如此街坊们并没有表示太过震惊,纷纷携礼来告别。

柳念真周到地接待客人,事后带上礼物去左邻右舍话别,也是请他们帮忙留意宅子。

忙了几日,不知不觉就到了柳鸣九的头七。

怀王自诩恢复得无需人质就能对付柳家家丁了,暂且放了柳汐音与姐姐团聚,柳汐音好几日没同姐姐说话了,进屋就抱住姐姐,“姐姐,咱们为什么要搬走啊?”

柳念真屋里窗户上还留着小洞,见厢房门口多了个伸懒腰的俊朗男人,脑袋还朝这边转了过来,似乎很好奇一样。柳念真心里紧张,拉着妹妹去了床上坐,轻声解释道:“知县是坏官,咱们留在这里有危险,等将来他转到别处去当官了,咱们再搬回来。”

背井离乡的真正原因不能告诉外人,告诉妹妹却没关系。父亲说过,朝廷官员换得快,就说长乐县,最长的一位知县做了九年也就升到别处了。

听说是为了躲坏人,柳汐音没有那么不舍了,抱住姐姐道:“只要跟姐姐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柳念真搂住瘦小的妹妹,下巴抵着她脑顶,湿了眼眶。

她也一样,只要妹妹好好的,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夜里柳汐音又回了厢房,柳念真自己躺在睡了十来年的床上,久久难眠。

明天她就要搬走了,离开熟悉的家。

太过安静,她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响,好像有人从高处跳下来了一般。

宛如噩梦重现,柳念真害怕地坐了起来,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要出发了,得采办些东西,柳念真特意让秦叔帮她买了把匕首护身用。

等了很久,外面却没有动静。

柳念真不敢下地去看,也不敢喊人,就那样抓着匕首紧张地坐着,直到三更梆子响,里外依然一切如旧,柳念真才试探着喊绿珠,喊了两声无人回应,也不知绿珠是出了事,还是她声音太小绿珠没听见。

犹豫片刻,柳念真终究还是不敢下地,继续提心吊胆地防备着。

枯坐到天明。

一晚没睡,柳念真也没觉得困,看着熹微晨光慢慢照亮屋子,反而深深松了口气。

是她听错了吧?

“姑娘你看!”

绿珠醒后去端洗脸水,揉着眼睛开门,发现门前用石头压了两张好似盖了官印的纸,她识字不多,看不懂,急急地送进来给柳念真看。

柳念真意外接过,低头一看,是两张路引。一份是从杭州府长乐县到山东济宁,一份到天津。

柳念真想到了那人的话,说是过江苏之前,遇人盘查都出示近的,过了江苏,再出示远的。

这样有何意义?

是怕王介休追到天津,便用一张山东的误导王介休?也就是说,王介休不知她们真正的目的地?

那么,那人应该是让王介休交出官印,他自己写的路引吧?

柳念真再次端详那字迹,刚劲有力,有种寒梅傲雪的冷意蕴含其中,如同他的人。

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晚,他出现的那么及时,她被王介休欺辱的过程,他肯定都看到了吧?在他眼里,她是不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姑娘,摸了外男还苟活于世?

要照顾妹妹,柳念真再羞愧也不会因为那事寻死觅活,她小心翼翼遮掩,不让绿珠等人察觉,她也不在乎他心里会怎么想她,只是两人还要同船北上一个多月,再见面的话……

尽量躲着他些吧。

打定主意,柳念真派绿珠先将第一份路引送去秦叔那边。

早饭过后,全家就开始收拾了。

厢房里头。

怀王穿一身粗布衣裳,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往脸上粘胡须,柳汐音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动作,觉得新鲜又有趣。眼看着怀王又在脸上弄了两个痘,一边一个,还正好贴在脸颊中间,柳汐音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清脆如百灵鸟儿叫。

怀王扭头,一本正经地问她:“笑什么?”

柳汐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他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是笑,“你怎么都贴在中间啊?”

怀王看看镜子,又问她:“很丑?”

他一双凤眼明亮非常,比夜里的星星还要好看,柳汐音刚要说不丑,目光落到他脸上,又扭头笑了起来。

怀王故意逗她的,怎么可能弄那样丑得打眼的易容?不过是这阵子躺在床上养伤,也只有逗逗这丫头才有些乐趣。

重新取下那两颗痘,一个贴在额角,一个贴在右脸一侧。收拾好了,怀王站了起来,弯腰朝身边的小姑娘行礼:“二姑娘,咱们该出发了,小的叫丁二,这一路都是我伺候姑娘。”

皇宫里的人,最擅虚与委蛇,怀王演戏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的。换成另一个普通百姓,他或许低不下皇子高贵的头,但面前只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他既是演戏,也有跟她逗着玩的成分,这个仆人扮得就惟妙惟肖了。

柳汐音眨眨眼睛,聪明地配合他,转身往外走:“好啊,但你会赶骡车吗?”

“小的不但会赶车,还会划船,”怀王笑着跟在她身后,“河里有乌龟妖飞出来要抓姑娘,我也能护住姑娘。”

柳汐音嘟嘴跟他分辨:“说了乌龟不会飞……姐姐!”

小姑娘出门后突然朝上房那边跑去,怀王顺势看去,就见一个一袭白裙的姑娘刚从上房出来,头上帷帽遮掩了容貌,看个头,不过十二三岁,也就是个半大孩子。

这柳家姐妹也够可怜的。

知道对方定了亲事,怀王守礼地移开视线。

柳念真一直暗暗提防他,见他还算守礼,她也没有再耽搁,牵着妹妹的手一起去了前院。

行礼都装好车了,满满五辆骡车,三辆骡车是跟街坊们借的,送到码头再折回来。其中一车全都是书,另一车是柳鸣九夫妻生前最喜欢的字画用具,柳念真都带上,将来思念父母时身边好有个寄托。

一一跟街坊们告别,柳念真先看着紫鹃扶了妹妹上了第二辆骡车,那个男人当车夫,她才与绿珠上了前面那辆,秦叔替她赶车。

坐稳了,柳念真挑起窗帘,最后看向自己的家。

看见娘亲牵着她走出来,娘俩站在门口迎接爹爹归家。

看见妹妹淘气地跑了出来,要买糖葫芦……

一幕一幕,渐渐变成爹爹出殡那日,棺椁被人抬出大门。

短短几日,物是人非。

“走吧。”柳念真放下窗帘,哽咽着道。

秦叔也看了一眼他住了半辈子的柳家宅子,轻叹一声,赶车出发。

车队慢慢出了城门,走出几里,前面长亭前突然转过来一人一马,秦叔眼睛好使,认出那是骆玉衡,恨上心头,头也不回地提醒道:“姑娘,骆玉衡来了,咱们不理?”

柳念真还沉浸在离乡的愁绪里,闻言点点头,忘了秦叔在外面看不见她。

绿珠体贴地开口回秦叔:“您只管赶车,随他说什么,咱们都只当没听见。”

秦叔正是这样打算的,目不斜视,照旧维持原速赶车。

“秦叔,我有几句话想跟柳念真说,你停停?”骆玉衡皱眉道,催马与骡车并肩而行。

秦叔不理他,也没有停车的意思。

骆玉衡明白了,不再与秦叔浪费时间,对着车窗问道:“念真,你在里面是不是?”

柳念真不欲理他,又怕他纠缠一路惹人非议,低声嘱咐绿珠。

绿珠马上道:“骆秀才,我家姑娘说了,骆秀才真若记得我家老爷的栽培之恩,就请你谨守君子之礼,速速离去,别再胡搅蛮缠。”

骆玉衡见柳念真连话都不想对他说,心中冷笑,声音却越发温柔:“念真,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求你原谅,只是搬家是大事,你好歹告诉我你与汐音要搬去山东何处吧?恩师膝下只有你们两个女儿,你就这样走了,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我一无所知,没法照应,如何对得起恩师在天之灵?你告诉我,将来有机会我偷偷去看你,如果你过得好,我绝不露面打扰。”

“你给我滚!”

秦风赶着另一辆骡车从车队里冲了出来,与怀王柳汐音的并驾齐驱,怒气冲冲撵人:“念真有我照顾,不用你担心,有这假惺惺的功夫,你不如回去劝你们家老太太,让她往后多给我家老爷抄经上香,免得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气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骆玉衡骑在马上随时可能会跑,秦风定要下去打他。

骆玉衡看他一眼,略微抬高了声音,“念真,你真决定嫁给这样的人了?你跟我生气没关系,但婚姻不是儿戏,关系到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柳念真还是慎重考虑吧。”

“骆玉衡!”秦叔也生气了,猛地停住车,跳了下去。

秦风见了,再无顾虑,跳下车去堵人。

骆玉衡轻蔑一笑,迅速调转马头,退远了才扬声喊道:“念真,该说的我都说了,知你恼我,今日我就送到这里,咱们有缘再聚!柳念真,明年我会进京赶考,你以后需要人帮忙了,可到京城或故里打听我的消息,柳念真你记住,只要你来找我,我骆玉衡永远都会护着你!”

柳念真紧紧捂住耳朵,不听他污言秽语。

绿珠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挑开帘子朝他大骂:“呸!就你这种无耻小人,这辈子顶多是个举人了,还想去京城当官,下辈子重新投个好胎吧!”

姑娘家声音细,娇娇脆脆的,远远传出去,骂人也好听。

怀王第一次见识到女人骂人,朗声大笑,“对,骂的好,我看他也没有富贵命,当不了官的!”

骆玉衡是吧,长乐县的骆玉衡,他记住了,这样一个悔婚又来挑拨孤女与新未婚夫关系的男人,真让他当了官,也是个奸臣,若不是现在不方便,进京也需要一个多月的路程,他连举人都不给骆玉衡当。

怀王自认帮了柳家,殊不知在柳家众人眼里他也不是好人,秦叔秦风没领他的情,各自上车了,绿珠也强忍着才没有回头瞪他,迅速退回车厢安抚柳念真。

怀王摸摸鼻子,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悠闲地当车夫。

县城衙门,钟凌也挺悠闲的,坐在王介休的书房里看书。

这几日他与王介休同行同住。王介休假借差事繁忙没有回后院,白日里他照常升堂断案,钟凌在旁边紧紧盯着,夜里将王介休捆住手脚绑在桌子上,他在床上安睡,早上再松开他,如此在外人看来,王介休除了憔悴些,毫无异样。

“公子,柳家姐妹走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王介休双手被缚,跪在北面墙角白着脸哀求。

“三日后放人。”钟凌淡淡地道。

王介休懂了,他是怕他带人追上去报复。

不想再吃苦,王介休诚恳地解释道:“公子,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了,我是好名声的,柳家案子已经尘埃落定,我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根本没有理由再去追人,我也不会为了她甘愿落个欺凌孤女的骂名,公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钟凌视线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只掏出匕首放在桌子上。

轻轻一声响,王介休却打了个冷战,浑身几处刀伤一起疼了起来,急忙闭上嘴,不敢再烦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解释都不解释的,又直接朝他身上插一刀。

他安分了,钟凌继续看书。

到了第三日,钟凌命王介休去登高赏秋,实则是送他离开。

王介休信了钟凌的话,打起精神上了马车,钟凌充当车夫。

没到晌午,长乐县的百姓就听到一桩噩耗,知县大人出游遇难,马车栽进了山沟。衙役去救时,撞见一群野狗,火急火燎撵走,知县大人身上已经不能看了,只能勉强认清人,那个同去的新衙役更倒霉,尸首都不知被野狗拖到了何处。

百姓们纷纷叹息,这样一个好官,怎么就英年早逝了?

李老太太听说后,对着柳家院子喃喃自语:“念真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回来啊?这会儿快到苏州了吧?唉,也不知田嬷嬷派去送信的人能不能追上……”

而隔壁的柳家,一片沉寂,柔和夕阳里,唯有院中两颗桂树,依旧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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