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弗奈亚的眼中写满了不可能。
然而，这就是事实，任凭女人怎么看，哪怕再退后数步，依旧无法摆脱落败的命运。
第一次见泽弗奈亚如此失落，于啸也有些愣神了，莫非是自己下手太狠，在女人最引以为傲的领域狠狠挫败了她造成的？
“再来一局？三局两胜？”于啸问道。
女人不答。
“那五局三胜？”
“不来了！”泽弗奈亚眉宇间尽是落寞，“输了就是输了，之前承诺的召唤术，我会教你。”
说完，泽弗奈亚回到了城堡内，就连那一套古董象棋也懒得去收拾。
“于，泽弗奈亚大人虽然地位不凡，贵为十大将之一，但毕竟是个女人，你是男人，反正也是下着玩，就不应该让让她吗？”阿比盖尔皱起了眉。
“她哪是想下着玩呀？”于啸叹了声。
女人分明是把自己往死里压！
对国际象棋一知半解的阿比盖尔也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只觉得于啸的棋品不怎样，太没风度了。
天空一下子阴了，像是要下雨，众人将棋子这些东西先收进室内。
果真，当大家走进屋内，灰蓝色的空中一道闪电划过，轰隆一声，像是郁积时久的云层终于散开，落下瓢泼大雨。
浸湿的泥土混着青草味，冲入众人鼻腔，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涌上来，仿佛整个人心扉都被彻底打开了。
雷雨大作，天色刹那间黯淡下来，但于啸敏锐察觉到了远方天空竟凝聚起一团黑雾。
仿佛受到某种感召，于啸体内的青缸剑脱体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几乎就是一道残影，朝着黑雾的方向笔直飞向。
于啸心念一动，也随着冲入大雨之中。
“于，你干嘛？”阿比盖尔大喊。
但男人的速度太快，身影已经隐入大雨中，消失不见。
路上的行人只感觉到一道疾风刮过。
片刻后，于啸已经来到了数百公里外的一座矮山，山林上方盘旋着浓密到拨不开眼的黑雾。
青缸剑铮铮低鸣，悬浮在于啸周围，战栗不止。
于啸可以感受得到青缸剑传来的“害怕”。
黑色迷雾中恍若实质的庞大能量，就连于啸也不禁震撼到了。
这是一股黑暗，宛若幽冥一般的力量，如果有人说这是这黑雾后是地狱之门，于啸也不会怀疑。
密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于啸转身看去，是一行类似于科考队的人。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身上背着精密装备，穿着像南极科考团一样的防护服。
见到于啸，他们也不住停下了脚步，眼神疑惑。
这里居然有人，居然还有比他们更早到达的人！
“先生，请问你是？”其中一个金发女人上前几步，语气还算友善。
“来爬山，没想到正好碰上了大雨！”于啸自然道。
悬浮在空中的青缸剑早在男人的命令下隐藏到了树林后。
“那真是太不幸了！”金发女人露出遗憾之色。
接着，女人从背包中拿出一把伞，一手为于啸撑伞，一手则推搡着男人随她走在人群中。
“先生，您有哪儿不舒服吗？我们中有几个同事是医生，您不妨让他们给你做个简单的体检？”
“那倒不必了，只是这浓雾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们是那种专门研究神秘现象的科学家吗？”
“呵呵，我们之中科学家倒是有，不过不是研究神秘现象的！”金发女人微微一笑，见男人年轻，只当男人电视上奇奇怪怪的节目看多了，以为他们是研究小绿人，或是满世界追UFO传闻的科学怪人。
“我们是附近气象站的受命来勘查，这里的黑雾可能是某种异常气流造成的吧！”
“是啊，”另一个胡茬白人男子放下背包拿出一摞仪器，“先生，这究竟是什么我们还不能确定，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请您先离开！”
于啸装作配合地点点头，快步跑下了山坡。
但实际上，男人只跑了一小段，故意将脚子踩得很响，随后便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了一块石头后，屏弃了身上一切气息。
“安德鲁，你把刚才那小子就这么放回去没事吗？”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道。
“是啊，毕竟他看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脸！虽然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可能，他现在不知道，将来也会不知道我们马尔萨斯俱乐部的存在，可是如果他是那百分之零点零零几，那我们岂不是全暴露了？”
听身边的同事讲，金发女人似乎也觉得不妥，看向安德鲁，“他现在应该还没跑远，我们要不要把他截下来？不用杀了他，只要给他做最简单的洗脑术就可以了！”
看起来像是众人中心的安德鲁想了会，还是摇摇头，“没有那个必要，我们马尔萨斯理念中很重要的一条是不牵涉俗世之事，不干扰普通人生活。他不过是个普通游客。”
众人觉得深以为然，纷纷动手摆弄仪器开始研究黑雾。
“天啊上帝，这里的能量竟让超过的二十多KeV，足以发生聚变反应了！”其中一个不修边幅，长相和爱因斯坦有些相似的核物理学家惊呼道。
“我，我探测到了引力波！”
嘀的一声，一台台式电脑般的古怪仪器冒出一缕黑烟，电线烧焦味弥漫在空气中。
“约翰尼，那不是意味着这里存在持续的空间扭曲震荡？”金发女人惊讶道。
“是啊，伊娃，”名叫约翰尼的天文物理学家怜惜地看着被雨水打湿，表面形成一大块焦黑斑的仪器，“可能存在黑洞，在这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乱动了，面面相觑。
黑洞肉眼不可见，甚至凭借现有的科技也无法准确探测到它的位置，谁知道会在哪儿？
如果被吸入黑洞内，谁也无法预知会有什么可怕后果。
有的学者认为会进入平行世界，而更多的还是持悲观态度，彻底湮灭在这个宇宙中，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谁也不想当黑洞理论的亲身践行者！
“完了，这里的重金属元素也爆表了！”地质学家的伊娃远远看见仪器上指针摆向了最右侧。
所有人不由陷入深深的绝望。
天呐，自己到底来到了个什么鬼地方！
一直没说话的安德鲁，他也是马尔萨斯俱乐部中唯一的哲学家，此刻抬起了头，仰望苍天，摘下透明面罩，任雨水拍打在脸上。
接着，安德罗跪倒在地，两手放在胸前，做出祈祷的姿势，万分虔诚。
“伟大的神祇，请宽恕我等罪人的不敬之罪！”
随后，安德鲁闭上眼，嘴里默念道，“宽恕人的过失，便是自己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