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好计,那我便传信叫他按兵不动,不急于这一时!”李君玉笑着道。
众人应诺,道:“临淄帝是要被公主给气死的……哈哈……”
李君玉听了也不厚道的笑了,道:“他若不做亏心事,也不至于此。不管耗几年,他到底老了,而我才十八岁呢,等得起……”
众人深然以为然,哈哈大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要将临淄帝气死在江边上了,哈哈……”
“所以,的确不必急于这一时了……”李君玉道:“准备过冬事宜,再安排粮草,安顿兵士,等待最好的时机。待回京一趟后,我也要去并州府了,临淄帝有楚将军盯着,我得去助肖铮解决了齐帝,刘帝和赵胜,这三个臭皮匠加起来,只怕肖铮一人顶不住……”
“末将等愿随公主出征,建功立业,为公主平叛!”众小将与副将全给跪了下来。
“好好好,到时我带尔等一起前去。”李君玉笑着道:“建功的机会多着,以前的功劳先记着,待以后登了位置,再一起封赏……”
“是,不必急于这一时。”众人喜滋滋的道。
说到登位,百里云川道:“公主打算何时登位?现下时机其实已经到了,现在公主就可以发天子号令,不必等了……”
“不着急,天子尊位何等的重要……”李君玉道:“不必急于这一时。时机虽到了,可是,责任太大了,我还得要好好做做准备才是。”
“这倒是。”百里云川笑道:“公主慎重些也好,反正咱们这些人是唯公主是听的,何时登位,确实不大紧要,只依公主号令为天子号令,倒不妨碍。”
文轩笑着道:“确实,现在战事吃紧,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嘛,以后闲下来,登位与国婚一起大办,也不妨碍。”
文轩早看出李君玉的犹豫,也从青蛇那里知道一些她的感情纠葛,便解围道。
众将本来想催的,但是听他这样说,也忍住了。
李君玉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道:“登位需要祭天,现下怕是分不出身来做这许多事,不必急于一时。”
众人一笑,此事也算是过了,只是她不急,底下的大臣急,就算底下的大臣不急,底下的学子百姓军士更急,他们急切的希望她能登上帝位,好让他们安心。
这样的根基,其实有实了,虽一时无名,李君玉有此底气,才是不急的。
“只是那郭赞,怎么处理?!”一副将道:“留在京城,这老匹夫留在京城,臣等可不放心,带去前线,万一被他背后捅一刀,岂不是冤的,也太憋屈,干脆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杀之无名,引人寒心。不是时候啊……”李君玉道。
“臣以为,不如放他回益州?!”文轩道。
众人吃了一惊,道:“放虎归山?这个老匹夫若是放回去,才是祸患,以后必还会再反,不如现在杀了,以除后患!”
“现在杀不得,也留不得。留下来才是真的放虎归山。”文轩道:“我知道诸位以为我有私心,其实放回去,以后他再反,公主才能名正言顺的杀了他。”
众人一怔,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的确!”李君玉笑道:“我也正有此意,现下倒是不好杀他,平白无故的,反而会引人做文章,实在不利。杀之又无名,不如放回去,叫他驻守益州,我也能放心京城,以后他若再反,他就必死无疑了。”
文轩笑道:“公主高明,郭赞这样的人实在成不了事,不如给他封赏,叫他回去,放他,也是为杀他,我知公主必容不下他,这样的人天生反骨,也绝对不会甘心臣服。”
李君玉笑着道:“文兄懂我!”
文轩行了个礼,笑着道:“其实他这样的人,这中原没有人能容得下他。他若回到益州以后,还是小心做人,也许拿他没办法,但是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呢?!现在这是最好的策略了,只看公主可甘心可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李君玉笑着道:“既能捉他一次,也能捉他第二次,以后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众将想了想,现下似乎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文轩道:“正因为是公主,所以臣才能提这种建议,若是旁人怕是我会想办法杀了郭赞,哪怕背了不好的声名,也必须这般做。”
“为何?!”众人道。
“因为公主是战神,区区郭赞,放他十次也是成不了事的,诸葛亮有七擒七纵,臣相信公主以后再捉一次郭赞,实在是小事一桩!”文轩自信的笑着道。
李君玉笑着点点头。
百里云川道:“现在京城不能留后患,放他回去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他的兵马要全部带回吗?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其心异者,一个也不能留他,全部放回去,郭赞在,我留下他的一半兵马,这些人也不过是会为他所用,不如不留。”李君玉道:“诸位对我有点信心吧,他成不了事的。”
“不是对公主没信心,就是不甘心放他……”一副将道:“这老匹夫做的事实在太丑,卖儿求荣的货色,恶心的慌!”
众人都一一附和。
“那就更要打发的远远的,他的大营就驻扎在不到三十里的地方,我也恶心呢……”李君玉道:“你们天天与他打交道,不烦吗?!”
众将顿时一副吃了便便一样的表情,道:“好,听公主的,现在放他回去,以后咱们再为公主捉他回来,师出有名,便能除了他……”
“那就这般说定了……”李君玉笑着道:“先便宜他了……”
众将也说不出旁的好计策,想了想,便只能这么做了。
众将走后,李君玉对文轩道:“其实我并非一定要对郭赞赶尽杀绝,只看他回去后如何选择。”
“郭赞的野心绝非能臣服于人之人……”文轩道:“公主对此事也不必太过担忧,郭赞既已臣服于朝廷,若再反,谁能信他,其它诸侯宁愿与旁人合作,也不会与他合作,况且那些诸侯会不会反还很难说,就算不服公主,在公主的威望之下,他们也不一定会非要逆势而行,郭赞回了益州,其势也壮不了几分。所以,此人不妨缓一缓……也能全了公主仁义之名,他若再反,就绝不能容了,届时天下人也绝不会怨公主。”
“此计甚好!”李君玉道:“只是还是要防他要与异族合作。放出我的话去,中原九州的诸侯怎么斗都可一斗,若是谁敢叛离中原,定要以叛国罪论处!这算是给郭赞一个威慑了,希望他能听得进去。”
“是。”文轩道:“公主此话既放出,那些诸侯只怕一定会好好思忖,就算有心,也必没有几个人敢,可是郭赞……?”
“对他,臣实在是说不准……”文轩道。
“随他去吧,只是可怜了益州的百姓,还需他们稍加忍耐几年,”李君玉道:“待解决了四帝,其它诸侯倒是好解决了……”
文轩也是如此想。
他觉得李君玉真的很冷静,她的愤怒,也是区别于人的,她似乎对人的心性了解的很深。这样才好,会看人,才能识人用人,这是明君必不可少的品质。
且说凌云帆回到帐中后,对郭赞道:“大人,文轩他拒绝了臣……”
“忘恩负义的东西!”郭赞怒着拍了一下座椅,十分气愤。
凌云帆沉默下来,想起文轩对郭赞的评价,他不禁也有点茫然。难道他拘泥于此,真的错了吗?!
“怀儿若无人帮他,可如何是好!?”郭赞道:“李君玉治军极严,怕是安插不进人到她身边去。”
郭赞徘徊几步,却是十分不甘心的模样,道:“她将咱们大军晾了近一个月,究竟是何意?!”
哪怕郭赞再老谋深算,此时也是有些焦躁了。
过了几日,听闻李君玉要将他放回益州,还要封赏,让他将所有益州军全带回去,郭赞先是喜,随即便又觉得不好,脸色沉了下来,道:“……她在防着我……”
“凉州,青州的人,她都收归己用了,可是却独将益州军放回去,明升暗贬,别人未封赏,却独赏了益州军,叫我背着朝廷的大恩德……”郭赞心跳的厉害,道:“怕是要不好了……”
凌云帆也是略有些吃惊,他原以为李君玉定会将郭赞留在京城,严加看守的,万万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心胸。
现在,凌云帆自己也有点茫然了,仿佛信仰,信重的一切信念受到了冲击。
“大人,以臣看,也不见得是坏事啊,至少大人还是益州节度使……”凌云帆道。
然而这话郭赞显然没听进去,他只是踱着步子,心下压抑着巨大的愤怒,思忖着若回益州后的局面与对策。
李君玉是要将他钉在功臣的柱子上,怕是要捧杀他了。这个女人,果真是险恶用心,竟用此毒招。他若不反抗,岂不是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