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便是孟家的孙二小姐,京城大名鼎鼎的才女,孟西楼。”那位身着淡蓝色宫装的女子笑盈盈的望着她,“不愧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儿,也只有孟府会出这样标志的女子了。”
皇后只是淡淡扯出一丝笑来,微微点头。
当今皇后是西楼的姑姑,孟承昀的同母妹妹。一双明晰的丹凤眼,凝肌雪肤,虽是盛装,却仍显得有些小女儿。约是因为从小身子骨就弱,即使进了宫,也是常病着。皮肤虽是极好的,就是没有血色。
西楼轻笑,道:“昭容娘娘赞誉了,虚名而已。”
本是不想如上回那样瞒着众人去望天楼,但一来,不同于上次有锦宁的帮忙,而今日压根就没看到锦宁。二来,上次是第一次入宫,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何况上次是夜晚,今日是白昼。
可是正巧碰到了皇后与王昭容,这一拖又要到什么时候。
西楼正待说话,听到一个柔声,却是一名鹅黄色宫装的女子,盈盈拜道:“参见皇后娘娘,昭容娘娘。”
“平身吧。”皇后淡淡道。
王昭容笑道:“西楼怕是不知,这位是许婕妤。”
西楼也曾听闻过,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便是许婕妤。果真是个恬静如水的女子。
“西楼见过婕妤娘娘。”
许婕妤浅笑道:“是孟府的孙二小姐么?”
西楼微笑点头。
许婕妤不再多言,只露着几缕安静的笑。
皇后微微咳嗽了两声,王昭容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还是多歇着吧,宫里的太医也不知怎么着,总也治不了病根。”
皇后点头,轻声说:“西楼,本宫虽是你姑姑,可自小也见得少。本该带你四处走走,上次你来得较晚,也没机会,现在恐怕又不能奉陪了。本宫从小总是这个样子的,再多的名医良药也没多少用,你也是知道。若有什么事,只管来凤仪宫,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西楼多谢姑姑。”
皇后又咳了两声,然后轻笑道:“听说承昀平日不爱搭理人,倒与你交好,你也需劝劝他,该是论婚嫁的时候。本宫也有很久没有见到他,若有中意的人,告诉本宫就是。本宫虽为妹妹,也能作这个主的。”
西楼点头。
“雪雁,你今日且跟着西楼吧。”皇后对身边的宫女道。
宫女恭敬答道:“奴婢遵命。”
“那么本宫便先回去了。”皇后淡淡道。
西楼忙道:“姑姑走好。”
王昭容随着皇后一起离开。西楼看了看许婕妤,福了福身,“西楼告辞。”
许婕妤笑着点头。
西楼便带着雪雁相相反的方向走去。
方才走远一些,只见一队人向正欲离开的许婕妤来,最前头的人一身明黄,正是当今皇帝夏洛,“阿歆,怎么在这里?”
许婕妤微笑答道:“刚刚碰到了皇后娘娘,王昭容,和孟府的西楼小姐。”
“孟诤的孙女?”
她点头,指着西楼离去的方向,还能看到西楼的背影。
夏洛有些无神的眼睛望着那个淡红色的身影,隐约觉得有些熟悉。怔了刹那,却未多想,只对许婕妤道:“走吧。”
西楼问雪雁:“许婕妤到现在还深受圣宠么?”
雪雁叹了叹气,“可不是,但也非独宠。皇后娘娘的身子若好一些,想来也不至如此。但愿早日有名医能除得病根。”
西楼无意的回头一看,只见许婕妤也已走得有些远了,只是身边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细看去,好像是当今皇上。
待到望月楼前,只见顶上六角翘起,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楼共五层,楼前有一个较大的台子,想是所谓作法之处。
此处人烟甚少,只有偶尔巡视的侍卫。
“雪雁,”西楼唤道,“这里能进去么?”
雪雁眼睛睁大了一些,“这……这望天楼里是国师啊。”
西楼笑了笑,“是么,那就更想去看看了。”
“可国师平日并不见客。”雪雁有些为难,暗思,她若是为这事找皇后娘娘,恐怕不妥。皇后与皇上的关系并不很好,如此一来,岂不雪上加霜?
西楼颇不在意,“那且问问,看国师肯不肯见我,若不肯,便算了。”
雪雁松了口气,“既然小姐执意如此,也无妨。”
两人向望天楼走去,一队侍卫见此,喝道:“什么人?“
急行而来,见到两人,领头一人笑道:“原来皇后身边的雪雁姑娘,这一位是……”
雪雁道:“皇后娘娘的侄女,孟西楼孟小姐。”
那人一惊,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小姐见谅。只是不知来望天楼有何事?燕国师素不见客,皇上也曾下诏,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楼。两位请勿为难小人。”
西楼见他恪守职责,便道:“那便请通传一声,看国师愿不愿见我。”
那人面露难色,“只是……只是望天楼的一个小童今日获准回家,无人通传。”
“你也不能?”
“小人不敢。”
西楼径自绕过他,“那我就直接问问国师。”
“不可……不可!”
那人正欲拦下他,只见西楼未走到门前,门已自动打开。
西楼一愣,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人也因此不敢阻拦,看到西楼同样怔住的表情,知道她也不知情,只有壮着胆子道:“国师大人,是否允许孟小姐入楼?”
说话时,不禁有些微微颤颤,自从国师进入望天楼以来,他是第一个对此大喊的人。
“进来吧,既然有缘,那便见上一面也无妨。”声音有些苍老低沉,却让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退后几步,“小姐请入楼。”
西楼未看雪雁及众人的震惊,只缓步入楼。心里开始有些懊恼,早知如此,也就不必这样高调了。不知出去又要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