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穆云澜退了邢墨珩一下,靠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太子还没醒呢,这样带走要吹风,容易染上风寒。”
邢墨珩点点头,淡定的收回目光,抛下穆云澜走过去。
这个臭性子,果然找不到媳妇儿!
穆云澜腹诽了句,也不再管他,对着穆峰耳语了两句,转身出了屋。
邢墨珩走到床边,扫了眼穆云杳,看着她睡得有些发红的恬静小脸,才真的回过神来。
心中告诫自己,不过是名字相似,年纪相仿罢了,不一样终究是不一样。
然而心中却难掩震动,邢墨珩控制着自己不去看穆云杳的方向,在邢惊蛰身上点了点,后者就眨眨眼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看了邢墨珩一眼,邢惊蛰刚醒声音中还有些软糯,“杳杳呢?”
邢墨珩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穆小姐睡觉呢,没事儿了,楚天阔看了身体也会变好的,咱们得回去了。”
邢惊蛰依依不舍的看了穆云杳一眼,伸手抓住床框不想走。
“听话,将军府待会儿肯定要处理家务,你在这里不方便,那个坏人也不好处置。”来的时候他都听说了。
当时就想把那人处理掉,穆峰却拦下他说了隐情,他也就只好交给将军府自己处置。
一听要处理坏人,邢惊蛰才乖乖的点点头,讨价还价,“明天还来?”
邢墨珩终于还是看了睡得香甜的穆云杳一眼,又看了眼殷切的邢惊蛰,低声道,“还来。”
邢惊蛰才点点头,乖乖的跟着走了。
秦瑜不放心在屋里守着穆云杳,心中对方清荷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数。
纵然恨死她了,也相等着自己宝贝闺女喝下第一帖药再走。
且让方清荷心中再忐忑不安一时半刻,也让她尝尝提心吊胆的感受。
穆峰松了邢墨珩回来,也守在妻女身边,并不言语。
秦瑜知道,这是表明态度,任凭她处置了。
当下也就怨不起来,毕竟方清荷是她招进来的,怨也怨她自己,好在杳杳还可以好起来。
穆云澜跟穆峰交代好了,就面沉如水的出了后院。
园子口,身体虚弱的穆云浩果然还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想到秦瑜跟他说的,穆云浩先前的作为,穆云澜又气起来,忍不住一脚踩他身上。
他对这弟弟虽不说亲密,但也未曾欺负过。
甚至看他因为自己庶出的身份被人瞧不起,整日里郁郁寡欢又一副低沉的样子,还将他引入了贵人的圈子。
却没想到这穆云浩自己不争气,好的不学,跟那成日吃喝嫖赌的混到了一起,丢尽了他的名声,还扬言道是在像他学习。
穆云澜自己知道,虽然他想过闲散的贵公子生活,却向来心中有谱。
什么可以做,什么坚决不能碰,他自己知道也有把握,怎么就是跟他学了!
“来人!把他给我架起来!到前院去!”穆云澜不想再看穆云浩一眼,率先走到前面。
前院是他和他爹处理事务的地方,忙起来也会住上两晚,穆云浩在前院也有院子。
穆云澜不愿意脏了自己的院子,带着穆云浩径
自去了他的院子。
“丢在地上,带凉水来!”穆云浩吩咐着。
跟着他的双吉双瑞应了,带人去取了来。
看着几个小厮动手尤不解气,穆云澜伸手抢过水桶,利落的两下,两桶冰凉的水就浇在穆云浩身上。
疼的呻吟了一声,穆云浩挣扎着睁开眼,四处滚着躲避着冷水。
穆云澜看他这样子就来气,自己没本事,输了钱还拿杳杳撒气,还敢动手,死了都不足惜。
穆云浩看清来人是穆云澜,心中一直惧怕这个功夫好的大哥,还没说话就抖了三抖,“大……大哥。”
“谁是你大哥!”穆云澜踹了他一脚,“滚蛋!废物!”
穆云浩受他一脚,又冷的哆嗦,惨兮兮的缩成一团,只记得求饶,“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饶了我吧,饶了我!”
穆云澜看他这个样子,喘了又喘,终究不忍心将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打个半死。
穆云澜泄气的“呸”了声,没办吧,谁叫他不如穆云浩六亲不认,没有良心呢。
纵然他爹说了任他处置,他也不可能真的亲自下死手。
人不是畜生,或许有人是,但他也不是。
狠狠的甩下衣袖,“把他给我扔进去,谁都甭管他!”
说着就走了,反正该死的方清荷和这个废物,再也不能借着将军府的名义胡来了。
双吉双瑞对视一眼,赶紧手脚麻利的办事儿。
那头邢墨珩带着邢惊蛰才一进门,回头果然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邢墨珩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他那皇兄,坚持这么些天了,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出邢墨珩所料,那黑一人一路进了皇宫,毫无阻碍的就进了雍明宫。
“皇上,镇南王府来人了。”李忠禀报。
“进来!”邢墨琂招进黑衣人,“近两日怎么样了?”
为了不引起镇南王府的怀疑,从每一禀报到有任何不对的事儿再禀报。
如今一见人来了,邢墨琂心中就是一紧,能让侍卫来禀报的事儿,肯定不是小事儿。
特意被侍卫长训练过,黑衣人也不敢迟疑,“回圣上,属下几个观察了两日,发现镇南王府和镇北将军府来往过密。”
“哦?”邢墨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桌面下手指已经紧紧的捏起来。
镇南王府和镇北将军府,一南一北,可谓是天羽国的防线和重地。
历代的君主都要排信任的人前去镇守,才可保证天羽国安宁,又不受内乱干扰。
到他这里,他那偏心的父皇却给他留下了大乱子。
为了牵制他,让他不能像前两朝的皇上那样伤害手足,硬是在邢墨珩自请离去的时候封了南城的土地。
那里看起来贫瘠,实则是战略要地。
如今邢墨珩又跟同样重要的镇北将军联系上了,再怎么安慰自己邢墨珩无心权势,邢墨琂也不能控制的多想。
谁能拒绝万人之上的诱惑呢?
更何况,邢墨琂因为楚云杳的事情已经恨惨了他,大概也想要取而代之,让他受惩罚。
不论如何,这个国家只能是他的!
邢墨琂捏的掌心满是红痕
,才稳住了心神继续听下去。
“昨日镇北将军府的嫡小姐肚子一人去了镇南王府上,今日镇南王又带着太子去了镇北将军府,后来带上穆小姐一块儿去了园子里放风筝,后来又回了将军府,这时候才回来。”
“才回来?”邢墨琂琢磨了遍。
“行了,你下去吧,好好守着,一点儿不对的都给我记下来!最重要的是和将军府的来往,给我记清楚!”邢墨琂郑重嘱咐。
到李忠带着黑衣人退下了,邢墨琂才一拳砸在桌子上。
邢墨珩和穆峰这是什么意思?要联姻吗?
想到这点,邢墨琂脸色就沉下来。
如今世家大族之间都靠连亲来维护自己的利益的地位,只要有了共同的后代,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是一家人,没有比这更牢靠的关系了。
如果镇南王和镇北将军府连亲,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邢墨琂沉吟着,邢墨珩不是喜欢楚云杳喜欢的可以不顾自己吗,怎么能再娶别人?
难道为了报复他,邢墨珩甚至可以埋下自己对楚云杳的感情,与别人虚与委蛇?
邢墨琂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胞弟了,而邢墨珩也不是当初那个,听了他三言两语,就心灰意冷快马加鞭出了京城的少年。
这真被将军府的穆小姐,又是什么角色?
“李忠!宣婵贵妃来!”邢墨琂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到底如何,还是要亲自见见才知道。
很久没有被主动召见,翳婵很快就来了。
在夜色昏黄的灯光下,脱了披风,穿的是金丝的薄纱裙,闪闪亮亮的夺人眼球,隐喻神秘。
邢墨珩知晓她这样讨好的意思,今日却实在没有心思。
“婵贵妃来了,赐座。”邢墨琂指了指离自己远些的座位,阻止了翳婵坐过来的行为。
翳婵嘟了嘟嘴,委委屈屈欲说还休的看了邢墨琂一眼,却乖乖的坐在远点的地方。
“好不容易等了圣上唤臣妾来,臣妾心中欢喜着呢!”翳婵讨巧着。
人都爱听好话,邢墨琂也不例外。
心中一荡,脸上就带了三分笑意,“爱妃今日可好?”
翳婵没答话,柔柔的笑了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邢墨琂。
邢墨琂掩饰性的咳了咳,直接说正事儿,“楚后丧去后,举国哀痛,朕打算宴请众爱卿及其家眷,以表圣恩,如今六宫无首,还要爱妃来主持了。”
翳婵听了心中先是一喜,由她来主持这样的宴会,无疑是承认了她在宫中的地位。
也就是说,她现在是离皇后之位最近的人。
然而还没喜多久,翳婵就暗自皱了眉头。
请大臣好说,为何还要请起家眷?
“皇上?这家眷是指?”翳婵小心问道。
“哦,”邢墨琂装作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恩及众人,这家眷吗,就要求至少要正房夫人和家里的嫡亲小姐,其他的如果愿意,也可以带来共乐。”
翳婵一听这话,面上虽然笑着,心里就计较起来。
这好端端的宴请嫡亲小姐做什么?楚云杳那个贱人去了,莫不是就等不急为选秀女做准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