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连池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站满了人,其中宁姨娘见她醒来之后更是抱紧了她哭道,“池姐儿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姨娘了,下次可不能再发小脾气把自己锁屋子里,两天不进食的,这伶仃一下子吃了东西可不就伤了身体么,以后姨娘一定把你当亲闺女疼,我可怜的池姐儿~”
宁姨娘紧紧的搂着连池,紧的让连池喘不过气来,于是只能努力挣脱出宁姨娘的怀抱,不知为何,宁姨娘的力气突然收回,就这样狠狠的栽在了地上,嘴里止不住的哼哼着,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连池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探向宁姨娘的眼神也幽深了些。
宁姨娘楚楚可怜的望着连池,一脸悲痛欲绝,泪水涟涟,有些委屈又有些怯懦的望着连池,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孩子伤透了心的母亲,想要关心却害怕被嫌弃,啧啧,还真是把一个慈母演绎的淋漓尽致。
“老爷,池姐儿平常从不这样,可能是生病了……”宁姨娘一脸关心的为连池求情,但怎么看都像是为她遮掩些什么,尤其是看到还有大夫下人在之后,更是殷切的想要澄清,但越是如此,人们心里就越肯定些什么。
“够了!”赖元鸿怒吼一声,让丫鬟把宁姨娘扶起来,“赖连池,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割伤你妹妹的手。”赖元鸿像是忍耐着极大的脾气一般,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碧儿喂我喝了蜂蜜之后,我肚子疼,一时控制不住力道,所以就推了,伤到妹妹实属意外。”连池对赖元鸿这个父亲还抱有一点点的期盼,虽然前世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对她也算是敦敦教诲,父亲的角色扮演的很好,经过刚才的观察,前世父亲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宁姨娘的挑唆。
现在回到了过去,也许一切还来得及挽回,毕竟这个世上他是她唯一的长辈了,所以对父爱还是有所期待的。
连池像小鹿一般的目光直接对上赖元鸿,真诚中带着些期盼却没有丝毫的退缩,看的赖元鸿心里也有了几分动摇,也许她可能真的是无辜的,又想着对她母亲的愧疚,也就想饶过了她。
于是乎,赖元鸿的眼神柔和了些,宁姨娘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开口,“池姐儿,虽然是你父亲,可毕竟是男子,好女子是不能直视男子的。”
连池似有若无的瞥了宁姨娘一眼之后,宁姨娘就像受到惊吓一般急忙缩回了脖子,众人将娘姨娘的反应看在眼里,不自觉的就对连池流露出些考究的眼神,赖元鸿心里也阴沉了下来。
连池并没有反驳宁姨娘,圆辘辘的黑眸带着些水光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赖元鸿。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连眼神都一样,有些不自然的闪躲开了那种目光,心里产生了一顿厌烦。
“没听到你母亲的话吗,真是没教养!”终于赖元鸿用言语给了连池答案,心里对赖元鸿最后的一点期盼也破灭了,随即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有些暗沉的垂了下眼眸,纤长睫毛的遮挡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低落的情绪。
“反了你了,不仅残害亲妹,还不听从父母管教,赖顺,去拿家法,我定要好好教导一下这个不孝女。”刚才连池的神情又让他想起了早逝的妻子,不由得竟恼羞成怒了起来。
“老爷,池姐儿还小,既然不驯那柔儿日后好好教导便是,何必……”短短的一句话,便坐实了她不敬尊长的罪名。
听到这话,连池不由得讽刺一笑,“父亲,无论如何,连池坚持是蜂蜜有问题。”她倔强的抬起头,仍旧直视这赖元鸿,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想要俯首称臣的感觉。
赖元鸿紧握了双手,紧紧是连池的一个眼神就让他想起了当初是怎么对岳父岳母以及妻子俯首做小的姿态,他恨极了那种感觉!
“到现在竟然还死性不改,顾大夫,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腹痛。”
“赖小姐只是因为长久未进食,肠胃受到刺激而已,痛感不强,应不至于昏迷。”被赖元鸿点名的顾大夫有些倨傲的对清池说。
显然是对清池这种想要残害亲妹,又想要推诿的行为感到不屑。
连池像是没听到顾大夫的话一般,竟合上了眼靠在床边,悠闲地好像所有人都不在一般,身上散发着让人不容置疑的气息。
赖元鸿立即被她这副样子气的脸色通红,“赖顺,家法拿来,再不整治她就要上天了。”
从赖顺手中接过藤条,指着靠坐在床上的连池,“不孝女,还不赶紧下来受刑!”
“……”
“你……你……你这个不孝女。”看着连池已然不动如山,赖元鸿只觉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下升到了嗓子眼。
“池姐儿,赶紧给父亲认错,才能少受些惩罚。”宁姨娘此时也顾不得怯懦了,急忙走到床边想要将她拉下来接受鞭刑。
连池依然不动如山,在宁姨娘马上就要抓到她的胳膊的时候,有些纤长的凤眸刷的睁开,扫向宁姨娘。
“父亲与姨娘可是忘了我是御赐的正二品护国县主,论品级可是在父亲之上。”赖元鸿在与婉袖郡主刚成亲时,从一介无名小卒在短短十年升为正四品大员,但自从凌王战死,婉袖郡主难产之后整整五年再也没能晋升半级,这样一对比,可不是没她品级高么。
“可我是你父亲,未嫁从父,怎么护国县主连最基本的三纲五常都不懂了?”赖元鸿讽刺的说着,就算品阶没她高,但他是她父亲,单是这一点教训教训她又有什么了不得,不论到哪里,他都是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