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远佯装无事地笑笑:“大姐姐不要笑话臣弟了!”说罢便立马起身, 随旭风赶往偏僻院落。
老祖宗见状,不由哀叹起来:“跟他那个糊涂爹一个样,全都栽在一个情字上。”
叶楚楚轻抚老祖宗地手背, 劝道:“老祖宗宽心, 弟弟可比阿爹拎得清, 知道心疼家里人, 之前为着锦溪前后奔波, 明里暗里料理了不少人,皇帝也倚重他,说不日便下旨封弟弟做个摄政王, 也未尝不可。不像爹爹,为着阿娘情变, 整天颠三倒四, 还没等弟弟承袭爵位, 便自个投奔了佛寺,当了和尚。”
说到叶老侯爷, 叶桥,老祖宗早前是寄托了厚望,谁知道叶桥为着赵氏,不惜与家人闹翻。
赵氏作为嫡长房大夫人,与叶桥自小青梅竹马, 成家后水到渠成有了叶楚楚、叶明远, 夫妻两人感情一向亲密, 谁知赵氏不检点, 趁着叶桥外出打仗的几年, 与人有私,被叶桥发现后, 不思悔改,被叶桥亲自手刃,叶桥杀死爱妻整日疯癫,经人点化堕入空门,这到坎,老祖宗一直没迈过去,她也知道叶明远从未忘记父亲杀死母亲的场景,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痛楚自然不必多说,老祖宗生怕叶明远走了他父亲的路,这便是想也不敢想的事,随即连连摇头,示意叶楚楚要再提。
叶楚楚也看出老祖宗痛楚,安慰道:“老祖宗放心,明远是我看着长大,他不会丢下我们不顾。”
“可你看他对那女人魂牵梦萦的样子,与他爹爹何其相似,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前阵子那女人找人替嫁,我便拼着老命也要给他出这口恶气,他偏不!事到临头,还要替那女子说情!若真有一天,那女子像你娘负你爹一样,负了明远,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祖宗说得越来越气闷。
叶楚楚也记恨起来:“那碎女子我也见过,是个不服软的,伶牙俐齿,呛得你说不出话来,硬刚起来,就更不得了!”
老祖宗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刘管家叫她过来做做花肥,我瞧着,也算是个实心眼,看着虎头虎脑的,倒也用心孝敬长辈,也不是什么狂蜂浪蝶,算不上衬心,要勉强勉强,也算看得过眼。”
叶楚楚不耐道:“老祖宗!你跟曾孙女还是不是一条心的!”
“好了好了!老祖宗罢了罢手哦,“你说怎么办?人都给我接进家门口了,你弟弟怕我生气,不敢拿来晃我的眼,这几天为那碎女子在我跟前做小伏低,软磨硬泡的,下足了功夫!再不遂了他的心,把人给纳进来,非得跟我急了不可!”
叶楚楚不悦道:“您是老祖宗!您才是家中长辈!即便他做了摄政王,也是您一把屎一尿带大的,他能忤逆您!在侯府里面,老祖宗最大!”
老祖宗瘪瘪嘴:“就你能糊弄人,我可先说好,可不能把你弟弟逼急了,闹得跟那个短命的通房一样,害得我里外不是人,这笔挠心账你弟弟仔细记着呢,前两年窝着火都不跟我说话!”
叶楚楚笑道:“他那是年少无知,哪知道老祖宗良苦用心,若是知道您为了他好,才出此下策,他便怪不着您!”
老祖宗被她逗得哭笑不得:“那你说怎么办?我不管别的,只想让明远别总记挂一个女人,得空照看照看家里,朝廷,也别叫他一个女人都没有,侯府过几年有了后嗣,我便死也无憾了。”
叶楚楚思来想去,说道:“这照葫芦画瓢,多安插一个人,分权管制,那碎女子有人钳制,自然不会让弟弟迷了心智,还能多添一人为侯府开枝散叶,真是大大的好事啊!”
老祖宗瘪嘴问道:“你又要举荐谁?”
叶楚楚乐呵笑道:“老祖宗,高月怜为太子太傅之女,家教严明,又端庄大方,前些时候淑妃做媒,差点把人勾到大皇子那里,我瞧着那女子与我家弟弟实在登对,若老祖宗同意,我立马把人给您送来过过眼?”
老祖宗摇头道:“这……明远能同意?逼他娶一个尚书之女就跟要了他的命,若再塞给他一个太傅女儿,不得窜到天上去?”
叶楚楚了然道:“老祖宗多虑,我有一计,能担保他哭着求着娶了月怜。再说,月怜也不计较做妾室,若说服了弟弟,这桩事也就成了。”
“什么计谋?我可不做坏人!”老祖宗学了教训,不肯得罪叶明远。
叶楚楚却不以为然:“您是老祖宗,当朝诰命夫人,罢了他的官都要得!为何不能为他纳个妾?”叶楚楚笑了笑,“您只需说,若要您接纳沈璧,必须得纳了月怜做妾室,这样以来,既给了您台阶下,又衬了我的心意,皆大欢喜!”
“这……这……”老祖宗为难道。
叶楚楚怒道:“您若不肯,就指着他别学了爹爹的习性,成天为着一个女人转悠!”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只管把人叫来,我与他说道说道!”老祖宗恹恹地答道,一提到叶桥,她便钻心的疼。
叶楚楚见状,立马唤人去叫叶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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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远赶到院子时,见沈璧浑身被鞭抽打体无完肤,伤口渗出血渍,稍有动弹粗盐渗进伤口里,疼得人眼眉皱在一起。
他扶起沈璧,见她恍惚,转而问亦桃道:“你干的?”
亦桃见叶明远眼中充满了愤恨,点了点头,见鞭子拿在手里,又摇了摇头,扔掉了鞭子。
叶明远叫来侍女安置沈璧,上前两步猛地拽住亦桃衣襟,亦桃脚尖离地,被他吓得不轻,听他咬牙说道:“你今日好端端留在侯府,没被老祖宗抹脖子杀掉,没被我赶出侯府,可知为何?”
亦桃声音发抖:“为……为何?”
叶明远放开亦桃,看了眼沈璧说道:“因着你有一个心疼你的姐姐!以死相逼,才不让旁人动你分毫!你不领情也罢,怪罪她也好,我不打女人,但凡再让我看见你动她,便别管我心狠休了你!到时你爱嫁谁嫁谁,出家做了姑子我都不管你!”说罢便打横抱着沈璧朝屋内走去。
沈璧隐约听他骂骂咧咧,攥紧他的袖口求道:“别……别怪罪……”
听得叶明远一顿吼:“你的良心真白长了,宁可喂白眼狼也不正经瞧我一眼,一心只心疼别人,也不心疼心疼我!活该你屡次三番被人算计,白惹我吃力不讨好!现在好了,安生了?我早该废了你修为,不留你痴心妄想,自不量力跟人动起手,还一点落不着好!”
旭风看了眼要落跑的红翘,问道:“红翘以下犯上,侯爷当如何处置?”
叶明远哪顾得上其他,说道:“砍了!”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