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惠贵妃,见到他们夫妻手握着手进来,她倒是有些意外,看来传闻并不准,她见他们已经合好,也不想再旧事重提,便又随意地问了几句,留下他们用了晚膳。
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回去的时候,宗政毓脸色仍旧阴阴的,在惠贵妃面前的样子早没了,司徒兰这下子确定,他是在惠贵妃面前演戏,是在和自己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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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也就是他心里有别的打算,或者是看出什么来了?
刚才和宗政轩的对话,两人明枪暗剑,她听得心惊肉跳,若说宗政毓没有什么想法,那当真不可能。两兄弟之间怎么没有这样对话?
同坐在马车里,宗政毓明显地给了她威压,她不说话,但是心里想着种种的可能,要不要通知宗政轩从此不再来往,或者让他加快速度?
突然地宗政毓道:“放心,你还是毓王妃。”
司徒兰疑惑地看着他:“王爷这话是何意,想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对,王爷本想休妻来着?现在是恩典吗?”
“你只须好生地养你的胎就是。”
“那王爷何不说明白些?”
突然宗政毓身子前探,与她距离不过一拳远,他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带着危险的味道,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就那样直直盯着司徒兰,有那么一刻,司徒兰甚至听到了他的咬牙声,难道他想吃了自己?
“你真的想弄明白?”声音阴冷似隆冬的寒冰,更象是从地狱吹上来的阴风阵阵,司徒兰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清冷如她,也从来不敢想象他会这样的和她说话。
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做贼心虚,她心快要跳出来了。
他如果真的说出那样的话来,自己要怎么办?
突然地,宗政毓身子退了回去,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阴冷地看着司徒兰,她的窘态让他仿佛很是满意,整个人安静下来靠在车厢上,再不说话了。
转眼间已近年关,皇宫里忙碌起来,便是抄写皇寺供俸的佛经都得些工夫,而抄经又得洁净的人,沐浴更衣,不能合房,皇后还特意问上官晨曦能不能完成,意思很明白,上官晨曦被问得脸直发热。
只是她的字迹实在难看,好在夏侯珩回来的时候还帮她写一部分,两个人在灯下安静地抄写,象共同上学同窗,偶尔相视一笑,烛光摇曳,偶尔爆裂一个烛花,吓了上官晨曦一跳,夏侯珩便持着银剪将烛花剪掉,嘴里道:“看来是有喜事呢,却不知道应在什么身上。”
喜事?
“宫里的喜事多多,年后毓王妃和琳侧妃都会生的,还有听闻毓王府的侧妃也有身孕,这还不是喜吉吗?”
“那是他们的喜事,与我们何干?”夏侯珩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上官晨曦只当不知,她清澈的眼神看着他,“我们的喜事?难道再成一次婚?”
夏侯珩便笑了,她故意装糊涂,他何尝不会:“其实,确实该如此,我们再次举行婚礼便在药王谷吧,也算是让我的丈人见见他的女儿有多幸福。”
“有多幸福?我现在很幸福吗?”上官晨曦笑嗔着道。
“嗯,或者不够幸福,也许我该多娶几个侧室来服侍你,那样你不用亲自抄写佛经,也不用那样操心每日的柴米油盐,衣食起居,你尽可以让那些侧室来做这些活计,你一天只是坐着喝茶,听听戏,看看书,便可。”夏侯珩说得正儿巴经。
上官晨曦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是听到后也是心里很不舒服,她知道,他是皇长子,按规矩礼法都得娶侧妃,一个正室两个侧妃,然后还有嫔妾不等,她没有理由要求他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个女人,可是在她的心里,她已认定自己爹娘的婚姻才是最理想的婚姻,也是最正常的婚姻,她无法想象几个女人一起服侍夏侯珩是什么情况。
那样的他自己会不会再认识。
看着她黯然下去的眼神,夏侯珩丢下手中的毛笔,扶着她的肩膀,凝视她的眸子:“晨曦,我只是在开玩笑,你知道,这一世除了你,我不会再娶任何女人,明白吗?”
上官晨曦却扭着头笑了:“我不明白,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也许我真的需要副妾帮忙呢,比如就象现在,若是有副妾在,我就真的不用抄经了,而且还会有人给我捶捶背,捶捶肩,那样就会舒服很多,是不是?”
“哦,你要捶肩揉背呀,我来就可以了,何必找什么副妾。”他说着自己开始给上官晨曦揉肩捶背,嘴里赔着笑意,“刚才是我嘴贱,何必提这茬,就当今天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好不好?”
“不好,说就是说过了,我可是记得每个字呢。”上官晨曦挑着眉毛不依不饶。
“那好吧,你说怎么可以忘记这件事情呢?”
“或者,你能买得到飘香居的醉蟹?荷叶饭,还有听说那里的醉鸭最好吃,连宫里都做不出他们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夸张呀。”
“好啊,明天带你去。”
“可是听说那里定餐得提前半个月呢,就连皇亲国戚也不例外,而且还听说,越是皇亲国戚,却不给面子,也不知道这家的老板是怎么想的,跟银子过不去不说,倒是这分倔劲,跟你还真象,别告诉我,这飘香居也是你开的。”
夏侯珩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上官晨曦跳了起来,看着他:“原来……还真是!告诉我,你还是什么老板?让我以后有个准备。”
“还有千媚坊……一个青楼。”夏侯珩说到这里的时候,挑了挑眉头,大概在等着她发话。
“青楼?那里的姑娘好看不好看?她们是不是会得一些花柳病?对了,昨天我刚刚研究了一个方子,对于这样的疾病可以预防,而且绝对有好处,这也算是给你一点支持。”
她说完了,夏侯珩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说。
“别惊讶,这是医者的本色。”上官晨曦就用这一句话轻松地解答了他的好奇。
夏侯珩知道自己娶了一个极特别的女人。
她的特别与美好,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真想把她永远藏起来。
夏侯珩说这话的时候,上官晨曦就咯咯笑得很没形象。
在忙碌中新的一年来临了,宫里的气氛热烈而融洽,今年百姓安居风调雨顺,冬日京城也没有降大雪,所以举国欢庆。
初一至初五,宫中各种拜请,还有一品大员,各王府做东请客,初六宫里回宴,又忙了几天,一直到初十,这年算是消停了一些。
上官晨曦倒是不太累,不过每天赔着笑脸,脸也是酸的。
她和夏侯珩没有做东,只是回一趟将军府,府内的一切都好,自己的哥哥也回来了,孟氏的精神好多了,上官飞雪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好在还有一双儿女,她算是又想开了,对于上官洵的亲事非常上心,也许这是她能翻身的最好机会了,毕竟她还是将军夫人,若是儿子娶了亲,没准将军一高兴,就免了她的罪责呢。
上官晨曦没有见到她,只见到了秋姨娘,比之前年轻漂亮了,上官飞霜也更是懂事,她整个人清爽活泼,没有什么市侩气,这是上官晨曦喜欢的。
总之,现在将军府的一切她都满意,哥哥游学回来,整个人又高了瘦了,也黑了,他准备明年的科举,父亲的想法是让他考武科,两个人意见没有统一,上官晨曦也不给意见,任他们争执去,这个哥哥有自己的想法,她喜欢。
就这样正月很快过去了。
二月。
坤翊宫。
皇后长孙晚情整个人胖了一圈,也白晰了许多,看起来倒是年轻了。
她桌子上摆着瓜果干品,见上官晨曦进来,她倒是凝眉想了想,让所有的宫女都退了下去,上官晨曦就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说,她不禁起了警惕。
长孙晚情倒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了一会儿道:“刚才张太医给我诊了脉,?他说前几天太医到那结胜宫给你请脉,你没有同意,可是有了喜事?”
“前几天我正忙着,所以没有让他诊脉,喜事没有的。”
“哦,那既然这样说,那母后有事情跟你讲,你父皇呀,最近身体不好,人老了,总会想着一件事情,就是抱孙子。”
“毓王爷和轩王爷不是很快满足父皇这个愿望?”
“他们是他们,你们是皇长子长媳,这件事情也不用客气的。”
“这……也是缘分,急不得的。”
“是呀,本宫也是这样想这样说的,但是你父皇说你贤惠大度,这些事情肯定会想到人前,也让本宫准备帮忙妆饰一下子院子。”
“妆饰院子?会有帮助吗?”上官晨曦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东一下西一下的。
再说,自己未有喜讯,这件事情,她有自己的打算。
可是没有想到,总以为是私事的,却不想有这些人关心呢。
她倒有些不好意思。
“妆饰院子当然有帮助了……你来瞧瞧,这几个美人如何?”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画卷,“本宫选了两天了,这几个模样性格都不差,又派人细细地打探了一番呢,想来也不会差的,只是出身倒是有些说道,有两个是五品大员的女儿,但想想,就是皇上选秀,也不过是宫家的女儿就好,哪里就是那样的完满呢。”
上官晨曦这丁子听明白了:“是要给皇上选秀?这哪里做儿媳的该开口的呢?”
真是奇怪,自己是长媳还要管这些子吗?
长孙晚情的脸长了:“这话说的,真是失礼,本宫是给皇长子张罗侧妃,这件事情皇上也是过问,你这个做正室的年纪小想不到这么多,本宫也不怪你,只是替你张罗,累是累了点,可是皇儿的事情,本宫愿意操这个心。”
“原来是给他找侧妃。”上官晨曦闻言倒是奇怪地笑了一声,长孙晚情若不是因为皇上对她另眼相看,她早怒了,哪有这样的态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冷笑吗?怪本宫多管闲事?”长孙晚情不客气地开口。
“哦不是,母后误会了,儿媳只是在想,皇长子他回来,儿媳会跟他商量这件事情。”上官晨曦笑得人畜无害。
她才不想与她在这里争执呢。
犯不上。
见她这样说,长孙晚情算是松了口气,她让人将画轴捧回去给她细细地挑,正好这时候,宗政雅来见,上官晨曦就出来了,只是觉得宗政雅好奇怪,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冰冷,好像自己是她的仇人一样,那大嫂两个字,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皇后一家人都好奇怪。
倒还算是惠贵妃更体贴人些,这一个正月赏了她很多东西不说,还给她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送了将军府很多东西,宇文府的人现在见到她,现在也热情了许多,因为有几次是在惠贵妃的宫里遇到的,惠贵妃留大家一起用膳。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表面功夫,但是上官晨曦还算感激,不象皇后,明着给自己送玉佩,好像自己是和她一伙,但是背后一直对自己不太客气,又是杀鸡儆猴,又是直接出言相斥,她告诉自己在帮着夏侯珩查当年的情况,只是在皇后那里,她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她甚至连机会都没有,皇后那样的态度,还真的没有办法交流。
就如今天,她竟然打着皇上的旗号来给夏侯珩选妃,好在她聪明什么也没有说,否则当时一定会很尴尬。
因为前几天两个人有过那样的对话,所以上官晨曦并不担心夏侯珩会动摇,当然,他怎么解决就是他的事情了。
她乐得清闲。
上官晨曦步子欢快,她想起长孙皇后关心的事情,脸一禁一热,是呀,结褵已经一快一年了,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若是再有人以此为借口,夏侯珩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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