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兰又被抓回了原来关押她的地牢中,一切又恢复了和从前一样!一切都一样!
夏芝兰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也努力维持着牢中日常的生活习惯,试图证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有过。可毕竟这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她听得见守卫士兵那些流言蜚语,看得见那些打量她的别具含意的目光!
她紧闭着嘴,挺直脊梁,不屑看他们一眼。但是,她知道在他们眼里,她是个连皇上都敢绑架,十恶不赦的叛国罪人,而且,不久的将来她将接受正法。
夏芝兰表面坦然,然而,她每每在深夜倒在牢房的床上,瞪大着眼睛渡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的心也一点点地沉到谷底。很快就到了她将接受正法的时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夏芝兰静静地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嘴里衔着一根稻草,美丽的大眼睛紧闭着,长而卷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柳眉微锁着,头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从外面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接着是一系列沉闷的开门声。
这一系列的异常的声响,令夏芝兰这才反应过来。她从床上爬起来,头上还沾着可笑的稻草。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夏芝兰也紧张起来,她内心想:是不是她的大限已经到了?负责行刑的人要来押她出去正法了?她忐忑不安地走到牢笼的栏杆前,伸头朝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眺望,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这时候,从面传来太监总管尖细刺耳的声音:“皇上驾到……”
不一会,韩斐彬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夏芝兰面前,他对身后的太监总管和看守的狱监做了一个手势后,他们都躬身退下,牢笼里只剩他和夏芝兰两个人。
看见夏芝兰脸色苍白,人也消瘦了不少,韩斐彬心里莫名地揪疼了一下,但他强硬地把心中的激荡之情压下。冷冷的开口:“朕来这里就是想最后问你一句,你和龙玉飞还有之前那个叫大胡子的山贼首领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在山林中迷了路,被他们俘虏,被迫留在山寨的!我和他们除了认识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你怎么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你和那个山贼的头头——大胡子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吗?可是,据说他把你当作是好兄弟!青戟将军围剿了山寨后,也曾经调差过那个大胡子的身份,他原来是南邦国被罢免的参谋司令,不仅如此,他所领导的那帮手下全部都是南邦国退役的士兵,朕怀疑他们名义上是山贼,打家劫舍。实际上却是南邦国的间谍!”
“那是大胡子不是已经被青戟将军杀死了吗?他还放火烧了山寨,按道理来说,所有的人应该逃不出那场大火
,您不是已经围剿成功,除去那帮心头之患了吗?”
“虽然那帮山贼已经被烧死,但朕发现还有漏网之鱼,那就是龙玉飞!既然大胡子有可能是南邦国的间谍,那么曾经作为他手下的龙玉飞,也可能和南邦国脱不开关系!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您也怀疑我和南邦国脱不开关系?我也是南邦国的间谍?”
“难道不是吗?证物就在眼前,而且,凭你和龙玉飞的关系,也说明了你脱不开嫌疑!”
“我和龙玉飞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啊,皇上!” 夏芝兰无奈地重申着,她都不知道这句话她说过了多少遍,为何韩斐彬依旧不肯相信她呢?
“是吗?可是,龙玉飞却亲口告诉朕,你和他是恋人关系!” 尽管夏芝兰如何努力地撇清她和龙玉飞之间的关系,可是韩斐彬依然不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什么?恋人关系?!这怎么可能……”夏芝兰愣住了,她自认为她乔装得很好,龙玉飞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连大胡子,青戟,甚至连失忆的韩斐彬本人,都看不出了,和她只相处过几天的龙玉飞怎么可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你就不要否认了,朕都知道了,你们都有断袖之癖,私下做了肮脏的勾当,都怪朕瞎了眼,怎么会留你这样的人在身边……”韩斐彬激动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夏芝兰和龙玉飞是那种关系之后,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里很刺疼得令他差点窒息。
“不,你误会了,我和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呢?”
“难道不是吗?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是明白的,你和他没有关系?韩斐彬用一种审视、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夏芝兰,她仿佛觉得自己被他的眼神刺穿,惶恐的同时,心跳也加速,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绯红。
夏芝兰脸上的红晕与奇怪的神情使他产生了怀疑,龙玉飞的那番话又逐渐升上脑际。韩斐彬带丝怒意地问:“怎么,难道你没有更好的借口吗?”
夏芝兰脸色苍白,但她仍然地闭上嘴,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她的无言更引起了韩斐彬国王的怀疑,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他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她。“如果如你所言你是清白的,那么,你写给龙玉飞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解释?”
夏芝兰脸上有一种隐藏的恐惧,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但已感到事态的发展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您说的什么信?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又怎么会写信给他?!”
“到现在你还要狡辩吗?”韩斐彬不悦地沉着脸,从衣袖里拿出那封潘仁贵伪造夏芝兰笔迹的书信,用力地摔在地上。
室内笼罩着一层让人窒息的气氛,夏芝兰手指颤抖地拾起那封书信,浏览了一遍后瘫软在地上,说不清心中的百味阵杂。到底是谁仿冒她的笔迹,这般千
方百计地想要陷害她呢?
夏芝兰紧咬着唇,曲起了右腿跪在韩斐彬面前。无垠的屈辱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但仍仰着头坚定地说:“不,皇上。这封信不是我写的,我怀疑是有人心存不良,特意栽赃嫁祸!”
“哦?”韩斐彬猜测她一定会这么说,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夏芝兰会看来一如往常,根本就未对所做过的事感到羞愧,只不过她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细线,显示出坚定的意志与决心。
“说吧,朕倒要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你在牢里也考虑了好几天,那就把你考虑了这些天的说词全说出来,但别在朕面前为自己开脱。朕不想浪费时间。”
“我是想向您解释的,您似乎对我存在着很大的误会。”
韩斐彬不痛不痒地哼了一声,示意夏芝兰继续说下去。
“所以,请您听我说,我真的和龙玉飞不是那种关系,更加不可能写这么肉麻的书信给他。而且,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么可能会以身犯法呢?您说我私吞赈灾银两,请问您命人搜查了我的住处,有找到那些赈灾银两吗?您说我私通南邦国,您有看见我和南邦国的人来往吗?仅凭一两份书信就认定我就是间谍,反贼,是不是太草率了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夏芝兰竟然滔滔不绝地把她压抑在内心里,一直不敢说的话,一股脑门全部吐露了出来。
韩斐彬被她问得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他愣了一会,这才缓缓地说:“就凭你是龙玉飞情人的关系,朕就有理由怀疑你……”
一提到“情人”这个字,夏芝兰似乎被针刺了一下,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我不是龙玉飞情人!”
“那么你是龙玉飞的什么人?他亲口告诉朕的难道还有假?那天朕曾经试探过你,你也亲口承认他对你很好不是吗?情书就在眼前,你还有别的解释吗?怪不得你对于名门闺秀的垂青置之不理。朕实在很佩服你的痴情。”
“不,我不是!请您相信我,皇上!我以我脖颈上的人头向您担保。我忠于您,也忠于朝廷,我没有做过任何背叛您的事情……”
“那么你如何解释一切?朕也想信任你,可是,眼前的这些罪证你怎么解释?朕不相信贾暮商和楚秋颂,也不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但朕相信我自己。别人会欺骗我,但朕的眼睛不会欺骗朕!”韩斐彬站起来厉声喝问。“我还不是个瞎子,我也有头脑进行判断!”
贾暮商和楚秋颂?夏芝兰心中有一点明白了,贾暮商是不消说了,他和她在朝中意见不合,他早已经视她为眼中钉很久了。而楚秋颂,她和他只有过几面之缘,不曾打过交道,怎么会?
“你现在是个犯人,怎么还可以站在朕面前?跪下!夏芝兰,为你的罪行向朕忏悔认罪吧!现在只有认罪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