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惑 二
这人,这人、、、、、怎能狂妄至此?我的心像被某种力量掐住,重重一抓,又陡地松驰,酸楚难当,我直觉的要反驳:“没有,我心里没你,早就没了,现在,我心中住的是其他人!”四爷双眼一眯,下巴蓦地绷紧,而后,低沉笑音渐扬,他鼻尖抵上我的,别具深意地凝住我好半晌,似要将我看透,“你又口是心非了。”他淡淡开口,语调带着些微宠溺。我倔强扬眉,“才不是!”
四爷不理我的反驳,迳自倾身亲了亲我的鼻尖,他自然而亲昵的小动作在我心中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四爷定定的锁住我的视线,坚定地道:“你是!”说着他倾身拥住我,在我秀致的耳畔低语:“安心,你的心比你的口实诚,”微顿,他一击中的:“孟真说,你送我的那件小坎,叫背心。”我身子一震,仿佛瞬间心中凿开一个出口,所有暗藏的秘密纷纷溢泄而出。四爷微微推开我,看进我眸底深处,像要将我的神魂迷惑,启唇道:“安心,你是我的,只属于我独有,谁也不能夺去!”
我掀唇不成语,一种温柔而痛楚的感觉卷上心来,有一股喜悦混进了庞大的悲哀与无奈里,禁不住这样五味杂陈的复杂滋味,心头紧陡,分不清是惊,是惧,是喜,还是酸楚难当,鼻头一涩,我的泪泫然而下,咬着唇,我不让自己溢出泣声:“不,我不是任何人的!”四爷身子明显一震:“你还要怎么样?还没玩够吗?”玩?我一直以来的苦楚挣扎在他眼里只是玩?我摇头叹笑:“四爷,你要我是你的,可你能拿出同等的来换么?若不能,就放开我罢!”四爷以一种不谅解地眼神看我:“安心,你是个聪明人,我有我的身不由己。”泪滑下,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而已,是啊,你身不由已,却想鱼和熊掌兼得,只是,这世上并非事事如你所愿。
四爷眉峰淡蹙,目光陡沉,伸手抚上我的泪,声音低谙:“这泪,是为我,对吗?那天,也为我?”这声音,低如呢喃,像是要被风吹散了一般,却轰轰轰,如雷般击入我脑海。
心中没来由的气苦,“不是!不是为你!你想得太多了,别自作多情!”猛地撑推开他,我急急否认,呼吸略显紊乱,他是在胡说八道!我不为他,也不能为他!绝不为他!那种令人魂飞魄散的领悟,一次已足够,我辛辛苦苦地维持,只为了要守住自己的心,在这时空里,自己,是我唯一有的,若是连心都要夺走,那么最后,这人也要从这世上消失了吧?
“你!”四爷面上含怒,眼神蓦地一邪,没有让我有时间反应,他侵身将我一推,压着我向后倒在榻铺上,他托住我后脑勺的大掌一施力,立刻含住了我的唇。他狂怒的吻中混着爱怜、怒气、焦虑、紧张、不安、他的心里如何能装下这么多的的情绪?吻持续了好久,由最先的激狂滚烫转为轻怜蜜意,终于,四爷结束了这个吻,抱住我,他额顶着我的,气息相互交错,眼睛望入我灵魂深处,嗓音谙哑:“纵是无情也好,多情也罢,我就是要你,你躲不开的,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天开始,你就逃不掉了!”
我知道他的认真,可我不想回应,纵使内心悸动欲狂。“四爷,你要我,可我并不想要你!”我这是在撩虎须,却也迫不得已。四爷侧首,唇鼻埋在我发间,磨蹭着我的耳朵嬉戏,但是那双眼,却是从未离开过我的面孔:“是不想或是不能?”我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女性的躯体清楚感受到了身上这副身体的脉动心跳,还有他源源散发出的浊烈的男子气息。心一悸,心跳骤乱,小小地喘着气,声音备感艰难地问:“这有什么不同吗?”
他忽地吮了我的耳垂一下,声音狂肆:“是没什么不同,不管你想不想,能不能,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我的决定,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没错,我知道他就是个从来想得到的,就不会放弃的霸道男人,而现在,他身体的昂起和他的眼神毫不保留的散发出他的,我知道他今日来,要的是什么,想要确认的是什么,我也清楚,自己是逃不过,却仍想垂死挣扎:“你不介意吗?”意有所指,九爷和我的那晚,是他心中的刺。
四爷身子微僵,仰面凝住我,眼中眸光闪烁,我强自镇定地与他对峙,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那表面清心寡欲,不求名利的样子是做给人看的,真实的他,容不得一点背叛和瑕疵。半晌,四爷哧声轻笑:“安心哪,咱们满人是不重这些的,你要用这种方法脱身,未免太可笑了。”男性的胸膛因低沉的笑音而震动着,他倾身吻住我错愕微启的嘴唇,深深地吻住,把那笑音热烈地度进我的身体里。
良久,他放开我,却没离远,贴着我的唇,气息交融,他的声音因而低哑:“安心,我要你!”四爷握住我的手,放到颈间盘扣上:“帮我。”我定定地凝住他的眼睛,看到的是毫不动摇的决心,我哂然而笑:“四爷,你是要确定些什么吗?”四爷注视着我的眼神满载深情,声轻而坚定:“我早已确定了,就是你!”他因而低谙的嗓音透着深情与渴望,我心中一股禁制许久的热流如被开封,往四肢百骸处流窜,那是被自己压抑得太久太深的情愫,稍受撩拨,竟如洪水溃堤,让我方寸荡漾,迷陷其中,不自觉的,我一颗颗的解下了的盘扣,脱下了他的衣衫,也一丝丝的放松了我的心防。
他温柔而霸气的语调、深情的双目、揉着爱怜的脸庞,是那样的震撼著我、包围著我,我重重包裹的心龟裂了心防,溢出压抑的情感。于是,答案如此明显——我也想要他!
他的呼吸好烫,灼热地滑过我每寸肌肤,他的双手也好烫,指节一勾,挑开了我的里衣,掌握着我胸前的柔软,让我全身战栗,强烈的快感让我低吟出声,他霸道地挤入我双腿间,那最隐密的一处传来昂扬的灼热,狂乱粗野的吻紊乱了我的心思,他的气息迷惑了我的神志,肢体的交缠令我难耐地拱起了身体,那情与欲交织的激情,让无力的酥麻感瞬间如潮水般席卷了上来,震撼着我每一根神经,我爱着他,所以暴发得如此猛烈。
空气中飘弥着欢爱后的暧昧气味,我气息略平,感受到身后怀拥着我的他身上浓烈的气息,还有包围着我的这具炽热躯体。乱了,都乱了。记得他进入我时的惊讶转为狂喜,湿滑的舌尖揉着紊乱的气息,掠过耳际,夹杂着低沉的嗓音,撩探着我敏感的耳轮,成为咒语不断地在我耳畔重复——你是属于我的。
我不属于任何人。这一场欢爱并不代表什么,不过是少了一层薄膜,而取去它的人,是我喜欢的人罢了,而我,不过从一个他喜爱的女人变成他的女人,这世上的女人,痴的,傻的,恨的,怨的,为的都是一个情字,情由心生,心不由已,我不过也是其中之一罢了。
可我的意志却依然是自己的。我毕竟还存有一分理智,这一分,足以让我又筑起了高墙。
心中喟叹,我忍着身上如碾压过的酸楚,拿开他环绕在我腰腹的手,坐了起来,俯身拾起散落榻旁的衣服,悄然着装。我知道他在看我,那灼热地视线几乎让我周身烫热,我却不理会,只是一件一件地套上我的衣服,直到他隐怒地声音迸响:“过来!”我微僵,几不可察地向旁移了一步:“敲了二更鼓,我该回去了。”说着,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松松地绾了一个髻,再穿上袄子。
“你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吗?”四爷隐忍着怒斥道,那声音里,有压抑的不安和无措。我偏头望了他一眼,终是败下阵来,四爷一向是冷心冷情的,而这会,眸里,竟有哀求。我轻微低叹,缓步移至榻前,还未站稳脚跟,他伸手一拉,我扑到了他身上。四爷的双手环住我的背,我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口上,鼻间是他的气息,我的脸不禁泛红,呀,他还没着衣呢!这会儿,他着上身,只要腰间盖了张绒毡,平日里总觉着四爷瘦,却不料他掩盖在衣物下的躯体肌腱分明,结实有料的。眼角瞅见他肩头被我在刺痛时咬出的小巧牙痕,脑海里浮现出刚才激情纠缠的情景,小腹上不禁传来一阵抽搐的快感。
四爷手指头勾起了我的下巴,略带紧张地问:“你,恨我么?”我错愕地瞪他,他怎么会这么想?是我给他这种感觉么?我的迟疑不答令四爷不悦,下巴上的手指头稍稍使了劲,唤回了我的神智,我睥他一眼,他眉峰淡淡皱摺著,眼底有丝痛楚与害怕,那强持在强硬外表下的小心翼翼让我方寸一悸。唉——我悠悠轻叹,察觉到四爷的身子随着我这一声叹息而绷紧,不由抬手抚上了他纠结的眉,淡柔一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恨你,我,并不后悔。”
四爷闻言身子一松,随即不豫地说:“那是我让你不满意么?”这人——我失笑睥他:“没有,你很疼惜我。”他是一个能令女人性福的男人,若不是顾怜我初经人事,他会做得更好。四爷抿抿嘴,“那你为何急着走?”那音里,有幽怨。唉——我叹了一声,手指头一下一下的抚开他的蹙起的眉宇,浅笑道:“四爷,已二更天了,营里宵禁,打了三更,就不许宫女太监在外行走,我得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