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酒气打出的嗝将房车熏得臭死人了,就算四扇车窗都开着,冲人的酒味还是消散不了。
夜爵坐的老远,冷眼看着爬行,四处寻找着什么的齐悦,一手托着下巴,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翘着二郎腿,周身放着免费的冷气。
因为窗户开着,风呼呼吹进来,很凉爽。
齐悦一边爬向窗户口,一边欢呼的叫了起来:“爽,真舒服,风,大一点,快一点……”
齐悦的欢呼声灌进了口中,然而她不知足,把两只手都伸出了窗外,头也跟着钻了出去。
更是转眼的功夫间,人已经钻出窗外大半个,似乎下一刻就要整个人都钻出去了。
原本只是冷眼看着的夜爵,心狠狠的惊了下,几乎在第一时间,整个人朝齐悦扑去,手也直接拎上了她的衣领,怒道:“该死,你想死吗?”
齐悦被人直接往后拎去,窗户也在这一刻被全部关上。
没有通风,酒味就更浓重了。
没有凉爽的风,齐悦不高兴的噘着嘴,举起粉拳,砸向了身后的男人。
“坏蛋,放开我,风,我要风,你走开……”
“再罗嗦,就把你扔出去。”夜爵没有阻止齐悦的粉拳,只是呵斥了声,任由她在自己怀中胡作非为。
“你,凶我?”齐悦眼角睁得大大的,泪眼汪汪的看着面前冷着脸的男人,吸着鼻子,双眼通红,看着就让人心酸不已。
“我……”夜爵到嘴的呵斥卡在了嘴边,看着她这小模样,蹙了蹙眉,目光极淡,可眼底深处的无可奈何出卖了他。
这丫头,生来就是克他的。
唉。
夜爵的语气改了改,放软态度,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别闹,好好休息一会,到了,我叫你。”
齐悦摇着头,清澈明媚的眼底迷离瞬间消散一般,一丝金光溢出,双眸通红,微咬着下唇,伸手指着夜爵的脸,指控出声:“不,你凶我,夜爵,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齐悦突然发生指控,这让夜爵有刹那间的疑惑,不过很快,在他的眼眸中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孤傲,扬了扬下巴,倒是有心调戏醉鬼了:“我怎么对你了?”
“你,很坏,欺负我、赶我走,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夜爵,天底下没有比你薄情的人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呜呜,夜爵,你不是人,呜呜……”
齐悦一边伤心欲绝的哭,一边怒指夜爵,吐字清晰,若不是那一个接着一个饱嗝,浑身的酒味,估计还真没人会说这人是醉了。
但事实上,酒后吐真言,这话,还是有依据的。
夜爵不说话,深邃的眼眸半眯,看着齐悦这幅样子,想着她说的这些话,心微微抽痛了,而且这样的疼痛来的太过突然,是打从心底发颤、心酸,这到底是怎么了?
齐悦的话,像是一把刀正在一片一片割着他的心,让他呼吸一窒,神色僵硬了分。
张开嘴,却发不出声来。
种种迹象,都让夜爵百思不得其解。
而齐悦,似
乎有满肚子的委屈,只想狠狠的发泄出来。
“你,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不留情面的把我赶出去。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夜爵,你好狠的心。”
齐悦的哭诉,让夜爵的心狠狠颤着。
她为什么说这些?
他什么时候对她狠心了?
如果说赶走,就是第一次见面,跟电梯里,可那也不至于让一个人说他恨吧?
“我怎么对你狠了?说清楚。”夜爵紧蹙着眉头,声音赫然变冷,目光灼灼的盯着齐悦,想从她毫无杂质的眼眸中看出什么。
“你对我……”齐悦话才刚开始说,一个个嗝就上来了,眼睛又开始变得浑浊,抬手掩住嘴,难受的做着呕吐的动作。
“说话。”夜爵心中像是长了根刺般,非逼着齐悦把话说清楚不可。
可齐悦现在胃里像是有把火烧着般,喉咙口也难受的紧,头昏脑涨,让她忍不住双手握拳,狠狠的敲打着自己的头。
“难受,我好难受。”
齐悦难受的像是要将她自己的头撬开,又觉得这样的力道不够,直接将头往一旁带铁的座椅撞上去。
砰!
清脆的响声在静谧之下传开,夜爵终究是不忍,手一伸,直接将人拽进自己怀中,伸手压制住她的手,眉头紧蹙,微怒道:“睡觉吧,醒了,有事再说。”
“难受,我胃好难受,头,好疼……”
齐悦难受的在夜爵怀中不安分的扭动着,嘴里叫叫嚷嚷,双眸带着血丝,唇瓣干裂,痛苦的很。
夜爵眉梢一沉,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林医生在家等我。”
把手机扔到一旁,伸手紧紧怀抱住怀中痛苦的人儿,朝着小洞,吼了句:“快点。”
车子快速开着,带着一车子的酒味回了别墅。
当夜爵将齐悦从车上抱下去的时候,齐悦终于忍不住胃中的翻滚,哇哇的吐了。
吐了夜爵满身。
迎出来的管家跟林医生都瞪大了眼,看着浑身恶臭的夜总,窘了。
夜总,发飙了。
别墅颤抖了。
第二天,大床上的齐悦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看了四周一眼,撇了撇嘴。
不知道为什么,她背后突然凉涔涔的,突地就一阵汗透了。
冷,好冷,怎么回事?
“怎么,想着怎么面对我吗?”
背后,一道声音赫然响起,整个房间的气温瞬间降低到零下。
齐悦的脊背僵硬的伫立在这,身后的脚步声让她浑身发寒,可转念一想,她干嘛要怕他。
这么想着,齐悦就放松了,准备抬着下巴,高傲的转身迎上。
当齐悦转身对上脸色阴沉,幽蓝的眼底尽是狂风暴雨的夜爵,脖子下意识的就缩了缩,狠狠的咽着唾沫,要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哼。”夜爵冷哼一声,大步上前,眉目冰寒,嘴角勾着邪气的笑意,凉飕飕的直射齐悦:“怎么不说话了?对于昨晚做的事,你
不想说些什么吗?”
“什么事?”几个字不假思索的就从齐悦嘴里发出,可一些零碎的片段就像是放电影一样窜进了她的脑海中。
喝酒,然后……
后面的事,齐悦记不大清,或者说,她不愿意去记。
齐悦有些尴尬的想要别开脸去,可夜爵更快一步上前,一把擒住她的下巴,让她逃避不得。
“逃什么?想好怎么跟我交代了?”
夜爵挑着眉,话语中尽是讥讽,擒着她下巴的手指慢慢摩擦了起来,有些暧昧,又有些威胁之意。
齐悦眼神闪烁,不敢对上夜爵深邃的眼眸,狠狠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我,有做什么吗?没有吧,我,很好啊。”
“呵,是,你是很好,不好的是我。”夜爵冷哼出声,削薄的唇瓣一张,温热的气息全数喷洒在齐悦的脸上,声线瞬间冷到了极点。
齐悦的心狠狠一颤,微咬着下唇,眉目微不可见的蹙了起来,乌黑的眼珠子狠狠的转动着,正在想着对策。
突然,乌黑的眸子中一丝金光闪过,面上一喜,眨了眨眼,无辜的说:“夜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样好了,我慢慢想,想清楚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说着,齐悦的手就放到了夜爵擒着自己下巴的手上,微微用力,将自己可怜的下巴解救了出来。
脸上赔着笑,身子一丢丢的移动着,双手握着夜爵的手,想要抽回时,被抓住了。
“手,夜少,请放手。”
齐悦脸上的笑意可谓是灿烂如花、青春明媚,只是那不断退后的身子出卖了她的镇定。
齐悦往后退,夜爵就上前,直到退到墙角,他的手直接撑在了她脖子两侧,身子前倾,将她锁在了自己怀中。
“不想承认昨晚做的事?”
“没,我真想不起来,你看我这老实想,也不会抵赖的是吧,我现在真想不起来,我,头好疼啊。”齐悦委屈的捂住了头,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头尽可能的离夜爵远些,可空间太小,别说隔远些了,头不抵在一起就已经够好了。
“接着装。”夜爵凉凉的扔出三个字,还是维持这个动作,以身高的距离差俯视怀中故装头疼的女人,眉梢上扬,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慢慢升起。
“我没装。”齐悦不死心的狡辩。
当然,她真的很模糊,昨晚,似乎她喝醉了,然后她做了什么?
“看着我眼睛。”夜爵俯视着齐悦,嘴角勾着的邪气像一股凉气,直袭她胸口的位置。
齐悦的身子狠狠的颤抖了下,咬了咬下唇,抬眸,对上了上方幽蓝带着审视的眼眸。
只是三秒,齐悦眼眸就忍不住颤了下,避了开。
齐悦的闪躲,不敢对视,就显得她在说谎。
夜爵生气吗?对于昨晚的事,他真的是又气又好笑。
好笑的是,这个精明、圆滑的女人,居然也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生气的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喝醉酒随便什么人都亲、抱,当他是死的吗?
(本章完)